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再著重強調一下,外麵的父母都是會在冰天雪地把他從家裏趕出去的,隻有季沉標,才是最愛他的爸爸。


    類似的話,季安這麽多年不知道聽過了多少遍。


    “這。”


    那個助理提前準備好的內容全都被季沉標這一句話堵在了喉嚨口,半晌後才重新說道:


    “那這麽多年過去,難道你就不想看看自己的親生父母嗎?你母親在臨死之前,還念著你的名字。”


    “不想,他們要是真在乎我的話,就不會把我丟掉了。”


    什麽親情?真有那玩意兒自己會大冷天被扔掉?


    季安在想清楚這一點之後,再看麵前這個男人就是哪哪都覺得不順眼,瞪了他一眼後冷著臉說道:


    “我警告你,不要擋我的路。”


    “還有,你怎麽能確定叫的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爸爸取的啊,她跟我爸爸見過麵?”


    助理從來沒想過,季安居然能找到這麽刁鑽的角度,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怎麽反駁,隻能順著家主安排他做的事,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這其中有誤會在,對於你沒有在家主身邊長大這件事,家主也很難過。”


    “這麽多年,一直都有在找尋您的存在,隻不過一直都沒有消息而已。”


    “當初讓您因為一場意外被遺棄在野外,的確是家主做得不對,但是家主這麽多年都很想念您。”


    從周叔叔那裏,季安已經知道了穆家在沒有走下坡路之前到底有多輝煌,可以說隻要是他們想找的人,哪怕是在國內也能知道信息。


    “難過?難過那就去死啊。”


    說完這句話後,季安抬起腿狠狠踹了這個男人一腳,又走過去輕輕鬆鬆把兩個保護他的保鏢從這個助理帶的人手裏解救出來。


    他從小就跟著保護自己的保鏢練習武術格鬥,這麽多年成果非常明顯,就連成年男人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他。


    爸爸教他,這個世界上不管是誰強大,都比不上自己強大,自身的實力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資本。


    難怪上次他看見那個穆家的小少爺就不喜歡,原來他們是一家人。


    隻要一想到原劇情裏麵他們居然用那樣齷齪肮髒的手段對付爸爸,季安瞬間就不覺得自己之前說的話惡毒了。


    哼著小調往回走,準備跟爸爸好好嘮一下這件事。


    也不是他吹,被他爸帶到這麽大的他,絕對有八百個心眼子,一般人都別想騙他。


    周先生最近幾天一直沒出去,就待在酒店裏,在季安回來後也走了過來,得知穆家家主居然派人過來找他,心中明白他們之前的猜測應該沒錯。


    就是沒想到,這麽巧合的事居然會在他們身上發生。


    “那你怎麽說的?”


    季沉標好奇出聲詢問,其實最開始他也有想過小心翼翼把這件事給隱瞞下來,讓大膽知道他不是自己親兒子這件事對季沉標沒什麽好處,當然他也不樂意去做。


    可後麵實在是瞞不住,反正就算他不說也會有別人跟大膽說,那還不如他自己開口。


    “嗯……我,我什麽也沒說。”


    季安不好意思在爸爸麵前說實話,畢竟他那句話說的挺難聽。


    “那個助理說,我母親在臨走之前還在念著我的名字。”


    這件事,當時季安雖然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可到底還是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跡。


    “胡說,她怎麽可能知道你叫什麽?”


    季沉標第一反應幾乎跟大膽一模一樣,不管是大名還是小名都是他取的,這他能不清楚?


    不過好在還有周先生在,他要更加理智些,主動提醒道:


    “有可能是她給大膽取的名字呢?”


    這一次季沉標不吱聲了,其實他對生下大膽的那個女人沒有任何惡意,隻不過任誰在好不容易把一個孩子養大後,親生父母想過來找孩子都很難保持理智,他平等厭惡著這邊的每一個人。


    他還記得撿到大膽的那天,很冷,成年人在外頭都能凍死,更別提是一個嬰兒。


    如果不是當時一切都剛剛好,大膽能不能好端端站在這裏都說不準。


    “那件事,我跟你周叔叔會去調查的,放心吧,你最近就待在酒店裏不要亂跑,知道嗎?”


    大膽坐在那裏看起來是個非常陽光的小少年,可季沉標滿腦子裏麵都是他剛被自己抱回來時那小小一個,跟著自己從山裏再到完全不熟悉的山城,那一路吃苦的模樣。


    舍不得,養了這麽多年後是真的舍不得,就算對方是他的親生父母,季沉標也照樣舍不得。


    “知道了。”


    季安乖乖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沒想過要亂跑,待在酒店裏看書也挺好。


    那件事季沉標讓自己在這邊的下屬幫忙一起調查,他不願意相信穆家的家主像他表露出來的那樣在乎大膽,可大膽已經去世的母親消息肯定要查出來。


    不然憑借那個孩子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喜歡憋著的性格,就算是跟著自己回國也絕對不安穩。


    季安現在年紀也說不上大,隻不過是因為從小就跟在爸爸身邊,經曆得多要早熟些。


    被關在酒店房間裏看書時,他腦海中經常會出現關於‘玉人’這個傳聞的種種。


    季安從來沒覺得這個身份有什麽特別好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認他跟父親都因為這個身份受益許多。


    換做是外人來看的話,隻以為他爸爸天賦異稟,就算不是從小學習,半路出家照樣能比神仙更會斷玉,很少有人知道背後真正斷玉的天才是季安。


    從小就跟在爸爸身邊長大,季安自己性格也比較淡漠,還不至於因為這麽點事情就跟爸爸鬧,在他眼中,自己跟爸爸是一家的人,誰出名都是一樣。


    可穆家的家主似乎並不這樣想,他看似很疼那個小兒子,實際上卻在把他捧到很高的位置,從不擔心能否站穩,或者是否會掉下來。


    季安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有人打開門他都沒反應過來,一直等到爸爸走到他麵前,他才猛地抬起投看了一眼。


    “爸爸?”


    “嗯。”


    季沉標手上提著一個公文包,周先生的產業已經在緬甸這邊紮根,他的人脈很廣,更何況當初的那件事也沒有特別隱秘。


    穆家家主有不少情婦,其中有些給他生下孩子的住在了穆家老宅這邊。


    季安的母親,應該算是那麽多情婦裏麵,運氣最差的那個。


    她在生下季安後被接到了老宅那邊坐月子,可月子剛出就被這邊的醫生檢查出那個孩子都患有先天性的視力和聽力問題。


    迷信的說法是這種孩子會給他們整個家族帶來不幸,非常相信這些神神鬼鬼東西的穆家家主,不僅讓他去華國出差的兄弟把這個孩子丟到最遠的地方,甚至還遷怒於把孩子生下的母親。


    當時被拋棄在大冬天雪地裏的人,也不止一個小大膽。


    他們說大膽的母親念叨著大膽的母親是錯的,大膽被強製性從她身邊帶走時,她還沒有來得及給他取名字。


    周先生找到了目擊證人,知道她臨死前喊的是“我的孩子”。


    穆家家主當初把事情做的那麽絕情過分,可現在卻照樣能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來利用大膽的母親拉近他們之間關係。


    甚至妄圖用大膽的母親,來讓大膽心軟跟著他回家。


    大膽聽完後,一直非常活潑開朗的小朋友沉默了很久,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對於他來說剛知道這個消息時,震驚應該大過於難過,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後,眼珠子裏才逐漸帶著些許血絲,慢慢眼淚掉了下來。


    在此之前,其實季安有些糾結於媽媽到底愛不愛他,如果愛的話為什麽要把他拋棄這件事。


    可是在得知真相後,愛或者不愛好像一點也不重要了。


    季沉標伸出手,任由大膽靠在自己懷裏,看著他不斷抖動的肩膀眼中閃過心疼。


    這個小家夥自從懂事了一點之後就很少哭,大概是因為他自己覺得這樣太丟人。


    幸好季沉標的肩膀足夠寬闊,能夠幫他遮住窘態不讓其他人看見。


    大膽越想就越是難過,還有說不出來的憤怒。


    他記憶裏麵沒有任何和母親有關的故事,原本劇情裏隻知道利用原主的是他父親,當時他也沒有想過為什麽從來沒有過母親的出現。


    到後麵,季安哭的身體都不受控製輕微抽搐,季沉標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周先生和回報情況的那個助理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這裏隻剩下他們父子兩人。


    “爸爸,我好難過。”


    季安抬起頭用淚水還沒幹的眼睛盯著爸爸看,他捂著自己的胸口位置,這裏仿佛一陣又一陣撕裂的疼痛,疼的讓他喘不過氣。


    “大膽,爸爸在呢,爸爸也知道你很難過,這件事,爸爸肯定會幫你一起去報仇的,相信爸爸,好嗎?”


    “嗯。”


    在此之前,季沉標有想過很多次,萬一大膽的爸媽真的很疼愛他,那自己要怎麽才能把大膽留在身邊。


    可現在看堅強的大膽,像還小時喝不到奶粉時那樣委屈撲到自己懷裏哭成淚人的模樣,又寧願是像自己猜的那樣。


    到後麵大膽哭的實在是累了,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季沉標自從大膽上小學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把他給抱到臥室去,他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哭累了就要睡覺。


    身為父親,在知道自己兒子遇到這種事情後,肯定是要出手幫忙的。


    前段時間季沉標知道周先生一直在惦記著把緬甸這邊生意發展更大這件事,而在緬甸這邊發展了很多年的世家剛好就是他的阻礙。


    比如說,穆家。


    季沉標向來都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能夠很多人一起去完成讓自己更輕鬆的事,多拉幾個人也都沒什麽壞處。


    周先生在聽見季沉標說的這件事時,當時茶水燙到了手背才把震驚的他注意力給拉回來。


    “你說什麽?穆家?”


    隨著生意發展的越來越好,周先生的野心當然是越來越大的,所有做原石生意的人,基本上就沒有哪一個是不惦記著想把手伸到緬甸這邊來的。


    好歹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原石產地,全世界有絕大部分的翡翠原石都來自這裏。


    隻可惜在緬甸這邊的人雖然非常歡迎別人過來和他們做生意,但是在跟翡翠原料相關的事情上,卻非常的排外,周先生苦心鑽研了很長時間,也沒能得償所願。


    反倒是在暴露了自己的想法後,讓這些人都提高了警惕。


    可如果是整個穆家都倒了呢?


    好歹是在緬甸興盛了這麽多年的家族,如果穆家倒了的話整個緬甸的玉石市場都得重新洗牌,到時候能伸手的機會可就多了。


    “你這小子,膽子比我大。”


    周先生笑著拍了拍季沉標的肩膀,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看他自己的意思明擺著就是答應了下來。


    要是能有機會的話,怎麽可能會甘心放棄掉。


    哪怕現在周先生已經人至中年,但是他的野心照樣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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