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自殺,最後徹底扭曲的惡靈。


    ……m,她真的太擅長擊碎他人了。


    吸引他們。蠱惑他們。最後……


    又忘記他們,就像是丟棄不在乎的垃圾。


    -16-


    ……把所有人都看作垃圾的、可愛又可恨、無比強大也無比該死的m啊。


    隻要想到那些愚蠢膚淺的女人,他總會想到獨特的m。


    目的地到了,監獄長搖搖頭,臉上殘餘的恍惚褪去,換成喜悅。


    是由衷的喜悅。


    他推開門:“今天也來瞧你了,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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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黑暗裏,一個披著白袍、戴有鐐銬的影子正背對他,縮在角落。


    監獄長非常開心地打開了燈——他這幾天總是非常樂意打開燈瞧見小狗那張臉——


    燈光亮起,角落裏的影子動了動,回過頭來。


    他沒發出什麽聲音,也沒露出懵懂孩子的情態。


    雖然正縮在角落裏,但並沒有“幼小”“稚嫩”的感覺。


    因為那是個很高的成年男人。


    ……囚徒的本體怎麽可能是孩子,“平靜”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徹底成熟才能掌握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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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突然亮起的燈光,縮在角落的金發男人沒發出聲音,隻是手腕上的鐐銬響了一下——他俯身,把兩隻手撐在了地上,就像是一條準備正坐的狗。


    但監獄長知道那不是:他大抵隻是沒什麽力氣,疲於應付他,所以想趴下罷了。


    畢竟哭泣是一件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而囚徒真的哭了很久。


    比雪還白的臉頰上滾著未幹的淚痕,睫毛濕成一片,或許是因為難過的情緒流淌了太久,眼角與太陽穴都漫著一層略顯病態的紅。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發了高燒,或整個倒進了最高度數的酒。


    哭泣讓這個非人的怪物極其鮮活。


    監獄長發自內心地讚歎:“我真愛看你這幅樣子,小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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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甚至破例允許他待在外麵的房間、允許他擁有那短暫的在永生會走廊的開放式廚房徘徊的小自由、允許他暫時不返回永生監獄最底部的囚室。


    就是為了能定時打開房門,打開燈光,看到這一幕。


    ——真可憐,真淒慘,好狼狽的流浪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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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壞一個永恒平靜的存在是極其有成就感的,哪怕隻是旁觀。


    誰讓m就是這麽擅長崩壞他人的心。


    ——嗬嗬,發生在他人身上,確實挺有趣的。


    【我被拒絕時可都沒像他這樣哭得這麽慘】


    【真沒用啊,明明也算是個雄性,比女人還脆弱】


    【再怎麽哭泣也找不到撒嬌對象,就隻是一味地想哭瞎自己而已吧】


    【被關押在這裏淌眼淚又能做什麽呢?弱小就是原罪,獲得再多的青睞本身弱小也是個廢物】


    監獄長走過去,嘴角的微笑是這幾天來最真實的微笑。


    哪怕他的永生會得到了空前絕佳的擴張機會,他也沒露出這樣的微笑。


    啊,每天都可以看著這樣淒慘的狗,每天還能夠——


    他伸出胳膊,直接掐住了囚徒的喉嚨,手掌慢慢向上,捏開嘴巴。


    後者沒有反抗。


    永生監獄選定的【監獄長】就是囚徒最不可能逃脫的鐐銬,他無法對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做出任何反抗。


    “一直不說話呢?沒聽到哭聲,也沒聽到汪汪叫,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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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獄長笑著從囚徒張開的口中扯出鮮血與碎塊。


    “原來是這樣啊。昨天被我割下的舌頭還沒長出來。之前被她刺穿的喉嚨也壞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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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徒沒有笑。


    但他猩紅色的眼睛裏也沒有疼痛,沒有怨恨。


    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用被哭得更加鮮紅的眼睛投來非常冷漠的注視,好像隻是在盯視咖啡、琴譜或黑麵包。


    無法發出哭聲、也無法發出狗叫的這家夥……


    卻依舊擁有這麽平靜的注視?


    監獄長放開手,突然索然無味。


    “真可憐,真醜陋……真髒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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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了擦被血染髒的手背。


    這段時間,他基本每天都要來這房間一次,欣賞流浪狗的慘狀,施加重複的刑罰,再給出一點無聊幼稚的嘲諷。


    雖然擁有非常成熟冷靜的態度,但囚徒是個連吃冰激淩與喝酒都不太會的非人存在,用人類懂得的種種常識來諷刺他是個白癡——囚徒其實是會有點在意的,畢竟這方麵他的確不懂。


    所以監獄長很喜歡做這件事,尤其是囚徒徹底結束了那段【放風時間】後。


    想到這裏,他丟開被擦髒的手帕,再次捏住了囚徒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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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隻捏著,像是單純提起一顆頭顱,打量早該死去的東西。


    囚徒依舊平靜地看著他,仿佛監獄長掐緊的不是自己曾被餐刀捅穿的喉嚨,而是一顆幹癟的橘子。


    這樣的囚徒,總令他想起……


    監獄長動動手指,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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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多年了……你的喉嚨,依舊很方便,小狗。”


    囚徒的喉嚨從不佩戴鐐銬,非常方便被穿透、被掐碎,是最常承受刑罰的部位。


    因為監獄長本身就是永生監獄用作禁錮他的【項圈】,監獄施加給他的鐐銬隻在手腳上。


    腳腕上的鐐銬是為了標記他的步伐,手腕是為了給他的彈奏施加疼痛。


    說到底,囚徒並不是會被這字麵意義上的鐐銬鎖住的東西,他手腳上佩戴的東西可以被認為是裝飾品。


    把囚徒鎖在這裏服刑的東西有三個,監獄長是永生監獄選中的管理者,也隻掌握了三份權限之一。


    ……監獄長本身,也隻知道自己所負責的這三分之一。


    所以他也是有些厭惡永生監獄的:依托永生監獄後來收容的囚犯建立了永生會後,監獄長本身也開始慢慢地拉遠永生會與永生監獄之間的聯係——


    他更願意被叫做【會長】,而不是【監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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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是他自願創立並擔任了永生會的【會長】,永生監獄的【監獄長】,卻隻是被監獄挑選過來擔任而已。


    沒有他,別的惡靈或許也可以。


    ……監獄長甚至至今都不明白永生監獄選中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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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記得了。


    因為囚徒曾徹底捏碎過自己的存在,那次破碎刪除了監獄長剛誕生時的所有記憶,也一並刪去了管風琴與黑女妖之間許下的願望與回應。


    如果監獄長還記得那時那個逸散著能量的囚徒,記得自己是因為吸取了囚徒傷口裏流出的能量才逐漸強大,意識到那紺色的光點與係統世界與囚徒的聯係——


    監獄長絕不會耐下心建立永生會的,他隻需要徹底把囚徒破碎成塊,吸幹每一口骨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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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風琴始終待在離黑女妖最近也最安全的後方,與那隻女妖之間存在著沒能徹底兌現的願望與賭約,它們之間的聯係如此緊密。


    p先生本身,就是殺死m小姐的速通渠道。


    他支離破碎,但卻握著能置她於死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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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就像m刪除了許多記憶,為了保護自己,更是為了保護那些“拋棄”自己的家夥。


    p先生同理,麵對監獄新任的管理者,他有太多不得不捏碎自己藏住的秘密。


    這是瘋子邏輯裏的互利共贏。


    -29-


    記憶又算什麽?


    可以刪除,可以偽造,可以替換,記憶說白了不過是信任度可疑的東西。


    黑女妖從不珍惜記憶,管風琴也不怎麽在意。


    他喜歡的是新鮮東西,為她不停創造設計新的“初遇”本身就是一種令他沉迷的樂趣,誰讓管風琴遠比黑女妖討厭“無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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