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場上的所有目光竟然都到了葉歸嵐身上，多少人嗤笑她是來搗亂的，多少人調笑她是來搞笑的，多少人譏諷她到底會不會製藥，更有不少人直接罵上了宋氿，直言他瞎了，竟然收這樣的學生，然而這對師徒，一個笑眯眯的不管其他，一個專心自己的製藥，任憑別人說再多，也聽不進去半個字。
“你怎麽這麽慢！”祭靈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在它看來，分明很快就能做成的事，葉歸嵐卻不知道在磨蹭個什麽勁兒。
“急什麽，我不得好好弄清楚？”葉歸嵐隻覺得機會難得，祭靈每一次反哺靈力，都需要大量靈氣的積累，它這次能出來幫忙，多半是因為吸了月無爭的靈力，也不知道吸了多少過來……下一次它再這麽做，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葉歸嵐抽絲剝繭，將藥材靈力分的越來越快，動作也越來越熟練。
肉眼可見，那一坨藥材開始慢慢變化，被抽取完靈力的藥材紛紛化成粉末，隻不過這一次並非上次的黑色，而是化為靈力本身屬性的粉末，衛一陽看的心頭猛跳，我靠！
藥材化為粉末的速度越來越快，看到這一幕的人眼睛也是越瞪越大，知道門道的都明白，這是已經上了正軌，丹……快成了啊！
方懷瑾看的激動萬分，她的眼睛閃爍不已，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甚至都無法推翻腦子裏根深蒂固的想法，那樣的製藥……也可以啊！
“不是吧！”幾位製藥大佬驚的直接站了起來，“那丫頭……竟然……！”
“該不會，那樣胡來也能成功？”
黎辰的嘴唇狠狠抖了幾下，死死盯著葉歸嵐，那坨藥材正在越變越小、越變越小，已經無限趨近於圓形，丹……要成了！
“你等等，等一下！”葉歸嵐猛然出聲，祭靈一副你到底怎麽回事的樣子，葉歸嵐看著馬上要成型的藥丹，忍不住低聲發問，“這藥丹，該不會出來便是完美品質，一點瑕疵都沒有的？”
“廢話！老子出手，難不成還能是殘次品？”
“……這可不行。”
“你說什麽？哪裏不行！”
葉歸嵐抿起嘴角，開玩笑，她現在才是什麽實力水準，能做出什麽樣的丹藥也要有數好不好，太驚才絕豔又不是什麽好事，更何況是藥丹，聚靈級別，能成丹已經可以稱之為天才，她若是真的做出一枚完美無瑕疵的藥丹，豈不是要打了太多人的臉麵？
葉歸嵐深吸一口氣，她已經見識到在製藥上祭靈幫忙的厲害，沒必要在這裏顯現出來，完美藥丹……絕不能在她手裏出現。
“刷！刷！”葉歸嵐麵前的那坨藥材急速旋轉，紛紛化為粉末消失殆盡，而在這其中，一枚圓形丹藥正在出現，丹藥在迅速旋轉，做最後的首尾工作，在場的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他娘哎，真的成了！
“啪！”
丹藥成型的瞬間，葉歸嵐出手握住，遮擋住了所有探究的視線，葉歸嵐微微打開掌心，完美的圓形、完美的表麵，一點瑕疵都沒有！葉歸嵐黑眸一緊，下一秒，丹藥表麵突然出現了幾道大裂縫，葉歸嵐這才放鬆下來，看了看樣子也差不多了，這才打開手掌，將這枚丹藥露了出來。
衛一陽強硬的扭開自己的臉，技不如人，第二次，他是真的沒她強。
方懷瑾看著葉歸嵐手中的丹藥，雖然那上麵有幾道大裂痕，但憑裂痕數量和丹藥的形狀度，都是葉歸嵐贏了！方懷瑾心頭如鼓在敲，葉歸嵐的出現有些顛覆她這些年受到的製藥教育，在正統製藥師眼裏，葉歸嵐那純屬是胡作非為，能成功或許也隻是一種僥幸，但方懷瑾並不認為這是偶然，她看著葉歸嵐，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宋老師會收她入門，方懷瑾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做出的丹藥，無奈苦笑，輸了。
“還行，做出來了，就是難看了點。”葉歸嵐嘟囔了一句，視線剛轉，就瞧見另一邊呆若木雞的製藥師，葉歸嵐對著他友好笑笑，指了指桌子上的藥材，“同學，你還沒開始做嗎？”
那位年輕小夥子猛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光顧著看葉歸嵐，他自還沒開始製作丹藥，葉歸嵐站在那，悄悄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做出來藥丹的似乎也沒多少，還好她補了幾條裂縫……葉歸嵐微微皺眉，是不是補的不夠多？
“她真的做出來了！”幾位製藥大佬看的目瞪口呆，甚至低吼了出來，“是偶然吧，那什麽亂七八糟的製藥姿態，這是宋氿教的？”
“誰知道，藥丹能做出來，的確有偶然機會，隻是……會不會太偶然了？”
“這隻是一場小比試，要是下次製藥大會她來參加，就能知道有沒有真本事了。”
幾位製藥大佬都在低聲探討，而黎辰，整個人坐在那裏一言不發，那雙眼滿是興奮！身為幻靈級別的他，看的再清楚不過，就算那丫頭擋的再快，也逃不過他一直盯著的眼睛！好家夥，她做出的那枚藥丹，在成型的那瞬間，近乎完美！
黎辰看著葉歸嵐，眼底笑意漸顯，這丫頭竟然在自己的藥丹上做了些手腳，這是不想太出眾的意思？黎辰想著那枚近乎完美的藥丹，心頭便開始滾燙，總管製藥公會這些製藥師，就算是他認可的宋氿，也不能拍胸脯的保證做出完美藥丹，小氿啊，不愧是你，眼光奇佳！
旁觀的人，早就因為葉歸嵐成丹的瞬間爆發熱議，宋氿笑眯眯的一臉驕傲，蕭沙被堵的半句話也蹦不出來，最後隻能擠出一句話，“什麽狗屎運！”
月無爭低笑，最後的小動作不錯麽，知道收斂鋒芒。
黎辰緩緩站起身，掃了眼下麵的情況，開口道，“這次製藥比試，到此為止。”
第53章 道歉
參加這場比試的年輕製藥師，百人以上，但是真正做出藥丹的，不出十個。
幾個成功做出藥丹的年輕製藥師被特意請到前麵來，還有他們做出的藥丹，葉歸嵐看著擺放在麵前的這一排歪瓜裂棗，有些後悔自己沒多填上幾筆，她做的丹藥雖然有裂痕在上，但外形……也太突出了。
這幾個藥丹之中，沒有一個是不帶裂痕的，若論外形，隻有葉歸嵐和方懷瑾的可以稱為圓形，而葉歸嵐那顆近乎完美的弧度，在這一排中突然顯得格格不入，優秀，太優秀了。葉歸嵐微微皺眉，早知道她捏一捏就好了，最起碼不要這麽圓啊！
誰到底是最強的，一看便知。
黎辰笑眯眯的走上來，幾個站在前麵的年輕人都顯得有些拘謹，方懷瑾也是恭敬的讓了讓，隻有葉歸嵐還一心撲在自己的那顆丹藥上，還在後悔著剛才沒多弄上幾下。黎辰走到葉歸嵐麵前，忍不住眼帶欣賞，“怎麽，對自己的藥丹還不太滿意？”
葉歸嵐沉浸於自己的想法中，忍不住嗯了一聲，“要是能不這麽圓就好了……”話才出口，祭靈就吼了一聲你是傻子嗎！葉歸嵐才猛然回神，發現方才同她說話的是黎辰，心跳更是漏了一拍，糟了啊，方才的話是不是被聽去了？“我是說，再圓點就好了。”
黎辰嗬嗬笑了一聲，也不點破，“不錯麽，在這個年紀，有追求。”
“會長大人您過獎了……”葉歸嵐嘿嘿一笑，連忙退到一旁，也不清楚方才的話黎辰究竟聽沒聽到，黎辰掃了眼站在麵前的幾位年輕人，“你們能夠將藥丹成型，已經是同輩翹楚，沒有辜負製藥師之名，我希望在今年的製藥大會上，見到你們每一個人。”黎辰的目光看向葉歸嵐，似乎抱有期待的樣子，“這場比試也無需我多言，向優秀者看齊吧！”
黎辰將一個小盒子遞給葉歸嵐，“這是比試優勝者的獎勵，收下吧。”
葉歸嵐接過，這裏麵的是一個見靈級別靈種，葉歸嵐莫名咽了一下口水，吞下這個，她怎麽樣也能升一級了。
“小歸嵐，製藥大會，我等你來。”黎辰語重心長的開口，甚至探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稱呼都直接改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進，其他年輕人看的那叫一個羨慕，同樣是優秀之人，但其中也分高下。就算再如何羨慕，藥丹成品擺在那，差距真的有些大，但是能做成藥丹的，也都不是等閑之輩，心高氣傲不輕易服輸，這幾個年輕製藥師瞪了葉歸嵐幾眼，沒多說什麽紛紛走了。
葉歸嵐聽著黎辰對自己的稱呼，莫名起了雞皮疙瘩，隻能乖巧的笑了笑，黎辰也滿意的點點頭走了，這樣的特別照顧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葉歸嵐拿起自己的那枚藥丹，看著上麵歪七扭八的裂痕，也不知道是誰故意撞了過來，“不好意思，沒看見。”
葉歸嵐被撞的差點將手中的藥丹扔出去，就看見一個趾高氣昂的少年走了過去，鼻子裏還哼了一聲，其他的幾個也是差不多的態度，多半是有些看不上她卻又輸給了她，葉歸嵐笑了笑，根本不將這些放在眼裏，哼什麽啊，以後的製藥上，走著瞧。
“葉歸嵐。”方懷瑾出聲喊住了她，葉歸嵐眸子一亮，她差點忘了正事！連忙轉過頭，方懷瑾還是那張刻板小臉，沒多少情緒變化，隻不過說出的話卻讓葉歸嵐有些吃驚，“我為我的膚淺向你道歉，我輸了，這次輸的心服口服。”
葉歸嵐眨眨眼睛，方懷瑾盯著她，還有她手上的那枚藥丹，像是釋懷了一般低語，“宋老師果然是有眼光，如果是你的話……我也認了。”
葉歸嵐瞧著方懷瑾，實在想不到這種謙卑話語會從她口中說出，她在這些正統製藥師眼裏應該是個異類吧，她不應該像剛才那幾個一樣才對麽，用鼻孔看人翹起尾巴這種？怎麽這麽謙虛？還道歉？葉歸嵐看著方懷瑾，她那雙眼沒有絲毫敷衍之意，方才說的話也是真心實意，“我也要為自己的偏見道歉。”
“偏見？”
葉歸嵐點頭，“我以為正統製藥師，都是一個樣子。”
方懷瑾一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我先前對你是有偏見的。”
“哎，這都無所謂，現在我明白你和他們不一樣就行了。”
方懷瑾看著葉歸嵐，固執的小腦袋瓜似乎開始轉彎，葉歸嵐真的顛覆了她的傳統製藥觀念，也顛覆了她對製藥的認知，方懷瑾突然就笑了，緊繃的小臉一下子舒緩開來，像是一朵花悄悄綻放，“我一直崇拜宋老師，但卻忘了他曾說過的話，製藥之本，自在人心。”
“你……”葉歸嵐有些說不出話，她真的沒想這麽多，她隻是遵循老爹的製藥方式，根本就沒想這些這麽深層次的東西！相比之下，她真的膚淺了些！方懷瑾的確是優秀的製藥師，以她的年紀加上宋叔的指導，她一定會是未來的製藥大師，宋叔想要的學生，不就應該是這樣的嗎！
“小歸嵐！”宋氿欣喜的聲音傳來，方懷瑾見到宋氿，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轉身就走，見到自己憧憬的老師也隻能如此，畢竟她是真的認輸了，宋老師有了那般優秀的學生，自然也不會把其他人看在眼裏，方懷瑾苦笑一聲，就算如此，宋老師還是她的憧憬，她的目標……便是要追上他的學生，比她更優秀！
“宋叔……哎，等下！你等一下！”葉歸嵐眼尖著看見方懷瑾要走了，連忙開口，方懷瑾卻腳步更快，宋氿一臉問號，“小歸嵐，你在喊誰？”
“哎呀，你的學生啊！”葉歸嵐丟下一句，匆匆跑了過去，毫不客氣的一把抓住方懷瑾，宋氿有些茫然，學生？他的什麽學生？
第54章 你竟然來了
“方懷瑾！你等一下！說了讓你等一下！”葉歸嵐追著方懷瑾，看不出來她人不大點跑的還挺快，葉歸嵐追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這才發現，這個鮮少有感情波動的姑娘竟然紅了眼圈，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葉歸嵐不免看愣了，她怎麽哭了？
方懷瑾輕甩開葉歸嵐的手，有些生硬的開口，“我輸的心服口服，以後也不會打擾你，你也沒必要將我最後的一點自尊擊碎吧。”
“什麽……意思？”葉歸嵐沒聽明白，剛要問問怎麽回事，就瞧見宋氿也追了上來，葉歸嵐敏銳的發現方懷瑾扭開臉，似乎更為難過的樣子，瞬間便知道她是怎麽了，葉歸嵐咳嗽了一聲，直接探手抓住方懷瑾的衣袖，可不能讓她突然就跑了。
方懷瑾見葉歸嵐又來抓自己，隻想甩開她，卻沒想到葉歸嵐的力氣很大，她甩了半天也沒甩開，方懷瑾隻覺得自己最後這點在乎的自尊馬上要被踩沒了，她輸了，做出的藥丹根本不如她，這些她都認，但是在自己尊敬的製藥師麵前，她還是有些繃不住，無法做到坦然的謙虛，她是有著自己的小驕傲，隻想自己一個人安靜走開，並不想被公開處刑。
可是葉歸嵐不知道怎麽回事，就這麽拚命拽她，方懷瑾這個時候想逃也逃不了，因為宋氿已經到了麵前，她隻能紅著臉低頭，小聲的喊了一聲，“宋老師……”
“這是誰？小歸嵐的朋友？”宋氿看著方懷瑾，這孩子剛才做的藥丹不錯，在這些年輕製藥師裏麵天資很高，當然不能和小歸嵐比，不過也是很棒了，宋氿笑嗬嗬的開口，絲毫沒注意到方懷瑾羞愧不已的神情，以及為什麽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葉歸嵐瞧著要鑽進地縫的方懷瑾，再瞧了瞧一臉笑意的宋氿，腦子一閃，突然開口，“宋叔，你知道……她是誰嗎？”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宋叔根本就不知道方懷瑾這號人物？
葉歸嵐看著宋氿保持微笑不是尷尬的樣子，“嗯……我是第一次見，她是誰，給我介紹一下？”
方懷瑾原本低著的小臉猛然抬起，“宋老師不記得我了嗎？”
宋氿一愣，“嗯？你是千山小宗門的學生？”
“不是的，我、我是方懷瑾……”
“哦！你就是那個厲害的後輩，不錯啊，你的製藥才能在同輩之中可是優秀之上，以後更要好好努力啊。”
“是，我一定好好努力……”方懷瑾一臉欣喜，葉歸嵐看著她的星星眼，不由得深深歎口氣，直接打斷了兩人對話，“方懷瑾，你是不是和宋叔有什麽交集？”
“宋叔？”方懷瑾有些好奇葉歸嵐的稱呼，她怎麽不叫老師的？“是……我曾經連續三年寫信給宋老師，想要成為他的學生……”方懷瑾不好意思的笑了，“宋老師也沒回我，自然是拒絕的意思。”
葉歸嵐看著宋氿，宋氿在此刻萬分尷尬，“寫信啊……哎呀，製藥工會的事本來就多，信件也多，這個，可能，也許……我漏看了吧。”
方懷瑾瞪大眼睛，葉歸嵐也很是無奈，“宋叔，連續三年。”
“這個啊……我也沒辦法，就堆在那一堆信件，有的時候實在處理不來……”
“也就是說，宋老師沒有拒絕我，而是沒看到而已，對嗎！”方懷瑾方才還難受的表情瞬間一掃而空，看著宋氿，那張小臉的歡欣再明顯不過，葉歸嵐看的有些傻眼，不是吧，這麽好哄的？三年，三年的了無音訊她能堅持到現在還崇拜著宋叔，這是多麽堅定的感情，她是有多想成為宋叔的學生？
宋氿愣了，眼前的這小姑娘……難不成等了三年？
“方懷瑾，如你所見，我稱呼宋叔，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宋叔的學生，我先前不是也說過，頂多算掛名的。”葉歸嵐淡淡開口，“和衛一陽的比試也是一時情急，不想落了宋叔的名聲，宋叔門下根本就沒有學生，隻有我這一個對外掛名。”
方懷瑾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葉歸嵐看著宋氿，“宋叔，你自己也說了她的製藥水平在同輩中人實屬優秀，這樣的她都不能成為你的學生，我想也沒別人可以有這個資格了吧。”
方懷瑾看著葉歸嵐，她竟然在……幫自己？“我、我是很想成為宋老師的學生，對不起，宋老師也是我擅自這麽叫的，可是我不想宋老師為難，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宋老師的製藥水平很高，盡管旁人不知曉，但我、我都知道……”
“孩子，別說了。”宋氿低低開口，說實話他到了這把年紀，也沒多少事能給他心頭觸動，但是眼前的這孩子，讓他心情複雜，開心嗎？肯定開心，畢竟這麽優秀的一個後輩如此憧憬自己，他很自責愧疚，三年時間，他竟然因為自己的疏忽讓這份期待落空了三年，最為寶貴的是，這孩子沒有斷了對製藥的熱忱，依然在努力上進，她都已經站在自己麵前，帶著不變的初心，他宋氿就算再挑剔，這樣的後輩，他也不可能說一個不字。
“我對門下學生要求嚴格，所以這麽多年也沒主動收過一個，你很優秀，但是……我的學生，要更優秀。”宋氿笑嗬嗬的看著方懷瑾，方懷瑾原本刻板的小臉，在此刻蕩起了一抹笑容，甚至眼圈都有些發紅，她喃喃自語，“真的嗎？宋老師，肯收我嗎？”
“我宋氿何德何能，謝謝你願意等我。”宋氿伸手，拍了拍她的發頂，方懷瑾眼圈裏的淚一下子沒忍住，她連忙撇開頭，葉歸嵐咯咯一笑，“方師妹，我這麽叫沒錯吧，雖然是掛名，但她的確排在我後麵。”
宋氿剛要說話，方懷瑾吸了一下鼻子轉過頭，“這必不可能，葉師妹，你隻是掛名，隻能排在我這個入門弟子後麵。”
“方懷瑾，我剛才還幫了你！”
“叫師姐。”
看著葉歸嵐咬牙切齒的樣子，宋氿笑了出來，葉鶴根本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拜別人為師，那個愛女成魔的家夥……看著方懷瑾那張小臉，他也忍不住心頭鬆口氣，有生之年、有生之年，他宋氿，終於門下有人了。
這場製藥交流大會後續的幾天也沒什麽看頭，因為宋冉冉的變故交易行也沒來得及去看，宋氿因為事情要提前離開，葉歸嵐也隻能跟著走，隻希望下次還能有機會過來，回到千山小宗門，宋氿直奔嵐城辦事，葉歸嵐歎口氣再次投入到一成不變的學院生活，哦對了，還有月無爭，他也跟著一同回來，葉歸嵐原本想問他很多事情，但後來想想……反正問了也不會說實話，幹脆不問了，全當他是土地公公好了。
葉歸嵐在此次製藥交流大會上的成績，很快便傳了回來，千山小宗門的老師們都喜滋滋，隻不過這個消息還沒等完全醞釀開來，另一個消息又接踵而至，讓千山小宗門的老師和學生們都感到不可思議，那個方懷瑾，轉學而來。
“我靠，不是吧！真的是方懷瑾！”
“她為什麽會來我們這裏啊？”
“她、她不是在那個什麽小宗門嗎，那裏聽說大多數都是三等家族的子弟，不比我們這裏好上太多？”
“是啊，她、她來這裏豈不是降低身價？實在想不明白……”
“難不成是為了追誰？但是怎麽可能啊，她方懷瑾……能看上誰啊？”
千山小宗門的學生們議論紛紛，老師們可謂是受寵若驚，千山小宗門本就在製藥上是短板，出了一個葉歸嵐本就是奇跡了，沒想到的是那個早就出名的方懷瑾也來了！她為什麽轉學而來根本不重要，千山小宗門這是今年轉運了嗎？本來毛都沒有一根，現在突然冒出來兩個製藥天才！
“你怎麽這麽慢！”祭靈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在它看來，分明很快就能做成的事，葉歸嵐卻不知道在磨蹭個什麽勁兒。
“急什麽，我不得好好弄清楚？”葉歸嵐隻覺得機會難得，祭靈每一次反哺靈力，都需要大量靈氣的積累，它這次能出來幫忙，多半是因為吸了月無爭的靈力，也不知道吸了多少過來……下一次它再這麽做，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葉歸嵐抽絲剝繭，將藥材靈力分的越來越快，動作也越來越熟練。
肉眼可見，那一坨藥材開始慢慢變化，被抽取完靈力的藥材紛紛化成粉末，隻不過這一次並非上次的黑色，而是化為靈力本身屬性的粉末，衛一陽看的心頭猛跳，我靠！
藥材化為粉末的速度越來越快，看到這一幕的人眼睛也是越瞪越大，知道門道的都明白，這是已經上了正軌，丹……快成了啊！
方懷瑾看的激動萬分，她的眼睛閃爍不已，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甚至都無法推翻腦子裏根深蒂固的想法，那樣的製藥……也可以啊！
“不是吧！”幾位製藥大佬驚的直接站了起來，“那丫頭……竟然……！”
“該不會，那樣胡來也能成功？”
黎辰的嘴唇狠狠抖了幾下，死死盯著葉歸嵐，那坨藥材正在越變越小、越變越小，已經無限趨近於圓形，丹……要成了！
“你等等，等一下！”葉歸嵐猛然出聲，祭靈一副你到底怎麽回事的樣子，葉歸嵐看著馬上要成型的藥丹，忍不住低聲發問，“這藥丹，該不會出來便是完美品質，一點瑕疵都沒有的？”
“廢話！老子出手，難不成還能是殘次品？”
“……這可不行。”
“你說什麽？哪裏不行！”
葉歸嵐抿起嘴角，開玩笑，她現在才是什麽實力水準，能做出什麽樣的丹藥也要有數好不好，太驚才絕豔又不是什麽好事，更何況是藥丹，聚靈級別，能成丹已經可以稱之為天才，她若是真的做出一枚完美無瑕疵的藥丹，豈不是要打了太多人的臉麵？
葉歸嵐深吸一口氣，她已經見識到在製藥上祭靈幫忙的厲害，沒必要在這裏顯現出來，完美藥丹……絕不能在她手裏出現。
“刷！刷！”葉歸嵐麵前的那坨藥材急速旋轉，紛紛化為粉末消失殆盡，而在這其中，一枚圓形丹藥正在出現，丹藥在迅速旋轉，做最後的首尾工作，在場的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他娘哎，真的成了！
“啪！”
丹藥成型的瞬間，葉歸嵐出手握住，遮擋住了所有探究的視線，葉歸嵐微微打開掌心，完美的圓形、完美的表麵，一點瑕疵都沒有！葉歸嵐黑眸一緊，下一秒，丹藥表麵突然出現了幾道大裂縫，葉歸嵐這才放鬆下來，看了看樣子也差不多了，這才打開手掌，將這枚丹藥露了出來。
衛一陽強硬的扭開自己的臉，技不如人，第二次，他是真的沒她強。
方懷瑾看著葉歸嵐手中的丹藥，雖然那上麵有幾道大裂痕，但憑裂痕數量和丹藥的形狀度，都是葉歸嵐贏了！方懷瑾心頭如鼓在敲，葉歸嵐的出現有些顛覆她這些年受到的製藥教育，在正統製藥師眼裏，葉歸嵐那純屬是胡作非為，能成功或許也隻是一種僥幸，但方懷瑾並不認為這是偶然，她看著葉歸嵐，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宋老師會收她入門，方懷瑾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做出的丹藥，無奈苦笑，輸了。
“還行，做出來了，就是難看了點。”葉歸嵐嘟囔了一句，視線剛轉，就瞧見另一邊呆若木雞的製藥師，葉歸嵐對著他友好笑笑，指了指桌子上的藥材，“同學，你還沒開始做嗎？”
那位年輕小夥子猛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光顧著看葉歸嵐，他自還沒開始製作丹藥，葉歸嵐站在那，悄悄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做出來藥丹的似乎也沒多少，還好她補了幾條裂縫……葉歸嵐微微皺眉，是不是補的不夠多？
“她真的做出來了！”幾位製藥大佬看的目瞪口呆，甚至低吼了出來，“是偶然吧，那什麽亂七八糟的製藥姿態，這是宋氿教的？”
“誰知道，藥丹能做出來，的確有偶然機會，隻是……會不會太偶然了？”
“這隻是一場小比試，要是下次製藥大會她來參加，就能知道有沒有真本事了。”
幾位製藥大佬都在低聲探討，而黎辰，整個人坐在那裏一言不發，那雙眼滿是興奮！身為幻靈級別的他，看的再清楚不過，就算那丫頭擋的再快，也逃不過他一直盯著的眼睛！好家夥，她做出的那枚藥丹，在成型的那瞬間，近乎完美！
黎辰看著葉歸嵐，眼底笑意漸顯，這丫頭竟然在自己的藥丹上做了些手腳，這是不想太出眾的意思？黎辰想著那枚近乎完美的藥丹，心頭便開始滾燙，總管製藥公會這些製藥師，就算是他認可的宋氿，也不能拍胸脯的保證做出完美藥丹，小氿啊，不愧是你，眼光奇佳！
旁觀的人，早就因為葉歸嵐成丹的瞬間爆發熱議，宋氿笑眯眯的一臉驕傲，蕭沙被堵的半句話也蹦不出來，最後隻能擠出一句話，“什麽狗屎運！”
月無爭低笑，最後的小動作不錯麽，知道收斂鋒芒。
黎辰緩緩站起身，掃了眼下麵的情況，開口道，“這次製藥比試，到此為止。”
第53章 道歉
參加這場比試的年輕製藥師，百人以上，但是真正做出藥丹的，不出十個。
幾個成功做出藥丹的年輕製藥師被特意請到前麵來，還有他們做出的藥丹，葉歸嵐看著擺放在麵前的這一排歪瓜裂棗，有些後悔自己沒多填上幾筆，她做的丹藥雖然有裂痕在上，但外形……也太突出了。
這幾個藥丹之中，沒有一個是不帶裂痕的，若論外形，隻有葉歸嵐和方懷瑾的可以稱為圓形，而葉歸嵐那顆近乎完美的弧度，在這一排中突然顯得格格不入，優秀，太優秀了。葉歸嵐微微皺眉，早知道她捏一捏就好了，最起碼不要這麽圓啊！
誰到底是最強的，一看便知。
黎辰笑眯眯的走上來，幾個站在前麵的年輕人都顯得有些拘謹，方懷瑾也是恭敬的讓了讓，隻有葉歸嵐還一心撲在自己的那顆丹藥上，還在後悔著剛才沒多弄上幾下。黎辰走到葉歸嵐麵前，忍不住眼帶欣賞，“怎麽，對自己的藥丹還不太滿意？”
葉歸嵐沉浸於自己的想法中，忍不住嗯了一聲，“要是能不這麽圓就好了……”話才出口，祭靈就吼了一聲你是傻子嗎！葉歸嵐才猛然回神，發現方才同她說話的是黎辰，心跳更是漏了一拍，糟了啊，方才的話是不是被聽去了？“我是說，再圓點就好了。”
黎辰嗬嗬笑了一聲，也不點破，“不錯麽，在這個年紀，有追求。”
“會長大人您過獎了……”葉歸嵐嘿嘿一笑，連忙退到一旁，也不清楚方才的話黎辰究竟聽沒聽到，黎辰掃了眼站在麵前的幾位年輕人，“你們能夠將藥丹成型，已經是同輩翹楚，沒有辜負製藥師之名，我希望在今年的製藥大會上，見到你們每一個人。”黎辰的目光看向葉歸嵐，似乎抱有期待的樣子，“這場比試也無需我多言，向優秀者看齊吧！”
黎辰將一個小盒子遞給葉歸嵐，“這是比試優勝者的獎勵，收下吧。”
葉歸嵐接過，這裏麵的是一個見靈級別靈種，葉歸嵐莫名咽了一下口水，吞下這個，她怎麽樣也能升一級了。
“小歸嵐，製藥大會，我等你來。”黎辰語重心長的開口，甚至探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稱呼都直接改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進，其他年輕人看的那叫一個羨慕，同樣是優秀之人，但其中也分高下。就算再如何羨慕，藥丹成品擺在那，差距真的有些大，但是能做成藥丹的，也都不是等閑之輩，心高氣傲不輕易服輸，這幾個年輕製藥師瞪了葉歸嵐幾眼，沒多說什麽紛紛走了。
葉歸嵐聽著黎辰對自己的稱呼，莫名起了雞皮疙瘩，隻能乖巧的笑了笑，黎辰也滿意的點點頭走了，這樣的特別照顧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葉歸嵐拿起自己的那枚藥丹，看著上麵歪七扭八的裂痕，也不知道是誰故意撞了過來，“不好意思，沒看見。”
葉歸嵐被撞的差點將手中的藥丹扔出去，就看見一個趾高氣昂的少年走了過去，鼻子裏還哼了一聲，其他的幾個也是差不多的態度，多半是有些看不上她卻又輸給了她，葉歸嵐笑了笑，根本不將這些放在眼裏，哼什麽啊，以後的製藥上，走著瞧。
“葉歸嵐。”方懷瑾出聲喊住了她，葉歸嵐眸子一亮，她差點忘了正事！連忙轉過頭，方懷瑾還是那張刻板小臉，沒多少情緒變化，隻不過說出的話卻讓葉歸嵐有些吃驚，“我為我的膚淺向你道歉，我輸了，這次輸的心服口服。”
葉歸嵐眨眨眼睛，方懷瑾盯著她，還有她手上的那枚藥丹，像是釋懷了一般低語，“宋老師果然是有眼光，如果是你的話……我也認了。”
葉歸嵐瞧著方懷瑾，實在想不到這種謙卑話語會從她口中說出，她在這些正統製藥師眼裏應該是個異類吧，她不應該像剛才那幾個一樣才對麽，用鼻孔看人翹起尾巴這種？怎麽這麽謙虛？還道歉？葉歸嵐看著方懷瑾，她那雙眼沒有絲毫敷衍之意，方才說的話也是真心實意，“我也要為自己的偏見道歉。”
“偏見？”
葉歸嵐點頭，“我以為正統製藥師，都是一個樣子。”
方懷瑾一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我先前對你是有偏見的。”
“哎，這都無所謂，現在我明白你和他們不一樣就行了。”
方懷瑾看著葉歸嵐，固執的小腦袋瓜似乎開始轉彎，葉歸嵐真的顛覆了她的傳統製藥觀念，也顛覆了她對製藥的認知，方懷瑾突然就笑了，緊繃的小臉一下子舒緩開來，像是一朵花悄悄綻放，“我一直崇拜宋老師，但卻忘了他曾說過的話，製藥之本，自在人心。”
“你……”葉歸嵐有些說不出話，她真的沒想這麽多，她隻是遵循老爹的製藥方式，根本就沒想這些這麽深層次的東西！相比之下，她真的膚淺了些！方懷瑾的確是優秀的製藥師，以她的年紀加上宋叔的指導，她一定會是未來的製藥大師，宋叔想要的學生，不就應該是這樣的嗎！
“小歸嵐！”宋氿欣喜的聲音傳來，方懷瑾見到宋氿，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轉身就走，見到自己憧憬的老師也隻能如此，畢竟她是真的認輸了，宋老師有了那般優秀的學生，自然也不會把其他人看在眼裏，方懷瑾苦笑一聲，就算如此，宋老師還是她的憧憬，她的目標……便是要追上他的學生，比她更優秀！
“宋叔……哎，等下！你等一下！”葉歸嵐眼尖著看見方懷瑾要走了，連忙開口，方懷瑾卻腳步更快，宋氿一臉問號，“小歸嵐，你在喊誰？”
“哎呀，你的學生啊！”葉歸嵐丟下一句，匆匆跑了過去，毫不客氣的一把抓住方懷瑾，宋氿有些茫然，學生？他的什麽學生？
第54章 你竟然來了
“方懷瑾！你等一下！說了讓你等一下！”葉歸嵐追著方懷瑾，看不出來她人不大點跑的還挺快，葉歸嵐追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這才發現，這個鮮少有感情波動的姑娘竟然紅了眼圈，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葉歸嵐不免看愣了，她怎麽哭了？
方懷瑾輕甩開葉歸嵐的手，有些生硬的開口，“我輸的心服口服，以後也不會打擾你，你也沒必要將我最後的一點自尊擊碎吧。”
“什麽……意思？”葉歸嵐沒聽明白，剛要問問怎麽回事，就瞧見宋氿也追了上來，葉歸嵐敏銳的發現方懷瑾扭開臉，似乎更為難過的樣子，瞬間便知道她是怎麽了，葉歸嵐咳嗽了一聲，直接探手抓住方懷瑾的衣袖，可不能讓她突然就跑了。
方懷瑾見葉歸嵐又來抓自己，隻想甩開她，卻沒想到葉歸嵐的力氣很大，她甩了半天也沒甩開，方懷瑾隻覺得自己最後這點在乎的自尊馬上要被踩沒了，她輸了，做出的藥丹根本不如她，這些她都認，但是在自己尊敬的製藥師麵前，她還是有些繃不住，無法做到坦然的謙虛，她是有著自己的小驕傲，隻想自己一個人安靜走開，並不想被公開處刑。
可是葉歸嵐不知道怎麽回事，就這麽拚命拽她，方懷瑾這個時候想逃也逃不了，因為宋氿已經到了麵前，她隻能紅著臉低頭，小聲的喊了一聲，“宋老師……”
“這是誰？小歸嵐的朋友？”宋氿看著方懷瑾，這孩子剛才做的藥丹不錯，在這些年輕製藥師裏麵天資很高，當然不能和小歸嵐比，不過也是很棒了，宋氿笑嗬嗬的開口，絲毫沒注意到方懷瑾羞愧不已的神情，以及為什麽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葉歸嵐瞧著要鑽進地縫的方懷瑾，再瞧了瞧一臉笑意的宋氿，腦子一閃，突然開口，“宋叔，你知道……她是誰嗎？”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宋叔根本就不知道方懷瑾這號人物？
葉歸嵐看著宋氿保持微笑不是尷尬的樣子，“嗯……我是第一次見，她是誰，給我介紹一下？”
方懷瑾原本低著的小臉猛然抬起，“宋老師不記得我了嗎？”
宋氿一愣，“嗯？你是千山小宗門的學生？”
“不是的，我、我是方懷瑾……”
“哦！你就是那個厲害的後輩，不錯啊，你的製藥才能在同輩之中可是優秀之上，以後更要好好努力啊。”
“是，我一定好好努力……”方懷瑾一臉欣喜，葉歸嵐看著她的星星眼，不由得深深歎口氣，直接打斷了兩人對話，“方懷瑾，你是不是和宋叔有什麽交集？”
“宋叔？”方懷瑾有些好奇葉歸嵐的稱呼，她怎麽不叫老師的？“是……我曾經連續三年寫信給宋老師，想要成為他的學生……”方懷瑾不好意思的笑了，“宋老師也沒回我，自然是拒絕的意思。”
葉歸嵐看著宋氿，宋氿在此刻萬分尷尬，“寫信啊……哎呀，製藥工會的事本來就多，信件也多，這個，可能，也許……我漏看了吧。”
方懷瑾瞪大眼睛，葉歸嵐也很是無奈，“宋叔，連續三年。”
“這個啊……我也沒辦法，就堆在那一堆信件，有的時候實在處理不來……”
“也就是說，宋老師沒有拒絕我，而是沒看到而已，對嗎！”方懷瑾方才還難受的表情瞬間一掃而空，看著宋氿，那張小臉的歡欣再明顯不過，葉歸嵐看的有些傻眼，不是吧，這麽好哄的？三年，三年的了無音訊她能堅持到現在還崇拜著宋叔，這是多麽堅定的感情，她是有多想成為宋叔的學生？
宋氿愣了，眼前的這小姑娘……難不成等了三年？
“方懷瑾，如你所見，我稱呼宋叔，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宋叔的學生，我先前不是也說過，頂多算掛名的。”葉歸嵐淡淡開口，“和衛一陽的比試也是一時情急，不想落了宋叔的名聲，宋叔門下根本就沒有學生，隻有我這一個對外掛名。”
方懷瑾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葉歸嵐看著宋氿，“宋叔，你自己也說了她的製藥水平在同輩中人實屬優秀，這樣的她都不能成為你的學生，我想也沒別人可以有這個資格了吧。”
方懷瑾看著葉歸嵐，她竟然在……幫自己？“我、我是很想成為宋老師的學生，對不起，宋老師也是我擅自這麽叫的，可是我不想宋老師為難，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宋老師的製藥水平很高，盡管旁人不知曉，但我、我都知道……”
“孩子，別說了。”宋氿低低開口，說實話他到了這把年紀，也沒多少事能給他心頭觸動，但是眼前的這孩子，讓他心情複雜，開心嗎？肯定開心，畢竟這麽優秀的一個後輩如此憧憬自己，他很自責愧疚，三年時間，他竟然因為自己的疏忽讓這份期待落空了三年，最為寶貴的是，這孩子沒有斷了對製藥的熱忱，依然在努力上進，她都已經站在自己麵前，帶著不變的初心，他宋氿就算再挑剔，這樣的後輩，他也不可能說一個不字。
“我對門下學生要求嚴格，所以這麽多年也沒主動收過一個，你很優秀，但是……我的學生，要更優秀。”宋氿笑嗬嗬的看著方懷瑾，方懷瑾原本刻板的小臉，在此刻蕩起了一抹笑容，甚至眼圈都有些發紅，她喃喃自語，“真的嗎？宋老師，肯收我嗎？”
“我宋氿何德何能，謝謝你願意等我。”宋氿伸手，拍了拍她的發頂，方懷瑾眼圈裏的淚一下子沒忍住，她連忙撇開頭，葉歸嵐咯咯一笑，“方師妹，我這麽叫沒錯吧，雖然是掛名，但她的確排在我後麵。”
宋氿剛要說話，方懷瑾吸了一下鼻子轉過頭，“這必不可能，葉師妹，你隻是掛名，隻能排在我這個入門弟子後麵。”
“方懷瑾，我剛才還幫了你！”
“叫師姐。”
看著葉歸嵐咬牙切齒的樣子，宋氿笑了出來，葉鶴根本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拜別人為師，那個愛女成魔的家夥……看著方懷瑾那張小臉，他也忍不住心頭鬆口氣，有生之年、有生之年，他宋氿，終於門下有人了。
這場製藥交流大會後續的幾天也沒什麽看頭，因為宋冉冉的變故交易行也沒來得及去看，宋氿因為事情要提前離開，葉歸嵐也隻能跟著走，隻希望下次還能有機會過來，回到千山小宗門，宋氿直奔嵐城辦事，葉歸嵐歎口氣再次投入到一成不變的學院生活，哦對了，還有月無爭，他也跟著一同回來，葉歸嵐原本想問他很多事情，但後來想想……反正問了也不會說實話，幹脆不問了，全當他是土地公公好了。
葉歸嵐在此次製藥交流大會上的成績，很快便傳了回來，千山小宗門的老師們都喜滋滋，隻不過這個消息還沒等完全醞釀開來，另一個消息又接踵而至，讓千山小宗門的老師和學生們都感到不可思議，那個方懷瑾，轉學而來。
“我靠，不是吧！真的是方懷瑾！”
“她為什麽會來我們這裏啊？”
“她、她不是在那個什麽小宗門嗎，那裏聽說大多數都是三等家族的子弟，不比我們這裏好上太多？”
“是啊，她、她來這裏豈不是降低身價？實在想不明白……”
“難不成是為了追誰？但是怎麽可能啊，她方懷瑾……能看上誰啊？”
千山小宗門的學生們議論紛紛，老師們可謂是受寵若驚，千山小宗門本就在製藥上是短板，出了一個葉歸嵐本就是奇跡了，沒想到的是那個早就出名的方懷瑾也來了！她為什麽轉學而來根本不重要，千山小宗門這是今年轉運了嗎？本來毛都沒有一根，現在突然冒出來兩個製藥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