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祖啊,東城裏像是你這麽大的孩子,早就已經入學堂跟著夫子念書了。”


    “我不管,我要陪著奶奶。”


    安安伸手抱著奶奶的胳膊,氣的鼓起了腮幫子,在聽見奶奶說的話後仿佛還有些生氣。


    “下了學堂,也一樣能陪著奶奶。”


    “不行,還有爹爹。隻有一個耀祖,就陪不過來了。”


    安安把自己時間安排的明明白白,白天陪著奶奶,等爹爹忙完後再陪著爹爹,兩頭都照顧著,絕對不偏向其中任何一方。


    而且由於他太會說話,不管是楊老奶奶還是何少爺,都覺得在這小家夥心裏,自己最最最重要。


    “今日陪著奶奶,明日再去陪爹爹,也是一樣的。”


    “耀祖若是整日都在這大宅院裏麵陪著奶奶的話,未免有些無聊,去了學堂後,跟那李家的棋棋一同玩耍多好。”


    之前抗拒醫院非常強烈的小安安,在聽見這句話後就開始有些猶豫了起來。


    棋棋?上次他好像對於如何用正確的方式望父成龍非常有經驗。


    “那,那好叭。”


    安安遲疑著答應了下來。


    隻要他點頭,那一切就都好說。


    楊老奶奶臉上掛著笑容,急忙照顧著身邊丫鬟把府上的繡娘給請過來,讓她們給耀祖做上一身新衣裳,剛好上學堂時穿。


    李老爺這輩子隻得了兩個孩子,偏生長子娶的媳婦因為救他一命無緣有孕,有這份恩情在,再加上長子和長媳之間非常恩愛,無緣休妻。


    他長子又不願意納妾,可偌大的家業總需要一個繼承人。


    故而他女兒的長子,也就是棋棋,成功走到了李老爺的眼中。


    雖說是外孫,但是身上也流淌著他們李家的血脈,他在問過了女兒和女婿的意見後,在外孫還小的時候就抱回了家中撫養。


    因為這原因,李老爺對外孫的教育非常看重。


    奈何棋棋跟安安性格是真的很像,都是嘴甜愛偷懶的性格。


    可偏偏因為他們會撒嬌耍賴,就算明知道是故意在偷懶,也壓根兒就舍不得真的責罰。


    李老爺指望著何家這唯一一個被寄予厚望的小少爺,能把他的小外孫給帶到正路上來。


    楊老奶奶指望李老爺請的那個名師,能將她小乖孫教導的出色。


    兩個當事娃一丁點也不知道他們肩膀上到底承擔著多大的責任,上完課後兩個人就四處溜達著玩。


    棋棋帶著安安一起鑽狗洞跑到他的秘密基地裏去,還格外大方把他藏的私房錢分了安安一半。


    “你藏這麽多的銀元,有什麽用呢?”


    安安嘴上這麽問著,實際上把銀元往兜裏揣的動作絲毫不含糊,揣完後蹲在那裏撐著下巴,滿眼都是好奇。


    棋棋默默把他自己之前做好的遮蔽給整理好,白了安安一眼後才回答道:


    “你懂什麽,若是哪日我將外公給惹生氣了,被趕出家門,若是無銀元傍身,我連包子都吃不起!”


    安安似懂非懂點了點腦袋,看見小夥伴這麽自信的模樣,到底還是沒有把自己的想法給說出口。


    上次安安由楊老奶奶親自帶著上門來拜訪過李老爺,哪怕隻有一麵之緣,但是安安也能大概推測出他的性格。


    根據他對李老爺的了解,不管怎麽樣都不可能會把棋棋給趕出去的,關在家裏收拾倒是有可能。


    看完秘密基地後,棋棋又帶著安安一起去了他們李家的園子,用非常驕傲的語氣開始跟安安介紹。


    在皇帝還在的時候,這宅子可是屬於一個大官的,那大官非常懂得享受,將院子建造的非常漂亮,堪稱是十步一景。


    有棋棋跟著一起,安安在李家玩的非常高興,兩個小家夥整天瘋玩。


    一月過去,先生給他們布置了題目讓他們做完,也算是檢測一下這一個月裏的學習成果。


    安安和棋棋拿到夫子給他們的考卷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凝重。


    時間,是用完玩耍的。


    腦子,現在還是空空的。


    到後麵安安勉強憑借著自己的直覺蒙對了幾個,棋棋才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連題目上的字都認不齊全,更別提是做出來。


    當李老爺看見他們的考卷後,氣的臉黑了黑。


    小耀祖被何家的人先接回了家,隻剩下棋棋一個人乖乖站在祠堂蒲團前,雙手別在身後,擺出了一副乖乖挨訓、老實巴交的模樣。


    楊老奶奶也聽說了今日夫子打算測試的事,還特意叮囑著耀祖記得要把考卷拿回來讓祖母瞧瞧。


    回家的一路上,安安都在思考這件事應該怎麽解決。


    卷子被書童收著,就算是想瞞都瞞不住。


    奶奶若是看見的話,肯定會生氣的叭……


    越想就越是忐忑的安安,成功把自己嚇得紅了眼睛,一下馬車也不等侍從嬤嬤,就先自己跑去找了奶奶。


    楊老奶奶看見乖孫紅著眼睛朝著自己跑過來,還以為他是在外頭受了什麽委屈。


    安安把腦袋埋在奶奶懷裏,伸手抱著奶奶,委屈的抽泣了一下。


    “奶奶……”


    “哎喲,奶奶的小心肝,怎的了?是不是被李家那小子給欺負了?若是的話,明日咱就不過去念書了。隻不過是一個夫子而已,咱何家又不是請不起!”


    一看見耀祖哭的委屈巴巴,楊老奶奶就把之前他們所有的打算都拋在了腦後。


    “奶奶,耀祖貪玩,沒有考好。”


    安安老實把原因給交代了出來,他還記得爹爹跟自己說過,爹爹小時候被夫子斥責後,爹爹的奶奶讓他去祠堂對著列祖列宗跪了一天一夜。


    那副場景安安哪怕隻是想一想,就成功覺得自己膝蓋開始疼了起來。


    “哎喲,就隻是測試成績不太理想?”


    “嗯。”


    安安眼中含淚,輕輕點了點頭。


    “罷了罷了,無妨的,隻要會認字就好。做學問什麽的,如今又不指望著你能考狀元。”


    楊老奶奶手上拿著帕子,仔細幫安安把臉上的眼淚給擦幹淨。


    她原以為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事,沒想到就隻是因為這而已。


    “奶奶,不生氣嘛?”


    安安斷斷續續的開口詢問,楊老奶奶這才明白之前他為什麽會慌成那樣,合著是害怕她生氣呢?


    難不成她生出了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把這小家夥給嚇成了這般。


    “不生氣。”


    “爹爹呢?”


    “你爹爹他不敢生氣。”


    楊老奶奶幫安安把衣服給整理好,又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


    旁的不提,就這件事她還是能做主的。


    李老爺費心思請了那樣好的老師上門教導,她答應將耀祖給送過去,其實並不是指望著安安能跟著學些什麽。


    比起這個,她更在乎的是兩家關係。


    如今耀祖和李家那個小少爺年紀都還小,稍微頑皮些也無傷大雅。


    兩家孩子湊在一起上學堂,給外人一種他們兩家關係依舊不錯的感覺,這也就夠了。


    當天晚上,何少爺從外麵歸來,依舊習慣性先給母親請安。


    楊老奶奶平日裏都是等著他請過安後就休息,可今日卻坐在那裏慢悠悠品茶,能瞧得出來是在等他,或許是有事需要商議。


    “母親安好,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楊老奶奶輕輕嗯了一聲,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將白天耀祖在夫子給出的測試中成績不佳這件事說了出來。


    “那孩子自己難過著呢,在他麵前你可千萬莫要提起這些,免得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是。”


    安安一直以為隻有奶奶才對他最好最寬容,實際上他爹對他的寬容程度絲毫不低於奶奶。


    如今他在家中兩位長輩眼中都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既然是一個不懂事的孩童,那不管做出什麽事情來都是情有可原。


    更何況,安安隻不過是做錯了題而已,又不是做錯了事。


    何少爺非但不覺得安安這樣做得不對,甚至還想著夫子若是哪一日不授課,他就帶著耀祖一通去郊外的莊子上玩一玩。


    如今盛夏時分,莊子上有人帶了消息過來,說池塘裏麵的小龍蝦正是時節。


    安安隻不過是在奶奶麵前表露了一下自己的擔心和委屈,兩個人就已經安排好了要帶他去哪裏玩。


    三日後,何少爺親自登門拜訪李老爺,提起他打算帶著安安一同去莊子上釣龍蝦,不知道李家的小少爺那一日是否空著,能不能同去。


    以前在耀祖嘴裏,提起最多的不是他就是母親,如今要再加上一個棋棋。


    既然他們之間關係不錯,何少爺自然也會惦記一二。


    把孩子交給何少爺,還是跟著何家那個小少爺一起,李老爺沒有什麽不放心的地方。


    聽說何少爺打算帶著孩子在莊子上住上一晚,還特意吩咐府上的下人準備兩身替換的衣裳。


    棋棋性格頑皮,衣服若是濕了的話需得及時更換。


    得知要去莊子上玩這個好消息,安安當時就興奮的不行,就差沒有直接蹦起來。


    楊老奶奶看見他這幅開心的模樣,將準備勸阻的話默默都咽了下去。


    罷了罷了,看見他開心,自己就不說那些話出來掃興了。


    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何少爺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坐在馬車裏。


    馬車開始行駛後不久,安安就對棋棋使了個眼色,興奮扭動身體的棋棋這才猛地反應了過來,開是跟安安聊起了他爹爹的話題。


    “我爹爹說,日後要成為東城最大的商人!我就是東城最大商行的小少爺!”


    棋棋的這句話並沒有勾起何少爺的興趣,他甚至還在想著若是在莊子上住上兩天的話,前前後後最起碼要耽擱三日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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