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舟卻是明白的:“放心,顧長海我也不會姑息,當年的事情早晚也該有個了斷……”


    “我不是不相信你,”鬆似月說,“我隻是擔心……”


    “擔心什麽?”顧之舟的聲音越發溫柔。


    鬆似月沒有說話,臉頰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顧之舟愛死了她這副模樣,拇指和食指揉捏著她精致的下巴:“你放心,我雖然混賬,違法亂紀的事情卻從來不做,我之所以任由老宅的人威脅,就是不想和你之間隔著這血海深仇。事到如今你既然已經知道真相,我也沒有必要瞞你,顧長海雖然生了我,但他害死了我的母親,我們的父子情分也盡了。”


    一旁的朱雪凝聽到這話,身體狠狠哆嗦了一下,整個人跌倒在地。


    她早料到顧之舟會這樣,因此也沒報太大希望:“小月,千錯萬錯,這些都是我們老一輩的恩怨,你能不能看在我把真相告訴你們的份上,不要把這賬算到之威身上?”


    鬆似月沒有說話,隻是把目光投向顧之舟。


    顧之舟微微搖頭:“恐怕不行……”


    朱雪凝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你什麽意思?你要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嗎?顧之舟,你別忘了,如果沒有之威,你恐怕早就死了……”


    “我欠他的自然會還,隻是他欠我的怎麽還?”


    “你什麽意思?”朱雪凝眉頭緊皺。


    就連鬆似月都一臉茫然:“之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之舟愛憐地看向鬆似月:“看來你一點也不了解你都好鄰居。”


    “什麽意思?”鬆似月還是不明白。


    顧之舟在她腦門上輕輕摸了摸:“不明白才好。”


    說完,他便朝左不言揮了揮手:“把人帶下去,交給警察。”


    左不言答應著照做了。


    ***


    同一時間,老宅內燈火通明。


    顧之威靜靜站在門廳,警察一左一右攙著顧長海上警車。


    顧長海試圖狡辯:“沒有證據,你們就這麽帶我走是違法的,你警號多少?我要告你們,我要找你們領導……我要……”


    他的咆哮被卡在了嗓子眼。


    他的親信和管家排列成行被警察帶了出來。


    領頭的警察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顧老先生,請吧?”


    顧長海於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顧之威。


    顧之威垂著手,沉默地站在一側,一句話沒有。


    “之威……顧之威……你要想辦法救我……還有你媽,你快去找你媽,她落在那個小畜生手裏,不會有好下場……你快……”


    呼嘯的警笛,讓他的囑咐散在寒風裏。


    小鳳從陰影裏走了出來:“大少爺不要著急,二少爺鬆老爺去警察局又不是第一次,等過幾天他氣消了,您再找個由頭把他救出來就好了。”


    顧之威卻麵色頹然。


    死一般的寂靜過後,他慘淡地笑了:“這次我救不了他。”


    小鳳驚了一下:“大少爺?”


    顧之威說:“我如果沒猜錯,肯定是我的好媽媽以為我和父親不管她了,心灰意冷把當年的事情和盤托出了。”


    “那怎麽辦?”小鳳大驚失色,“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一場死局?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夫人和老爺被判刑吧?”


    顧之威靜默半晌,瞬間像是老了好幾歲:“判刑就判刑吧,我也無力回天了……”


    第176章 璀璨的萬家燈火


    朱雪凝願意做汙點證人,顧長海對自己的犯罪情況供認不諱。


    葉喜知道真相後,也顧不得生鬆似月的氣了,母女倆抱頭狠狠痛哭了一場。


    警察局一天一個好消息,葉喜的病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鬆似月也高興。


    秦倩兮在警察局吵鬧著要見鬆似月。


    顧之舟不答應,說該怎麽判就怎麽判,秦倩兮咎由自取。


    鬆似月不用去觸那個黴頭,鬆似月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便沒再堅持。


    顧之舟心情大好。


    集團那些高層看顧之舟心情好,以前瞞著不敢報告的事情也集中在一起報告了。


    顧之舟忙得像陀螺一樣,大會小會像套娃一樣環環相扣。


    這天,左不言親手拿了一個信封和一份文件過來。


    顧之舟麵色狐疑:“什麽東西?這麽謹慎?”


    “是大少爺的辭呈!”


    “大哥終於要走了?”顧之威辭職,顧之舟倒是不意外。


    但他沒想到的是,顧之威的辭呈裏還附帶了一份股份轉讓書,顧之威要把手中的所有股份全部讓出來。


    信裏還說,他要移民國外,永遠不再回來了。


    就連顧家老宅都留給了顧之舟。


    顧之舟看著書桌上的文件,臉色在燈光下晦暗不明,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讓他走吧!”


    左不言大氣也不敢喘,過來半晌才小心翼翼問道:“可是老板,大少爺做的那些事,咱們就真的要放過他嗎?”


    “似月沒了孩子是朱雪凝的手筆,他雖然動機也不純,但到底沒親自動手……”


    “是。”左不言頷首,轉身走了。


    ***


    顧之威走的那天風雪交加。


    他似乎又瘦了很多,因為咳嗽高大的身軀微微佝僂著。


    小鳳替他緊了緊大衣:“大少爺,您看那邊好像停著二少爺的車……”


    顧之威順著小鳳的目光看過去,川流不息的便道上,果然停著一輛漆黑的庫裏南。


    車窗玻璃沒有放下來,又隔得太遠,顧之威看不清裏麵的情形。


    他彎腰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等再次直起身體的時候,對麵的車已經不見了蹤跡,寬闊幹淨的街道人頭攢動。


    像是那輛車根本沒來過一樣。


    顧之威緩緩呼出一口灼氣:“殺母之仇,奪妻之恨,不見我才更像是他的作風!”


    小鳳在心裏小聲嘀咕:“二少爺的母親也不是您殺的呀!至於奪妻,就更談不上,您連他妻衣角都沒摸著……”


    ***


    機翼呼嘯著穿透雲層,往更廣闊的天空掠去。


    左不言在等綠燈的時候踩下了刹車:“老板,咱們回家吧?夫人這陣害喜的厲害,顧管家說,您不在家的時候,她都不好好吃飯……酸兒辣女,夫人那麽愛吃蜜餞,這一胎肯定是個男孩兒,咱可得把她看牢,別像上回一樣又跑了……”


    自從鬆似月懷孕後,左不言被顧管家耳提麵命,硬給修煉成了間歇性話癆。


    一高興就嘮叨,活像一個老媽子。


    道路兩邊的路燈,一盞一盞緩慢又堅定的亮了起來。


    遠處雲霧中的萬家燈火,逐漸清晰。


    顧之舟知道,其中有一盞專屬於他。


    汽車重新啟動,顧之舟沒忍住笑了起來,語氣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暢快:“好,回家……”


    ——正文完——2023.6.8


    重慶


    第177章 番外:永遠都是我的妻子


    左不言沒說錯,鬆似月懷孕後嬌氣的很。


    流水一樣的好吃的不要錢一樣往她麵前送,可隻要顧之舟不在家,她就一筷子也不回動,誰勸也沒用。


    院子裏車燈隻閃了一下,鬆似月連鞋也沒穿便奔了出來。


    車沒停穩顧之舟就急急忙忙下了車,他長臂一用力就把鬆似月整個抱了起來:“怎麽這麽輕?肯定又沒有好好吃飯。”


    “我哪有?”鬆似月皺眉,“去哪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鬆似月縮進顧之舟懷裏,替他彈開落在肩頭的雪片。


    顧之舟想低頭吻她,但又害怕自己嘴唇太涼凍著她。於是隻用下巴在她柔軟的發頂輕輕蹭了蹭:“剛從公司回來,你這小東西怎麽這麽愛撒嬌?”


    “誰撒嬌了?”鬆似月撇了撇嘴。


    顧之舟隻是寵溺地笑,並不反駁她的話。


    他腳下生風,三兩步越上台階。


    突然愣了一下:“家裏有客人?今天是什麽日子?”


    葉喜、王倩、譚坊夫妻,四個人八隻眼睛齊刷刷看向門口。


    他們似乎都沒料到顧之舟跟鬆似月會這麽膩歪,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尷尬地站在原地。


    顧之舟不慌不忙把鬆似月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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