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皇看了這道密報後,第一反應就是:波斯小公主竟然懷孕了?


    說起來,上一次見她還是在中秋宮宴上,當時她穿的寬鬆,加上月份小,顯懷不明顯,也沒看出來懷孕。


    主要是越皇也沒有盯著她的肚子瞧。


    知道她有些來路不明,可也沒想到她是帶球跑的啊!


    接下來,越皇才看到她的一係列“豐功偉績”。


    從安撫那些村民,到讓小吏自己作孽自己受,這些密報中都有記載。


    越皇放下薄薄的紙,看著窗外日漸黯淡的天光,若有所思的說:“這個波斯小公主的行事做派,但是跟蘇洛很像!”


    那個天命鳳女,的確是有本事承受得起那樣厚重的命格。


    可惜的是,走的太早。


    不過,也恰好是走的早。


    要是現在還活著,桓王怕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越皇蹙了蹙眉,心中又暗暗把柳綿綿的名字過了一遍。


    韓昭這時候端了參茶奉上來,越皇接過後喝了一口,道:“希望這個洛素素是真的有點法子,能夠將這些人救回來!”


    韓昭奉承道:“既然能救下桓王殿下,可見是有幾分本事的!”


    “洛素素,洛素素……”越皇暗自咀嚼這個名字,“也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她若是沒有身孕,朕還準備……”


    話還沒說完,他就哂笑一聲。


    他準備留給衛殊。


    波斯相隔萬裏,雙方不會有交戰的時候,若是娶個波斯小公主當側室,也無不可。


    反正衛殊將來要當太子的話,十個八個妻妾總是要有的。


    可眼下她懷孕了,這件事隻能作罷。


    皇家血脈不容混淆。


    韓昭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發表言論。


    越皇收回思緒,叮囑道:“讓下麵的人盯緊一點,不要再出什麽亂子!一旦有了消息,第一時間來報給朕!”


    韓昭應了一聲是。


    桓王府內,昏睡了一天的衛殊也在黃昏時候醒來。


    看到床邊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掙紮著想要從床上下來,腳剛踩在地上,就一陣頭暈目眩。


    不小心帶翻了床邊的茶盞。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原來自己的身體現在弱到了這個地步嗎?


    這樣的動靜驚動了人,杏兒馬上跑了進來,看到衛殊強撐著自己站在旁邊,臉上帶著幾分失落和自嘲的神情後,杏兒的眼眶馬上就紅了。


    她飛速跑上來,一把撐住衛殊,柔聲道:“殿下,您的身體還沒痊愈,還是好好在床上躺著吧!”


    衛殊借著她的力道站穩自己,問道:“洛洛呢,休息去了嗎?”


    杏兒舔了舔嘴唇,想到太醫正的叮囑,小聲道:“小公主她回自己府內了,給您留了一張條子!”


    她扶著衛殊在床上坐好,然後去書桌上取那張被壓在鎮紙下的小條。


    再回來的時候,她看到衛殊正眼巴巴的盯著自己。


    那模樣,活像是自己手上拿的是誘人的糖果,而他是個想要吃糖的孩子。


    哎……


    大約是病了一場,殿下看著比從前要真性情了很多。


    杏兒將紙條遞過去。


    衛殊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我是剝痂有用,我回府了,等殿下好了,我再來探望!”


    衛殊盯著那字反複的瞧,瞧的杏兒心裏七上八下的。


    實際這個紙條裏寫了什麽,她們也不知道,隻是小公主說,殿下看了這個紙條,就不會過問她的去處了。


    看這樣子,莫非是殿下識破了?


    杏兒心裏頓時緊張起來。


    好在這時,衛殊輕輕笑了一聲。


    就像是一潭平靜的春水,突然被春風吹起了層層波瀾一般。


    他將紙條收好,自言自語一般:“她也會有害臊的時候!”


    這就是蘇洛要的效果!


    她的第一句話,是在對之前自己在衛殊身上上下其手的行為進行解釋。她已經預想到,在衛殊這樣精明的人眼裏,肯定會以為,自己是在害羞。


    因為害羞,所以短期內要避開與他見麵。


    整體而言,他算是個君子,這種時候,自然不會非要找到自己。


    不過,這時候蘇洛也忽略了一個問題。


    她隻是波斯小公主啊,就算是離開,衛殊也不一定非要見她。


    那又是什麽讓她篤定,衛殊在醒來後見不到她,一定會找呢?


    杏兒與衛殊說話的這一會功夫,江陽小黑兩人也已經入了房內。


    杏兒自去準備飲食和湯藥,衛殊則問起江陽現在外麵的形勢如何。


    得知江飛帶著季神醫去給那些婦孺看天花後,衛殊蹙眉思索了一番,道:“既然有人讓這些人故意染病來對付我,那必然就不會想他們好起來,你加派人手,仔細盯著,萬萬不可再出錯!”


    江陽應了一聲是,緊接著又說:“多虧少夫人提醒,我們再次詢問那些婦人和孩子,得知一個信息,那個領頭帶走村民的人,他是純正的鄴城口音,但是他下麵的那些兵,卻全是榕城口音,那個領頭人,他的劍是挎在左邊的!”


    衛殊一挑眉:“左撇子?”


    江陽點點頭:“屬下猜測也是。幾十號禁衛軍,不可能全從鄴城調走,這樣動作太大,恐怕隻有為首的幾個是鄴城的兵士,其他的都是在榕城本地找的,至於是什麽身份暫時還說不好,屬下已經讓人好好去查一查兵士中的左撇子了!”


    衛殊手指撚著床單角,思索少頃後說道:“不要光盯著兵士,鄴城學武之人都查一查,看看那些日子,他們是否在鄴城!”


    江陽應了一聲是,又在衛殊吃飯的間隙,跟他匯報了一下朝臣如今的局勢。


    因為上次的折子和越皇的盛怒,現在朝臣的關注點都在安撫民心上,暫時不敢將矛頭對準桓王府。


    隻要這一次桓王府抗病有功,想必就能徹底的緩過來。


    江陽最後說道:“陛下還是信您的!”


    “他信不信,沒有那麽重要!”衛殊放下手裏的勺子,“滿朝文武信不信才重要,洛洛已經回來了,或者滿朝文武信不信也不那麽重要了!”


    江陽一聽這話頭不對,趕緊道:“殿下,睿王作惡多端,殿下要是現在金蟬脫殼,恐怕來日他登上高位,這輩子也無法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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