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嬌的困惑,它顯然很不明白,機械音再這次顯得更加冰冷無情。“宿主,你做的沒錯。現在林家村的劇情已經結束了,沒有必要再和男主有任何的牽扯。”


    女人歎息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或許這就是人和機器最大的區別吧,機器是理性的,人卻是感性的沒辦法拋棄七情六欲。


    想了想,林嬌還是決定等晚上了問問賀琛是明天什麽時候走。


    不能和男人一起回去,但是她還是願意在走的最後一程送送賀琛。


    那上家裏的水果,林嬌還順帶烙了幾張餅這才往知青院的方向走去。


    想著賀琛明天就要走了,林嬌也沒再遮遮掩掩的避嫌了。


    沒成想才走到知青院門口,就聽到有幾個女知青在嚼舌根。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次賀知青回來是為了見那個林嬌的。”


    “不能吧,賀知青不是說就是蓋個章,蓋完就走了嗎。”


    “也就你傻還相信他這套說辭,賀知青的背景要真是蓋章人家不知道郵寄啊。”


    聽得出來,一開始還在反駁的那人有些猶豫了。


    “你說的好像也對……”


    話還沒說完,又被另一個女知青搶先道,“我也覺得是紅軍說的這樣沒錯了,要真的是蓋章回來的那一天也沒見到他拿什麽文件啊。”


    反駁的那位正是紅軍,見有人讚同說的更加起勁了。


    “也就你們這些看不出來,這賀知青明顯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和林嬌藕斷絲連的。沒看見人家眼睛都長林嬌身上了麽,我看那那個林嬌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是啊是啊,好多男同誌看見林嬌就走不動道,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麽迷,我看也就那樣不過白淨了些。”


    林嬌往前走的步伐止住了,這一幕多麽熟悉。就像是曾經在她夢裏發生過的那般。


    夢裏的場景便是賀琛走後,他們的關係曝光,那些流言蜚語全部都砸在她一人頭上。


    “我說,你們要是吃太飽了或者閑著沒事幹要不要我去和林大隊長申請一下給你們三個加點勞動量。”


    男人的聲音打破了林嬌的沉思,同時也叫這些七嘴八舌的止住話頭。


    “我和林同誌清清白白,你們的話已經構成汙蔑了。別以為我要離開了就能空口造謠,這種話要是再傳到我的耳朵裏,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還不滾。”


    隔著一道門,林嬌聽不到裏麵的任何動靜了,就在她糾結要不要先避開時。


    “吱呀——”一聲,門被那幾位女知青打開了。


    透過光,林嬌看見這幾人臉上的惶恐那是藏都藏不住。


    見到林嬌,還有個女同誌像是被嚇了一大跳似的,差點沒跳起來。


    就是換誰也沒想到,今天運氣居然這麽不好。


    一共就說了她們兩個的壞話,結果一個直接當麵抓包,另一個隔著一道門估計也是聽了個七七八八。


    要是以前也就罷了,可現在林嬌在村裏成立了什麽基金會,哥哥又是大隊長。


    三人想到這裏,頓時麵如菜色,她們是林家村的知青,但凡林嬌回去給林愛國上點眼藥。


    說不準,這林家人還真給她們穿小鞋了。


    想到這裏,其中兩個人狠狠瞪了一眼中間的那位,想必就是「紅軍」,要不是她這話頭也不會起來啊。


    幾人欲哭無淚的和林嬌尷尬的打了個招呼就快速溜走了。


    有什麽比說人壞話,還得罪不起人來的更加尷尬。


    端著手裏的東西,林嬌穩步走進知青院。


    賀琛正往回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皺了皺眉頭,語氣不耐煩道,“還不走?”


    林嬌笑了笑,銜接的太自然賀琛估計把她當成剛剛那三位的其中一個了。


    提著手裏的餅,林嬌打趣道,“才來就要趕我走?”


    這熟悉的聲音,賀琛連忙轉頭一看還真是林嬌。


    “你怎麽來了?”男人語氣中的驚喜藏都藏不住。


    林嬌挑了挑眉,“做了幾張餅來給你路上吃,聽你這意思是不想我來?”


    “哪有,我巴不得你來,怎麽會不想你來。剛剛是因為……”


    怕林嬌誤會,賀琛急忙解釋著,但是想到那些人的話又卡頓一瞬。


    他不想讓那些話影響林嬌的心情,於是轉了個話頭看向林嬌手裏的吃的。


    “好香是什麽餅?”


    最後一天了林嬌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沉重,她伸手把手裏的東西往前一遞。


    “雞蛋餅,我花了五個雞蛋煎的還是背著我媽搞得,不然她指定得說我浪費。”


    賀琛的手指蜷縮一瞬,很快又換上一副笑臉打趣道,“那你還真是下血本了。”


    “拿去,現在嚐一個吧品嚐一下我的手藝。”


    見她這樣說,賀琛也不客氣,接過那烙餅仔細品嚐一個。


    “好吃!”


    倒不是他瞎說,這一吃就知道是用細糧做的,這年頭用純細糧做的不多,更何況裏麵還有雞蛋和蔥花。


    油汪汪又蓬鬆,吃上去味道確實不錯。


    男人的神色不似作偽,如此林嬌也就放心了。


    她把手裏的餅子還有野果全部塞給賀琛,仔細將男人看了一遍後,語氣輕鬆說著,“路上保重,這些東西就留著車上吃,我用的菜籽油很香的不會凝固。”


    賀琛聽下吞咽的動作,手裏的餅和野果把他的大掌勾勒出一道紅痕他也沒管。


    “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有事可以隨時寫信給我。”


    沒有手機,沒有電話沒有微信,林嬌知道如果不寫信,或許他們也沒有再來往的方式。


    想到這裏,女人鼻頭一酸控製著眼淚不留下來。


    賀琛也看到了她的眼眶微紅,其實他又何嚐不是一樣呢。


    “你準備報考哪裏,說不定離得近我還能來找你玩。”


    不想把氣氛弄的太壓抑,賀琛換了個話題。


    林嬌沉默幾秒,頓了一瞬後緩緩說道,“滬市。”


    “這樣啊,那挺好的。”賀琛努力繃起一個笑容,但他這樣比哭還難看。


    滬市距離他的所在地,一個南一個北,人海茫茫隻怕是再難遇到。


    林嬌顯然也知道,更何況現在不像後世還有發達的飛機和高鐵。


    是距離,也是隔閡,若是不專門寫信聯絡以後隻怕是再難聽到彼此的音訊。


    她沉默幾秒,不知道為何很難過,是從心裏發散的難過。


    男人喉口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似的,賀琛拚命克製住了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欲望。


    他抬起頭看向四周,就是不去看林嬌的表情,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外麵風大,你先回去吧。”


    賀琛其實是想叫林嬌進屋說的,但是想想這裏是知青院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


    以後他不回來,受人非議的就是林嬌。


    他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但是要為林嬌一個女同誌考慮。


    林嬌沒說話點點頭,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她又不可能和她一起回京城。


    正當她提步準備離開時,忽然又想到那個已經和賀琛見過麵的女主。


    林嬌忽然覺得自己很卑劣,明明人家是一對的,她卻有想打聽他們的想法。


    她的腳步一頓,心裏的這個想法越演越烈,甚至想問個水落石出。


    “要是賀琛在她們之中選擇了她呢?”


    林嬌停住的腳步,腦海中思考著這個問題。


    “不可能,劇情的力量他們是逃不開的,這就是宿命。”


    “劇情,現在已經發生太多偏離劇情的,為什麽她們之間明明彼此有情卻因為這個狗屁劇情而錯過呢。”


    林嬌的腦子很混亂,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似的,吵個不停。


    終究還是感性站了上風,她止住步伐又轉身回頭。


    像是破釜沉舟似的,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堅定拉住賀琛衣袖。


    賀琛一愣,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女人。


    林嬌吞吞吐吐,還是把話說出口了,“這段時間你…有遇到喜歡的人嗎?”


    說完,她低著頭,不敢再看賀琛的任何一絲表情。


    “有。”


    耳邊是嗡嗡作響,林嬌鬆開攥住的衣袖,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正當她準備轉身回頭時,賀琛一把拉住她往身前帶,將剩餘的話補充完整。


    “我喜歡的人,此刻就站在我的麵前。”


    賀琛其實不明白,為什麽林嬌對於他感情的這件事好像需要一遍又一遍的去確認。


    但是沒關係,他會在林嬌每次疑惑的時候都堅定的重複一次又一次,如果是他給的安全感不夠多。


    那他願意再加大計量,愛她的這件事,是從始至終永遠不會改變的。


    他將女人的頭抬起來,目光穩穩的看向她,語氣認真道。


    “在遇見你之前,我沒有想過處對象,在遇見你之後我沒有想過和你之外的人處對象。你是我的唯一偏愛還有例外。”


    心情從大起到大落,就在這一瞬間,林嬌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心頭的壓抑好像一下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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