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身上白衣換成了最簡單的款式,一塊玉佩墜在腰間,他隻簡單挽起一半的頭發,以簪子束著,額前幾縷碎發恰好的襯著他的臉。


    完全是一副獨自在家的隨性姿態。


    宅院靠著這邊的地方,大都豎著牆,唯有白燁的宅子這裏開了個後門,白燁便是從這裏出來的。


    基本的體麵還是在的,葉竹對白燁點了點頭,“白公子。”


    或許是裝扮不同的原因,白燁此時的氣質與之前葉竹見到的大有不同,帶著些隨性的慵懶,那身溫雅的氣質褪了大半,雖還是有,卻所剩不多。


    “方才聽到外頭有腳步聲,想著此時在外行走的,或許是圖謀不軌的盜賊,便前來看看,沒想到是葉姑娘。”


    白燁說完這句話,似乎想起這句話的不妥當,才緩緩補救。


    “抱歉,我沒有說葉姑娘是盜賊的意思。”


    白燁輕輕笑起來,眉眼疏朗,月光襯著他的模樣,配著小鎮宅院樸素的牆,竟有說不出的韻味。


    葉竹看他的模樣,想起什麽一樣,說:“方才我聽到落棋的聲音,可是你在下棋?”


    葉竹許久沒接觸這種東西,忽的想起,竟還有些許懷念,短暫想起曾經的時光,唇邊勾起淺淺的笑。


    “姑娘聽到了?”


    白燁眼中流露出些許詫異,隨後笑了下,“我一人,總要找些東西打發時間,方才不過是擺了棋,隨意擺弄一下,姑娘若有興致,不如與我對弈一局?”


    許久沒接觸這東西,葉竹對白燁的提議是有幾分心動的,但看了眼月色,葉竹選擇搖頭。


    “已經不早了,有機會的話,下次吧。”


    “是嗎?既然如此,葉姑娘等我一下。”


    白燁看葉竹點頭,眉眼微微一彎,轉身回了自己的宅子,隻有小小的後門毫無防備地敞開著。


    葉竹看著敞開的後門,有些出神,雖因為自己的原因,她不怎麽喜歡白燁,但又不可否認,白燁說話做事都讓人感覺無比舒適,這樣的人,總是讓人難以拒絕。


    白燁沒多久就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塊材質不明的東西。


    走近了才發現,這是個傳訊玉簡,葉竹怔了下,下意識皺眉,隻聽白燁說:“這個傳訊玉簡,我為其注入了靈力,即使是你也能用,不過,隻能聯係我一人。”


    白燁的嗓音溫和,說話也不徐不疾,聽著讓人很舒服。


    在葉竹看著傳訊玉簡的當口,她看不到白燁眼睛的時候,白燁目光中溫潤的質地慢慢消失,隻剩沒有感情的冰冷,唯有溫柔的嗓音緩緩流落。


    “看姑娘的樣子,似是懂棋的,我很想與姑娘下一局。”


    第9章 極端囂張


    ◎心中一跳◎


    葉竹敏銳地抬眸,一眼便看到了白燁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神色。


    冰冷銳利,寒光刺人。


    也不感覺意外,她婉拒了白燁送來的玉簡,淡淡說:“無功不受祿,這東西,我暫時消受不起。”


    而白燁,偽裝破了個口,他也絲毫不慌,在葉竹的視線中將方才泄露出的一些情緒盡數收斂,“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葉姑娘。”


    葉竹點了點頭,便也不打招呼,繼續之前準備好的路線,抬腿往前走,隻是沒走兩步,又被白燁叫住。


    “葉姑娘。”


    葉竹回頭看向白燁,隻見他指尖豎起,食指輕輕落在唇邊,笑的尤其溫和,眼底的情緒卻是晦暗不明,操著一如之前的聲音,輕聲說:“我暫居於此,沒有惡意,隻是慣常偽裝。”


    “想來葉姑娘,也不會讓旁人知道此事。”


    最後一句話說的繾綣溫柔,好似情人的囈語,話中到底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威脅。


    “自然。”


    葉竹回了句,神色淡定如初,隻是笑容落下,眼眸清泠泠的,好似能看透一切,她繼續向前,衣擺的擺動不慌不忙。


    白燁就這麽看著葉竹消失於此,神色也逐漸變淡。


    係統冒了出來,說:“你是故意的?”


    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即使現在,白燁沒再笑了,眼眸中好像也含著笑意,他反問:“什麽故意的?”


    “故意讓她看出你是裝的,故意表現出……那樣的姿態。”


    “你不是說了?她不喜表裏不一的人。”


    白燁回了屋,看桌上剛剛解到一半的殘局。


    他本打算像之前那樣,做出個完美的假象來,但玉佩遞給葉竹時,白燁看到葉竹眼中無波無瀾的清冷,他已經在葉竹這裏遭受過幾次挫敗,臨門一腳時,便改了主意。


    葉竹顯然不吃那套,那不如撕開些偽裝,展露些真誠。


    剛才沒有好感的提示,就證明好感沒有上升也沒下降,但就目前來看,也足夠了,最起碼能證明,葉竹反感完美的假象,卻對看起來有些危險的形象不抗拒。


    “你找的這個攻略對象,也不像是普通人。”


    哪有普通人會這樣……


    係統說:“並不是每個凡人都宛如螻蟻。”


    白燁再次坐到殘局前,撚起個黑子,指尖落下,這次,落子無聲。


    葉竹


    回去的路上,確定身後的視線沒再落在自己身上之後,才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


    剛剛的畫麵在腦中回放,她看著天上亮如銀盤的月亮,心情不如方才那麽悠閑,卻也算不上沉重,喃喃自語道:“真是不簡單呐。”


    為什麽要故意露出些本性給她看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葉竹暫時得不到。


    因為之前葉竹的反應,三人攻略的進度不約而同的放緩,並沒有急著每天都去找葉竹。


    葉竹也落個清靜。


    葉竹也本以為這就是個清靜,直到牧明淵揮一揮手,在離鎮旁邊的山前落下一座宮殿時,葉竹才明白,什麽清靜,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大早,葉竹就被陳嫂叫出來,說是讓她來看看熱鬧。


    “阿竹我和你說,離鎮來了位大人物,他有個能落地成宮的大寶貝,今日就將他的宮殿放到了山前呢!明晃晃的,咱在這裏都能一眼看見。”


    街上此時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平時宅在屋中的,都來街上看那邊山上多出來的一個奢華宮殿。


    葉竹隻看了一眼,便看到上頭纏繞的魔氣,登時就有了種不妙的預感。


    耳邊是其他人的討論聲。


    “據說那個宮殿的主人長的美貌非常,一眼就能讓人淪陷。”


    “好像長的極妖,像妖一樣,大家都說,他不像人類呢。”


    “鎮上的靈師一大早就恭恭敬敬地侍奉那位大人了,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小鎮中哪出過這樣的事,離鎮畢竟偏僻,附近山中就連靈獸和魔物都沒幾隻,更沒什麽靈脈寶物,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別說是大人物,就算是尋常的妖都不屑於路過這邊。


    因此出了這麽一回事,鎮上的百姓們要多好奇有多好奇,個個都聊的起勁,唯有葉竹臉色沒什麽變化。


    或者說她都不太清楚自己應該要有什麽表情。


    聽眾人話中所說,那個大人便肯定是牧明淵了,牧明淵做什麽與葉竹無關,但葉竹從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便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此時牧明淵是與她無關了,但若是有關了怎麽辦。


    就衝他這一下就讓全鎮人都知道了的架勢,若是與他扯上關係,可不也得遭受全鎮人的注意?


    這樣的結果幾乎是與葉竹的理想背道而馳的。


    但俗話說,怕什麽來什麽,葉竹剛剛冒出這麽一個想法,前頭就傳來了一陣嘩然,緊接著就是百姓們越發激動的討論。


    “那人身邊跟著幾位都是靈師,就是那個大人物了吧。”


    “他好生貌美,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


    “他,他,他往這邊過來了!”


    前方出現穿著華服的男子,他一頭銀發,神色冷然,微挑的眼尾流露出絲絲的魅,但又被不經意間浮現出的眼中無人的傲慢壓住。


    他極端張揚,又極端高傲冷漠,看上去非常不好接近。


    葉竹不好的預感成真,就在牧明淵身影出現的那一刻,兩人的視線就對上了,方才還麵色冷然的牧明淵,忽然就帶出了一點別樣的表情。


    目光直直看著葉竹。


    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葉竹毫不猶豫地轉身,也不回屋,往人少的小巷中走。


    牧明淵看到葉竹,正想與她打招呼,哪想到葉竹好似看不見他那樣,轉身就消失在人群中。


    牧明淵怔了下,他摸了摸下巴,眼眸中浮現興味,對身旁的靈師說:“我要找的人找到了,不必跟著我了。”


    與人說著話,視線卻隻在那人身上輕輕落下一瞥,然後不甚在意地再次看向葉竹離開的方向。


    靈師感受到不被放在眼中的怠慢,但連氣性都生不起,連連點頭,拉著身邊的人一起走了。


    街上的人視線都聚集在牧明淵身邊。


    他緩聲說道:“都盯著我作何?”


    聲音中含了威壓,讓聽到這句話的人心口都下意識一悶,看看身邊的人,麵色都變了,又一個個匆匆回了自己家,繼續剛剛沒做完的事,總之是不敢再看牧明淵了。


    牧明淵想要找到步行離開的葉竹很簡單。


    偏僻無人的小巷,葉竹好像早就料到牧明淵會來找她,隨意靠著牆,看到牧明淵來,隻微挑了下眉。


    “真是好大的威風。”


    葉竹明裏暗裏諷刺了牧明淵一句,也懶得看他,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


    之前與葉竹裝了那麽久的樣子,雖當時心裏很不舒服,但卸下偽裝以後,牧明淵麵對葉竹時,竟也擺不出在外人麵前的樣子,聽到葉竹的嘲諷。


    隻說:“你既然不喜表裏不一之人,那我如今以本來麵目對你,你為何還這樣?”


    牧明淵再看葉竹的表情,斟酌了一個對他來說很陌生的詞匯。


    “這樣,不待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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