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陣熟悉的咳嗽聲後,是一個慵懶的調子:“吵什麽?”


    他顯然是從深夢中醒來,還有點搞不清狀況,語調有氣無力,綿綿軟軟的,聲音悅耳,聽得人骨頭發軟。


    房內的女人們都放緩了呼吸。


    江殊美人兒睜開了眼睛,那雙如煙似水的眸子在場內掃了一圈,好看的眉微微蹙起:“陛下,皇後?”


    說著,他便要起來行禮,結果剛一坐起,被子滑落,露出他白的發光,卻未著寸縷的上身。


    如冬日裏紅梅上的初雪,美得奪人呼吸。


    房內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江殊不愧是越國的第一美人,還好他是個男子,若是女人,其他人就沒有活路。


    定會相形見絀。


    “咳咳……”越皇輕咳兩聲,臉色沉了沉:“不必多禮,怎麽衣服也不穿,成何體統?”


    蘇洛羞紅了臉,跪下:“回稟陛下,夫君是將衣服給了臣婦!臣婦在禦花園裏落了水,衣服濕了,不能再穿,夫君讓臣婦在此處稍作歇息,等杏枝給臣婦送衣服過來。想不到皇後娘娘擔心臣婦出事,帶著一大波人過來,臣婦隻能將夫君的衣服穿上!”


    說著,她頭埋得更低,眼眶裏也有了淚意。


    今日她若是脫了衣服躲在被子裏,當著這麽多侍衛的麵被掀開被,那以後的臉也就不必要了!


    雲柔公主瞪大眼睛,小聲嘟囔道:“不可能啊!”


    她的聲音不高,可江殊偏偏就聽到了,他挑了挑眉:“公主在說什麽不可能?”


    “本宮……”她剛要衝口而出,皇後突然狠狠的拉了她一把。


    雲柔公主這才驚覺自己差點上當,趕緊不甘心的把話咽下去。


    不過此刻最震驚的不是雲柔公主,而是林菀和皇後。


    今日這局,她們布的巧妙,整個銅雀宮外,都是她們的人隱在暗處,從衛焱進去開始,便一直有人盯著的,到底是衛焱是怎麽消失的呢?


    江殊又是何時進來的?


    莫不是他早就進了銅雀宮?


    不對,衛焱離席時,江殊尚在宴席之上!


    林菀是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


    雖然雲柔公主及時止住了未出口的話,但是高貴妃是何等精明的人,此刻雙眸淚光點點,委屈至極:“陛下,您難道還瞧不明白嗎?這是做了局,要給焱兒鑽呢!今日若不是陛下火眼金睛,這事情還不知會變成什麽樣?陛下……”


    其實這事壓根沒用到越皇的火眼金睛,但高貴妃素來會拍這種無聲無息的馬屁,說來就來!


    皇後後牙槽咬緊,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林菀一眼,又忍不住瞪了一眼高貴妃。


    狐媚子!


    都能當祖母的人,還整天嚶嚶嚶。


    以為自己十五歲小姑娘嗎,臭不要臉!


    高貴妃縮了縮脖子,躲在越皇身後:“陛下,皇後娘娘瞪臣妾,臣妾怕!”


    越皇其實心裏知道,高貴妃才不怕呢,她也就是嘴上會哭。但從來都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越皇拍了拍高貴妃的背:“朕在呢,誰都動不了你!”


    皇後氣的想仰倒,卻不得不扯出賢良淑德的臉:“貴妃妹妹誤會了,本宮隻是聽人稟告,說有人鬼鬼祟祟的進了銅雀宮,這才會趕過來!又聽了那嬤嬤的話,兩相結合,才會有這樣的誤解,說起來,福王殿下到現在也沒出現啊!”


    言下之意,誰知道福王是不是躲在銅雀宮的哪個角落裏?


    “皇後娘娘是在念叨兒臣嗎?”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皇後話音剛落,衛焱清亮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兒臣剛才正在禦花園裏跟朱飆他們幾個賞月喝酒,聽得皇後娘娘似乎在找兒臣,這便匆匆趕過來了!”


    他原來一直在禦花園,這可是有人證的,而且還不止一個。


    那麽可以想見,他是絕不可能出現在銅雀宮中。


    皇後娘娘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很確定,衛焱一定進來過,但是這話不能說出口,一旦說出來,就等於在告訴越皇,這就是自己在做局坑人。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該如何辯駁。


    高貴妃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步步緊逼:“就憑一個奴婢之言,皇後娘娘就認定是焱兒在,皇後娘娘您是否也太不察了呢,這關係到福王的名聲,總是要謹慎些的,怎麽能聽一個奴婢胡言亂語就下了定論!”高貴妃柔柔的說:“而且江少夫人多次說了,床上就是江世子,皇後隻消請個嬤嬤進去看看便是,這樣也可保全雙方顏麵,居然將這一幹的姑娘家全帶來,成何體統呢!”


    這話的確是說到了點子上。


    就算不能確定是皇後做的局,至少皇後也要擔一個失察之名。


    皇後深吸一口氣,扶著身邊嬤嬤的手,緩緩跪了下來:“陛下,這事情是臣妾處置不當,以為江少夫人受了威脅,才會如此急切,請陛下責罰!”


    高貴妃挽著越皇的手,冷冷的看了一眼皇後,仿佛那人跪的不是九五至尊,而是自己。


    待到皇後膝蓋全部落地,她才跟著眾人一起下了跪。


    宮中皇上最大,其次是太後,皇後。


    皇後既然跪下來,其他人斷沒有站著的道理。


    越皇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其實明白這其中的貓膩。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殊,揮揮手讓臣女臣婦們先退下,獨獨留下蘇洛跟與江殊。


    皇後沒有得到越皇的許可,此刻隻能跪著,然後她聽得頭頂傳來越皇威嚴的聲音氣:“你不需要向朕要懲罰,你給江世子和江夫人道個歉吧!”


    皇後猛地抬頭,睜大眼睛,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讓她一個皇後,去向一個臣子還有臣婦道歉?


    這簡直比打臉還狠!


    “陛下……”皇後長跪不起,聲調僵硬。


    雲柔公主馬上開口:“父皇,母後可是國母,怎可如此……”


    越皇重重一拍桌子,眼角眉梢都是怒意:“就因為是國母,所以朕遣散了眾人,給她留了顏麵,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母後作為後宮之主,不能明察秋毫,明明江少夫人多次重申床上是江世子,她依然堅持我行我素,這裏頭裝的是什麽心思,你們當真以為朕是愚昧可欺?”


    雲柔公主鮮少被越皇如此重責,此時一個字也不敢說。


    皇後死死咬著嘴唇,下唇滲出了鮮血,她扶著嬤嬤的手緩緩站起來,朝著江殊和蘇洛彎了腰:“江世子,江少夫人,今日本宮冤枉了你們,本宮向你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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