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恨意頓生
謝韶婉見姨娘口中說著對她和隱兒是一樣的，可蘇姨娘方才那麽分，分明就是在偏向隱兒。想到這裏，謝韶婉方才心中的感動也都蕩然無存了。
她已是這般境地了，姨娘卻隻給了她些首飾，兩間鋪子和幾張銀票。但這些東西若是和方才那個莊子比起來，可就有天壤之別了。
蘇姨娘見女兒麵上似有不悅，不禁解釋道：“你總歸是要嫁到溫家的，溫公子親自來謝府提親，想必日後也不會薄待於你。”
見蘇姨娘神色並無半分愧意，謝韶婉心中恨意頓生。但她臉上還是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我知道姨娘對我最好了，隻是女兒擔心，女兒的親事可能要生變故了。”
“你這是何意？”蘇姨娘有些驚訝的看向女兒。
“姨娘就不要問了，女兒可能連給人做妾的命都沒有。”謝韶婉神色黯然。
“你告訴姨娘，到底發生了何事？”
“姨娘還是不要問了。”謝韶婉抹著淚將身子轉向了一邊。
“你是想急死姨娘嗎？是不是溫連玉改變主意了。婉兒，你不用擔心，姨娘這就去找他。”蘇姨娘說著就要下床。
“姨娘，不關他的事情，女兒擔心爹爹和祖母……”
“你父親和祖母有何可擔心的，你祖母為了謝府的臉麵，可是一口將親事應承了下來。倒是你的爹爹對這麽親事很不滿意。”蘇姨娘知道，謝懷宗心裏並不情願與溫家結親。最主要的原因想必就是謝懷宗與溫連玉之父溫稟讓在朝中政見不合。
想到這裏，蘇姨娘心裏也隱隱有些擔憂。謝懷宗若是執意不同意這門親事，老夫人也是無可奈何的。
“你父親是個極重臉麵之人，想必他不會這麽做的。”蘇姨娘雖然心裏也有些擔憂，但她麵上還是笑著安慰女兒。
“可是方才父親說……”女兒不敢言說的模樣，卻讓蘇姨娘有些著急了。
“你父親到底說什麽了？”
“姨娘還是不要問了。”謝韶婉垂眸看著手中的帕子。
“你是不是想急死姨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謝韶婉越是不說，蘇姨娘心裏就越發的著急。
翡翠也從旁勸道：“姑娘應該知道，姨娘一向是最疼姑娘的，姑娘若是有什麽事情就告訴姨娘吧，免得姨娘跟著擔驚受怕的。”
“可是我不能說。”謝韶婉還是三緘其口。
“翡翠，你扶我去紫竹居，我要去老爺那裏問個清楚。”
“姨娘不要去，婉兒告訴姨娘。”謝韶婉哭著扯住蘇姨娘的衣袖。
蘇姨娘用手中的錦帕輕輕的抹去謝韶婉臉頰的淚珠，“你可知，你若是不能嫁入溫家，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女兒明白，女兒不說隻是不想姨娘為難。”
“隻要是你能安然的嫁入溫家，姨娘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麽。”
謝韶婉眼角低垂，輕聲說道：“父親想讓姨娘將隱兒送去榴花苑，才會同意我的親事。”
“不行，不行，我不能將隱兒交給青梅那個賤人。”蘇姨娘萬萬沒想到，謝懷宗竟然如此狠心，用女兒的親事來威脅她。
蘇姨娘是連連拒絕，謝韶婉的心也跟著慢慢的冷了下來。
“就算是為了女兒，姨娘也不願意嗎？”
“婉兒，隱兒就是姨娘的命根子，他也是你的弟弟，姨娘不能將隱兒交給別人撫養。”
“隱兒就算是交給了青梅，可總歸是在一個園子裏，姨娘也總能看到隱兒的。”
“婉兒，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隱兒可是你的弟弟，你忍心隱兒被人抱走嗎？”
“可是至少隱兒還會活著，但女兒呢，女兒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行，不行，姨娘不能這麽做。婉兒，你相信姨娘，一定還有其他法子的，一定有的。”
“姨娘若是還有其他法子，女兒至於會落到如此境地嗎？姨娘就將隱兒交給青梅吧。”
蘇姨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她撫養長大的女兒。
她不願意相信，方才那些話是從謝韶婉口中說出來的。
“姨娘當真就不管女兒的死活了嗎？”
“不是姨娘不管你，隻是姨娘……”蘇姨娘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現在就去求他，讓他不要阻撓這門親事。”
“姨娘覺得去求父親還有用嗎？姨娘生下隱兒這麽久，父親來雲溪閣看過幾次？父親心裏若是還有姨娘，怎會不來看姨娘，怎會狠心讓姨娘將隱兒交給青梅。”
蘇姨娘心裏何嚐不清楚這些，隻是她心中不願承認罷了。
謝韶婉突然跪下說道：“姨娘此時去也隻是自取其辱罷了。姨娘方才的話女兒也已明了。女兒不會再讓姨娘為難了，是女兒福薄，以後恐不能侍候姨娘左右了。若是還有來世，女兒一定會報答姨娘的養育之恩。”
謝韶婉跪拜了蘇姨娘，然後起身決然的離去了。
“婉兒，婉兒……”蘇姨娘看著女兒的背影，絕望的伸出手想將其拉住。
蘇姨娘因為太過著急而不住的咳了起來，翡翠連忙走過去，為其輕輕的撫著後背。
“姨娘莫要著急，奴婢去看看姑娘吧。”翡翠知道蘇姨娘是在擔心謝韶婉。
“你快些去吧。”
“姑娘，翡翠姑姑來了。”
謝韶婉前腳剛進廂房，翡翠後腳就跟了過來。
見謝韶婉神色哀婉的坐在床榻上，翡翠走過去撫著謝韶婉的肩頭道：“奴婢知道此刻姑娘心裏不好受，但姑娘可知，姨娘現在比姑娘心裏還要難受。”
“姑姑方才也聽到了，為了隱兒，姨娘可是連我的死活都不管了。”
“姑娘真是誤會姨娘了，姨娘怎會不管姑娘呢。姑娘也應該知道，隱兒對姨娘有多重要。”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姑姑莫要在用這些話哄我了。姨娘明知我要入溫府為妾，姨娘有那麽好的莊子為何就不能給我。我入府為妾，本就被人瞧不起，姨娘卻連個傍身的東西都不給我。隱兒日後可是要繼承謝府家業的，姨娘卻還在為隱兒處心積慮的做打算，姨娘明擺著就是偏心。我隻擔心，姨娘這麽為隱兒打算，到頭來隻怕是為她人做了嫁衣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失了方寸
“姑娘怎可如此說姨娘呢，姑娘也莫怪奴婢多嘴。姨娘一向最疼的就是姑娘了，隻是眼下有了小公子，姨娘自然要為小公子將來做打算的。旁人給小公子的就算是金山銀山那是旁人的。但姨娘給小公子的就算是寥寥無幾，那也是姨娘的心意。奴婢說的這些若是有冒犯到姑娘，還請姑娘恕罪。”翡翠說的這些也都是真心話，但隻怕此刻的謝韶婉未必聽的進去。
“可是到那時也要隱兒領情才是。姨娘現在眼中就隻有這個嚶嚶啼哭的隱兒，何曾在意我的死活。而且，父親若是真要阻撓我的親事，那我就隻能先離姨娘而去了。”
“還未走到那一步呢，姑娘怎麽就說起喪氣話了，這可一點都不像我們家那個愛憎分明的姑娘。”
“翡翠姑姑何必在哄我，眼前的形勢想必姑姑比我看的透徹。隻不過姑姑是在偏幫姨娘而哄婉兒罷了。”
“姑娘這麽說可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是看著姑娘長大的，一向也是最疼姑娘了。”
“姑姑若是真疼我，就請姑姑去勸說姨娘，早些將隱兒送過走。也免得王氏將此事記在了我的頭上。”
“姑娘是說此事是王氏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不是她還能有誰？姨娘害的王氏沒了孩子，王氏自然不會讓隱兒安安穩穩的在姨娘身邊長大。隻怕姨娘若是一意孤行，隱兒就算是在姨娘身邊養著，也會不得安生。而王氏更會將這筆賬記在我的身上。”
翡翠知道王氏恨蘇姨娘，但翡翠卻覺得此事不像王氏所為。
“姑姑不信婉兒所說的嗎？”
“姑娘莫要忘了，府裏還有個謝溫娘呢。奴婢不是不信，奴婢隻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這有何可奇怪的，自隱兒生下來以後，爹爹為何一直未提起將隱兒抱走，卻在我要入溫府的時候，突然提及要將隱兒抱去榴花苑。這不是背後有人唆使，又會是為何？再說了，不管是王氏還是謝溫娘，她們倆的目的都是要害我和姨娘。”
“姑娘說的不無道理，隻是……”
謝韶婉並沒有給翡翠說話的機會，“姑姑若是真心疼惜婉兒，就請姑姑好好勸勸姨娘。”謝韶婉伏在翡翠肩頭啜泣了起來，“姑姑，我真的還不想死，姑姑難道願意眼睜睜的看著婉兒去死嗎？”謝韶婉滿臉淚痕的看向翡翠。
“姑娘這不是在為難奴婢嗎？奴婢該如何去勸姨娘呢？”翡翠也是左右為難，她知道蘇姨娘有多看重隱兒。若是真的要舍棄一個孩子，隻怕也是舍棄謝韶婉了。想到這裏，翡翠對謝韶婉倒是多了幾分同情。
“姑娘莫要難受了，奴婢試試看吧。隻是姑娘也莫要灰心，說不定此事還有轉機呢。”翡翠安慰道。
“婉兒的性命可就托付給姑姑了。”
翡翠回到廂房後，隱兒已被乳娘抱走了。
“婉兒是不是在怪我？”
“姑娘瞧著是真的傷心了。”翡翠也是實話實說。
“可是我能怎麽辦？她去了溫家是一了百了了，我和隱兒在謝府可怎麽辦？隱兒可是我下半輩子的指望了。”
“隻是姨娘若是不將小公子交給青梅，奴婢擔心老爺不會善罷甘休的。老爺現在隻是讓姑娘來勸姨娘，若是老爺遣人強行將小公子抱走，姨娘豈不是兩頭落空了。”
“你說的這些我豈會沒想到，隻是我實在是不甘心。”
“姨娘心裏難受奴婢豈會不知，隻是我看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麽好了的。老爺既然讓姑娘給姨娘傳話，想必是鐵了心的想將小公子抱走。姨娘何不趁此全了姑娘的心意，莫讓姑娘日後記恨姨娘。”
“為何連你也要勸我？”
“奴婢也是為了姑娘和姨娘好。”
自此之後，一連幾日謝韶婉都未去蘇姨娘房中。
謝韶婉這幾日倒是日日都去福安堂請安。她從福安堂出來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謝溫娘在身後叫她。
“婉丫頭，怎麽瞧著沒精打采的？是遇到了什麽事了。”謝溫娘不懷好意的問道。
“多謝姑姑關心，婉兒好的很。”
“也是，這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們婉丫頭可是出息了。在過半個月可就要入溫府為妾了，這份臉麵在我們謝府可是頭一份兒的。”謝溫娘奚落道。
“姑姑莫要欺人太甚，我是傷了表哥不假，可是姑姑對我的報複還不夠嗎？”
“不夠，一點也不夠，我的奕兒因為你而殘了一條腿，你以為這能輕易的了了嗎？”謝溫娘怒吼道。
“看來姑姑這一輩子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你這麽說，看來你是害怕了？”
謝韶婉冷笑道：“我怕什麽，我隻是覺得有趣的很。如果說到怕，我就隻怕姑姑死在我的前頭。到時候可就沒有人能陪我解悶兒了。”
“我看你能嘴硬到幾時？你當真以為你能順順利利進溫家的門嗎？”
“姑姑這話是何意？”
“你心裏很清楚。”
“看來是姑姑給父親出的主意。”謝韶婉一直以為是王氏，現在看來倒是翡翠說中了。也是，這個謝府除了王氏，也就是謝溫娘最恨她們母女了。
謝韶婉見姨娘口中說著對她和隱兒是一樣的，可蘇姨娘方才那麽分，分明就是在偏向隱兒。想到這裏，謝韶婉方才心中的感動也都蕩然無存了。
她已是這般境地了，姨娘卻隻給了她些首飾，兩間鋪子和幾張銀票。但這些東西若是和方才那個莊子比起來，可就有天壤之別了。
蘇姨娘見女兒麵上似有不悅，不禁解釋道：“你總歸是要嫁到溫家的，溫公子親自來謝府提親，想必日後也不會薄待於你。”
見蘇姨娘神色並無半分愧意，謝韶婉心中恨意頓生。但她臉上還是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我知道姨娘對我最好了，隻是女兒擔心，女兒的親事可能要生變故了。”
“你這是何意？”蘇姨娘有些驚訝的看向女兒。
“姨娘就不要問了，女兒可能連給人做妾的命都沒有。”謝韶婉神色黯然。
“你告訴姨娘，到底發生了何事？”
“姨娘還是不要問了。”謝韶婉抹著淚將身子轉向了一邊。
“你是想急死姨娘嗎？是不是溫連玉改變主意了。婉兒，你不用擔心，姨娘這就去找他。”蘇姨娘說著就要下床。
“姨娘，不關他的事情，女兒擔心爹爹和祖母……”
“你父親和祖母有何可擔心的，你祖母為了謝府的臉麵，可是一口將親事應承了下來。倒是你的爹爹對這麽親事很不滿意。”蘇姨娘知道，謝懷宗心裏並不情願與溫家結親。最主要的原因想必就是謝懷宗與溫連玉之父溫稟讓在朝中政見不合。
想到這裏，蘇姨娘心裏也隱隱有些擔憂。謝懷宗若是執意不同意這門親事，老夫人也是無可奈何的。
“你父親是個極重臉麵之人，想必他不會這麽做的。”蘇姨娘雖然心裏也有些擔憂，但她麵上還是笑著安慰女兒。
“可是方才父親說……”女兒不敢言說的模樣，卻讓蘇姨娘有些著急了。
“你父親到底說什麽了？”
“姨娘還是不要問了。”謝韶婉垂眸看著手中的帕子。
“你是不是想急死姨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謝韶婉越是不說，蘇姨娘心裏就越發的著急。
翡翠也從旁勸道：“姑娘應該知道，姨娘一向是最疼姑娘的，姑娘若是有什麽事情就告訴姨娘吧，免得姨娘跟著擔驚受怕的。”
“可是我不能說。”謝韶婉還是三緘其口。
“翡翠，你扶我去紫竹居，我要去老爺那裏問個清楚。”
“姨娘不要去，婉兒告訴姨娘。”謝韶婉哭著扯住蘇姨娘的衣袖。
蘇姨娘用手中的錦帕輕輕的抹去謝韶婉臉頰的淚珠，“你可知，你若是不能嫁入溫家，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女兒明白，女兒不說隻是不想姨娘為難。”
“隻要是你能安然的嫁入溫家，姨娘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麽。”
謝韶婉眼角低垂，輕聲說道：“父親想讓姨娘將隱兒送去榴花苑，才會同意我的親事。”
“不行，不行，我不能將隱兒交給青梅那個賤人。”蘇姨娘萬萬沒想到，謝懷宗竟然如此狠心，用女兒的親事來威脅她。
蘇姨娘是連連拒絕，謝韶婉的心也跟著慢慢的冷了下來。
“就算是為了女兒，姨娘也不願意嗎？”
“婉兒，隱兒就是姨娘的命根子，他也是你的弟弟，姨娘不能將隱兒交給別人撫養。”
“隱兒就算是交給了青梅，可總歸是在一個園子裏，姨娘也總能看到隱兒的。”
“婉兒，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隱兒可是你的弟弟，你忍心隱兒被人抱走嗎？”
“可是至少隱兒還會活著，但女兒呢，女兒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行，不行，姨娘不能這麽做。婉兒，你相信姨娘，一定還有其他法子的，一定有的。”
“姨娘若是還有其他法子，女兒至於會落到如此境地嗎？姨娘就將隱兒交給青梅吧。”
蘇姨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她撫養長大的女兒。
她不願意相信，方才那些話是從謝韶婉口中說出來的。
“姨娘當真就不管女兒的死活了嗎？”
“不是姨娘不管你，隻是姨娘……”蘇姨娘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現在就去求他，讓他不要阻撓這門親事。”
“姨娘覺得去求父親還有用嗎？姨娘生下隱兒這麽久，父親來雲溪閣看過幾次？父親心裏若是還有姨娘，怎會不來看姨娘，怎會狠心讓姨娘將隱兒交給青梅。”
蘇姨娘心裏何嚐不清楚這些，隻是她心中不願承認罷了。
謝韶婉突然跪下說道：“姨娘此時去也隻是自取其辱罷了。姨娘方才的話女兒也已明了。女兒不會再讓姨娘為難了，是女兒福薄，以後恐不能侍候姨娘左右了。若是還有來世，女兒一定會報答姨娘的養育之恩。”
謝韶婉跪拜了蘇姨娘，然後起身決然的離去了。
“婉兒，婉兒……”蘇姨娘看著女兒的背影，絕望的伸出手想將其拉住。
蘇姨娘因為太過著急而不住的咳了起來，翡翠連忙走過去，為其輕輕的撫著後背。
“姨娘莫要著急，奴婢去看看姑娘吧。”翡翠知道蘇姨娘是在擔心謝韶婉。
“你快些去吧。”
“姑娘，翡翠姑姑來了。”
謝韶婉前腳剛進廂房，翡翠後腳就跟了過來。
見謝韶婉神色哀婉的坐在床榻上，翡翠走過去撫著謝韶婉的肩頭道：“奴婢知道此刻姑娘心裏不好受，但姑娘可知，姨娘現在比姑娘心裏還要難受。”
“姑姑方才也聽到了，為了隱兒，姨娘可是連我的死活都不管了。”
“姑娘真是誤會姨娘了，姨娘怎會不管姑娘呢。姑娘也應該知道，隱兒對姨娘有多重要。”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姑姑莫要在用這些話哄我了。姨娘明知我要入溫府為妾，姨娘有那麽好的莊子為何就不能給我。我入府為妾，本就被人瞧不起，姨娘卻連個傍身的東西都不給我。隱兒日後可是要繼承謝府家業的，姨娘卻還在為隱兒處心積慮的做打算，姨娘明擺著就是偏心。我隻擔心，姨娘這麽為隱兒打算，到頭來隻怕是為她人做了嫁衣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失了方寸
“姑娘怎可如此說姨娘呢，姑娘也莫怪奴婢多嘴。姨娘一向最疼的就是姑娘了，隻是眼下有了小公子，姨娘自然要為小公子將來做打算的。旁人給小公子的就算是金山銀山那是旁人的。但姨娘給小公子的就算是寥寥無幾，那也是姨娘的心意。奴婢說的這些若是有冒犯到姑娘，還請姑娘恕罪。”翡翠說的這些也都是真心話，但隻怕此刻的謝韶婉未必聽的進去。
“可是到那時也要隱兒領情才是。姨娘現在眼中就隻有這個嚶嚶啼哭的隱兒，何曾在意我的死活。而且，父親若是真要阻撓我的親事，那我就隻能先離姨娘而去了。”
“還未走到那一步呢，姑娘怎麽就說起喪氣話了，這可一點都不像我們家那個愛憎分明的姑娘。”
“翡翠姑姑何必在哄我，眼前的形勢想必姑姑比我看的透徹。隻不過姑姑是在偏幫姨娘而哄婉兒罷了。”
“姑娘這麽說可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是看著姑娘長大的，一向也是最疼姑娘了。”
“姑姑若是真疼我，就請姑姑去勸說姨娘，早些將隱兒送過走。也免得王氏將此事記在了我的頭上。”
“姑娘是說此事是王氏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不是她還能有誰？姨娘害的王氏沒了孩子，王氏自然不會讓隱兒安安穩穩的在姨娘身邊長大。隻怕姨娘若是一意孤行，隱兒就算是在姨娘身邊養著，也會不得安生。而王氏更會將這筆賬記在我的身上。”
翡翠知道王氏恨蘇姨娘，但翡翠卻覺得此事不像王氏所為。
“姑姑不信婉兒所說的嗎？”
“姑娘莫要忘了，府裏還有個謝溫娘呢。奴婢不是不信，奴婢隻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這有何可奇怪的，自隱兒生下來以後，爹爹為何一直未提起將隱兒抱走，卻在我要入溫府的時候，突然提及要將隱兒抱去榴花苑。這不是背後有人唆使，又會是為何？再說了，不管是王氏還是謝溫娘，她們倆的目的都是要害我和姨娘。”
“姑娘說的不無道理，隻是……”
謝韶婉並沒有給翡翠說話的機會，“姑姑若是真心疼惜婉兒，就請姑姑好好勸勸姨娘。”謝韶婉伏在翡翠肩頭啜泣了起來，“姑姑，我真的還不想死，姑姑難道願意眼睜睜的看著婉兒去死嗎？”謝韶婉滿臉淚痕的看向翡翠。
“姑娘這不是在為難奴婢嗎？奴婢該如何去勸姨娘呢？”翡翠也是左右為難，她知道蘇姨娘有多看重隱兒。若是真的要舍棄一個孩子，隻怕也是舍棄謝韶婉了。想到這裏，翡翠對謝韶婉倒是多了幾分同情。
“姑娘莫要難受了，奴婢試試看吧。隻是姑娘也莫要灰心，說不定此事還有轉機呢。”翡翠安慰道。
“婉兒的性命可就托付給姑姑了。”
翡翠回到廂房後，隱兒已被乳娘抱走了。
“婉兒是不是在怪我？”
“姑娘瞧著是真的傷心了。”翡翠也是實話實說。
“可是我能怎麽辦？她去了溫家是一了百了了，我和隱兒在謝府可怎麽辦？隱兒可是我下半輩子的指望了。”
“隻是姨娘若是不將小公子交給青梅，奴婢擔心老爺不會善罷甘休的。老爺現在隻是讓姑娘來勸姨娘，若是老爺遣人強行將小公子抱走，姨娘豈不是兩頭落空了。”
“你說的這些我豈會沒想到，隻是我實在是不甘心。”
“姨娘心裏難受奴婢豈會不知，隻是我看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麽好了的。老爺既然讓姑娘給姨娘傳話，想必是鐵了心的想將小公子抱走。姨娘何不趁此全了姑娘的心意，莫讓姑娘日後記恨姨娘。”
“為何連你也要勸我？”
“奴婢也是為了姑娘和姨娘好。”
自此之後，一連幾日謝韶婉都未去蘇姨娘房中。
謝韶婉這幾日倒是日日都去福安堂請安。她從福安堂出來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謝溫娘在身後叫她。
“婉丫頭，怎麽瞧著沒精打采的？是遇到了什麽事了。”謝溫娘不懷好意的問道。
“多謝姑姑關心，婉兒好的很。”
“也是，這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們婉丫頭可是出息了。在過半個月可就要入溫府為妾了，這份臉麵在我們謝府可是頭一份兒的。”謝溫娘奚落道。
“姑姑莫要欺人太甚，我是傷了表哥不假，可是姑姑對我的報複還不夠嗎？”
“不夠，一點也不夠，我的奕兒因為你而殘了一條腿，你以為這能輕易的了了嗎？”謝溫娘怒吼道。
“看來姑姑這一輩子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你這麽說，看來你是害怕了？”
謝韶婉冷笑道：“我怕什麽，我隻是覺得有趣的很。如果說到怕，我就隻怕姑姑死在我的前頭。到時候可就沒有人能陪我解悶兒了。”
“我看你能嘴硬到幾時？你當真以為你能順順利利進溫家的門嗎？”
“姑姑這話是何意？”
“你心裏很清楚。”
“看來是姑姑給父親出的主意。”謝韶婉一直以為是王氏，現在看來倒是翡翠說中了。也是，這個謝府除了王氏，也就是謝溫娘最恨她們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