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沒有，不過剛才這裏這麽大動靜，應該快了。”朝明冷靜開口，“我還沒有感應到有幻靈級別的存在，不過若是見靈級別的族群觸動，也是麻煩。”
“這位老師，哪個方向走？”葉歸嵐迅速開口，手不忘依舊扣在方雲的嘴巴上，方懷瑾上前，示意葉歸嵐放手，放手的瞬間丟了一個什麽藥丸到了方雲嘴裏，方雲吞下的瞬間瞪大眼睛，方懷瑾低低開口，“短時間內無法說話，等我們離開這裏，你自然就會好。”
方雲開合嘴巴發不出半點聲音，男人一臉輕鬆自在，“不用這麽緊張，我們應該不會……”
“老師，該走了。”華遠低低開口，男人掃了他們一眼，“就這麽害怕？跟上我吧，我叫淩朔，我還當不上老師，隻是先生的助手而已，可以喊我淩助教。”
“好的淩助教，請你帶路了。”葉歸嵐開口，拉著方懷瑾在自己身側，若是有什麽不對勁，騎上黑皮跑就是了。
一路匆匆而行，淩朔在前麵開路，幾個年輕人在後麵跟著，葉歸嵐時刻都保持高度警戒，但奇怪的是，這一路上一隻魔獸都沒有出現過，真就這麽巧，選了一條能避開所有魔獸的路？
“我就說不用這麽害怕，我對這裏的魔獸都有研究，它們捕食的時間大多是在晚上，而且有一些還是吃素的，對我們人類並不感興趣。”淩朔笑嗬嗬的開口，“你們幾個若是對魔獸了解更深一點，就能明白我的話，魔獸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可怕，研究它們、接近它們，才能無所畏懼。”
“我的精力用在製藥上就夠了，至於魔獸……隨便吧。”華遠低低開口，葉歸嵐跟在後麵，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並不是真的沒有魔獸，而是有種魔獸們不敢輕易靠近的感覺，它們應該就在附近，甚至一路盯著他們，卻遲遲不動手。
“好了，前麵就出去了。”一路有驚無險的走了出去，華遠和方雲都是一身汗，方懷瑾也忍不住鬆口氣，葉歸嵐則是狐疑的看了看後麵，一路暢通無阻，很像那次她走出霧蓮山一般。
緊趕慢趕，終於在黃昏日落之前，趕到了一座城池，這是一個二等大城，西遠城。還沒進城門的時候，便察覺到了這座城市的與眾不同，來往這座城的大部分並不是人類，而是關押、攜帶魔獸的各種大小籠子。
此起彼伏的各種嘶吼不斷，就算進入城裏也聽的真切，好像這座城要被各種魔獸填滿一樣，黑皮難受的也發出低吼，小菊哽咽開口，“小姐，它們……都在罵髒話，罵的好難聽哦……”
葉歸嵐看著這些大小籠子多少明白，這個二等城是魔獸販子的天堂，這裏是販賣魔獸的權威之地。
淩朔帶著他們到了住宿地，“今天太晚了，你們幾個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來找你們，千萬記得，晚上不要出門，更不要在這個城裏亂走，最好老老實實呆在屋子裏麵。”
三個女孩兒一間屋子，華遠自己單獨一間，進了房間之後，獸吼依舊充斥在耳邊，還有它們劇烈掙紮撞擊的聲音，還有人類時不時的咒罵和高聲大喝，這儼然是個危機四伏的城市，一旦魔獸出籠，總要死幾個人才對。
“好可怕啊……搞什麽，這個地方……”進了屋子，方雲縮在自己床上瑟瑟發抖，將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一個勁兒的嘀咕著什麽，方懷瑾聽著這些獸吼也感覺到心驚肉跳，有方雲在，也不敢將初心放出來。
一陣肉香突然飄了過來，那熟悉到令人瞬間暈眩的嘔吐感讓葉歸嵐直接翻了一個白眼，連忙推門走了出去，時隔多久了，又是魔獸宴的味道。
“師妹！”方懷瑾連忙追了出來，葉歸嵐痛苦不已的扶著牆幹嘔，時隔這麽多年，她如第一次聞到一樣，難受到腸胃翻江倒海，她甚至臉色蒼白，瞬間脫力了一般。
方懷瑾被嚇到，“師妹，你怎麽了！師妹！”
“沒事……就是這個味道……讓我惡心的不行……”葉歸嵐虛弱不已的開口，方懷瑾迅速翻找出一顆藥丸，遞到了葉歸嵐嘴裏，“你吃了這個，應該能好受一點。”那香氣似乎越來越濃，葉歸嵐又是一陣幹嘔，方懷瑾看的更是焦急，實在扛不住的葉歸嵐直接往樓下衝，“師姐，我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你別跟過來……讓我、讓我自己呆一會兒……！”
葉歸嵐身形移動迅速的跑到外麵，方懷瑾隻能看著她的背影，懊惱著自己的製藥不精，若是再厲害點，也許就能緩解她的痛苦了。
葉歸嵐一路跑到外麵，卻不想這座城似乎都沉浸在了這種肉香之中，這裏生活的所有人似乎都在吃魔獸肉，不管葉歸嵐走到哪裏，這令人作嘔的肉香根本無法消散。
葉歸嵐一路扶著牆，耳邊是魔獸們暴躁的嘶吼，鼻間是揮之不去的肉香，胃中是翻滾而起的驚濤駭浪，她蒼白著一張小臉，跌跌撞撞的走在外麵，一輛拉著魔獸籠子的馬車迅速駛來，駕車的人瘋狂大喊，“不要命了！閃開！”
“吼——！”
籠子裏的魔獸瘋狂的撞擊牢籠，馬車左右搖擺晃動，駕車的人有些控製不住，而葉歸嵐被氣味熏到走路都有些困難，她努力的讓自己走快點，但雙腿根本不聽指揮。
“小心！”有人拉了她一把，將她拽到了一旁，一句謝謝還沒出口，葉歸嵐先蹲下嘔了起來，拽住她的人有些驚訝，“你怎麽跑出來了？”正是淩朔，他看著葉歸嵐異常蒼白的小臉，“小丫頭，你怎麽了？”
“想……吐……”葉歸嵐嘟囔著，強打著精神，“氣味……讓我想吐……”
“氣味？你是說……魔獸肉的氣味？”淩朔恍然大悟，連忙拉過葉歸嵐的胳膊，一路帶著她往前走，“你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一路走一路吐，吐到兩眼冒星星的時候，葉歸嵐一陣天旋地轉，直接栽倒在地，耳邊是這位淩助教的驚呼，接著便是一片黑暗。
葉歸嵐再睜眼的時候，依稀覺得看見了兩隻路路鳥，它們渾身光彩奪目的羽毛仿若耀眼彩虹，葉歸嵐忍不住探出手去摸，卻在接觸的瞬間驚醒，她瞪大眼睛，看著垂在自己麵前的那根長長尾羽，這是大毛落下的那根尾羽。
“你醒了？”淩朔的聲音自另一個房間傳來，他快步推門走了進來，看著葉歸嵐對著那根尾羽發呆，“那根尾羽，我保存的不錯吧。”
葉歸嵐抿著唇角，將眼光別開，是不錯，這麽長時間過去，毛色還是這般鮮豔，就像是剛剛自大毛身上掉下來的一樣。
“淩助教，這裏是……”葉歸嵐看著這個堆滿書籍的淩亂房間，淩朔笑嗬嗬開口，“這是我住的地方，這裏聞不到任何魔獸肉的味道，你有沒有好一點？”
“謝謝你，我好多了。”葉歸嵐開口，“我自小就不能聞，也不知道為什麽。”
“石爪城生活的人，都是以魔獸肉為主食，近乎家家都吃這個，你也看到了，這應該是魔獸出現最多最集中的地方，也是研究魔獸最好的地方。”淩朔看著葉歸嵐，“你對魔獸肉近乎本能在排斥，按理說，人類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情況，除非是和魔獸有著特殊的親密關係，更或者……體內有著魔獸血脈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情況。”
葉歸嵐被他說的心裏咯噔一下，他連這個都知道！
淩朔笑眯眯的看著葉歸嵐，“你呢，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第145章 衝！
“我哪個都不屬於，淩助教太高看我了。”葉歸嵐開口，自床上下來，看了看外麵，“多謝淩助教，我沒什麽事了，我就先走了。”
淩朔笑嗬嗬的看她，在她要推門出去的時候，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整個晚上外麵都會有那股魔獸肉類味道，你真的要出去嗎？”
葉歸嵐的身體輕輕一晃，想到那令人作嘔的氣味現在還覺得頭皮發麻，朝明忽然開口，“也許是因為有我們的存在，你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葉歸嵐聽著，多少也認同這個說法，她深吸一口氣，不行，憑她自己，真的走不回去，外麵也無處可躲，氣味充斥在整個空氣裏，除非她能不呼吸。
葉歸嵐有些狼狽的轉過身，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她決定了，明天白天第一時間去買個鼻塞，一勞永逸。
“不和我聊聊嗎，那隻路路鳥？”淩朔笑著開口，葉歸嵐坐在角落，有些無奈，“我要怎麽說才能讓你相信，我真的沒有。”
淩朔看著掛在牆頭的閃亮尾羽，眼帶讚賞，“我理解你為什麽不給我看，我那時候至於你是完全的陌生人，將站在魔獸血統頂端的路路鳥放出來，實在是冒險。”
“哎……”葉歸嵐悠悠歎氣，“我的確是禦靈師，但也真的沒有路路鳥。”大毛、二毛都走了，她的確是沒有。
“若不是上次你的科普，我還不太知道路路鳥有那麽厲害。”葉歸嵐抬頭，“你要知道，要成為禦靈師就是要拿路路鳥練手的。”
“真的不是你？”看她說的那麽肯定加真誠，原本篤定的淩朔也有些動搖，“我沒看錯的話，今天馱著你的鳥類，是幻龍變的對嗎？”
“見鬼了！他怎麽知道！我沒露出任何破綻！”黑皮不可思議的低吼了出來。
“……是。”葉歸嵐知道否認也沒用，這位淩助教在魔獸上麵的研究，真的太厲害，他甚至都沒碰到黑皮，僅憑外表的判斷就能知道這是條幻龍，這人……隻怕是把大部分的魔獸摸透了。
“幻龍雖然在龍族並無特殊，但對於人類來說還是稀有，不是出自一等家族的你，為什麽會有一條幻龍？”淩朔若有所思的看著葉歸嵐，“能擁有幻龍的你，也不難擁有路路鳥不是麽？”
“淩助教，這是別人送我的。”葉歸嵐苦笑，淩朔聽的瞬間愣了，“你說……送、送的？”
“對啊，送我的。”葉歸嵐點頭，沒錯啊，黑皮的確是送的。
“送一條……幻龍？這是哪家，這麽大的手筆？”淩朔一臉寫著我不信，葉歸嵐忍不住開口，“我一開始也不想要的，畢竟天上掉餡餅的事誰信啊，但是人家送都送了，我也不能不識好歹。”
“……”淩朔看著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心頭忍不住酸了，怎麽沒人送他一個？“真是好福氣啊。”
“我也沒辦法，對方來頭不小，我隻是順手幫了小忙，誰知道謝禮這麽大。”葉歸嵐一頓胡謅，看著淩朔漸漸相信的樣子忍不住鬆口氣，“至於路路鳥，我是真的沒有，如果有，我怎麽可能藏得住。”
淩朔定定看著她好久，失望不已，“真的不是你，我還以為能再見上一麵，啊……我隻能天天對著這根尾羽想象嗎？”
葉歸嵐看他對一根尾羽如此癡迷的樣子，呼出一口氣，總算不懷疑她了，“淩助教如此熱愛魔獸學識，這一次親自教導我們的先生……也是這樣嗎？”
“當然，烏先生是難得一見的魔獸研究者，相比於他，我還差了些。”淩朔的眼神好不容易移開尾羽，“他在魔獸學識上的研究長遠、透徹，收藏了不下幾百種的魔獸標本，其中不乏珍惜一類，在製藥學領域，對於魔獸入藥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這樣啊……那真是厲害。”葉歸嵐附和，魔獸入藥……她不想學這個。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淩朔站起身，推門走了出去，葉歸嵐站起身，微微仰起頭看著那根異常漂亮的長尾羽，忍不住探手上去摸了摸，光滑細膩的觸感分外鮮明，就好似大毛還站在她肩膀上一樣。
一年過去了，這兩隻在青蓮山脈過的如何？憑它們的成熟姿態和血脈地位，一定已經有了自己的地盤才是了。
葉歸嵐回頭，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雜亂書籍和筆記，攤開的幾張筆記上寫滿了東西，她眼神掃過去，又迅速移開，隻覺得看到的那些讓她心跳加速，淩助教不僅僅是個學者，他還是個熱衷於身體力行之人，那筆記上麵詳細記載的，是解剖魔獸的步驟和注意事項。
這個晚上，葉歸嵐縮在角落裏的椅子上度過一夜，她基本上沒怎麽合眼，窗外第一縷陽光透進來的時候，飛也似的推開門跑了出去，她怕師姐擔心自己。
“嘔……”昨天晚上的肉味還沒全然散去，葉歸嵐按著瞬間就翻江倒海的胃，腳步飛快的回到居住地方，一路上幹嘔了好幾次，還沒等她走進去，迎麵而來的方懷瑾跑了出來，“師妹！你跑哪兒去了！”
方懷瑾手忙腳亂的將她拉到一邊，上下打量檢查，葉歸嵐捂著嘴，“我出去找了個地方躲一下，我對那味道反應有點大……嘔……”葉歸嵐忍不住又開始幹嘔，雖然氣味不如晚上那般強烈，但還依稀存在。
方懷瑾連忙看了看四周，眼睛一亮，拉著葉歸嵐就跑了過去，那是一家雜貨鋪，兩個小姑娘就等在門口，開門的瞬間衝了進去，以最快的速度買了副鼻塞，葉歸嵐戴好鼻塞之後，隻覺得世界如同從前那般美好，她又行了。
“怎麽樣？”方懷瑾擔心的看她，葉歸嵐點點頭，“不要太好，一點味道都聞不到了。”
“那就好。”方懷瑾看著自己師妹鼻子下的那兩坨，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在自己師妹長的漂亮，不然帶上這麽兩個鼻塞真的有夠奇怪的，淩朔一大早就匆匆趕來，看見葉歸嵐笑著開口，“你竟然走的這麽早，我還給你買了早飯。”
方懷瑾聽的瞬間扭頭，葉歸嵐看著自家師姐眼裏隻寫了一句話：你昨晚和他在一起嗎？
葉歸嵐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方懷瑾眼睛瞪的更大，葉歸嵐看著她眼裏忽然冒出的情緒，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看見師妹搖頭，方懷瑾心底鬆口氣，師妹說沒有，那就真的沒有。
“多謝淩助教昨天幫了我，還讓地方給我休息。”葉歸嵐連忙開口，淩朔笑嗬嗬的開口，“都是應該的，你們可是製藥學院的尖子生，以後入了四大宗門，自然也是自己人。”
葉歸嵐尷尬笑笑，華遠和方雲也走了出來，淩朔見人到齊，開口道，“跟我來吧，我們動作快點，也許教導的時間可以長一些，你們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是。”幾個人都恭敬開口，淩朔帶著幾人走在城中，時不時的就會傳來魔獸嘶吼，時近時遠、此起彼伏，依然不停的有魔獸籠子在街道上出現，方雲被嚇的縮在華遠身後，華遠倒是比較鎮定。
方懷瑾因為接觸到初心，對魔獸們也有畏懼但沒那麽害怕，葉歸嵐麵無表情，每當身邊經過一隻籠子，她都能聽到朝明的低喃，魔獸們來自什麽族群，朝明全都知道。
一路之上，見過的獸籠不下百個，一半都是平庸種族，大概率是要成為人類的玩物，剩下的一半，有三分之一的血脈都很特殊，甚至不乏有幾隻是珍惜種族。
“魔獸之中，族群生活的僅僅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魔獸都是少數相伴，甚至是單打獨鬥，這樣的魔獸麵對人類的成群捕殺，縱然實力再強大，也難逃被抓的命運。”朝明的話中帶著些許悲痛和滄桑，葉歸嵐開口，“這也是魔獸追求純粹力量的原因之一吧，麵對的不僅是自然、血脈的優勝劣汰，還有人類族群這個外因。”
“沒錯，反觀人類，在狹小的地域上生存、繁衍生息，更聰明點。”
“不同的路而已罷了。”葉歸嵐喃喃低語，“選擇了不同的路，自然有不同的活法。”
“到了，跟著我進來。”淩朔開口，葉歸嵐忍不住抬頭，前麵不遠處的是一棟高大建築，有一處側門開放，不停的有魔獸籠子被運進去，淩朔打開門的瞬間，魔獸們的嘶吼在建築物內響起，仿若就在身邊。
“這、這是什麽地方……”方雲被嚇的聲音哆嗦，越往裏麵走血腥的味道衝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淩朔低聲開口，“不要亂看，更不要亂說話。”
淩朔帶著四個人直接穿過這棟建築，打開後門繼續往前走，後方是一大片空地，魔獸的籠子……一個挨著一個堆放在那，見到他們幾個，魔獸們狂躁的嘶吼，凶猛的撞擊籠子，十分凶悍。
籠子的對麵，是一個半封閉的空間，裏麵一隻魔獸正在被吊起，它的肢體偶爾還在抖動，證明還沒有死，淩朔看了看裏麵，小聲開口，“你們幾個，在這裏等一下吧。”
等？等什麽？就在這裏等？
葉歸嵐看著他匆匆推門進去的急切背影，黑眸看著裏麵那個背對著她的白頭發老者，他手上不知道拿的什麽東西，那隻被吊起的魔獸，已經被迅速開膛破肚，在它還活著的時候。
“嗷嗚——！”對麵籠子裏的魔獸們見到，情緒更為沸騰，撞擊籠子的動作更是猛烈，方雲直接被嚇哭，“我是製藥師啊……為什麽、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
華遠強忍著不適，勉強的站在那裏，也是不太懂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他們是製藥師，來這裏是要學什麽？
“那是個剝離藥材的高手。”方懷瑾黑眸看著，直接得出結論，葉歸嵐一副我去的樣子看著方懷瑾，不是吧，師姐這都能學到東西？
“師妹你看，他剝離藥材的手法很獨特，對於我們製藥師而言，處理藥材也是技能之一，隻不過現在藥材隨手可取，就算難的花錢就能買到，這樣的環境裏，這項技能都淡化了。”方懷瑾盯著裏麵，“魔獸入藥的理論裏，剝離魔獸藥材是很高難度的技能，大部分製藥師都不會選擇有魔獸材料的藥方，因為……魔獸材料取得太難。”
葉歸嵐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心裏豎起大拇指，師姐不愧是學霸。
華遠聽到方懷瑾的話，有點恍然大悟，也開始細心專注的觀看，方雲被嚇的早就無法集中精神，而葉歸嵐實在是不想學，魔獸入藥……她不想碰。
既然有的選擇，她就選擇不，一定、肯定、絕對不碰。
“幻靈級別……！”朝明有些驚訝的聲音傳來，葉歸嵐驚的瞬間回頭看，“你說什麽？幻靈級別？”
一個被黑布層層罩住的籠子被拉了進來，裏麵是什麽根本不知道，黑布外麵還有層層鎖鏈相扣，不止如此，鎖鏈的外麵還罩著一層葉歸嵐再熟悉不過的黑網。
這網出現在這裏，看樣子裏麵真的是幻靈。
入這個城以來，獸籠裏的魔獸們都是見靈級別，現如今一隻幻靈級別被押送過來，看樣子裏麵這位先生不肯前去教學的原因，就是它了。
籠子身側站著兩個人，一看就氣勢不凡，應該是石爪城的幻靈級別，若是裏麵的這一隻碰巧能衝出來，有兩個人類幻靈在此，也能製服。
“這位老師，哪個方向走？”葉歸嵐迅速開口，手不忘依舊扣在方雲的嘴巴上，方懷瑾上前，示意葉歸嵐放手，放手的瞬間丟了一個什麽藥丸到了方雲嘴裏，方雲吞下的瞬間瞪大眼睛，方懷瑾低低開口，“短時間內無法說話，等我們離開這裏，你自然就會好。”
方雲開合嘴巴發不出半點聲音，男人一臉輕鬆自在，“不用這麽緊張，我們應該不會……”
“老師，該走了。”華遠低低開口，男人掃了他們一眼，“就這麽害怕？跟上我吧，我叫淩朔，我還當不上老師，隻是先生的助手而已，可以喊我淩助教。”
“好的淩助教，請你帶路了。”葉歸嵐開口，拉著方懷瑾在自己身側，若是有什麽不對勁，騎上黑皮跑就是了。
一路匆匆而行，淩朔在前麵開路，幾個年輕人在後麵跟著，葉歸嵐時刻都保持高度警戒，但奇怪的是，這一路上一隻魔獸都沒有出現過，真就這麽巧，選了一條能避開所有魔獸的路？
“我就說不用這麽害怕，我對這裏的魔獸都有研究，它們捕食的時間大多是在晚上，而且有一些還是吃素的，對我們人類並不感興趣。”淩朔笑嗬嗬的開口，“你們幾個若是對魔獸了解更深一點，就能明白我的話，魔獸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可怕，研究它們、接近它們，才能無所畏懼。”
“我的精力用在製藥上就夠了，至於魔獸……隨便吧。”華遠低低開口，葉歸嵐跟在後麵，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並不是真的沒有魔獸，而是有種魔獸們不敢輕易靠近的感覺，它們應該就在附近，甚至一路盯著他們，卻遲遲不動手。
“好了，前麵就出去了。”一路有驚無險的走了出去，華遠和方雲都是一身汗，方懷瑾也忍不住鬆口氣，葉歸嵐則是狐疑的看了看後麵，一路暢通無阻，很像那次她走出霧蓮山一般。
緊趕慢趕，終於在黃昏日落之前，趕到了一座城池，這是一個二等大城，西遠城。還沒進城門的時候，便察覺到了這座城市的與眾不同，來往這座城的大部分並不是人類，而是關押、攜帶魔獸的各種大小籠子。
此起彼伏的各種嘶吼不斷，就算進入城裏也聽的真切，好像這座城要被各種魔獸填滿一樣，黑皮難受的也發出低吼，小菊哽咽開口，“小姐，它們……都在罵髒話，罵的好難聽哦……”
葉歸嵐看著這些大小籠子多少明白，這個二等城是魔獸販子的天堂，這裏是販賣魔獸的權威之地。
淩朔帶著他們到了住宿地，“今天太晚了，你們幾個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來找你們，千萬記得，晚上不要出門，更不要在這個城裏亂走，最好老老實實呆在屋子裏麵。”
三個女孩兒一間屋子，華遠自己單獨一間，進了房間之後，獸吼依舊充斥在耳邊，還有它們劇烈掙紮撞擊的聲音，還有人類時不時的咒罵和高聲大喝，這儼然是個危機四伏的城市，一旦魔獸出籠，總要死幾個人才對。
“好可怕啊……搞什麽，這個地方……”進了屋子，方雲縮在自己床上瑟瑟發抖，將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一個勁兒的嘀咕著什麽，方懷瑾聽著這些獸吼也感覺到心驚肉跳，有方雲在，也不敢將初心放出來。
一陣肉香突然飄了過來，那熟悉到令人瞬間暈眩的嘔吐感讓葉歸嵐直接翻了一個白眼，連忙推門走了出去，時隔多久了，又是魔獸宴的味道。
“師妹！”方懷瑾連忙追了出來，葉歸嵐痛苦不已的扶著牆幹嘔，時隔這麽多年，她如第一次聞到一樣，難受到腸胃翻江倒海，她甚至臉色蒼白，瞬間脫力了一般。
方懷瑾被嚇到，“師妹，你怎麽了！師妹！”
“沒事……就是這個味道……讓我惡心的不行……”葉歸嵐虛弱不已的開口，方懷瑾迅速翻找出一顆藥丸，遞到了葉歸嵐嘴裏，“你吃了這個，應該能好受一點。”那香氣似乎越來越濃，葉歸嵐又是一陣幹嘔，方懷瑾看的更是焦急，實在扛不住的葉歸嵐直接往樓下衝，“師姐，我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你別跟過來……讓我、讓我自己呆一會兒……！”
葉歸嵐身形移動迅速的跑到外麵，方懷瑾隻能看著她的背影，懊惱著自己的製藥不精，若是再厲害點，也許就能緩解她的痛苦了。
葉歸嵐一路跑到外麵，卻不想這座城似乎都沉浸在了這種肉香之中，這裏生活的所有人似乎都在吃魔獸肉，不管葉歸嵐走到哪裏，這令人作嘔的肉香根本無法消散。
葉歸嵐一路扶著牆，耳邊是魔獸們暴躁的嘶吼，鼻間是揮之不去的肉香，胃中是翻滾而起的驚濤駭浪，她蒼白著一張小臉，跌跌撞撞的走在外麵，一輛拉著魔獸籠子的馬車迅速駛來，駕車的人瘋狂大喊，“不要命了！閃開！”
“吼——！”
籠子裏的魔獸瘋狂的撞擊牢籠，馬車左右搖擺晃動，駕車的人有些控製不住，而葉歸嵐被氣味熏到走路都有些困難，她努力的讓自己走快點，但雙腿根本不聽指揮。
“小心！”有人拉了她一把，將她拽到了一旁，一句謝謝還沒出口，葉歸嵐先蹲下嘔了起來，拽住她的人有些驚訝，“你怎麽跑出來了？”正是淩朔，他看著葉歸嵐異常蒼白的小臉，“小丫頭，你怎麽了？”
“想……吐……”葉歸嵐嘟囔著，強打著精神，“氣味……讓我想吐……”
“氣味？你是說……魔獸肉的氣味？”淩朔恍然大悟，連忙拉過葉歸嵐的胳膊，一路帶著她往前走，“你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一路走一路吐，吐到兩眼冒星星的時候，葉歸嵐一陣天旋地轉，直接栽倒在地，耳邊是這位淩助教的驚呼，接著便是一片黑暗。
葉歸嵐再睜眼的時候，依稀覺得看見了兩隻路路鳥，它們渾身光彩奪目的羽毛仿若耀眼彩虹，葉歸嵐忍不住探出手去摸，卻在接觸的瞬間驚醒，她瞪大眼睛，看著垂在自己麵前的那根長長尾羽，這是大毛落下的那根尾羽。
“你醒了？”淩朔的聲音自另一個房間傳來，他快步推門走了進來，看著葉歸嵐對著那根尾羽發呆，“那根尾羽，我保存的不錯吧。”
葉歸嵐抿著唇角，將眼光別開，是不錯，這麽長時間過去，毛色還是這般鮮豔，就像是剛剛自大毛身上掉下來的一樣。
“淩助教，這裏是……”葉歸嵐看著這個堆滿書籍的淩亂房間，淩朔笑嗬嗬開口，“這是我住的地方，這裏聞不到任何魔獸肉的味道，你有沒有好一點？”
“謝謝你，我好多了。”葉歸嵐開口，“我自小就不能聞，也不知道為什麽。”
“石爪城生活的人，都是以魔獸肉為主食，近乎家家都吃這個，你也看到了，這應該是魔獸出現最多最集中的地方，也是研究魔獸最好的地方。”淩朔看著葉歸嵐，“你對魔獸肉近乎本能在排斥，按理說，人類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情況，除非是和魔獸有著特殊的親密關係，更或者……體內有著魔獸血脈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情況。”
葉歸嵐被他說的心裏咯噔一下，他連這個都知道！
淩朔笑眯眯的看著葉歸嵐，“你呢，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第145章 衝！
“我哪個都不屬於，淩助教太高看我了。”葉歸嵐開口，自床上下來，看了看外麵，“多謝淩助教，我沒什麽事了，我就先走了。”
淩朔笑嗬嗬的看她，在她要推門出去的時候，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整個晚上外麵都會有那股魔獸肉類味道，你真的要出去嗎？”
葉歸嵐的身體輕輕一晃，想到那令人作嘔的氣味現在還覺得頭皮發麻，朝明忽然開口，“也許是因為有我們的存在，你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葉歸嵐聽著，多少也認同這個說法，她深吸一口氣，不行，憑她自己，真的走不回去，外麵也無處可躲，氣味充斥在整個空氣裏，除非她能不呼吸。
葉歸嵐有些狼狽的轉過身，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她決定了，明天白天第一時間去買個鼻塞，一勞永逸。
“不和我聊聊嗎，那隻路路鳥？”淩朔笑著開口，葉歸嵐坐在角落，有些無奈，“我要怎麽說才能讓你相信，我真的沒有。”
淩朔看著掛在牆頭的閃亮尾羽，眼帶讚賞，“我理解你為什麽不給我看，我那時候至於你是完全的陌生人，將站在魔獸血統頂端的路路鳥放出來，實在是冒險。”
“哎……”葉歸嵐悠悠歎氣，“我的確是禦靈師，但也真的沒有路路鳥。”大毛、二毛都走了，她的確是沒有。
“若不是上次你的科普，我還不太知道路路鳥有那麽厲害。”葉歸嵐抬頭，“你要知道，要成為禦靈師就是要拿路路鳥練手的。”
“真的不是你？”看她說的那麽肯定加真誠，原本篤定的淩朔也有些動搖，“我沒看錯的話，今天馱著你的鳥類，是幻龍變的對嗎？”
“見鬼了！他怎麽知道！我沒露出任何破綻！”黑皮不可思議的低吼了出來。
“……是。”葉歸嵐知道否認也沒用，這位淩助教在魔獸上麵的研究，真的太厲害，他甚至都沒碰到黑皮，僅憑外表的判斷就能知道這是條幻龍，這人……隻怕是把大部分的魔獸摸透了。
“幻龍雖然在龍族並無特殊，但對於人類來說還是稀有，不是出自一等家族的你，為什麽會有一條幻龍？”淩朔若有所思的看著葉歸嵐，“能擁有幻龍的你，也不難擁有路路鳥不是麽？”
“淩助教，這是別人送我的。”葉歸嵐苦笑，淩朔聽的瞬間愣了，“你說……送、送的？”
“對啊，送我的。”葉歸嵐點頭，沒錯啊，黑皮的確是送的。
“送一條……幻龍？這是哪家，這麽大的手筆？”淩朔一臉寫著我不信，葉歸嵐忍不住開口，“我一開始也不想要的，畢竟天上掉餡餅的事誰信啊，但是人家送都送了，我也不能不識好歹。”
“……”淩朔看著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心頭忍不住酸了，怎麽沒人送他一個？“真是好福氣啊。”
“我也沒辦法，對方來頭不小，我隻是順手幫了小忙，誰知道謝禮這麽大。”葉歸嵐一頓胡謅，看著淩朔漸漸相信的樣子忍不住鬆口氣，“至於路路鳥，我是真的沒有，如果有，我怎麽可能藏得住。”
淩朔定定看著她好久，失望不已，“真的不是你，我還以為能再見上一麵，啊……我隻能天天對著這根尾羽想象嗎？”
葉歸嵐看他對一根尾羽如此癡迷的樣子，呼出一口氣，總算不懷疑她了，“淩助教如此熱愛魔獸學識，這一次親自教導我們的先生……也是這樣嗎？”
“當然，烏先生是難得一見的魔獸研究者，相比於他，我還差了些。”淩朔的眼神好不容易移開尾羽，“他在魔獸學識上的研究長遠、透徹，收藏了不下幾百種的魔獸標本，其中不乏珍惜一類，在製藥學領域，對於魔獸入藥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這樣啊……那真是厲害。”葉歸嵐附和，魔獸入藥……她不想學這個。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淩朔站起身，推門走了出去，葉歸嵐站起身，微微仰起頭看著那根異常漂亮的長尾羽，忍不住探手上去摸了摸，光滑細膩的觸感分外鮮明，就好似大毛還站在她肩膀上一樣。
一年過去了，這兩隻在青蓮山脈過的如何？憑它們的成熟姿態和血脈地位，一定已經有了自己的地盤才是了。
葉歸嵐回頭，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雜亂書籍和筆記，攤開的幾張筆記上寫滿了東西，她眼神掃過去，又迅速移開，隻覺得看到的那些讓她心跳加速，淩助教不僅僅是個學者，他還是個熱衷於身體力行之人，那筆記上麵詳細記載的，是解剖魔獸的步驟和注意事項。
這個晚上，葉歸嵐縮在角落裏的椅子上度過一夜，她基本上沒怎麽合眼，窗外第一縷陽光透進來的時候，飛也似的推開門跑了出去，她怕師姐擔心自己。
“嘔……”昨天晚上的肉味還沒全然散去，葉歸嵐按著瞬間就翻江倒海的胃，腳步飛快的回到居住地方，一路上幹嘔了好幾次，還沒等她走進去，迎麵而來的方懷瑾跑了出來，“師妹！你跑哪兒去了！”
方懷瑾手忙腳亂的將她拉到一邊，上下打量檢查，葉歸嵐捂著嘴，“我出去找了個地方躲一下，我對那味道反應有點大……嘔……”葉歸嵐忍不住又開始幹嘔，雖然氣味不如晚上那般強烈，但還依稀存在。
方懷瑾連忙看了看四周，眼睛一亮，拉著葉歸嵐就跑了過去，那是一家雜貨鋪，兩個小姑娘就等在門口，開門的瞬間衝了進去，以最快的速度買了副鼻塞，葉歸嵐戴好鼻塞之後，隻覺得世界如同從前那般美好，她又行了。
“怎麽樣？”方懷瑾擔心的看她，葉歸嵐點點頭，“不要太好，一點味道都聞不到了。”
“那就好。”方懷瑾看著自己師妹鼻子下的那兩坨，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在自己師妹長的漂亮，不然帶上這麽兩個鼻塞真的有夠奇怪的，淩朔一大早就匆匆趕來，看見葉歸嵐笑著開口，“你竟然走的這麽早，我還給你買了早飯。”
方懷瑾聽的瞬間扭頭，葉歸嵐看著自家師姐眼裏隻寫了一句話：你昨晚和他在一起嗎？
葉歸嵐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方懷瑾眼睛瞪的更大，葉歸嵐看著她眼裏忽然冒出的情緒，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看見師妹搖頭，方懷瑾心底鬆口氣，師妹說沒有，那就真的沒有。
“多謝淩助教昨天幫了我，還讓地方給我休息。”葉歸嵐連忙開口，淩朔笑嗬嗬的開口，“都是應該的，你們可是製藥學院的尖子生，以後入了四大宗門，自然也是自己人。”
葉歸嵐尷尬笑笑，華遠和方雲也走了出來，淩朔見人到齊，開口道，“跟我來吧，我們動作快點，也許教導的時間可以長一些，你們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是。”幾個人都恭敬開口，淩朔帶著幾人走在城中，時不時的就會傳來魔獸嘶吼，時近時遠、此起彼伏，依然不停的有魔獸籠子在街道上出現，方雲被嚇的縮在華遠身後，華遠倒是比較鎮定。
方懷瑾因為接觸到初心，對魔獸們也有畏懼但沒那麽害怕，葉歸嵐麵無表情，每當身邊經過一隻籠子，她都能聽到朝明的低喃，魔獸們來自什麽族群，朝明全都知道。
一路之上，見過的獸籠不下百個，一半都是平庸種族，大概率是要成為人類的玩物，剩下的一半，有三分之一的血脈都很特殊，甚至不乏有幾隻是珍惜種族。
“魔獸之中，族群生活的僅僅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魔獸都是少數相伴，甚至是單打獨鬥，這樣的魔獸麵對人類的成群捕殺，縱然實力再強大，也難逃被抓的命運。”朝明的話中帶著些許悲痛和滄桑，葉歸嵐開口，“這也是魔獸追求純粹力量的原因之一吧，麵對的不僅是自然、血脈的優勝劣汰，還有人類族群這個外因。”
“沒錯，反觀人類，在狹小的地域上生存、繁衍生息，更聰明點。”
“不同的路而已罷了。”葉歸嵐喃喃低語，“選擇了不同的路，自然有不同的活法。”
“到了，跟著我進來。”淩朔開口，葉歸嵐忍不住抬頭，前麵不遠處的是一棟高大建築，有一處側門開放，不停的有魔獸籠子被運進去，淩朔打開門的瞬間，魔獸們的嘶吼在建築物內響起，仿若就在身邊。
“這、這是什麽地方……”方雲被嚇的聲音哆嗦，越往裏麵走血腥的味道衝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淩朔低聲開口，“不要亂看，更不要亂說話。”
淩朔帶著四個人直接穿過這棟建築，打開後門繼續往前走，後方是一大片空地，魔獸的籠子……一個挨著一個堆放在那，見到他們幾個，魔獸們狂躁的嘶吼，凶猛的撞擊籠子，十分凶悍。
籠子的對麵，是一個半封閉的空間，裏麵一隻魔獸正在被吊起，它的肢體偶爾還在抖動，證明還沒有死，淩朔看了看裏麵，小聲開口，“你們幾個，在這裏等一下吧。”
等？等什麽？就在這裏等？
葉歸嵐看著他匆匆推門進去的急切背影，黑眸看著裏麵那個背對著她的白頭發老者，他手上不知道拿的什麽東西，那隻被吊起的魔獸，已經被迅速開膛破肚，在它還活著的時候。
“嗷嗚——！”對麵籠子裏的魔獸們見到，情緒更為沸騰，撞擊籠子的動作更是猛烈，方雲直接被嚇哭，“我是製藥師啊……為什麽、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
華遠強忍著不適，勉強的站在那裏，也是不太懂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他們是製藥師，來這裏是要學什麽？
“那是個剝離藥材的高手。”方懷瑾黑眸看著，直接得出結論，葉歸嵐一副我去的樣子看著方懷瑾，不是吧，師姐這都能學到東西？
“師妹你看，他剝離藥材的手法很獨特，對於我們製藥師而言，處理藥材也是技能之一，隻不過現在藥材隨手可取，就算難的花錢就能買到，這樣的環境裏，這項技能都淡化了。”方懷瑾盯著裏麵，“魔獸入藥的理論裏，剝離魔獸藥材是很高難度的技能，大部分製藥師都不會選擇有魔獸材料的藥方，因為……魔獸材料取得太難。”
葉歸嵐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心裏豎起大拇指，師姐不愧是學霸。
華遠聽到方懷瑾的話，有點恍然大悟，也開始細心專注的觀看，方雲被嚇的早就無法集中精神，而葉歸嵐實在是不想學，魔獸入藥……她不想碰。
既然有的選擇，她就選擇不，一定、肯定、絕對不碰。
“幻靈級別……！”朝明有些驚訝的聲音傳來，葉歸嵐驚的瞬間回頭看，“你說什麽？幻靈級別？”
一個被黑布層層罩住的籠子被拉了進來，裏麵是什麽根本不知道，黑布外麵還有層層鎖鏈相扣，不止如此，鎖鏈的外麵還罩著一層葉歸嵐再熟悉不過的黑網。
這網出現在這裏，看樣子裏麵真的是幻靈。
入這個城以來，獸籠裏的魔獸們都是見靈級別，現如今一隻幻靈級別被押送過來，看樣子裏麵這位先生不肯前去教學的原因，就是它了。
籠子身側站著兩個人，一看就氣勢不凡，應該是石爪城的幻靈級別，若是裏麵的這一隻碰巧能衝出來，有兩個人類幻靈在此，也能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