等了很久,對方沒有再回複。


    坐在電腦前的男人放下耳機,對譚陽搖頭:“譚主任,僅靠信息,我們沒有辦法捕捉對方位置。”


    “大範圍有嗎?”顧之舟又問。


    對方微微側身,讓出電腦屏幕上的紅點給他們看:“範圍太大,隻能確定對方在臨江。”


    “在臨江就好,”鬆似月仰頭喝了一口礦泉水,喃喃安慰自己。


    顧之舟拿起手機撥打了財務的電話。


    他說得沒錯,隨著離人港項目的啟動,顧氏集團根本就不差錢,財務人員立刻照做。


    顧之舟又撥通了左不言的電話,事關葉喜的安危他不敢冒險。


    “顧董……”譚陽欲言又止,如果左不言被召回來,三亞灣沒有守,他們就被動了。萬一葉喜真在三亞灣,那轉移起來就太容易了。


    鬆似月顯然也有同樣的顧慮,但她也不敢冒險。


    電話接通,左不言語氣有點喘:“老板,三亞灣已經被我排查完畢,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沒有?”顧之舟愣住了。


    “是的,沒有。”左不言語氣肯定,絲毫不拖泥帶水。


    譚陽忍不住開口:“有沒有可能,左秘書排查有疏漏?”


    “不可能,”顧之舟和鬆似月異口同聲,她們都清楚左不言的做事風格,他說沒有可疑人員就一定是沒有。


    會議室頓時陷入死寂。


    顧之舟反複翻閱著那兩條信息,顯而易見,三亞灣是對方的障眼法。


    那麽對方說顧之舟想監聽信號,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顧之舟突然眼神銳利盯著信號組的人員。


    譚陽一下看透了他的心思:“顧董請放心,他們的虹膜樣本全部排除。從進醫院開始,就斷了一切與外界聯係的可能,我敢以我的職業生涯擔保,那凶手不會跟他們中的任何一員有牽扯。”


    “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鬆似月絕望地抓起顧之舟的手機,撥通了那條信息的號碼。


    聽筒裏傳來「滴滴」的盲音,鬆似月卻不願意放棄,仍然一遍遍撥打著。


    顧之舟憐惜地抓住她的手腕,搖頭示意她不要做無用功。


    突然,響鈴戛然而止,通話界麵顯示通話中,時間一分過去。


    雙方靜止不動,誰也沒有說話。


    鬆似月剛要開口,顧之舟就迅速捂住了她的嘴,並抬手示意信號組。


    信號組的工作人員會意,立刻開始捕捉,電腦屏幕上的紅點虛弱地閃爍。


    萬籟寂靜,聽筒裏傳來清淺而且熟悉的呼吸聲。


    鬆似月的眼眶一下紅了起來,滾燙的熱淚滴在進顧之舟的手心,他的心緊跟著狠狠揪了起來。


    通話界麵顯示了十五秒,突然「啪」的一聲掐斷了。


    信號組非負責人懊惱地拍了一下腦門,遺憾地朝譚陽聳肩:“通話時間太短,信號範圍仍然無法確定。”


    鬆似月又要撥打。


    對方突然發過來一條信息:【聽到了?沒錯,就是葉喜的呼吸聲,快點準備錢,別耍花樣!】


    旁邊的鍵盤被「咣當」地敲響。


    譚陽「操」了一聲:“對方關機了。”


    屋子裏再次陷入死寂,顧之舟沉吟片刻:“左不言不會有錯,既然她知道我們在捕捉信號,要麽有內應,要麽她本來就在醫院,再查,再對比,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


    “是。”旁邊的保鏢答應一聲,推門走了。


    薩瓦端了一杯牛奶走進來,放在鬆似月麵前,無聲地退了出去。


    門外一陣喧嘩。


    鬆似月沒去握牛奶杯,而是隨口問道:“誰?”


    薩瓦冷漠的看了眼門口:“回少奶奶話,是葉瓊夫人。”


    第101章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鬆似月本來想讓葉瓊進去,但她想了想還是站起來朝葉瓊走了過去:“姨媽。”


    顧之舟肩寬體闊,站在鬆似月身後像一堵牆,擋住了葉瓊往屋裏窺探的視線。


    葉瓊滿臉焦急,幾乎帶了哭腔:“小月,有消息了嗎?”


    “對方……”鬆似月剛要說話。


    “沒有!”顧之舟打斷了鬆似月的話。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葉瓊的身體沿著牆麵緩緩下滑,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劈天蓋地往下滾落。


    她抽噎不止,哭得情真意切:“我苦命的妹妹啊,早知道你要遭遇這一切,我昨晚幹什麽要回家睡覺啊,也不知道那歹人為什麽要擄走你,這可怎麽辦啊,我苦命的妹妹啊……”


    她在這裏大吼大叫,除了讓鬆似月更難過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顧之舟給保鏢使了個眼神。


    保鏢會意,立刻一左一右把人架了起來。


    正在這時候,左不言長腿闊步走了過來,看到這裏圍著人,他沒說詳情,隻是滿含深意跟顧之舟和鬆似月交換了一下眼神。


    “小月……”葉瓊虛弱地喊了鬆似月的名字。


    架著她的保鏢頓時停下腳步,葉瓊哽咽著;“倩倩給你打電話了嗎?”


    鬆似月明白她的意思:“打了,您放心,她明天體檢,我沒告訴她我這邊的事情,您也別說,不要讓她分心。”


    葉瓊點頭:“你是好孩子,好孩子,咱娘倆想到一起去了,她體檢完還要政審,這件事暫時別驚動她。”


    “好。”鬆似月答。


    葉瓊搖搖欲墜,哭得不能自已,那背影太像葉喜,鬆似月忍不住追上兩步:“姨媽……”


    葉瓊回頭,被淚水打濕的眼眸更像葉喜了:“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鬆似月心中酸楚:“您回去好好休息,這邊有消息,我第一時間給您說。”


    “好好,”葉瓊不停抹淚,小心翼翼囑咐鬆似月,“不管怎麽樣,舍財免災,你媽媽的命要緊,你和之舟都還年輕,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


    “好。”鬆似月點頭,“薩瓦,你開我車,親自送姨媽回去。”


    “好。”薩瓦點頭,轉身走了。


    葉瓊戀戀不舍,被保鏢架著有氣無力走了。


    鬆似月看著那酷似葉喜的背影,來不及體會心裏的酸楚,眼淚就跟著劈裏啪啦砸落下來。


    顧之舟摟緊了鬆似月,看著葉瓊遠去的背影,給左不言使了個眼色。


    左不言會意,立刻問譚陽:“譚醫生,葉瓊的虹膜對比了沒?”


    “她是受害者家屬,”譚陽目光一頓,“顧董,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我立刻去處理。”說完疾步走了。


    鬆似月看著顧之舟和左不言凝重的麵色,立刻意識到了什麽:“不會的,她是我親姨媽。”


    顧之舟沒有回答,而是拿出鬆似月的手機撥通了王倩的電話。


    不等鬆似月遲疑,王倩便「喂」了一聲。


    鬆似月調整呼吸:“睡了嗎?”


    王倩打了個哈欠:“馬上就睡,你這個小夜貓,怎麽也不睡覺?不怕長皺紋。”


    她語氣輕快,透著股親昵,鬆似月閉了閉眼:“沒事,我就是想問你一下,姨媽昨晚是不是沒睡好,今天在我媽病床邊打瞌睡……”


    “是嗎?”王倩似乎笑了一下,語氣不怎麽在意,“睡眠一直不太好,昨晚應該是守夜累了吧?”


    “她昨晚上沒回去?”鬆似月臉色一變。


    “沒有,”王倩那邊傳來飲水機吐水的聲音,“她說這幾天都要守夜,不回來。”


    掛斷電話,鬆似月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不等她說話,左不言就立刻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扶著耳麥指揮樓下的保鏢:“快,攔住追上薩瓦的車。”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樓下的保鏢回複道:“左秘書,薩瓦的已經開車走了。”


    鬆似月又鬼使神差又撥了那個電話。


    對方開機了,但沒有接聽。


    鬆似月悶在胸口的那口氣鬆了鬆:“應該不是姨媽,她膽子小,薩瓦跟她在一起,她不敢玩花樣。”


    鬆似月飛快按動手機:【你要的錢已經準備好,怎麽給你?】


    果然,對方上鉤了:【用車裝好,等我吩咐。】


    鬆似月又用顧之舟的語氣回複:【我要再次確定我嶽母的生命體征,醫生說她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


    對方沒有回複。


    鬆似月又說:【不能確定我嶽母的生命體征,我是不會把錢給你的,不信你盡管試一試。反正她已經是植物人,活著也是受罪。】


    打下這行字的時候,鬆似月雙手顫抖,嘴唇被牙齒咬得隱隱發白。


    血腥味充斥著口腔,她卻渾然不覺。


    她在賭,賭對方是個薄情寡義,自私自利,不顧親人死活的人。


    顧之舟懂她。


    所以沒有責備,隻抓住了她顫抖的肩膀。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是煎熬。


    短短幾分鍾,鬆似月卻覺得像是幾個世紀那麽漫長。


    手機震動,鬆似月熱淚蜿蜒,模糊了視線,她贏了,對方說:【你離開監聽房間,換個手機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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