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特殊技能可購買次數5,已使用次數1,剩餘次數4。)】


    更新後的技能變得更有趣,也更實用了,唯一讓祝淩覺得可惜的是,這個技能幻化出來的傀儡是不能被玩家所控製的,也就是說,如果她要讓樂凝和烏子虛這兩個身份同時出現,其中有一個必須順理成章地變成人們眼中的昏迷狀態才行。


    但這技能的好處就是,隻要她能找到機會用出來,那麽就沒人會懷疑樂凝和烏子虛是同一個人了。


    【你想用這個技能?】


    小圓球也看到了祝淩在係統商城裏停留的位置,這明顯是要搞事情的節奏啊!


    “雖然用出來有可能會被策劃剪輯———”祝淩說,“但尋英雅集所帶來的影響正在逐漸減退,聲望值越來越少了。”


    她剛剛抽空看了一下實時排名,參賽玩家又少了幾個,現在連她在內,還有二十三個玩家,其中有四個玩家的星星已經在熄滅的邊緣徘徊了。


    眼看著人數越來越少,也不知道後續還會有什麽危險,她得多囤點保命的聲望值才放心,而屯聲望值的唯一途徑就是搞事,還得是搞大事,所以,玩家的行為基本可以概括為———為了獲得聲望值而搞事,搞事之後遇到危險,用聲望值脫險,為了補充聲望值繼續搞事,因為搞事遇到危險……這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玩家想要苟得久,就必須多攢聲望值。


    祝淩在心裏又給狗策劃記了一筆,把遊戲結束後打算寄去《逐鹿》官方的兩箱刀片默默升級為三箱。


    她邊和係統聊天,邊將自己住的帳篷整理了一番,確認所有的東西都收拾無誤後,她便打算去聚集區裏走一番了。


    燕國為了這場秋獮,修建出的聚集區就像一座小鎮,麵積不小。臨時開辟出來的路上,能看到大量來往的宮女侍從,騎著馬的世家子弟,以及巡邏的軍隊。


    【昨天晚上沒有細看,今天看感覺更奢侈了!】係統說,【燕國的帳篷上居然還有玄機!】


    屬於燕國的那一大片帳篷,除了外麵有承載著大量木雕的木骨架,垂墜著流蘇的刺繡飄帶以外,帳篷上還根據位置做了區分,像帳篷的垂門,在陽光下能看到暗紋光澤的反射,帳篷窗戶的位置用軟煙羅做了窗紙,用裹著木頭的布料做了窗框,那些布料上用蠶絲繡了圖案,遠遠看去,布料上的花朵和動物,竟像是活過來了似的,每一扇窗戶都似一幅風格不同的畫卷。


    祝淩撇開眼,她心裏非常清楚,要做成這般模樣,其中的耗費可謂是一個天文數字。


    “烏魁首。”


    祝淩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喚她,她回過頭,有一個穿著燕國王宮內侍衣服的人,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那人見她看過來,非常恭敬地朝她行了一個禮:


    “我們殿下有請。”


    祝淩道:“是哪位殿下?”


    那個內侍提高了聲音:“燕國大皇子殿下有請烏魁首一敘。”


    祝淩站的位置並不靠近燕國的帳篷群,但也隔得不算太遠,內侍這一嗓子,讓周圍經過的一些宮女侍從隱晦地朝這邊看了好幾眼。


    “我知道了。”祝淩道,“還請閣下帶路。”


    【你別去了!】係統在她的意識裏有點著急,【我總覺得那個燕國大皇子不安好心!】


    它急急忙忙舉出例子:【你要是應了這場邀約,到時候傳出什麽,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邀請的我,無論我去還是不去,都會有風言風語傳出來。”祝淩的意識小人揉了揉係統,小圓球在她的掌心攤成一張小圓餅,“請君入甕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我怎麽好拂了他的好意呢?”


    【可是……你前腳赴約,後腳就有流言傳出來,他就不擔心你心生芥蒂嗎?】


    “上位者的想法可與你不一樣,要不我們打個賭———”祝淩說,“我賭燕焜昱會把大部分事情都推到這個給我帶路的人身上,然後嚴厲地懲治這個人,來表現他禮賢下士的決心。”


    【可邀請你赴約的命令是他下的,這樣做和掩耳盜鈴有什麽區別?】係統不服氣,【做事也是要講邏輯的!你要和我賭什麽?】


    “如果我輸了,我就給你買一套數據溫感變色代碼,如果我贏了,你開給我的係統權限不能收回。”


    係統有好幾次想把給祝淩開的臨時權限收回去,防止她用聲望值兌換係統積分亂買東西,但都被祝淩打岔忽悠過去了。祝淩也怕哪一日小圓球自己轉過彎來,還不如這次一勞永逸。


    【好!】係統小圓球超級大聲地回答她,【賭就賭!】


    它終於可以把臨時權限收回來了!聲望值怎麽可以兌換係統積分亂花呢!


    祝淩跟在那個給她引路的內侍身後慢悠悠地走著,內侍將她引到了一處帳篷前。


    這個帳篷並不像燕國帳篷群的主帳一樣富麗堂皇,雖然也有暗紋裝飾,但花紋極其簡單,兩廂對比之下竟有幾分節儉的味道。


    那個內侍掀開了帳篷的垂門,對祝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祝淩對他點了點頭,便進去了。


    “統兒。”祝淩在意識裏說,“從現在起,烏子虛的人設就定下來了。”


    【定成什麽樣的了?】


    “才華橫溢,文武雙全,雖生於寒門卻不甘平凡,心性耿直,有少年意氣,向往士為知己者死。但因容貌有瑕,故而心中隱有自卑,所以這些年才能不顯,在尋英雅集的爭魁比試中才一鳴驚人。”


    係統:【???】


    它聽懂了,它大為震撼。


    第72章 誰算計誰


    ◎無非是自恃才能,待價而沽。◎


    【心性耿直?】


    懟人的時候確實挺耿直的,能把人氣吐血的那種耿直。


    【容貌有瑕?】


    右邊眉尾到太陽穴的位置有一小塊紅色胎記,對容貌基本沒什麽影響。


    係統小圓球發出靈魂二連問:


    【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虧心嗎?】


    “不虧心啊。”祝淩理直氣壯,“烏子虛的人設,關我祝淩什麽事?”


    【……】


    係統一時無話可說。


    【你贏了。】


    在係統認輸的時候,祝淩也走到了這頂帳篷裏,帳篷內部空間被一扇巨大的山水畫屏風一分為二。


    此時,山水畫屏風的背後,祝淩聽到輪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下一刻,屏風後麵繞出一個人來———


    是昨晚她見過的燕焜昱。


    燕焜昱推著自己的輪椅,神態淡然自若地與祝淩打招呼:


    “久聞烏魁首霞姿月韻,今日一見,果真與傳言半點不差。”


    “大皇子殿下謬讚了。”祝淩道,“不知殿下尋我,所為何事?”


    “烏魁首既為宋掌院首徒,想必文章璧坐璣馳,操翰成章不在話下。”他將輪椅搖到案幾前,從案幾上拿了張寫好字的紙,往祝淩的方向一遞,“我最近得了一首好詩,想與烏魁首討教一番。”


    祝淩上前幾步接過,展開一看,隻見那紙上寫著: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字跡遒勁,力破紙背。


    紙上隻寫了前三句,後麵便是一片空白。


    祝淩聽到燕焜昱發問:“烏魁首覺得,這詩如何?”


    “詩自然是好詩。”祝淩道,“文采斐然,字字珠璣,我自愧不如。”


    “月寒日暖煎人壽……”燕焜昱意有所指,“人生在世,歲月倥傯,若有壯誌未酬,不免抱憾終身。”


    祝淩隻是附和,並不發表什麽看法:“殿下所言極是。”


    燕焜昱在心裏皺了皺眉,他一時之間竟不知他麵前的烏子虛到底是沒聽出來,還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幹脆把話說得更直白了些:“烏魁首讀這詩,難道就沒有什麽別的想法?”


    “別的想法?”祝淩笑了笑,道,“此詩雖好,但卻非我偏好。比起‘月寒日暖,來煎人壽’這般感慨,我更喜‘便假饒百歲擬如何,從他老。’”


    烏子虛這張臉淺笑起來的時候,有種清雅又飄然的美感,好像世間的功名利祿都無法打動他,他生來就該磊落坦蕩,生來就該清貴傲然,讓人不自覺地忘記他是一個寒門子弟這件事。


    燕焜昱也在這一笑中減淡了心中那種不悅之感,他在考慮是否要更直白一些時,祝淩卻是直接了當:


    “殿下其實可以聽聽下半闕。”


    她道:“知富貴,誰能保。知功業,何時了。一瞬光陰何足道,但思行樂常不早。”


    祝淩這般一說,燕焜昱便明白了她回絕的意思。


    “這詞句足以令我受益無窮。”祝淩說,“殿下所寫的詞句甚好,可惜我是一俗人,著實體會不到其中精妙。”


    她一拱手:“正所謂知音難覓,知己難求,子虛非殿下誌同道合之人,便先行離開了。”


    燕焜昱歎了一口氣:“那還真是可惜,若日後還有機會,我再向烏魁首討教吧。”


    祝淩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徑直走了。


    這場莫名其妙的邀約,莫名其妙地草草結束。


    係統被他們這場談話間的機鋒弄得摸不著頭腦,它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它猶猶豫豫地問:【你就這樣走了嗎?】


    祝淩回複它:“不然呢?”


    【你這樣做,他不會記仇嗎?】


    祝淩的意識小人點頭:“會。”


    “而且很快,他邀約我的事情,和我們的談話內容就會流傳出去,最遲明天早上,該知道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嗯……不要緊嗎?】


    “當然不要緊。”祝淩從燕焜昱的帳篷裏出來,往應天書院駐紮的地方走,“我要是對他的暗示一口答應下來,那才出大事了呢。”


    祝淩提示係統:“你想想我現在的身份。”


    【宋掌院的弟子,應天書院現任魁首?】係統小圓球絞盡腦汁,隻覺得自己的數據攪成了一團,【你的身份是一個指向標?】


    “聰明!”祝淩道,“因為我身份的原因,我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是能代表應天書院意思的。我可以和各位皇子交友往來,但絕不能交心。”


    “如果他剛剛喊我看詩的時候,我看到詩句便拂袖而去,一言不發,那才是真正的和他結仇。”


    因為那樣做,便代表著她已經清楚燕焜昱的意思,但卻完全不想搭理,甚至連一點表麵功夫都不想做,涇渭分明,避如蛇蠍。如果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她的態度就有可能上升到應天書院對燕國皇室的態度,那兩方的問題,就很難化解了。


    所以她讚了燕焜昱的詩好,隻說自己更喜歡另一首,與他誌不同道不合,故而不相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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