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這種感覺,尤其是拿著長針的時候,太危險了……”


    “這絕對是我見過最慘的npc了。”


    ……


    野田茗盯著彈幕,終於知道自己那說不上來的心慌是因為什麽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錯覺,以為主播才是npc,他跟另外兩個舍友就像在主播手裏掙紮的玩具,被吃得死死的。


    村上友樹慘叫過後,宿舍陷入了詭異的安靜。野田茗心裏一突,試探喊道:“遠山?”


    “嗯?”


    趙如眉手中長針靈活得出現了殘影,她沒有一針一線地縫,而是用針頭不斷穿過皮膚,等皮膚占據整個長針,她才將整根針抽出來,用縫合線取而代之。


    形象點來講,就跟縫衣服似的。


    “村上沒事吧。”聽到回應,野田茗鬆了口氣問。


    “我沒事。”


    村上友樹語氣雀躍,任由趙如眉對著他的臉縫縫補補,高興說:“遠山手藝真好,被縫過的地方感覺就像螞蟻爬過,一點都不疼。”


    野田茗:“???”


    被針穿過皮肉還能沒事?


    野田茗有點不信,但想到那根長針,他又有些猶豫。


    相比還能跟兩人交流的野田茗,觀眾們比他還急,趙如眉正好擋住村上友樹的臉,他們根本看不到縫合之後的成果,隻能靠彈幕刷存在感。


    奈何趙如眉隻要專注起來,彈幕就會被直播間自動虛化,壓根影響不到她。


    最後還是土豪觀眾打賞無法忽視的大彈幕,才提醒趙如眉,她正好把村上友樹臉上的碎塊全部縫好。


    “我換個線。”


    趙如眉用醫用小剪刀把縫合線剪斷,又坐回矮凳上。


    村上友樹推開被子坐起身,新奇地抬手摸索臉上縫合過的痕跡,頗為期待:“感覺會很酷啊!”


    聽到動靜的野田茗立馬翻身望向兩人,經過縫合的村上友樹這張臉看起來詭異又獨特,白色縫合線的交叉紋路非常規律,給人一種特殊美感。


    “……效果還,挺不錯。”野田茗憋了下,如實評價。


    “是吧!”


    村上友樹咧嘴一笑,臉上就差寫上滿意兩個字。如果不是眼下的死狀提醒著野田茗,他很難想象陽光又健氣的村上友樹會跟一起失蹤案有關。


    “說起來。”


    趙如眉換好縫合線後,示意村上友樹抬起左臂,對著傷口邊縫邊說:“我跟野田下午去找木下的時候,遇上中田知子了,她應該死了才對。”


    野田茗精神瞬間緊繃,雖然中田知子的死跟四人有很大關聯,但他還是不相信係統會發布相悖的任務。木下真那邊已經挖不出信息,眼下極有可能透露出有價值的情報,就隻剩下村上友樹了。


    “知子?”


    村上友樹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後臉上浮現一個陽光笑容,輕鬆說:“她會回來找我們也很正常嘛,畢竟當時可是我們四個人一起把她的屍體掩埋的啊。”


    “啊啊,對了,我想起來了。”


    村上友樹笑容燦爛地看著趙如眉,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亢奮,“當時知子一直在求遠山你救救她,放過她,可是遠山你一句話都沒有說誒。”


    “還有野田,你偷偷喜歡知子很久了吧,看著她被木下真欺負的感覺怎麽樣?你明明都沒有碰過她,卻控製不住身體反應,啊,知子好像說了你惡心?”


    “知子好可憐啊,她現在回來,一定是要報複大家吧。”村上友樹滿臉輕鬆。


    野田茗大腦轟然一炸,僵在原地。


    他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學校裏的傳聞是真的,甚至真正的經過比傳聞還要更加讓人憤怒心痛。


    他之前很害怕中田知子,但當時有多害怕,現在就有多麽憎惡犯下如此惡劣行徑的四人。連帶著暫時占據這個身軀的他,都控製不住地產生一種對這具身體的厭棄。


    “你呢,你當時又在做什麽?”趙如眉神色平靜地看著村上友樹的眼睛。


    她這話雖然是疑問,可放在眼下情景,卻像是在質問與反駁村上友樹:你光說我們,那你呢?你瞧瞧你自己又幹出了什麽事。


    “我說讓知子再忍耐一下,我會報警,我會救她。”村上友樹情緒急轉直下,變得格外低落,他抬手捂住嘴,卻擋不住彎起的眉眼,語氣充滿惡劣與不可思議,“可是我沒想到,她居然相信我了!”


    “知子好可憐啊。”


    村上友樹滿臉憐憫,宛如知曉真相後的路人。


    野田茗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態度轉變能如此誇張且徹底,他甚至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事。無辜的少女慘遭折磨而死,但惡魔卻好好地活在人間,還惺惺作態可憐少女。


    可少女的下場,不正是這些人造成的嗎?


    真是虛偽惡心得讓人想吐。


    野田茗越想臉色越難看,他豁然起身衝進廁所。不一會,廁所裏傳出了陣陣嘔吐聲。


    “嘖,野田真虛偽。”


    村上友樹彎起眉眼對趙如眉說。


    本來就在彈幕問候村上友樹祖宗十八代的觀眾聽到這話,齊齊呸了好久。


    “這垃圾以為誰都跟他一樣變態?”


    “副本到底能不能眾籌殺npc啊,我控製不住想把他刀了!”


    “理論上隻要沒有限製,是可以殺npc的,不過被殺的一般都是主播。”


    “啊!我好氣!!”


    就在觀眾無能狂怒時的時候,趙如眉縫完一圈傷口。聽到廁所裏持續將近十幾息的嘔吐聲還沒停歇,她忽然扔下手裏的針衝向廁所。


    廁所的門沒有關,野田茗整個腦袋沉在不斷放水的洗漱盆裏,一張校卡被平穩放在台子上。


    明明隻是一張校卡,但校卡照片裏的野田茗臉上卻帶著得意的笑。


    趙如眉抬手掐住野田茗後頸將人從洗漱盆拽出來,他滿臉是水,呼吸已經停了,唯獨胸膛還剩一點點微不可察的起伏。


    趙如眉掐開野田茗的下頜讓他身軀微佝著,兩根手指摁在他背部穴道,將他喝進去的水推了不少出來。


    在此期間,趙如眉目光落在校卡上語氣平靜:“你以為把他弄死了,你就能重獲自由嗎?”


    校卡照片裏的野田茗笑意有所收斂。


    “隻要他死了,他怎麽死的,我會讓你再體驗一遍。”趙如眉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讓人膽寒的話:“如果你不會死就最好了,那樣的話,你可以完完整整體驗很多遍。”


    校卡裏的野田茗臉色大變,又驚又怕,眼底還帶著不敢顯露的怨恨。


    宿舍裏的村上友樹聽到這話,打了個寒顫,磕磕絆絆問:“遠山君……你,你在跟誰說話啊?”


    “咳,咳咳咳——”


    隻剩一口氣的野田茗忽然發出劇烈咳嗽,趙如眉略顯肅殺的眉眼柔和下來,對村上友樹敷衍道:“你聽錯了,我沒說話。”


    村上友樹臉一垮,委屈巴巴:“遠山君,我沒聾。”


    “我累了,今天不想縫了。”


    村上友樹:“……嚶,我明天就去看耳科,你別不縫。”


    第9章 新手試煉場(九)


    村上友樹作為一個恐怖npc,這秒慫態度讓觀眾大呼活久見。


    “我見過在副本裏占上風的,但還真沒見過像主播這樣,直接從氣勢上壓得npc抬不起頭。”


    “觀看體驗極佳,我要去論壇發帖分享了,標題我都想好了,就叫:一點都不恐怖的恐怖直播。”


    “你這個沒有說服力,應該改成:震驚!恐怖npc竟做出這種事。”


    “……新聞沒你我不看。”


    “這味兒太濃了。”


    在觀眾插科打諢期間,趙如眉把奄奄一息的野田茗扶出廁所。


    村上友樹看著關係親近的兩人,眨了眨眼,好奇問:“野田怎麽了?”


    “呼吸不暢。”


    趙如眉把人放在床上,習慣性將手指搭在他手腕處,確定他脈搏已經趨近穩定,她才走近村上友樹繼續剛才的縫合。


    見遠山沒有要罷工的意思,村上友樹把臨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努力克製住自己想作死的念頭,哼哧好一會才說:“知子剛才是不是來了?”


    趙如眉沒做聲。


    “她怎麽不來找我?”


    村上友樹頗感遺憾,“要說最恨的人,除了木下真,應該就是我了吧。”


    “別急。”


    趙如眉低垂著眉眼,語氣平靜:“她會挨個找的。”


    “那就好!”村上友樹高興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隻是在拉家常。


    趙如眉的效率很高,村上友樹的裂痕主要集中在臉部、軀幹、四肢,共計大大小小四十幾處,她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縫合完畢。


    村上友樹急著想體驗縫合後的效果,他站在宿舍中央大幅度活動身體,連蹦帶跳。平時動不動就掉落的碎塊,如今可算老實了。


    “遠山!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村上友樹張開雙臂,興奮地往趙如眉的位置撲。


    趙如眉沒興趣跟人擁抱,她身體一側,靈活避開後朝廁所走去,“有時間就清理一下,你現在像從血池裏爬出來的。”


    “是,是。”


    村上友樹滿口答應。


    趙如眉把手上血跡清洗後,瞥了眼洗漱台上的校卡,伸手拿起一轉頭險些跟悄無聲息出現在廁所門口的村上友樹撞上。


    “讓讓。”趙如眉神色如常。


    “遠山最近膽子大了很多,以前我這樣站著,你都會嚇得尖叫的。”村上友樹笑嘻嘻說。


    “嗯。”


    趙如眉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村上友樹憋了一肚子話最後隻能懨懨地側身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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