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說的也不是不可以。”


    “媽?”李雨陸雪瞪大了眼看向李桂芝。


    “咱大雜院的人啊,包括你倆,這些年總是在花慧玲一家子身上吃虧,隻知道抱怨,也隻會想著她是街道積極分子,她兩個兒子是‘紅袖章’,所以就怕了,隻想著怎麽樣才能保全自己,沒想過去改變這一切。


    眠眠想的沒錯,我們不試試怎麽知道?萬一哪天成功了,那還就真和眠眠說的一樣,我可以很放心地做這些手工活兒,還組織院裏的大小媳婦們一塊做不怕被舉報,大家的日子也能好過起來的。”


    李桂芝是讚同月眠的。


    她穿越過來還不到一年,這幾個月的時間,她忙著去掙錢多買一間屋子了,都沒怎麽去想大雜院這個環境的問題。


    現在屋子也買回來了,她手頭寬鬆一些,是該去思考這些問題了。


    陸雨陸雪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聽李桂芝這麽說,倆人還愣了愣。


    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所以媽,你真的打算去做街道積極分子?”


    “那當然。”李桂芝可不會開這種玩笑。


    “媽媽!要是你真能做上就太好了!”


    “是啊桂芝嬸子,要是咱大雜院這個街道積極分子是你,那咱大雜院的鄰居們就不用成日提心吊膽的了,桂芝嬸子你是明事理的,肯定和慧玲嬸子不一樣啊!”


    “我早就看慧玲嬸子不順眼了!不過媽,你要怎麽做才能歡換下她啊?剛才我們也說了,各個街道積極分子從解放那會子選出來開始就沒換過人的,慧玲嬸子家裏還有兩個‘紅袖章’,那就更不好換了吧?”陸雨擔心。


    “不著急,慢慢來,順其自然,我心裏有想法,一步一步來就好。雲峰,你做的這個筆記很好,真的多虧了你啊。眠眠你也看看,去試過樣品的老百姓提出的幾個建議都不錯,比如你看這個。”李桂芝把季雲峰的筆攤開來,她先不說街道積極分子那個話題了。


    月眠聽到她那麽說,就湊過去看筆記,其中被李桂芝重點指出來的一條建議就是護頸的頸枕相關的。


    月眠在護頸的頸枕裏的一些位置放了一些決明子,有疏通筋脈,按摩的作用。


    但是有的人反應那幾顆決明子刺激性太大了,戴著頸枕會紮到脖子很疼,有的則說那幾顆決明子刺激到脖子上很很舒服,可以多放一些。


    “有的人脖子比較敏感有的人脖子沒那麽敏感,所以同一個樣品不同人用才會有不同的感受啊,這個很簡單,隻要我們做幾個不同強度的來就成。


    頸枕上決明子的位置還是按照穴位來,不過可以在把決明子縫進去的時候調整一下深度,縫在外麵一些的,刺激性就大一些,封在裏麵一些的,刺激性就小一些,到時候讓顧客自己挑,這樣一來問題不就解決啦?”月眠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李桂芝笑著摸摸她的頭。


    “眠眠就是聰明,那就這個,眠眠你看,有人反映護膝隻有一個尺碼的,有的小孩用的時候會嫌大,有的膝蓋大的男人用會覺得小。還有這些,這些,這些,都需要改進……”李桂芝又指著筆記本上的筆記給月眠看。


    月眠也很快就先到了辦法。


    季雲峰的手工活兒也做得很不錯,他今天就留下來幫忙再做不同強度不同規格的樣品,臨近中午的時候才拿著這些樣品送去裁縫鋪。


    下午的時候他又急匆匆並喜滋滋地過來報好消息。


    “嬸子,你猜這麽著?這新的一批不同強度不同尺碼的樣品送過去後,又有人過來體驗了,之前我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來的問題都得到解決了!大家都覺得沒再有什麽問題,嬸子,你可以開始安排加大量縫製了。”


    “嗯。”李桂芝笑吟吟點頭,看向月眠和陸雨陸雪。


    “恭喜你們,零花錢又要漲了。”


    “好啊!”月眠她們都高興壞了。


    “好好存錢,零花錢多了也不能亂花,要有規劃,哪怕以後錢多,也得計劃著來,時刻都記得好鋼用在刀刃上。”李桂芝還不忘提醒這幾個小的。


    月眠她們得知自己要發財的同時也謹記李桂芝說的話。


    李桂芝看到她們三個開心又認真的樣子,總算放下心來了。


    這年頭知識分子不值錢,哪怕到了改開的時候,那些下海經商掙了不少錢成了第一批富豪的人,也用不上書本上的知識,但是她非得讓月眠陸雨陸雪好好上學。


    這年頭的錢到了將來也不值錢了,比如幾千塊錢現在能買一間房子,到了將來連個衛生間都買不起,但是她還是讓陸雨陸雪和月眠存錢。


    她有她的打算,有她的道理。


    學習知識不一定非得能用得上,而是提升眼界,提升圈子的層次。


    比如在將來,那些經商掙大錢的,其實從農村出來的並不多,尤其是那些偏遠的,知識文化比較落後的地區出來的,幾乎找不出幾個來。能掙大錢的,更多的在大廠裏辭職下海的那些人。


    因為後者的圈子和眼界,比前者要高,在發展的洪流中抓住時機的能力也會更強。


    這就是她非得讓月眠和陸雨陸雪上學的原因,不管她們將來決定做什麽,眼界和腦袋裏的知識以及圈子,對她們的影響都非常重要。


    錢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現在的錢哪怕是巨款,放到未來都微不足道,但是這些錢可以作為做任何事情的啟動基金啊。


    改革、開放後社會發展得特別快,不管是文化還是經濟還是思想,白手起家的人不少,但是有資金就更有底氣啊。


    李桂芝成了月眠陸雨陸雪的婆婆和媽,就不會放任她們稀裏糊塗地或者,她會扶著她們在一條更輕鬆更正確的路上走下去,知識文化和錢,都要抓。


    總之,她真的不能因為這年代的人對知識分子有意見,對有錢人有意見就讓陸雨陸雪和月眠接受這樣的價值觀。


    舉個很多人都知道的例子,很多人都知道剛恢複高考的那兩年很多考生被稱之為“黃金一代”,很多在將來在自己的領域大放異彩的人都是那兩年的考生。


    比如張某謀、陳某歌、易某天……


    如果在沒有恢複高考,在知識分子如草芥的年代他們接受了當下的價值觀,認為“知識越多越反動”,不去學習,那恢複高考的時候他們又怎麽能考得上?他們的將來,怕也沒有那麽順利了。


    李桂芝心裏更清楚應該怎麽教育陸雨陸雪和月眠這幾個孩子,有她在,她們將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差,隻會越來越好。


    “媽,媽,你在想什麽呢?”陸雨伸出手在李桂芝的眼前晃了晃。


    “還能想什麽啊,肯定是像咱一樣想有了錢後怎麽花啊。”陸雪喜滋滋地笑。


    滿屋子的女孩子都在為自己即將變成有錢人而高興呢。


    李桂芝一個一個敲她們的腦袋。


    “收斂一點,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們要有錢啊。”


    “對,對,媽說過的,要裝窮,裝窮,嘿嘿。”陸雨笑嗬嗬的。


    “走吧,既然知道樣品反饋很好,咱現在出去找人來幫做去。”李桂芝站了起來。


    按照這幾天讓季雲峰去裁縫鋪測試出來的需求量,以及試過樣品的人拿迫不及待的樣子,她確實得開始抓緊時間量產了。


    及個人從屋裏出來,就看到了正在院子裏洗床單的花慧玲。他們家床單還真多,昨天曬的是一條灰色的,今天換了一條黃色的了。


    見到一家子和季雲峰都開開心心的,花慧玲“呸”了一聲,吐了一口唾沫。


    “這麽高興啊,看來是你做的那些縫製品在國營裁縫鋪賣得很好咯。嘖嘖,誰不知道國營裁縫偶一個月就固定那麽點錢啊,你也才十幾塊錢,瞧你高興那樣。”


    “我當然高興啊,雖然掙得不多,但是好歹穩定,我也有個活兒幹了啊。”李桂芝可沒反駁花慧玲說她掙得少,一個月十幾塊錢這個數也是她自己說出去的,不能自己戳穿自己啊。


    “那你也不用開心得太早,國營裁縫鋪前些年多風光啊,在老百姓還可以穿裙子穿漂亮衣服的時候多少年輕姑娘每天就圍著國營裁縫鋪等著做裙子,後來那麽多裁縫鋪不也是幹不下去了。


    別看現在你那些縫製品賣得好,保不準哪天又突然賣不動了,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花慧玲酸溜溜的。


    李桂芝笑起來。


    “對啊,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別看你們家現在兩個‘紅袖章’一個街道積極分子,誰知道哪天你們家就不行了呢是不是?”


    “你!你說什麽!”花慧玲氣得站起來,手中的床單被她放開後掉到水盆裏,濺起了一片的水花,她也沒躲,身上的褲子都沒濺濕了。


    “我說了你說的話啊,你說花無百日好,人無千日紅,不是嗎?”


    “你!”


    “慧玲嬸子啊,咱大雜院最近鬧賊鬧得特別厲害,很多人家裏都被偷了,放在屋外晾曬的東西也被偷,你一個街道積極分子,你不去調查這個,你在這裏四處酸別人,你是想這個積極分子不做啦?”月眠道。


    花慧玲一聽最近大雜院裏盜竊頻發的事就發愁了,剛想說什麽,月眠他們已經離開了。


    鄰居們在和月眠他們打招呼。


    “桂芝嬸子,你做縫製品挺辛苦的吧,每天得花那麽長時間,眼睛也挺累的吧,我家裏有一些柑橘皮,你可以拿回去泡水喝,對眼睛好。”


    “小月,聽說你最近食欲不是很好,我家裏有自己醃的酸菜,你過來拿一點吧。”


    “小雨,你昨天晚上不是肚子疼嘛,有可能是吃壞肚子了,現在好些沒有?”


    ……


    大家都很熱情,都是因為剛才聽到月眠他們懟了花慧玲。


    這個大大院的誰家對花慧玲一家沒有意見的,奈何感動不敢言啊,月眠他們敢去懟花慧玲,就得到大家的好感了。


    鄰居們怎麽也沒想到,曾經他們大雜院最不受歡迎最不受人待見的一家子,現在那麽討大家喜歡,大家對李桂芝她們示好,那都是發自內心得好啊。


    當然,無功不受祿,月眠他們也隻是感謝鄰居們的好意,並沒有接受。


    ……


    李桂芝要找人來給她做手工,她看中的人選有大光媳婦、二明媳婦,這倆人本來平時就靠做一些針線活掙錢,有點手上的本事,又好說話,是好人選。


    另外還有林素芬。林素芬也很好說話,和陸雨陸雪月眠的關係也好,關鍵她日子過得苦,李桂芝也心疼她,希望能幫幫她。


    還有張秀蓮。張秀蓮靠著幫人跑腿掙錢,收入微薄卻每天都很賣力去幹,很勤快,也是個好人選。


    她們這次出來的時候大光媳婦和二明媳婦到外麵找活去了沒在家,李桂芝就先去找張秀蓮。


    沒想到她竟然在。


    張秀蓮他男人胡勝利是個貨車司機,長年累月在外麵跑貨運不在家,她兒子十七歲了,本應該要去工作的年紀,因為和人打架受傷,現在在養傷,隻能在家呆著,張秀蓮的婆婆癱瘓在床也需要她照顧。


    月眠她們到的時候,她剛好出門倒給她婆婆擦身後的水,見到月眠她們便打招呼。


    “桂芝嫂子,小月,小雨小雪,雲峰,你們怎麽到這兒來啦。”張秀蓮說著,往季黑子家那邊看過去,看到房門緊閉嗎,才放下心來。


    “最近幾天季黑子不知道做什麽去了,白天不在家,這樣也好啊,我知道雲峰你和小雨小雪關係好會經常來玩,你白天來,你爸不在,就沒人找你麻煩了。”張秀蓮讓季雲峰放心。


    “他在我也不怕。”季雲峰很堅定地說。


    月眠在一旁暗想,真不愧是男主啊。


    “秀蓮嬸子,我們是來找你的。”月眠開門見山。


    “找我?”


    “嗯。你今天沒出去幫人跑腿啊?”


    “今天不去了,我這不是得照顧我婆婆嘛,天氣熱,我得每隔兩天就得給她擦擦身,今天就是擦身的時間。”張秀蓮說著,一邊去清晰她剛才端出來的木盆。


    先用清水洗了兩遍,再放了點洗衣膏搓出泡泡來仔仔細細洗,最後再用清水過兩遍。


    月眠經常見到張秀蓮幹活,知道她一直是個很講究很愛幹淨的人,這才放心找她一起來幹縫製的活兒啊。


    “你們來找我什麽事啊?”張秀蓮問。


    “秀蓮嬸子,你成日在外頭跑給人跑腿,你不怕被‘紅袖章’抓啊?那些找你跑腿的人為什麽自己不去跑,還不是因為這年頭不方便到處走動啊,他們這是給你錢讓你幫跑腿,把被抓的風險轉移到你身上呢。”月眠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張秀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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