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總有對付惡劣天氣的秘密武器,企鵝依靠的就是長久以來積攢的皮下脂肪。


    時喬感覺這幾個月的食物都沒白吃,要是換成還瘦瘦小小的幼年期,估計就算有團可抱也會被凍死。


    從出生到現在,小企鵝們一直在經受各種各樣的淘汰比賽,從體質強壯的淘汰體質弱的,再淘汰掉一批父母養不活的二胎,然後就是被南極賊鷗盯上當成獵物的倒黴蛋,最後的秋季就輪到嚴寒。


    饒是克萊恩想留在聚居地幫小企鵝取暖,也不得不離開。


    喂養幼崽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階段,這個時間節點就是小企鵝們最需要熱量的時候,食物帶來的能量可以幫助它們加厚脂肪抵禦寒冷,還要經曆最後一個階段的身體成長。


    時喬明顯感覺到秋季到來之後自己的胃口不可同日而語,當初克萊恩出海一次可以在聚居地待上幾天,現在喂完自己對方就要像其他成年阿德利一樣接著離開。


    關鍵為了生存,她還不能不吃或者少吃。


    看著大佬離開的背影,時喬更堅定了以後要好好學習遊泳捕食的心。


    早在她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曾經學過遊泳,可以追溯到幼年時期,後來在草原呆了十幾年,期間倒是也蹚過河,不過都是在旱季,也沒到必須要潛水的深度。


    想想距離下海的日子越來越近,小企鵝心裏還有些沒底。


    遊泳池、旱季並不湍急的河流跟一望無際沒有邊緣的大海沒什麽可比性,何況企鵝有時候還要潛到幾十米之下的海域,她還從來沒潛過水。


    時喬希望自己能天賦異稟,一跳到海裏就能喚起所有遺傳記憶。


    為了下海的時候不會變成旱鴨子,她開始每天練習憋氣。


    聽說帝企鵝在海裏一次能憋二十分鍾,不知道阿德利能憋多久,她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數秒,絕望地發現她好像隻能憋六七分鍾。


    時喬不信邪,叫來旁邊的小夥伴跟自己一起比。


    憋氣前她囑咐對方:“不要呼吸,想象自己現在就在海裏潛水,等要呼吸了就叫一聲。”


    小企鵝懵懂地點了點頭,時喬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憋住。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等到她實在憋不住的時候看了一眼身邊的另一隻小企鵝,對方還是一臉輕鬆的樣子,時喬這才不得不敗下陣來。


    她剛才可是到達了憋氣的極限,險些被自己憋死也才堅持了十分鍾。


    時喬從來沒想到過,憋氣竟然是她隱藏的短板!


    還好她及時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剩下的時間她決定全都花在這個項目的練習上。


    很快,西婭企鵝群的小企鵝們發現,它們群主最近不怎麽出麵維護秩序了,除了偶爾叨一叨,其他時間都悶不吭聲地站在原地。


    這種狀態很可怕,不說話的“大哥”比話多的還要有震懾力。


    時喬:隻是在練習憋氣,謝謝。


    她怕一張嘴就破功,就連叨其他小企鵝腦袋的時候都沒用太大力氣,沒想到小企鵝們都覺得比以前還要有壓迫感,冷麵甜妹。


    誤打誤撞發現了讓小企鵝們更老實的好辦法,時喬管理小群也更輕鬆了。


    克萊恩回來後她問大佬能在海裏憋氣多久。


    對方言簡意賅:“很久。”


    時喬感覺大佬的很久應該比她能想象到的還要久一些,某些企鵝從出生就跟她不在一個賽道上,實在讓鵝嫉妒!


    小企鵝垮起小臉:“我憋不了多久怎麽辦,我比它們還要菜。”


    克萊恩見不得對方眸子低落下去,找了個理由安慰對方:“在地麵和在海裏不一樣的,你到了海裏就能憋得久了。”


    時喬立馬眼前亮了亮:“那大佬在地上憋氣是不是也憋不了太長時間。”


    為了讓對方高興,克萊恩昧著良心點頭。


    小企鵝頓覺安慰,隻不過基本功還是不能落下,離她成年沒剩下多久了,她還是要勤學苦練!


    克萊恩帶回來的食物比以前要多,但也隻夠喂上一餐,小企鵝現在已經不能叫做企鵝幼崽,可以算得上是企鵝中的亞成年,胃口簡直是個無底洞。


    時喬感覺吃完一餐她都不像以前一樣有飽的感覺。


    阿德利企鵝體型不大,倒是長了深淵巨胃。


    好在她身邊的其他小企鵝也是一模一樣,阿德利父母們匆匆忙忙喂上一頓,小企鵝們還是意猶未盡地朝它們持續張嘴啾啾求食。


    寒冷的天氣讓陸緣冰麵比之前要寬廣許多,破碎的冰麵也凝結在一起,從入海口回歸聚居地的路程變得遙遠。


    成年阿德利們雖然素質差點,但算得上模範父母,為了喂養幼崽每次都要長途跋涉。


    期間還有沒能連接在一起的陸緣冰,深厚的冰層下麵是深藍的海水,冰麵下還藏著企鵝們的天敵。


    豹海豹。


    從冰麵上跳下去的時候如果沒有觀察好,可能一跳就直接跳進海豹的捕獵範圍,這些天敵也很聰明,專門守候在阿德利的必經之路上,等待它們自投羅網。


    時喬看著每次回來的阿德利父母,肉眼可見地缺席了好幾位。


    不是在海洋深處遭遇不測,就是在淺海的冰麵下被天敵捕食。


    即便這麽困難,阿德利父母們還是前仆後繼,用自己的生命去給幼崽鋪路,為的就是能早日看到它們長大下海的那一天。


    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也已經有很多阿德利父母看不到了。


    時喬是在叨其他小企鵝腦袋的時候察覺了不對勁,以前要使很大勁才能啄下來的毛毛,輕輕一叨就掉下來一大撮,堪比最嚴重的脫發程度。


    給她都嚇了一跳。


    掉毛小企鵝本鵝卻沒什麽太大波瀾,抖了抖圓潤的身體,隨即又抖下來老多毛毛。


    時喬這才意識到,已經到了秋季末端,阿德利小企鵝們已經要褪毛了。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小企鵝群的其他企鵝,這才注意到它們有的身上已經裸露出了胎毛下油光水滑的黑色防水毛毛。


    時喬也迫不及待地啄了啄自己身上的毛,並沒有其他小企鵝掉毛那麽容易。


    她使了使勁,疼出生理性的眼淚。


    正準備回到聚居地的大佬就看到了小企鵝給自己拔毛的一幕。


    有經驗的克萊恩製止了對方的行為,同一批小企鵝裏換毛的時間節點各不相同,有些要過上兩天,有些甚至還要等更久。


    小不點企鵝還沒有褪毛的跡象,這樣硬啄很容易傷到裏麵的皮膚。


    時喬對對方道:“大佬幫我叨吧,這樣就不疼了。”


    雄性阿德利不讚同這種揠苗助長的行為,強行叫停,讓小企鵝張嘴好好吃飯,別老想著褪毛的事。


    其他小企鵝開始陸續褪毛這件事讓時喬狠狠地羨慕了一把。


    有脫發困擾的人應該怎麽也不會想到,身為企鵝不光沒有不困擾,還整天尋思著怎麽才能嘩啦呼啦一下全掉光。


    開始褪毛之後小企鵝稚嫩的嗓音也在發生變化,成了跟成年阿德利別無二致的尖利魔性叫聲。


    原本的企鵝幼崽身上的胎毛掉得左一塊右一快,像是得了斑禿,要掉不掉的毛還連帶著粘在身上,淩亂得像企鵝界殺馬特。


    隻不過殺馬特也足夠時喬眼饞。


    在時喬盼望了好幾天之後,已經有一些小企鵝先行褪毛完畢,原來的黑芝麻糯米團子脫胎換骨,拋去稚嫩的毛絨絨外套,終於有了成年阿德利的樣子。


    這些小企鵝也將開始陸陸續續向陸緣冰轉移。


    讓時喬感覺不那麽焦慮的是,還有一部分小企鵝跟她一樣沒什麽差別,要是最後隻剩她自己留在聚居地那才叫慘。


    事實證明褪毛這種事急也急不來,就在她原本焦急的心情逐漸被磨平棱角想要開始擺爛的時候,她終於褪毛了!


    連三隻保鏢阿德利都覺得是件喜大普奔的大好事。


    眼看冬季就要到來,看小企鵝著急它們也跟著急,差點就趁克萊恩不在家直接動嘴幫對方薅了。


    幸好最後還是等到了。


    時喬成為了期待已久的非主流企鵝,跟沒掉幹淨的小企鵝一起互相幫助,共同拔毛。


    發現小不點企鵝已經要邁入成年鵝隊列之後,克萊恩就沒再返回大海,而是陪著對方一起從聚居地朝入海口移動。


    跟他麽一起的還有其他晚褪毛的小企鵝,還有很多不是西婭企鵝群的成員。


    阿德利們在成年雄性的帶領下排成一列縱隊,井井有條地向大海進發。


    時喬誌氣高漲,跟在大佬後麵走得昂首挺胸,感覺迎麵刮過來的風都不像之前那麽冷了。


    她前麵打頭的雄性企鵝時不時回頭看看小寶貝有沒有跟上,這是對方第一次離開聚居地,也是踏上海洋生活的第一步。


    時喬離開聚居地才發現,在結了冰的雪地上走路有多困難。


    小企鵝們身上都是被家長們精心喂出來的脂肪,走起路來一晃一扭,時不時摔一跤,直接用肚皮摩擦冰麵滑行一段。


    時喬兩邊鰭肢拍打在光滑的毛毛上,跟之前比起來手感差距很明顯,現在不軟敷敷了,要順滑得多。


    成年阿德利的羽毛都自帶防水功能,有水珠落在上麵都不會透進毛毛裏麵的皮膚,而是順著毛皮表麵直接滾落下來。


    在陽光照在冰川上方時,反射得羽毛都在閃閃發光。


    毛毛一褪,它們就從成熟的幼崽,變成了嶄新的大人。


    其中最開心的還要數時喬,她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企鵝,走到哪都要左顧右盼,看哪座冰川都覺得神奇。


    這些冰川形狀奇異,有些嶙峋有些壯碩,跟它們比起來企鵝隻是點綴地麵的一顆小石頭。


    看久了冰晶反射出來的光會覺得刺眼,察覺到身後的小不點企鵝停下了腳步,還有些東倒西歪的架勢,克萊恩過去用鰭肢遮住對方的眼睛。


    人類在雪地裏看久了會短暫致盲,沒有其他顏色加持的純白世界本身對眼睛還是有危害的,時喬趕緊眨了眨眼睛,靠看大佬養了養眼。


    她對比了一下自己和對方的個頭,也不知道褪毛之後身高還能不能再躥一躥,她現在看大佬還是得抬起頭來看。


    冰麵上很容易倒影出阿德利的影子,小企鵝不看冰川之後就趁這個時候看看自己的模樣。


    阿德利們都共用一張臉,時喬已經習慣了。


    仔細看看還是能找到一些不同的,不看毛皮單看臉的話,還是能看出些許差別,她眼睛圓了些,喙的顏色也沒那麽深,就算掉了毛也長沒什麽威懾力。


    臉是沒辦法改變了,時喬隻能寄托於到了海裏能吃得更強壯一點。


    她一路走一路興致勃勃地想東想西,前麵的雄性阿德利索性跟對方並排走,用鰭肢領著,確保這隻首次出來放風的小寶貝不會掉到冰溝裏去。


    跟在他們身後的三鵝組都沒眼看。


    可算把孩子拉扯大了,結果就連成年了還放心不下,如果阿德利有最佳男媽媽獎,那一定是頒給某隻南極惡霸的。


    為了照顧小企鵝們的速度走得比平時慢,還要讓它們自己記路,在陸緣冰上走了大半天,大部隊終於到達入海口。


    小不點企鵝看著蔚藍色的海平麵,心情一陣激蕩,心心念念的海洋終於到了!


    下海之前要確認海裏有沒有正在等候大餐的天敵,比如豹斑海豹、虎鯨,初出茅廬的小企鵝們就警惕起來,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先一步跳進水裏。


    時喬還看到了在他們前麵先一步來到陸緣冰邊緣的小企鵝們,那一批阿德利站的地方是在幾百米開外的小型冰崖上,離海麵有些高度,這個位置跳水壓力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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