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卦暫時困住了陸情和蔣向天,全身之力已用盡,他仍強行撐著, 哪怕會損傷丹田基礎。


    不惜代價, 也要將他們困住。


    但被熱潮期omega信息素刺激得格外亢奮的陸情與蔣向天的動作遠比平常猛烈,何況兩人聯手。


    李郢眼前一黑, 定天卦的金光碎成好幾片。


    他體內猛地一空, 僅靠一個念頭支撐著自己站穩。


    李郢將渙散的精神凝回,目光如箭射向陸情兩人。


    李郢微微一怔。


    他以為沒有定天卦的壓製,他們就會變成掙脫項圈的瘋犬。


    但並沒有。


    陸情略顯狼狽地摸著脖子,她被定天卦壓得脖子都歪了。


    她猛地甩了甩腦袋, 顏崖的信息素消失了, 她的腦袋也清醒了, 想到自己方才那餓死鬼投胎的樣,陸情臉色青青白白地變了好幾下。


    她一抬眼就看到對麵的蔣向天。


    蔣向天的情況比她好些, 但也好不到哪去。


    “真是可怕,我都不知道方才到底在做什麽。”蔣向天灑脫一笑, 隻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勉強。


    陸情堂堂一a, 不怕強敵不懼生死,但是聞著味就失控就很丟臉了。


    omega當真是可怕得緊!


    陸情駭然地急退, 瞬間遠離了顏崖所在的樓閣,避到了李郢身邊。


    瞅見李郢臉色, 陸情冷哼了聲。


    即使清醒過來後她也不想放任本能做出什麽事來, 但對向她出手的李郢, 她也沒什麽好氣。


    同為alpha的排斥感因為方才的打鬥而放大許多倍。


    但蔣向天卻不像陸情, 反而很快就接受了。


    他仍對樓閣內喊話:“顏宮主可還好?”


    “我等方才失態了, 還望顏宮主不要怪罪。”


    李郢皺了下眉, 想讓蔣向天離開時,樓閣內有人走了出來。


    陸情和蔣向天都曾經通過琉璃鏡見過拾牧,當即認了出來。


    隻是與那日不同,魔尊衣著甚是隨意,墨發也僅是隨便束在身後,逃脫束縛的幾縷長發融入寬袍大袖的玄衣。


    他的臉色白皙幹淨,五官是清秀的,隻是金眸銳利格外奪目,使人不敢直視。


    蔣向天離得近些,立刻感覺到魔尊身上沾著許多顏崖的氣息。


    魔尊隨顏崖來到修真界的消息,雖然並未公開,但大門派的掌事人很快就都知道了。


    但蔣向天沒想到,在這個特殊時期,魔尊還與她同處一室。


    魔尊也是個alpha。方才他和陸情都迷失了自我,肆意妄為的魔尊難道就能克製得住嗎?


    魔尊氣勢強大,蔣向天不得不戒備地後退了一步。


    但麵上倒是帶著笑:“有幸再見魔尊,隻是這時間地點到時很出人意料。請問魔尊,顏宮主為何不出來?”


    拾牧淡淡道:“她聽到你的話了。但她身體還不是很舒適,不能出來見諸位,所以讓我來請諸位離開。”


    “你對她做了什麽?!”


    拾牧抬了下眼皮,對上怒容滿麵的李郢。


    他扯了下嘴角:“與你何幹?”


    李郢抬腳走去,語氣沉沉:“讓開,我要親自見過顏宮主。”


    李郢這種說法,似乎他負有保護她的職責般,讓拾牧頓生幾分煩躁。


    他微微抬起下巴。


    他現在情緒很平穩,沒什麽大開殺戒的衝動。但要是李郢主動出手,他也不介意趁機殺了他。


    “你可以試試能不能從我這過去。”


    拾牧周身的空氣泛起波動,隱隱約約凝出水牆,下一步便會直接化做可致人死地的冰錐。


    氣氛緊張地繃住了,殺機一觸即發。


    蔣向天抽刀,凜然以待。


    就算他剛才跟李郢打過,但仙魔才是最大的鴻溝,若魔尊動手,他必與李郢一條戰線。


    這時,手揣袖子裏看了一出大戲的俞方相笑了聲,跟旁邊的陸情說:“魔尊不知是對李郢有敵意,還是對吾等修士有敵意。”


    陸情也戒備上了,順嘴回道:“都一樣,他若對李郢動手,就是與整個修真界為敵。”


    空氣都是凝固的,連風都不敢吹過,此時就算一片落葉也能成為打破緊張對峙的契機。


    “諸位,”輕柔的女聲還帶著些慵懶,從上方傳來,“我還好。”


    眾人聞聲抬眼,隻見顏崖推開了三樓的窗戶,露了麵。


    李郢呼吸一頓。


    她像出水芙蓉般,嬌豔的花瓣上還沾著水珠。眸光如春水般蕩漾。


    這樣的豔色……是經過了什麽?


    李郢和其他人隨即發現了顏崖身上除容貌之外的變化。


    拾牧的信息素就像植入了她的體內,一直縈繞不散。


    顏崖立刻注意到他們的表情變化,說:“魔尊幫了我一個忙,還好有他,不然我就要給大家添麻煩了。”


    “你真的……還好?”


    顏崖微微低頭,視線落在李郢的臉上。


    青年緊繃的嘴角還殘留著血跡。


    她彎起眼眸對李郢笑了笑:“嗯,請放心。等我休整好,還要找你道謝呢。”


    李郢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後退幾步拉遠了與拾牧的距離。


    他頷首道:“那就不打擾顏宮主休息了。”


    蔣向天收起刀,額外瞅了顏崖好幾眼,才隨李郢離開。


    離遠了,俞方相袖著手悠然道:“魔尊生性肆意妄為,今日看來,他雖同意不與修真界開戰,但對修真界可沒幾分善意。”


    陸情也讚同,方才差些與拾牧交手,她壓力山大,心髒都跳快了。


    她凝重道:“今日一見,魔尊確實是個難纏的人物。他現身在修真界,沒什麽能管束得了他,要是他突然想為所欲為,修真界將遭大難。”


    李郢道:“有顏宮主在。”


    蔣向天摸了摸下巴:“雖說他說過以顏崖為主,但你看著他倆關係這麽簡單麽?”


    李郢:“……這幾日我看魔尊對顏宮主言聽計從。”


    “你這麽為魔尊辯護,倒是不計較他對你有殺心?”俞方相勾唇道。


    李郢覺得俞方相像在挑撥,皺眉道:“顏宮主不是攔住了?俞掌門又何必替我斤斤計較?”


    陸情這時倒讚同俞方相道:“還是小心為上,魔尊好像看你格外不爽。”


    李郢不再辯解。


    片刻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味的微笑。


    顏崖伏在窗前。


    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所以她本來不想見外麵的人的,有礙她這個宮主的威名。


    隻是聽到外麵快要打起來了,她才不得不露臉化解矛盾。


    拾牧登上台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顏崖靠著窗,轉過身。


    拾牧垂著睫毛,站在她麵前。


    顏崖不禁笑了。


    雖然拾牧什麽都沒說,但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們對你沒有信任,所以會處處誤解你。但還是謝謝你替我跑這一趟。”


    “不過,就算李郢真的闖進來,也不至於和他喊打喊殺啦。”


    顏崖覺得她還是得提醒拾牧一下。


    “我沒有。”


    沒有喊打喊殺,他會直接打殺。


    顏崖欣然地笑了笑:“嗯,他們不信任你,但我會。”


    拾牧沒有什麽表情變化,看起來有點冷。


    但顏崖卻看得有點骨縫癢癢。


    她感覺臨時標記對她的影響還不小,好像和拾牧之間產生了一種深度的聯結。


    熱潮退卻後的饜足感有所減退,但她還是懶散散地想找個什麽東西靠著。


    她的目光在拾牧的寬肩細腰和藏在衣下的胸肌上打了個轉。


    她是知道它們的手感有多好的。


    顏崖向拾牧伸出手,甚至她都沒說什麽,他就看懂了,乖順地走到她身邊。


    顏崖張開雙臂,將全身重量都放心地交給了他。


    她心滿意足地抱住拾牧,就像抱住了一個大型抱枕。


    係統對她說著:“是這樣的,正常現象。臨時標記會讓你對標記者產生一些身體和心理上依賴,過陣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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