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菊大眼睛看著葉歸嵐，“小姐一定要小心些，它們兩個……才不如我和黑皮可靠。”
“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不如你們可靠！我就算了，的確不是很厲害，但是哥哥在我們族裏的實力可是數一數二的！一定比你們兩隻幻龍厲害啊！”
“小魚仔，這是沒辦法遇到水了，若是沒有水，主人才不會想著用到你們兩個！”
“我們就是比你們厲害，怎麽樣！”小十九激動不已的駁斥，對黑皮一直都很不服氣，在它的心裏自然水族最強，小魚仔說話直接不過腦子，火上澆油的喊了一句，“你們隻是幻龍，是龍族裏麵最沒用的那個族群啊！才不像我和哥哥……”
“道歉。”葉歸嵐突然出聲，小十九愣了一下，“大、大人？”
“我說，道歉。”葉歸嵐的小臉徹底陰沉，看出來她真的生氣，小菊連忙開口，“小姐，沒事的啊，它說就說嘛……”
原本還想要發火的黑皮也沒想到葉歸嵐是真的惱了，“主人，我們沒事，讓它隨便說好了。”
葉歸嵐沉默不語，隻是手腕一個翻轉，直接將小十九自獸環內拎了出來，小十九似乎還不太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出來了很是開心的想要靠近葉歸嵐，卻被葉歸嵐臉上的表情嚇住，舜邪忍不住啞著聲音開口，“是十九不對，你別生氣了。”
“哥哥？”小十九聽到這裏小臉疑惑，葉歸嵐深吸一口氣，蹲在小十九麵前，心平氣和的看它，“黑皮和小菊，它們一點都不弱，我一路走來都是它們在護著我，多少次都冒著危險擋在我身前。”
“那不是應該的嗎？它們都是大人你的靈獸呀。”
葉歸嵐笑了，“不，我和它們沒有契約關係，它們都不是我的靈獸。”
小十九瞬間瞪圓眼睛，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獸環裏的舜邪更是呼吸一緊，這兩隻幻龍……竟然不是她的靈獸！小十九有些木然的轉過腦袋，看了看站在水邊的黑豹，黑皮鼻子哼了一聲，“怎麽，不行麽？非要是靈獸才能在主人身邊？”
“不、不是……”小十九說的結巴，它明顯已經有些不知道怎麽組織語言交流，它懵懂的看著黑皮又轉頭看著葉歸嵐，“可是……為什麽啊，它們……不是大人的靈獸，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們是朋友。”葉歸嵐開口，眼神堅定不移的看著小十九，“我們是可以為了對方舍命相護的朋友，在危難時刻絕不會舍棄彼此的朋友，它們對我如此，我亦是如此對它們。”
小菊聽的眼淚汪汪，黑皮瞬間有些不好意思，它從不敢把自己定義為葉歸嵐的朋友，它隻認為自己應該服從，她最多把自己當成聽話、忠誠的可用之獸，冷不丁聽到這些，黑皮明顯有些承受不住，猛然將頭扭到一邊，心裏湧上不知名的滋味，朋友嗎？
“我不懂……”小十九無法理解這種概念，葉歸嵐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幻龍的確不是龍族中比較強悍的族群，但就算是這樣的幻龍，在我麵對幻靈級別的時候，勇敢的擋在我麵前，願意與我共赴生死，我以為，它們一點都不弱。”
小十九眨巴了幾下眼睛，似乎是有些懂了，他轉過身子，看著黑皮好一會兒，“……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說你們。”
“沒事的。”小菊開口，黑皮象征性的哼了一聲，葉歸嵐笑著站起身，將舜邪自獸環內放出，兩隻幻龍化為兩道光沒入了獸環之內，舜邪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走吧。”說完，它率先入水，身姿極為輕盈，小十九興奮的點點頭，立刻也跳入了水中。
“小家夥，去吧，在水裏我也能幫到你很多。”
葉歸嵐點點頭，屬於朝明的靈氣流竄於身體各處，帶著微微刺骨的冷，葉歸嵐剛要入水，隻見平靜的水麵突然一條魚尾出現，那魚尾上的粉色鱗片驚呆了葉歸嵐！我去，粉色！那是舜邪還是小十九的尾巴？
“啪！”
粉色魚尾敲擊了一下水麵掀起了不小浪花，小十九自水下探出腦袋，它已經完全脫離了化形的人類模樣，水族本體姿態完全呈現，頭頂也有了一對小觸角，慶幸的是，小十九還貼心的保留著類似人類的臉蛋，明顯魚鱗化的肌膚，還有耳朵位置的冰藍色魚鰭，和舜邪如出一轍般海妖的獸眼，“大人，快下來呀！”
小十九興奮的喊著，忍不住探出手想要抓葉歸嵐下去，葉歸嵐隻看了一眼，它的手也完全獸化，魚類一樣的噗，還有異常尖銳的指尖。葉歸嵐迅速入水，靈氣直接覆蓋到了她身體各處隔絕了水分，她還在適應水中的景象，小十九歡快的遊了過來，手拉住葉歸嵐帶著她往前遊去。
葉歸嵐側首，看著小十九的魚尾，那是條冰藍色的魚尾，上麵似乎還鑲嵌著寶石？這也許就是朝明說過的，小十九在族中地位很高的象征？
嘩！嘩！
前方一道身影隱約遊了過來，葉歸嵐眨巴了幾下眼睛，那是……舜邪？那才是它原本的樣子？！是粉色的魚尾！原來還真的是舜邪！
舜邪遊了過來，同它在陸地上虛弱又飽受苦難的樣子完全不同，一頭金色短發，那張臉堪比混血模特，那雙海妖的眼睛散發著絲絲邪氣，同小十九不同顏色的魚鰭，是近乎透明的白色，甚至能看到那上麵的淡粉色血管。
它的上半身是人類軀體，手臂之上雖然也有魚鱗覆蓋，但沒有小十九多，下半身那條粉色魚尾，簡直要閃瞎葉歸嵐的眼睛，不是純粉色，而是粉色、金色和鑽石般閃耀的銀白色混雜在一起，每當那條粉色魚尾在水裏遊走，像是劃過淺淺的光一般。
“啵啵魚的魚尾，可沒有這麽長。”朝明透過葉歸嵐的眼睛看著舜邪，“這條小魚，果然血統不純。”
葉歸嵐再一次看向那條閃亮的粉色魚尾，這魚尾的長度明顯要比小十九的長了好幾截，甚至有點像是蛇般能夠蜷曲起來，說是魚，倒不如說更像海蛇多一點。小十九的魚尾短小精悍，可以說有點短粗胖的意思，而舜邪……完全是太過修長的大魚尾。
“過來。”
舜邪在水中開口，葉歸嵐聽的一愣，誰在說話？是舜邪？它的聲音是這樣的？
看著葉歸嵐愣愣不動地方，舜邪的魚尾一甩瞬間到了她麵前，葉歸嵐猛然後退半步，舜邪盯著她，“怎麽了？”
“你說話怎麽是這個樣子的！聲音……怎麽完全變了！”葉歸嵐看著麵前的美麗海妖，那麽難聽沙啞的聲音，怎麽到水裏……就變的如此富有磁性？混雜著微妙的少年感和疏離感，葉歸嵐聽的腦子發懵，這聲音……有點迷惑心神！
“大人，哥哥在水裏就是這個樣子呀。”小十九笑著拉了拉葉歸嵐的手，“哥哥唱歌的聲音，更好聽呢！隻不過大人不能聽就是了，因為那個殺傷力太大了。”
“……走吧。”發現葉歸嵐拒絕它的靠近，舜邪也知趣的退後，魚尾甩開直接在前麵帶路，小十九拉著還有些發懵的葉歸嵐跟了上去，而進入獸環的兩隻幻龍，莫名都有些不安，黑皮忍無可忍的發出嘶吼，“不知道為什麽……我看那個舜邪不順眼。”
“我、我也不太喜歡它……感覺它對小姐有別的心思。”小菊低低開口，黑皮更為惱火，“沒錯！它若是對主人存了其他心思，我要當場撕了它！”
離開獸環的小十九和舜邪沒了聯係，聽不到兩隻幻龍的對話，葉歸嵐聽了隻覺得滿腦子問號，“對我有別的心思？是說會傷害到我麽？放心，我對它們有所防備，不會全然信任。”
“小姐，不是說這個呀……”小菊仔細想了一會兒，“那個舜邪，方才看小姐的眼神，有點、有點像那個……發情的樣子。”
“等離開水麵，我就出去撕了它！”黑皮怒吼，想到月無爭囑咐過的話，它就急的不行，怎麽能讓別人親近主人，更別提還是一隻魔獸！它也配和無爭搶嗎！
“……發情？對我？會不會看錯了？我是說……我是人，是人啊。”葉歸嵐笑著開口，朝明聽了，緩緩開口道，“倒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小家夥，你以為半人半獸的血脈……是怎麽來的。”
一道閃電劈在葉歸嵐腦子裏，她盯著前麵的那條粉色魚尾，對她有意思？還是……那種意思？
她有做了什麽讓舜邪誤會的事嗎？她有和它做過什麽私下交流嗎？沒啊！什麽都沒啊！
“也許是想錯了。”葉歸嵐開口，實在無法相信一隻魔獸會對自己有意思，如果說是被朝明強大的力量所折服，她倒是有些理解，但若對她這個人感興趣……別了別了，大可不必。
第193章 唱著唱著就沒了
這條地下河並沒有很長，但也一點都不短，最為奇特的是明明水下水溫越來越冷，水麵卻是熱氣蒸騰，葉歸嵐甚至好奇的再次遊出水麵，小十九也跟著冒頭出來，“大人，怎麽了嗎？”
“沒事，我好奇看看。”葉歸嵐說了一句再一次潛入水中，舜邪原本想要遊過來問問情況，但見她又入水就沒再說什麽，小十九嘿嘿一笑，趕緊拉著葉歸嵐跟緊自己的哥哥，原以為要走上好一會兒，卻沒想到，隻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水域就到頭了。
葉歸嵐再一次冒出水麵，這才發現水域到頭，前麵的路也沒了，圍繞在水麵之上的都是洞穴石壁，除了這片水域，再沒有任何通路。葉歸嵐掃了眼水下，看來通道在水域底下。舜邪在前方已經遊到很深的水底，小十九拉了拉葉歸嵐，“大人，我們下去吧？”
“好。”葉歸嵐跟著小十九一路向下潛，不一會兒便瞧見了舜邪那條閃亮的粉鑽魚尾，它帶著葉歸嵐不斷的下潛，葉歸嵐忍不住回頭瞧了眼水麵，已經看不見了。幽深的水底不斷向下延伸，仿佛是一口深井，水下的石壁之上附著很多貝類，偶爾會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水族經過，有一些甚至想要發起進攻，都被舜邪一個魚尾甩走了。
葉歸嵐被小十九拉著往下遊，她在朝明的幫助下水下速度也很快，但還是趕不上這兩個水族，尤其是舜邪，近乎一個魚尾一甩，身影就能飄出幾十米遠，小十九奮力拉著她往前追趕，很是吃力的樣子，每每都是它在前方靜靜的等，看到葉歸嵐追了上來，才繼續前行。
“刷刷刷——！”
耳邊隻有這兩隻水族魚尾在水裏揮動的聲音，葉歸嵐看著還不見底的水下，這是要遊到哪兒去？
“大人！你看，有路了！”小十九興奮的喊了一聲，舜邪早已經停了下來，它旁邊的牆壁有一條通道，葉歸嵐看了看，舜邪魚尾一甩率先遊了進去，小十九連忙拉著葉歸嵐也跟了進去。通道之內水草橫生，近乎將裏麵完全堵住，像是一個水草養殖場。
一株株肥美巨大的水草遮擋住視線，在水中輕輕搖曳，小十九一邊撥開水草一邊帶著葉歸嵐前行，“哥哥，等等我們！”
前方的舜邪身影隱在水草之中，那條粉色魚尾依舊在視野裏，似乎在說我就在不遠處，葉歸嵐也波開水草，警惕的看向四周，完全遮擋住視線，這簡直是偷襲的完美場所……
“啊！”
小十九一聲驚呼，葉歸嵐瞬間回頭，原以為是什麽情況，看見才發現是有幾根細細的水草纏在了它的魚尾之上，小十九微紅著小臉，“大人，我不是經常會被纏住的……”對於水族來說，被水草纏住，的確是件很丟臉的事。
葉歸嵐看著它麵紅耳赤的樣子，笑著探手將水草揮開，“被纏住尾巴而已。”
“你又被纏住了？”舜邪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看見被水草纏住尾巴的小十九忍不住皺眉，小十九尷尬的甩了甩魚尾，自水草的糾纏中遊了出來，“我下次一定不會被纏住，這次是動作太急了點。”
舜邪看了看它，“十九，你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知道的。”小十九低低嘟囔了一句，葉歸嵐看著兩人異常嚴肅的樣子也沒敢出聲，在她看來被纏住尾巴不是什麽大事，可能對於它們一族而言很重要吧。舜邪抿了抿唇角，“下次注意，被纏住魚尾，等同於丟半條命。”
“我一定注意。”小十九開口，舜邪嗯了一聲，粉鑽魚尾一個揮動，身子又遊到前麵去了，小十九握緊葉歸嵐的手，這一次更為小心的往前遊，“大人，讓你看到了我很丟臉的樣子。”小十九有些沮喪，“我一定不會再被纏住魚尾了，我保證。”
“被纏住魚尾是很嚴重的事嗎？對於你們來說？”
小十九點點頭，腦袋上的那對藍色觸角轉動著，似乎在警戒周圍，“有魚尾的水族，弱點都在魚尾之上，隻要魚尾被牽製住，水族大多沒有多少反抗的機會。”小十九的臉紅了，“我經常被纏住魚尾，連父親都覺得我沒用，隻有哥哥肯耐心教我，一點都不嫌棄我。”
“你還小，還有時間成長。”葉歸嵐回握了一下它的小手，小十九的小臉立刻抬了起來，“我以為大人會討厭我，畢竟被纏住魚尾，是真的很丟臉的事。”
“不會，隻要你下次別再被纏住就行。”葉歸嵐淡淡一笑，就看見小十九頭上的那對觸角歡快的轉了幾下，葉歸嵐忍不住探手想要去摸摸這對小觸角，這時前方一道水流急速甩來，小十九拖著葉歸嵐迅速後撤，幾秒之後，遊到前方的舜邪回來了！
“嘩嘩嘩——！”數道水流自通道更深處襲來，舜邪擋在葉歸嵐和小十九麵前，粉色魚尾將兩人圈住，頭上的觸角急速轉動，數道黑影伴隨著水流聲自裏麵竄出，小十九忍不住握緊了葉歸嵐的手，“是、是齧齒族。”
“滾開！”衝出來的幾道黑影脾氣暴躁，朝著舜邪不客氣的發出吼聲，甚至用身體製造出更為強大的水流進行驅趕，葉歸嵐探出腦袋，可是水草完全遮擋住了她的視線，隻有水流過來時水草分開的瞬間，她勉強能看到點東西，都是短粗胖的小肥腿。
“我們隻是路過，沒有其他意思。”舜邪開口，隻是擋路的這幾隻完全不給機會，“騙誰呢！你們分明帶著個人類！”
葉歸嵐也不知道它們在說什麽，水族之間嘰裏呱啦的也聽不懂，隻覺得對麵似乎不肯讓路，看著舜邪沉默的樣子，應該是談崩了。
“哥哥，現在怎麽辦？”小十九看了看周圍，“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啊。”
舜邪背對著葉歸嵐和小十九，隻低低開口，“把她的耳朵堵好。”
“啊？哦哦。”小十九瞬間明白，連忙探出小手將葉歸嵐的耳朵捂住，被堵住耳朵的葉歸嵐愣了一下，以為是不想讓她聽到談話，剛想開口說她根本聽不懂不用避諱，就看見舜邪的魚鰭……變了。原本近乎透明的白色魚鰭漸漸充血，在葉歸嵐驚訝的眼神裏，充血成了完全的血紅色。
金發少年的嘴緩緩張開，似乎在吟唱著什麽，葉歸嵐被小十九死死堵住耳朵什麽都聽不見，隻依稀能感覺到附近的水流發生變化，朝明緩緩低語，“這條小魚，在吟唱。”
唱歌？舜邪開口唱了？
葉歸嵐聽不見，卻能看得見，音波在水中急速流竄，也不知道要唱多久，隻知道水中被激蕩而起不少的漩渦，而前麵幾隻擋路的齧齒族，暴跳如雷要動手的時候，一個個如被戳破的氣球，在水中化為了一個個紅色血泡，無數的血肉碎片緩緩飄在水裏，蕩了過來。
葉歸嵐瞪著眼睛，看著水中的幾團血霧，唱著唱著……就沒了？
第194章 我才沒有！
“它不是純血啵啵魚，混入的血脈似乎有點講究。”朝明思索了一會兒，“是遠古海妖嗎？若是這樣的血脈，那真的要追溯很久。”
“遠古海妖？”葉歸嵐隻覺得這名字聽上去就很厲害，“靠聲音做攻擊手段，會不會太耍賴了？”
“魔獸的攻擊手段千奇百怪，尤其是水族，相比陸地大部分隻靠尖牙利嘴的魔獸，水族的攻擊更為多樣，隻不過靠這種聲音的，的確很少。遠古海妖就是其中一種，它們將靈氣附著在聲帶之上，吟唱能夠催動靈氣幹擾其他水族，這小魚顯然將吟唱掌握的不錯。”
“朝明你能聽見嗎？”葉歸嵐看著還在吟唱的舜邪，多少有些好奇唱的到底是什麽，朝明笑了，“你聽不見我怎麽能聽見，但可以用靈氣感知。小家夥，啵啵魚性格不穩定，和啵啵魚相比，遠古海妖更勝一籌，這條小魚如果真的有遠古海妖血脈，你要更加小心。”
葉歸嵐心頭一沉，不是吧，兩個定時炸彈？
“哥哥，還要繼續唱嗎？”小十九問了一句，這也是葉歸嵐想要問的，這幾個都被唱沒了，舜邪似乎沒打算停下，充血的魚鰭也沒有顏色變化，甚至有更為濃鬱的勢頭。舜邪沒有說話，隻是粉鑽魚尾輕甩了一下，遊過那幾團血霧，一邊唱著一邊向前開路。
小十九堵著葉歸嵐的耳朵，遊的十分別扭，葉歸嵐看著它快要擠成一堆的小臉，探手抱了過來，被突然抱住的小十九驚了，星星眼看著葉歸嵐，“大、大人……！”
葉歸嵐將小十九正麵抱在懷裏，對著它笑了笑，“這樣是不是好一點？我看你幫我堵耳朵還要往前遊有些困難。”
小十九有些激動，小手按住葉歸嵐的耳朵，對著她裂開嘴笑了笑，葉歸嵐回以微笑抱著小十九迅速跟上舜邪，隻見前方的水草之中，連續爆開了十幾團血霧，這場麵有點像燃放煙花，一個接一個爆開，葉歸嵐看了一路，爆了一路，而舜邪絲毫沒有停止唱歌的念頭。
葉歸嵐看著前方的粉色魚尾，它是想一路就這麽殺過去，根本就懶的開口了。
其實自從第一次的幾隻爆開之後，就再沒有其他齧齒族出麵阻攔，但舜邪根本不管這些，就這麽一路唱著，很多齧齒族是隱在後麵依舊被唱的直接爆裂，一團團血霧沿路而行，葉歸嵐看著沒有出聲，這也許就是舜邪的本性，它選擇的方式如此直接，不行就動手，動手就要命。
這樣的舜邪能被人類捕捉，多半是因為小十九的緣故。
高大肥美的水草通道走到盡頭，舜邪的歌也戛然而止，小十九將手放了下來，“大人，沒事了哦。”
葉歸嵐嗯了一聲，回頭瞧了瞧近乎要將這片通道之內染紅的血霧和殘渣，那群齧齒族還有活著的麽？
“有沒有事？”金發少年看著葉歸嵐，它透明的魚鰭回來了，葉歸嵐搖頭，“小十九堵的很嚴，我沒聽到任何聲音。”
舜邪點了點頭，“那就繼續走吧，這片水域似乎很大。”粉色魚尾一甩，又是率先走在前麵，葉歸嵐哦了一聲，的確如它所言，通道之後的水域瞬間擴大，若不是知道還是在地下，簡直都要懷疑真的入海了。
“有沒有可能這裏直接連通更深的海域，你們從這裏就能回去了？”葉歸嵐看著四周，小十九也好奇的看著，舜邪在前麵低低開口，“你似乎很想我們早點走。”
“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不如你們可靠！我就算了，的確不是很厲害，但是哥哥在我們族裏的實力可是數一數二的！一定比你們兩隻幻龍厲害啊！”
“小魚仔，這是沒辦法遇到水了，若是沒有水，主人才不會想著用到你們兩個！”
“我們就是比你們厲害，怎麽樣！”小十九激動不已的駁斥，對黑皮一直都很不服氣，在它的心裏自然水族最強，小魚仔說話直接不過腦子，火上澆油的喊了一句，“你們隻是幻龍，是龍族裏麵最沒用的那個族群啊！才不像我和哥哥……”
“道歉。”葉歸嵐突然出聲，小十九愣了一下，“大、大人？”
“我說，道歉。”葉歸嵐的小臉徹底陰沉，看出來她真的生氣，小菊連忙開口，“小姐，沒事的啊，它說就說嘛……”
原本還想要發火的黑皮也沒想到葉歸嵐是真的惱了，“主人，我們沒事，讓它隨便說好了。”
葉歸嵐沉默不語，隻是手腕一個翻轉，直接將小十九自獸環內拎了出來，小十九似乎還不太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出來了很是開心的想要靠近葉歸嵐，卻被葉歸嵐臉上的表情嚇住，舜邪忍不住啞著聲音開口，“是十九不對，你別生氣了。”
“哥哥？”小十九聽到這裏小臉疑惑，葉歸嵐深吸一口氣，蹲在小十九麵前，心平氣和的看它，“黑皮和小菊，它們一點都不弱，我一路走來都是它們在護著我，多少次都冒著危險擋在我身前。”
“那不是應該的嗎？它們都是大人你的靈獸呀。”
葉歸嵐笑了，“不，我和它們沒有契約關係，它們都不是我的靈獸。”
小十九瞬間瞪圓眼睛，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獸環裏的舜邪更是呼吸一緊，這兩隻幻龍……竟然不是她的靈獸！小十九有些木然的轉過腦袋，看了看站在水邊的黑豹，黑皮鼻子哼了一聲，“怎麽，不行麽？非要是靈獸才能在主人身邊？”
“不、不是……”小十九說的結巴，它明顯已經有些不知道怎麽組織語言交流，它懵懂的看著黑皮又轉頭看著葉歸嵐，“可是……為什麽啊，它們……不是大人的靈獸，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們是朋友。”葉歸嵐開口，眼神堅定不移的看著小十九，“我們是可以為了對方舍命相護的朋友，在危難時刻絕不會舍棄彼此的朋友，它們對我如此，我亦是如此對它們。”
小菊聽的眼淚汪汪，黑皮瞬間有些不好意思，它從不敢把自己定義為葉歸嵐的朋友，它隻認為自己應該服從，她最多把自己當成聽話、忠誠的可用之獸，冷不丁聽到這些，黑皮明顯有些承受不住，猛然將頭扭到一邊，心裏湧上不知名的滋味，朋友嗎？
“我不懂……”小十九無法理解這種概念，葉歸嵐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幻龍的確不是龍族中比較強悍的族群，但就算是這樣的幻龍，在我麵對幻靈級別的時候，勇敢的擋在我麵前，願意與我共赴生死，我以為，它們一點都不弱。”
小十九眨巴了幾下眼睛，似乎是有些懂了，他轉過身子，看著黑皮好一會兒，“……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說你們。”
“沒事的。”小菊開口，黑皮象征性的哼了一聲，葉歸嵐笑著站起身，將舜邪自獸環內放出，兩隻幻龍化為兩道光沒入了獸環之內，舜邪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走吧。”說完，它率先入水，身姿極為輕盈，小十九興奮的點點頭，立刻也跳入了水中。
“小家夥，去吧，在水裏我也能幫到你很多。”
葉歸嵐點點頭，屬於朝明的靈氣流竄於身體各處，帶著微微刺骨的冷，葉歸嵐剛要入水，隻見平靜的水麵突然一條魚尾出現，那魚尾上的粉色鱗片驚呆了葉歸嵐！我去，粉色！那是舜邪還是小十九的尾巴？
“啪！”
粉色魚尾敲擊了一下水麵掀起了不小浪花，小十九自水下探出腦袋，它已經完全脫離了化形的人類模樣，水族本體姿態完全呈現，頭頂也有了一對小觸角，慶幸的是，小十九還貼心的保留著類似人類的臉蛋，明顯魚鱗化的肌膚，還有耳朵位置的冰藍色魚鰭，和舜邪如出一轍般海妖的獸眼，“大人，快下來呀！”
小十九興奮的喊著，忍不住探出手想要抓葉歸嵐下去，葉歸嵐隻看了一眼，它的手也完全獸化，魚類一樣的噗，還有異常尖銳的指尖。葉歸嵐迅速入水，靈氣直接覆蓋到了她身體各處隔絕了水分，她還在適應水中的景象，小十九歡快的遊了過來，手拉住葉歸嵐帶著她往前遊去。
葉歸嵐側首，看著小十九的魚尾，那是條冰藍色的魚尾，上麵似乎還鑲嵌著寶石？這也許就是朝明說過的，小十九在族中地位很高的象征？
嘩！嘩！
前方一道身影隱約遊了過來，葉歸嵐眨巴了幾下眼睛，那是……舜邪？那才是它原本的樣子？！是粉色的魚尾！原來還真的是舜邪！
舜邪遊了過來，同它在陸地上虛弱又飽受苦難的樣子完全不同，一頭金色短發，那張臉堪比混血模特，那雙海妖的眼睛散發著絲絲邪氣，同小十九不同顏色的魚鰭，是近乎透明的白色，甚至能看到那上麵的淡粉色血管。
它的上半身是人類軀體，手臂之上雖然也有魚鱗覆蓋，但沒有小十九多，下半身那條粉色魚尾，簡直要閃瞎葉歸嵐的眼睛，不是純粉色，而是粉色、金色和鑽石般閃耀的銀白色混雜在一起，每當那條粉色魚尾在水裏遊走，像是劃過淺淺的光一般。
“啵啵魚的魚尾，可沒有這麽長。”朝明透過葉歸嵐的眼睛看著舜邪，“這條小魚，果然血統不純。”
葉歸嵐再一次看向那條閃亮的粉色魚尾，這魚尾的長度明顯要比小十九的長了好幾截，甚至有點像是蛇般能夠蜷曲起來，說是魚，倒不如說更像海蛇多一點。小十九的魚尾短小精悍，可以說有點短粗胖的意思，而舜邪……完全是太過修長的大魚尾。
“過來。”
舜邪在水中開口，葉歸嵐聽的一愣，誰在說話？是舜邪？它的聲音是這樣的？
看著葉歸嵐愣愣不動地方，舜邪的魚尾一甩瞬間到了她麵前，葉歸嵐猛然後退半步，舜邪盯著她，“怎麽了？”
“你說話怎麽是這個樣子的！聲音……怎麽完全變了！”葉歸嵐看著麵前的美麗海妖，那麽難聽沙啞的聲音，怎麽到水裏……就變的如此富有磁性？混雜著微妙的少年感和疏離感，葉歸嵐聽的腦子發懵，這聲音……有點迷惑心神！
“大人，哥哥在水裏就是這個樣子呀。”小十九笑著拉了拉葉歸嵐的手，“哥哥唱歌的聲音，更好聽呢！隻不過大人不能聽就是了，因為那個殺傷力太大了。”
“……走吧。”發現葉歸嵐拒絕它的靠近，舜邪也知趣的退後，魚尾甩開直接在前麵帶路，小十九拉著還有些發懵的葉歸嵐跟了上去，而進入獸環的兩隻幻龍，莫名都有些不安，黑皮忍無可忍的發出嘶吼，“不知道為什麽……我看那個舜邪不順眼。”
“我、我也不太喜歡它……感覺它對小姐有別的心思。”小菊低低開口，黑皮更為惱火，“沒錯！它若是對主人存了其他心思，我要當場撕了它！”
離開獸環的小十九和舜邪沒了聯係，聽不到兩隻幻龍的對話，葉歸嵐聽了隻覺得滿腦子問號，“對我有別的心思？是說會傷害到我麽？放心，我對它們有所防備，不會全然信任。”
“小姐，不是說這個呀……”小菊仔細想了一會兒，“那個舜邪，方才看小姐的眼神，有點、有點像那個……發情的樣子。”
“等離開水麵，我就出去撕了它！”黑皮怒吼，想到月無爭囑咐過的話，它就急的不行，怎麽能讓別人親近主人，更別提還是一隻魔獸！它也配和無爭搶嗎！
“……發情？對我？會不會看錯了？我是說……我是人，是人啊。”葉歸嵐笑著開口，朝明聽了，緩緩開口道，“倒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小家夥，你以為半人半獸的血脈……是怎麽來的。”
一道閃電劈在葉歸嵐腦子裏，她盯著前麵的那條粉色魚尾，對她有意思？還是……那種意思？
她有做了什麽讓舜邪誤會的事嗎？她有和它做過什麽私下交流嗎？沒啊！什麽都沒啊！
“也許是想錯了。”葉歸嵐開口，實在無法相信一隻魔獸會對自己有意思，如果說是被朝明強大的力量所折服，她倒是有些理解，但若對她這個人感興趣……別了別了，大可不必。
第193章 唱著唱著就沒了
這條地下河並沒有很長，但也一點都不短，最為奇特的是明明水下水溫越來越冷，水麵卻是熱氣蒸騰，葉歸嵐甚至好奇的再次遊出水麵，小十九也跟著冒頭出來，“大人，怎麽了嗎？”
“沒事，我好奇看看。”葉歸嵐說了一句再一次潛入水中，舜邪原本想要遊過來問問情況，但見她又入水就沒再說什麽，小十九嘿嘿一笑，趕緊拉著葉歸嵐跟緊自己的哥哥，原以為要走上好一會兒，卻沒想到，隻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水域就到頭了。
葉歸嵐再一次冒出水麵，這才發現水域到頭，前麵的路也沒了，圍繞在水麵之上的都是洞穴石壁，除了這片水域，再沒有任何通路。葉歸嵐掃了眼水下，看來通道在水域底下。舜邪在前方已經遊到很深的水底，小十九拉了拉葉歸嵐，“大人，我們下去吧？”
“好。”葉歸嵐跟著小十九一路向下潛，不一會兒便瞧見了舜邪那條閃亮的粉鑽魚尾，它帶著葉歸嵐不斷的下潛，葉歸嵐忍不住回頭瞧了眼水麵，已經看不見了。幽深的水底不斷向下延伸，仿佛是一口深井，水下的石壁之上附著很多貝類，偶爾會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水族經過，有一些甚至想要發起進攻，都被舜邪一個魚尾甩走了。
葉歸嵐被小十九拉著往下遊，她在朝明的幫助下水下速度也很快，但還是趕不上這兩個水族，尤其是舜邪，近乎一個魚尾一甩，身影就能飄出幾十米遠，小十九奮力拉著她往前追趕，很是吃力的樣子，每每都是它在前方靜靜的等，看到葉歸嵐追了上來，才繼續前行。
“刷刷刷——！”
耳邊隻有這兩隻水族魚尾在水裏揮動的聲音，葉歸嵐看著還不見底的水下，這是要遊到哪兒去？
“大人！你看，有路了！”小十九興奮的喊了一聲，舜邪早已經停了下來，它旁邊的牆壁有一條通道，葉歸嵐看了看，舜邪魚尾一甩率先遊了進去，小十九連忙拉著葉歸嵐也跟了進去。通道之內水草橫生，近乎將裏麵完全堵住，像是一個水草養殖場。
一株株肥美巨大的水草遮擋住視線，在水中輕輕搖曳，小十九一邊撥開水草一邊帶著葉歸嵐前行，“哥哥，等等我們！”
前方的舜邪身影隱在水草之中，那條粉色魚尾依舊在視野裏，似乎在說我就在不遠處，葉歸嵐也波開水草，警惕的看向四周，完全遮擋住視線，這簡直是偷襲的完美場所……
“啊！”
小十九一聲驚呼，葉歸嵐瞬間回頭，原以為是什麽情況，看見才發現是有幾根細細的水草纏在了它的魚尾之上，小十九微紅著小臉，“大人，我不是經常會被纏住的……”對於水族來說，被水草纏住，的確是件很丟臉的事。
葉歸嵐看著它麵紅耳赤的樣子，笑著探手將水草揮開，“被纏住尾巴而已。”
“你又被纏住了？”舜邪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看見被水草纏住尾巴的小十九忍不住皺眉，小十九尷尬的甩了甩魚尾，自水草的糾纏中遊了出來，“我下次一定不會被纏住，這次是動作太急了點。”
舜邪看了看它，“十九，你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知道的。”小十九低低嘟囔了一句，葉歸嵐看著兩人異常嚴肅的樣子也沒敢出聲，在她看來被纏住尾巴不是什麽大事，可能對於它們一族而言很重要吧。舜邪抿了抿唇角，“下次注意，被纏住魚尾，等同於丟半條命。”
“我一定注意。”小十九開口，舜邪嗯了一聲，粉鑽魚尾一個揮動，身子又遊到前麵去了，小十九握緊葉歸嵐的手，這一次更為小心的往前遊，“大人，讓你看到了我很丟臉的樣子。”小十九有些沮喪，“我一定不會再被纏住魚尾了，我保證。”
“被纏住魚尾是很嚴重的事嗎？對於你們來說？”
小十九點點頭，腦袋上的那對藍色觸角轉動著，似乎在警戒周圍，“有魚尾的水族，弱點都在魚尾之上，隻要魚尾被牽製住，水族大多沒有多少反抗的機會。”小十九的臉紅了，“我經常被纏住魚尾，連父親都覺得我沒用，隻有哥哥肯耐心教我，一點都不嫌棄我。”
“你還小，還有時間成長。”葉歸嵐回握了一下它的小手，小十九的小臉立刻抬了起來，“我以為大人會討厭我，畢竟被纏住魚尾，是真的很丟臉的事。”
“不會，隻要你下次別再被纏住就行。”葉歸嵐淡淡一笑，就看見小十九頭上的那對觸角歡快的轉了幾下，葉歸嵐忍不住探手想要去摸摸這對小觸角，這時前方一道水流急速甩來，小十九拖著葉歸嵐迅速後撤，幾秒之後，遊到前方的舜邪回來了！
“嘩嘩嘩——！”數道水流自通道更深處襲來，舜邪擋在葉歸嵐和小十九麵前，粉色魚尾將兩人圈住，頭上的觸角急速轉動，數道黑影伴隨著水流聲自裏麵竄出，小十九忍不住握緊了葉歸嵐的手，“是、是齧齒族。”
“滾開！”衝出來的幾道黑影脾氣暴躁，朝著舜邪不客氣的發出吼聲，甚至用身體製造出更為強大的水流進行驅趕，葉歸嵐探出腦袋，可是水草完全遮擋住了她的視線，隻有水流過來時水草分開的瞬間，她勉強能看到點東西，都是短粗胖的小肥腿。
“我們隻是路過，沒有其他意思。”舜邪開口，隻是擋路的這幾隻完全不給機會，“騙誰呢！你們分明帶著個人類！”
葉歸嵐也不知道它們在說什麽，水族之間嘰裏呱啦的也聽不懂，隻覺得對麵似乎不肯讓路，看著舜邪沉默的樣子，應該是談崩了。
“哥哥，現在怎麽辦？”小十九看了看周圍，“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啊。”
舜邪背對著葉歸嵐和小十九，隻低低開口，“把她的耳朵堵好。”
“啊？哦哦。”小十九瞬間明白，連忙探出小手將葉歸嵐的耳朵捂住，被堵住耳朵的葉歸嵐愣了一下，以為是不想讓她聽到談話，剛想開口說她根本聽不懂不用避諱，就看見舜邪的魚鰭……變了。原本近乎透明的白色魚鰭漸漸充血，在葉歸嵐驚訝的眼神裏，充血成了完全的血紅色。
金發少年的嘴緩緩張開，似乎在吟唱著什麽，葉歸嵐被小十九死死堵住耳朵什麽都聽不見，隻依稀能感覺到附近的水流發生變化，朝明緩緩低語，“這條小魚，在吟唱。”
唱歌？舜邪開口唱了？
葉歸嵐聽不見，卻能看得見，音波在水中急速流竄，也不知道要唱多久，隻知道水中被激蕩而起不少的漩渦，而前麵幾隻擋路的齧齒族，暴跳如雷要動手的時候，一個個如被戳破的氣球，在水中化為了一個個紅色血泡，無數的血肉碎片緩緩飄在水裏，蕩了過來。
葉歸嵐瞪著眼睛，看著水中的幾團血霧，唱著唱著……就沒了？
第194章 我才沒有！
“它不是純血啵啵魚，混入的血脈似乎有點講究。”朝明思索了一會兒，“是遠古海妖嗎？若是這樣的血脈，那真的要追溯很久。”
“遠古海妖？”葉歸嵐隻覺得這名字聽上去就很厲害，“靠聲音做攻擊手段，會不會太耍賴了？”
“魔獸的攻擊手段千奇百怪，尤其是水族，相比陸地大部分隻靠尖牙利嘴的魔獸，水族的攻擊更為多樣，隻不過靠這種聲音的，的確很少。遠古海妖就是其中一種，它們將靈氣附著在聲帶之上，吟唱能夠催動靈氣幹擾其他水族，這小魚顯然將吟唱掌握的不錯。”
“朝明你能聽見嗎？”葉歸嵐看著還在吟唱的舜邪，多少有些好奇唱的到底是什麽，朝明笑了，“你聽不見我怎麽能聽見，但可以用靈氣感知。小家夥，啵啵魚性格不穩定，和啵啵魚相比，遠古海妖更勝一籌，這條小魚如果真的有遠古海妖血脈，你要更加小心。”
葉歸嵐心頭一沉，不是吧，兩個定時炸彈？
“哥哥，還要繼續唱嗎？”小十九問了一句，這也是葉歸嵐想要問的，這幾個都被唱沒了，舜邪似乎沒打算停下，充血的魚鰭也沒有顏色變化，甚至有更為濃鬱的勢頭。舜邪沒有說話，隻是粉鑽魚尾輕甩了一下，遊過那幾團血霧，一邊唱著一邊向前開路。
小十九堵著葉歸嵐的耳朵，遊的十分別扭，葉歸嵐看著它快要擠成一堆的小臉，探手抱了過來，被突然抱住的小十九驚了，星星眼看著葉歸嵐，“大、大人……！”
葉歸嵐將小十九正麵抱在懷裏，對著它笑了笑，“這樣是不是好一點？我看你幫我堵耳朵還要往前遊有些困難。”
小十九有些激動，小手按住葉歸嵐的耳朵，對著她裂開嘴笑了笑，葉歸嵐回以微笑抱著小十九迅速跟上舜邪，隻見前方的水草之中，連續爆開了十幾團血霧，這場麵有點像燃放煙花，一個接一個爆開，葉歸嵐看了一路，爆了一路，而舜邪絲毫沒有停止唱歌的念頭。
葉歸嵐看著前方的粉色魚尾，它是想一路就這麽殺過去，根本就懶的開口了。
其實自從第一次的幾隻爆開之後，就再沒有其他齧齒族出麵阻攔，但舜邪根本不管這些，就這麽一路唱著，很多齧齒族是隱在後麵依舊被唱的直接爆裂，一團團血霧沿路而行，葉歸嵐看著沒有出聲，這也許就是舜邪的本性，它選擇的方式如此直接，不行就動手，動手就要命。
這樣的舜邪能被人類捕捉，多半是因為小十九的緣故。
高大肥美的水草通道走到盡頭，舜邪的歌也戛然而止，小十九將手放了下來，“大人，沒事了哦。”
葉歸嵐嗯了一聲，回頭瞧了瞧近乎要將這片通道之內染紅的血霧和殘渣，那群齧齒族還有活著的麽？
“有沒有事？”金發少年看著葉歸嵐，它透明的魚鰭回來了，葉歸嵐搖頭，“小十九堵的很嚴，我沒聽到任何聲音。”
舜邪點了點頭，“那就繼續走吧，這片水域似乎很大。”粉色魚尾一甩，又是率先走在前麵，葉歸嵐哦了一聲，的確如它所言，通道之後的水域瞬間擴大，若不是知道還是在地下，簡直都要懷疑真的入海了。
“有沒有可能這裏直接連通更深的海域，你們從這裏就能回去了？”葉歸嵐看著四周，小十九也好奇的看著，舜邪在前麵低低開口，“你似乎很想我們早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