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言語間沒有任何尊敬,唐溪微有些惱怒:“這些年你為了修煉邪功而無故抓走的武林前輩還少嗎?”


    歲星揚眉,竟無法反駁:“隻是傳聞我們最近抓了兩個幼童,此時又冒出一位老者,倒是意料之外。”


    蘇時羨思索道:“如果凶手都是行栽贓嫁禍天一神教並擄走十大門派中人之事,與前兩案並案考慮的話,先前所假設的行凶順序就不再成立。難道事件起於天罡寺?”


    “有待商榷。不如先打探下四方堡內究竟發生了何事。”歲星說著,看向唐溪,“你是否有迷魂軟筋散的解藥?”


    唐溪摸了摸懷中,仔細確認一番,而後搖頭:“並未隨身攜帶。”


    歲星當機立斷:“去堡主的房間看看。”


    堡主張聖恩的房間在堡中最深處,雕梁畫棟,極為顯眼。


    歲星敲了敲門,無人應答。她推門而入,“嚓”的一聲,周駿點燃火折子,照出一線通路。


    “這裏曾遭人強闖,發生過打鬥。”多年斷案經驗讓蘇時羨很快就有了眉目,他繼續往裏走,看見了空空蕩蕩的嬰兒床,以及在床不遠處昏迷的一男一女,按照嬰兒床的大小來推斷,恐怕那孩子尚不會走路。


    這樣小的孩子不在床上,大概率已遭遇了不測之事。


    歲星認出了那男人:“是堡主張聖恩。”


    暫且不言天罡寺之迷,蘇時羨已基本能將此處發生的事和先前兩案歸為一談:“放火、誘拐、迷暈——凶手偏愛暗度陳倉。”


    歲星接著他的話分析道:“一則,他們實力堪憂,並沒有把握迎戰這些門派的人;二則,借機故意露出馬腳,將禍水東引。”


    蘇時羨點點頭,道:“他們竟每次都占得了先機。”


    “我和周兄作尋常打扮時,隻是兩個無名小卒,但蘇大人卻聲名在外。”歲星猜測道,“或者他們一直暗中盯著你的蹤跡,然後請君入甕。”


    “那麽,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麽?”蘇時羨沉吟,他心中有一些猜測,但想參考下歲星和周駿的意見。


    “依我推斷,也許並不隻是單純迫害武林門派,陷害天一神教,還要拉朝廷下水。”歲星掐指起卦,綜合目前林林總總的線索,探查事件的脈絡,“他們背後,有一股不亞於我教的勢力。”


    周駿聽她這樣說,不免驚訝。


    這段時間以來,他完全信任了歲星的占卜之能,趕路時的天氣變換,她總能先一步未雨綢繆,萍水相逢之人的命數走勢,凡與她有過交集,無一不言中。這樣的算無遺策,已讓他心中折服。


    他沉聲道:“如果想將武林和朝堂的水同時攪渾,那他們的野心未免太大。”


    氣氛一時凝重。


    在四方堡堡主張聖恩迷迷糊糊醒來,嚐試著睜開眼睛後,在他視線中影影綽綽出現的是一個紅衣身影,雖然他腦中的意識還未完全回籠,但仍舊不由自主便聯想到了那位手段狠辣的邪教教主,心中不自覺一沉。


    緊接著,一些紛亂的記憶重回腦海,他也慢慢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見是一個陌生麵容,不免鬆了口氣。


    正在他身旁站著的歲星留意到他的動靜,開口問候:“你醒了。”


    他扶額起身,看了看一旁仍在昏迷的妻子,又望向歲星,後知後覺發現這屋內尚不止她一位陌生來客,警惕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最適合表露身份的周駿上前一步,拿出可以自證來曆的令牌示意:“在下太歲居——周駿。無意路過貴寶地,見四方堡內諸位都昏迷不醒,不知發生了何事?”


    先前一同討伐天一神教時,各門派的重要人物經常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因而張聖恩對周駿的臉有些印象,他些許放下了戒心,梳理著腦中的思路,突然想起了什麽,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嬰兒床,驚道:“他們搶走了我的孩子!”


    周駿連忙追問:“誰?”


    張聖恩回憶道:“先是來了兩個天一神教的護法,那時迷藥還沒發作,她們欲搶人而未得逞,而後又來了一位蒙麵幫手,使的武功似乎是天罡寺的金剛拳。”


    聽聞這漏洞百出、指向明確的劫人方式,歲星凝眉:“天一神教和天罡寺?你懷疑它們相互勾結?”


    張聖恩一時沉默,無法回應。


    一個邪教之首,一個正道之尊,如若天一神教和天罡寺果真在暗中聯手,那麽整個江湖都要亂套。


    放在之前,他決計不會相信這等事的發生,但自從知道了天罡寺住持淨悟的來曆,以及目睹邪教教主歲星找出了淨悟的兒子之後,他便有些拿不準了。


    蘇時羨並沒有糾結於此,從太歲居開始,一路東行,四方堡已經是第三個被劫走少主的武林大宗,他判斷道:“照這樣下去,不出兩個月,十大門派便都要被染指一番。”


    張聖恩聽出他言外之意,問道:“還有其它門派也遇上了相同的事?”


    歲星點點頭,提議道:“既然抓不到凶手的蹤影,不如我們直接去最靠東邊的玄陰庵守株待兔,如何?”


    “好。”蘇時羨附和,“也許等十大門派都遭毒手後,便離洞悉凶手的真正目的不遠了。”


    歲星同意他的看法,她看向唐溪:“不過暫且還不知你大師伯的失蹤與我們追查的方向是否有所關聯。”


    張聖恩的視線隨著她望向唐溪,他覺得此人麵熟,想了半天,恍悟道:“你是淨悟大師的兒子?”


    “正是。”唐溪拱手道,“張堡主,我天罡寺絕不會與天一神教狼狽為奸,此事應有誤會。待晚輩查明真相,定給堡主一個交代。”


    聽他這樣說,張聖恩反倒因先前心中的胡亂猜忌而感到尷尬,當即道:“賢侄,我自然十分相信天罡寺諸位的品行。”


    歲星對唐溪道:“事不宜遲,我們兵分兩路,你繼續探尋大師伯失蹤之謎,我們前去玄陰庵,看能否等到抓走堡主孩子的凶手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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