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


    -小白兔*斯文敗類


    與陸頌衍的這段關係,喻忻爾是率先招惹的那個人。


    在一起後,她發現陸頌衍沒有外界傳的那麽難接近,也並非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至少對她還算不錯。


    可心裏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強調:這人並非她表麵看到的這般溫和,她就不應該接近他。


    預感越來越強烈,直到各種猜想得到證實,她選擇及時脫身。


    -


    結束那天,喻忻爾拖著行李箱與陸頌衍告別,目光謹慎,思路冗雜。


    陸頌衍站在昏暗窗前,眼神暗淡無光,孤身落寞:“想走就走吧。”


    說完道歉的話,喻忻爾轉身鬆了口氣,推開門準備迎接向往已久的自由。


    結果不久之後,生活翻天覆地變化,明顯被針對的她被迫找到陸頌衍。


    月光下的人仍倚立在那,溫文爾雅。


    一陣輕柔笑聲環繞在周圍,卻泛著極深的冷意。


    “利用了我,卻打算就這麽離開?”


    他明顯與她印象中的那個人不同,喻忻爾察覺異常,下意識往門外靠近。


    卻發現門窗全被反鎖,她耗費再大的力道都沒能打開。


    男人安靜看著她,指腹撫著隻將死的鸚鵡,動作緩慢,唇邊的笑意不減。


    他說:“這筆帳,我們再好好算一算。”


    第2章 知堯


    ◎“家裏那位會吃醋。”◎


    “蘇太太。”


    司機推開另一扇門,站在門口恭而有禮,待她仍是熟悉的友善。


    所有的一切都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喬知吟沒有選擇,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車,坐在蘇祁堯身邊。盡管中間隔了台扶手箱,但她還是更往旁邊挪,盡可能與蘇祁堯拉開距離。


    邁巴赫平穩行駛在途中,所有窗戶上升緊閉,無風,氣息流動變緩,但車內還是那般涼。


    蘇祁堯沒再跟她說話,單手搭在門側揉捏太陽穴,時而與助理交流工作,仿若將她當成透明人。


    喬知吟指尖緊張握在底下黑暗處的扶手上,並不想聽見蘇祁堯的聲音,但對話聲還是強勢占據她的耳廓。


    蘇祁堯下午剛回國。


    回國的第一件事,是趕過來出席分明不一定需要他親自出麵的晚宴。


    第二件事,是找到她。


    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情緒,喬知吟望向窗外放空自己。


    滿腦子都是蘇祁堯同她說的那句話——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不熟,沒有交集,甚至見不上幾次麵。


    但卻是法律上的夫妻關係。


    他們已經結婚一年多了,從剛開始的不願接受到逐漸麻木認清現實。自結婚之後,她最輕鬆的一段時間就是他突然消失,她搬到閨蜜家住的這半年。


    但畢竟是夫妻,他回來後,她也沒得選擇,隻能再次回到有他的地方。


    車內交流聲在不知不覺中漸弱,喬知吟沒注意到,另一側男人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許久,眼神始終靜如水,卻隱著淡淡的自嘲,意味深長。


    一路無言。


    時刻半年再次回到這個家,熟悉感撲麵而來,所有陳設照舊,回憶也緊接著撲麵而來。


    當時是她最後離開的,換下的拖鞋還擺在原位,隻不過半年沒人住過的家裏並沒有任何灰塵,顯然是蘇祁堯提前安排家政打掃過。


    兩人還是沒有說任何話,蘇祁堯也沒看她,徑直往自己房間過去,喬知吟看著他的背影,稍鬆一口氣,也準備回自己房間。


    忽而腳步稍滯,抬頭望向客廳最顯眼處掛著的結婚照。


    原本是完整的玻璃邊框,但如今的照片上滿是裂痕,是被眾多碎片拚湊而成。


    他們結婚時並沒有婚紗照,唯一的合影隻有紅底的這張,被蘇祁堯掛在客廳中央,後來被他摔碎,但也被他親自捧著玻璃碎片,一片接一片重新粘貼完整。


    那次是她見過的他最失控的一麵。


    在回臥室的途中,她才發現家裏所有刀具都被緊鎖在櫃子裏,沒有任何尖銳有可能傷人的物品,曾砸落過的痕跡也都被收拾幹淨,如同沒發生過。


    一個家裏,好像什麽都沒有變化,卻又好像充斥了很多不同。


    手機震動聲出現,低頭一看是閨蜜嚴嘉玥打過來的電話,才想起自己還沒跟她交代過,匆忙拿著包回到自己房間再接通。


    “這麽晚了還沒結束?我為你煮的甜湯都涼了,需不需要我去接你?”嚴嘉玥估計正在敷麵膜,話語有些含糊,但還是蓋不過關心的情緒。


    喬知吟背對臥室門,盯著暗淡無色的夜晚,惆悵也被拉得很遠,“忘了跟你說,我在頌苑,晚上回不去了。”


    頌苑是她與蘇祁堯的婚房所在的位置,嚴嘉玥自然清楚,隨著她這話的落下,電話那頭也沉默片晌。


    最後試探性詢問:“蘇總回國了?”


    “嗯。”


    半年沒人住的臥室總有股燥悶的味道,喬知吟順手點開免提,起身推開落地窗通風。


    她住的是主臥,剛結婚那會因為抗拒跟蘇祁堯同居,所以他自覺搬到次臥。從她房間的小陽台處可以望見蘇祁堯的房間,他也開了窗,紗質窗簾隨著風飄蕩,但沒能倒映室內人的身影。


    “這麽突然?”嚴嘉玥驚訝,“也沒提前發條消息跟你說一聲?”


    “沒有。”喬知吟回答,她與蘇祁堯其實很不熟,這半年內她沒有任何與他有關的消息,隻從他助理口中得知他出國了。


    嚴嘉玥一時間不知道能說什麽,當時蘇祁堯一聲不吭離開,現在回來後又直接將喬知吟帶走,要不是知道兩人是法律上的夫妻關係,還真要以為喬知吟是蘇祁堯飼養的金絲雀,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找個時間去你那收拾東西吧,以後我就回這兒住了。”喬知吟回到床邊,認命似的出聲。


    嚴嘉玥還是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沒事,反正早晚都得回來,畢竟是結了婚的人。”喬知吟嗓音掛上淡淡的調侃,隻不過不想讓氣氛太過凝重。


    嚴嘉玥便也跟著說點活躍的話,“反正你有啥事都別憋在心裏,找我聊聊發泄發泄,要真過不下去就幹脆跑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國家算了,我豁出這條命都得幫你逃離虎穴。”


    她的聲音外擴至整個房間,伴隨著隨性的語氣,驅散不少持續整晚的壓抑。


    喬知吟笑出聲:“行,就算沒找到機會離婚,但逃走了也算是自由身,到時候還得靠你為我供給食物。”


    “得嘞,姐妹有難,我肯定為你兩肋插刀。”


    逃是假,喬家蘇家都盯著她,她走不掉,隻不過姐妹消遣時的玩笑話。


    聊幾句後心情確實好很多,喬知吟掛斷電話,本準備推開衣櫃找身寬鬆衣服洗漱,注意力卻落在沒被關緊的門縫處站著的人影上。


    麵色一下煞白許多——方才她回臥室時太匆忙,門竟然忘了關上。


    不知道蘇祁堯站在這多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她與嚴嘉玥最後說的話,喬知吟本能往後退一步,卻被絆倒,順勢坐在床上。


    兩人對視,蘇祁堯神情淡然,仿若什麽都不知道,徑直推開門踏入臥室。


    他手上端了杯牛奶以及一盤水果,擺盤精致,明顯是用了心的。他的眼神隻在喬知吟上停留片刻,而後率先移開,平靜的表麵下透著些許隱忍情緒。


    所謂暴風雨前的平靜最瘮人,喬知吟最怕他這樣,投向他的眼神染上驚懼,盯著他的靠近,她趕緊向後仰,不敢與他太接近。


    而這一切都被蘇祁堯捕捉。


    蘇祁堯將果盤與牛奶放置床頭櫃上,站直身,重新對上喬知吟的視線。


    居高臨下,唇邊掛著譏諷,“我有那麽可怕?”


    一個晚上為數不多的幾次對話,他總是習慣用反問句,鋒芒畢露,讓喬知吟明顯落於下風。


    周圍回歸寂靜,耐心在遲遲沒能得到回應的空氣中耗盡。


    蘇祁堯深吸一口氣:“說話。”


    “蘇總。”麵對與自己一米距離不到的人,喬知吟還是條件反射般緊張,“我隻是沒想到你會過來。”


    蘇祁堯神色並不好看,深不見底的黑眸仿佛能將她戳出一個洞,“若不是親耳聽見,還真不知道蘇太太正在密謀一件大事。”


    他都聽見了。


    所有話語都噎在喉嚨,喬知吟深吐一口氣,沒法解釋。


    曾經的她天真的在他麵前提到過離婚,可當時的他瞳孔中迸發著她未曾見到過的怒火,手死死摁著她的腰間,再用力些仿佛能將她的骨頭掐碎,就這麽磨了她許久許久,在無聲中天崩地裂。


    最後他隻留下一句話:“想離婚?做夢。”


    自此之後,不再太平。


    她那時才明白,他並非不知道她是被迫結的婚,也並非不知道她有多想逃離他。


    但他也絕不會放她自由。


    下顎被一隻手抬起,蘇祁堯摁著喬知吟,逼迫她看著自己。


    或許是方才聽到的話刺痛他的心髒,像在他的血管中倒入硫酸,他顯得無比急切,恨不得能直接將她拴在身邊,令她無處可逃。


    他輕笑一聲:“蘇太太,看來你真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喬知吟死咬著唇沒回答,而蘇祁堯的雙眸仍不含任何感情,用眼神折磨她。


    而後將她頭抬高些,俯身一點點靠近她。


    等到喬知吟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蘇祁堯的唇瓣即將貼住她的唇。


    她趕緊側過頭,躲過這個吻。


    氣流在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中形成一道屏障,蘇祁堯的動作頓住,瞳孔往下落,隻能捕捉到麵前人的耳側。


    再抬眸看向她,她的眼瞼泛上紅暈,浮著一層濕潤,看起來有股破碎感,似乎一觸碰便會破碎。


    她這副樣子看起來還真讓人憐惜。


    但蘇祁堯卻萌生出用力將她掐碎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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