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季神是聽到那極具特色的崎國名字,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先下手為強把敵國潛力苗子直接扼殺。這特麽要是殺錯了,等副本結束回到現實裏,可就有意思了!]


    [一開始季神也沒打算動殺招,明顯是準備用繩索將人控製後再確認一下身份的,主要是老婆也不是好欺負的啊!都把季神的技能給逼出來了!打起來打起來!!媽耶,真刺激!]


    寧朝今看著動真格的兩人,愣了一下,但很快他被刀氣的鋒利嚇得清醒了。想到自己那厚厚一遝的解說手冊,他連忙縮回了屋子裏,解說手冊會隨著解說的死亡而消失,他現在可不能死啊!


    近距離感受這凶險戰鬥的矮個子山匪已經被嚇傻了,臉頰跟手臂被刀氣割出了細密傷口,好在兩人的目標都不是他。趙如眉步伐移到矮個子男人附近,將他擋在身後冷靜道:“回屋去。”


    季淮安手中的繩索已經變為了兩把覆蓋尖刺的鋼棍,他目光緊盯著女子,率先貼近,武士刀與鋼棍碰撞,迸發了火花。沒法在武器材質上進行壓製,那就隻能拚雙方的身法與戰鬥經驗了。


    從戰鬥到白熱化,兩人互視為敵人,一句話都沒交流過。


    第106章 山匪(四)


    少年的戰鬥很有章法體係, 進攻也是既凶又狠。如果尤金的身手屬於不錯,那與少年相比,相當於雲泥之別。


    趙如眉這具靈符身一直都存在上限, 畢竟這隻是由靈符作為載體, 製作而成,各項數據遠不如本體。隻是在此之前,不論是副本還是現實, 都沒人逼出她的上限。


    少年以攻代守,戰鬥意識格外敏銳, 最重要是身體反應能力與變招是真的驚豔到了趙如眉。


    她在靈符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壓力。


    當初在鬼愁鎮副本裏麵對食腐boss,趙如眉都沒有這種興奮感。


    刀與棍的碰撞越發激烈,連壘實的泥土地麵都被劃出了數道鋒利深溝。趙如眉眸色平靜認真, 一把武士刀在她手裏揮出了殘影,下手越來越快。


    在季淮安視野裏, 對手的一舉一動哪怕快到肉眼捕捉不到, 卻仍會留下點點痕跡。根據這些急速變幻的白色線條, 理論上隻要他的反應足夠快,就能夠破解一切招式。


    最早得到這個天賦, 季淮安就意識到了其中價值, 為了訓練自己,他每次都會花費一筆積分在安全屋裏進行模擬訓練,隻要他跟不上這些白色線條, 就會被其切割成碎塊。


    從一階一直到退休,季淮安記不清自己在安全屋死了多少次, 但每一次死亡除了帶來極致痛苦外, 還有新生。


    季淮安隻顧與這些代表敵人攻擊的白色線條搏鬥, 每一次都能又快又準地接下並進行反擊。但這些白色線條比係統模擬的還要靈活多變, 應對這種變化,他有很多套方案。


    數十萬觀眾眼睜睜看著東夏國退休大佬跟極具潛力的大佬進行碰撞,人都看傻了。當少年手中鋼棍因技能增幅時間失效,被斬斷一小截,連帶著臂膀也被劃傷了。


    鮮紅血液灑落在泥地上,一部分觀眾瞬間反應過來!


    [我艸!動真格了啊?!別呀!]


    [沒想到我看到的第一場暢快淋漓的戰鬥,會是在一階副本裏,季神居然落了下風!]


    [沒辦法啊,退休玩家不能動用道具,季神主要吃虧在武器實在是太差了,但主播也是真的猛啊!]


    [別打了別打了,要是東夏國官方知道本國兩個大佬互毆,導致其中一個隕落,估計要哭暈在廁所,這不管損失了誰都是讓人心痛如刀割的局麵啊!]


    武器的技能增幅時間結束後,少年身上傷勢逐漸增多。但他非但不退,反而越戰越凶。在避開要害的情況下,帶著以傷換傷的瘋狂意圖,反逼得趙如眉打法趨近保守。


    這種打法對戰鬥經驗不足的人來說心理壓迫感非常強,有時高手過招,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但趙如眉既能隱姓埋名跑到陣修宗門去進修,修真界以暴力著稱的劍修宗門她也短暫造訪過幾十年。


    少年的打法有劍修精髓,均是一種自絕後路一往無前的無上銳意,但體係上就相差十萬八千裏,趙如眉已經過了被這種瘋批打法打得手忙腳亂的時期。


    這種時候,防守是最好的進攻。


    就看誰更耗得過。


    真老練。


    察覺到對手選擇防守,季淮安唇角一勾,忽然朝著解說那個屋子衝去。他或許跟眼前女子對抗占不了上風,但隻要見到解說,捏死對方毫無難度。


    她不動?那他偏要逼她動。


    察覺少年意圖的趙如眉表情沒什麽變化,挪動步伐將他攔下,又纏鬥在了一塊。她的進攻隻會加劇少年身上傷勢惡化,這樣一來,他敗得更快。


    但少年好像沒有察覺這點,又一次碰撞,鋒銳的鋼製尖刺眼看就要從趙如眉臉頰擦過,本該閃躲的她沒有動,任這鋼刺劃過呈現一道傷口。


    她手中的武士刀本該刺入少年體內,卻被一個防護罩攔了下來。她也不意外,作為被劃傷的代價,她用閃避的空檔換取了拉近距離的機會,伴隨著‘哢嚓’一聲,少年右臂脫臼了。


    趙如眉看似將少年環抱在懷裏,實則一隻手正掐著少年纖細脖頸,仿佛隨手一擰就會斷裂。


    “大當家!!!”


    正好跑到院子裏的中年男人喘著氣大喊,“快,快去!縣,縣城的捕快上山了!要求,見,見他們的新任縣老爺,他們,他們還說……”


    男人咽了下口水,看著被掐著脖子,一身錦衣破爛,身上滿是鮮血與傷口,長發散在肩側,麵容沉凝冷淡好像傷的不是他一般的清雋少年。


    他趕忙接著說:“那群捕快說可以返還多征收的糧食,就連豪紳的土地糧稅也可以商量。但唯一要求是見到縣老爺,確保他的安全!”


    “大當家,人不能殺啊!”


    “見我?”


    原本打算離開的季淮安看著麵色蠟黃的山匪,因呼吸不暢,聲線帶點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嘶啞。


    隻需確保修羅難度副本不會失控的管理人員在某種程度上跟玩家差不多,想了解背景情報,需要自行探索。隻有極少數修羅副本因特殊需求,會酌情傳輸情報。


    “啊?”


    山匪被這句反問問得有些轉不過彎,看著少年身後的大當家,麵帶敬畏小心翼翼說:“大當家,這小縣老爺不會被打傻了吧?咱們把人帶過去,別讓他說話了。對了,對了,還得給他換一身衣裳!”


    他當時隔得遠遠的就看見院子裏塵土飛揚,走近才發現是在打架。大當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還是一個罕見的武術高手,想到山下那群捕快,山匪心中不禁生出強烈自信。


    季淮安默了下,抬腳在地麵一抄,幾粒細小沙子飛起,砸在這山匪頭上。


    “哎呦!”這些沙子明明連米粒大都沒有,可砸得生疼。這山匪伸手捂著額頭跟見了鬼似的盯著這個白淨少年,想說點什麽又憋回了肚子裏。


    [哈哈哈哈,士可殺不可辱啊!]


    [季神打不過我老婆,難道還能打不過小嘍囉嗎!]


    [感覺你們說的季神也沒有多厲害啊……應該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麽覺得吧?]


    [那得看跟誰比……]


    [確實……]


    這些彈幕有的是實體,有的是透明,其中透明的彈幕占了一大半。凡是涉及主觀談論管理人員的彈幕,都會被透明化,就連加油裏麵,也有實體與透明之分。


    但由於並不影響交流,觀眾對此沒什麽感覺。


    “一起去?”


    趙如眉忽然鬆開了鉗製少年脖頸的手,拉開一段距離看著他,語氣平靜說。


    帶話的山匪有些不解地看著兩人,在他眼裏,大當家要這小縣老爺去,他敢不從嗎?何必詢問。


    “嗯。”


    季淮安應了聲,抬起左手將自己脫臼的右臂矯正,那骨頭哢嚓聲聽得讓人牙酸,他看著羸弱蒼白的臉龐卻沒什麽表情變化。正骨後還給自己丟了個治療技能,刺痛乃至流血的傷口在短短幾秒內飛快自愈。


    趙如眉抬手摸了下左側臉頰,尖刺隻是劃了一道細痕。她這傷勢跟少年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她再晚碰半個小時,傷口都要痊愈了。


    即便扼住了他脖頸,趙如眉也沒把握把他的命留在這裏。從少年層出不窮的各類技能來看,此人絕對不是原來的小縣老爺。但這是單人副本,從理論上來講,除了她跟解說,應該不會再出現其他玩家才對。


    眼下山下的捕快需要見到縣老爺才肯鬆口給糧,以少年那些未知的底牌,他如果真不想配合趙如眉也沒辦法,但他那句‘見我’算是短暫合作信號。


    短短三言兩句,之前還打得凶狠的兩人雖然沒有化幹戈為玉帛,但明麵上已經達成暫時和解。


    有時聰明人對話,總是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溝通。


    “大當家我……”


    寧朝今腦袋一直貼牆聽著屋外動靜,沒想到兩人打得幹脆,收得也很體麵,他探出腦袋看著女人纖細身影小聲招呼,“我去不了,我腿傷著了,站都站不起來。”


    能夠跟偶像再次見麵,寧朝今本該高興,但這具身體的腿疾實在是讓他憋悶。他是真的不想再給偶像拖後腿,可惜這個情況,不拖都不行。


    “沒事。”趙如眉看了青年一眼,溫聲說:“等我回來。”


    她對解說倒不擔心,他就算出了意外也不會真正死亡。再者沙壘道上下一心,唯一的不穩定因素跟她待在一塊,解說遇上危險的概率簡直微乎其微。


    季淮安對兩人交談沒什麽興趣,他低頭伸手搓掉傷口血痂,對自己這頭披散的、影響戰鬥的長發有些不滿。奈何道具拿不出來,沒法處理。


    季淮安跟著走了十幾米,伸手將這頭長發抓在頭頂,朝走在他前麵手持武士刀的女子和氣說:“給我來一下。”


    “留著吧,沙壘道從不虐待俘虜。”趙如眉看了眼,拒絕了。


    “你說實話。”


    季淮安不喜歡委婉。


    “切完以後的發型不好看。”趙如眉直白說。


    季淮安:“……”


    刀在她手裏,她不願意,季淮安也沒法勉強,隻能披著一頭長發來到沙壘道的防禦牆附近。


    一個個身形瘦弱的山匪穿著打補丁的衣物,手持鋤頭或柴刀,虎視眈眈盯著土牆下方的捕快。趙如眉一來,這些山匪自覺讓道,季淮安也看見了山下的捕快。


    這群捕快大約三四十人,身強體壯頭戴羽帽,身穿綠色上衣搭長褲,腰間別著刀鞘精氣神十足,為首的捕快頭還有閑暇撮一口小茶壺。


    隨著季淮安出現,為首的捕快頭餘光一掃,注意力瞬間集中在他身上,大喜過望地呼喊:“縣老爺!您沒事真是太好了!您受苦了啊!”


    “你們縣老爺還好端端的,關於糧食……”


    五官粗獷的山匪剛開口,這個留著小胡子的捕快頭伸出三個手指,幹脆說:“放心,你們盡管放心。三日之內,之前多扣的糧食一定運上你們沙壘道!到時候我們帶著糧食來,大家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隻要咱縣老爺好好的,其它條件都好說。老爺啊,您且再委屈三日,到那時小的們一定帶糧食來贖您!”捕快頭說著說著抹了把淚,毫不留戀地扭頭招呼其餘捕快,“快點,趕緊回去準備糧食!”


    眼睜睜看著這群對比山匪裝備精良,體魄強健人數還不少的捕快烏泱泱下了山,季淮安:“……”


    一群廢物。


    趙如眉神色平靜注視這群捕快下山的背影,就在她思索期間,少年幹脆開口:“看這架勢我得再打擾一晚上,我對沙壘道沒惡意。今晚要是平安度過,我會自行離開。”


    相比高興的山匪,趙如眉自然看出這群捕快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他們對這位縣老爺說恭敬算不上,說急切也摻雜些虛偽,這古怪的態度背後,定然有別樣目的。


    目前情報太少,趙如眉暫時推斷不出捕快的目的,但肯定與沙壘道和這新任縣老爺脫不了幹係,這個副本的主線任務說是完成心願,卻又透著怪異。


    少年的提議正合趙如眉心意,她欣然點頭說:“你跟在我視野裏。”


    “行啊。”


    季淮安無所謂說,他選擇留下一則是為了看這群捕快想玩什麽花樣。二則也是順道觀察下這位一階玩家,她的戰鬥身法與現代各國風格迥然不同。


    一階玩家隻有十個副本,就算把副本裏的時間也利用起來,不會超過半年。這位玩家的身法別說半年,二十年都不可能有這種程度。以他自己為例,他磨礪出如今成就,算上安全屋與副本的時間,至少累積了六十年。


    就這,他還被冠以天才之名。


    就算這名玩家有人指導,不需要在體係上進行琢磨,但戰鬥意識隻能靠自己積累,戰鬥總免不了受傷。不是玩家前,隻是骨折都要躺個一兩星期,她的效率隻會更慢。


    很奇怪……


    以常理推斷,季淮安想不出現代究竟是如何培養出這等實力強橫的人才的,本國的各項計劃他都有耳聞,那隻剩下其它幾個大國有這個基礎,怎麽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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