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短促的震驚過後,衛璟眼裏蹦出血絲,大聲的反駁。


    怎麽會這樣?


    不可能!


    赫連娜娜絕不可能生出怪胎,這孩子是他衛璟的種,不可能是怪胎。


    他死死的抓著鐵欄杆,看上去很想破門而出找衛殊理論清楚:“你為什麽要這麽詛咒本王的孩子,為什麽?你就是想看本王驚慌失措是不是?”


    “本王告訴你,本王一個字也不信!”


    “本王一個字也不信你說的話!”


    衛殊愉悅的笑了一聲,用看失敗者的目光,盯著衛璟,緩聲說道:“是與不是,你很快就會有答案的!”


    “這是本王最後一次來看你!”他逼近兩步,卻又不在衛璟的攻擊範圍內,“你現在後悔了嗎,當初要覬覦洛洛,招惹本王!”


    如果不是他一再的冒犯,衛殊是不會想回到皇家的。


    他對於帝王之位,並沒有太多的興趣。


    之所以會認祖歸宗,是因為隻有成為王爺,才有足夠的實力能與衛璟叫板。


    衛璟狀若癲狂,不停的搖頭:“你胡說,我一個字也不信,你胡說,我一個字也不信!”


    越是這樣的態度,就越證明其實他已經相信了。


    如果真的不信,就應該比現在更淡然才對。


    衛殊諷刺的勾了勾唇,在他瘋癲的喃喃自語裏,轉身朝著大理寺牢獄外走去。


    出了地牢,外麵的風雪已經停了。


    但天還是烏沉沉的,沒有多少光。


    他對看守人員說了一聲辛苦,旋即叮囑:“好好看著睿王,可千萬別讓他出了什麽事,要不然你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眾人畢恭畢敬的應下。


    地牢之內,衛璟茫茫然的坐在床上,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轉不太動了。


    真的生了怪胎畸形兒?


    赫連娜娜真的死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的命運……


    不!


    一定不是!


    絕對不是!


    一定是衛殊故意擾亂他的心神,要鎮定,要鎮定!


    饒是一遍遍安慰自己,他還是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待遇的變化和那些獄卒們眼神的改變。


    從前他的牢房內每日裏都燃著三盆炭火,十二個時辰從不停歇。


    雖然不說溫暖如春,但也不會覺得寒冷。


    被子也是每隔三日就會換一次。


    因為地牢濕氣重,若是不經常更換,被子就會染上厚厚的水汽,蓋著又重又不暖和。


    可是自從衛殊來過後,他每日就隻有一盆炭火,而且還經常燃到熄滅,隻剩下餘燼,要他反複提醒,獄卒們才會更換。


    並且態度也比從前壞了很多。


    被子更是再也沒有更換過。


    夜裏他睡在床上,看著牆麵小小窗戶裏漏進來的光,第一次開始反思。


    或許,自己真的不該覬覦不屬於自己的人和位置!


    ……


    赫連娜娜屍體被盜的事情發現的很快,越皇做出的應對措施又及時。


    前去追擊的禁衛軍也十分給力。


    六日之後,她的屍體被帶回了鄴城,重新安置在了棺槨之中。


    好像從來沒有丟失過一樣。


    至於素噠一行人,則被禁衛軍當場斬殺。


    反正他們執行的是秘密任務,這件事北夷大汗不可能拿到明麵上來說。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要回去可以和離,但用這樣的金蟬脫殼之計,當大越是什麽?


    殺了這些人,料想北夷那邊也不敢計較。


    真的翻到台麵上,理虧的還是他們。


    本來越皇是要給足赫連娜娜顏麵,停靈七七四十九日。


    可出了這樣的事,他便下旨,停靈十四日之後,就將她的屍身入葬。


    出殯的這天,到底還是顧忌著皇家顏麵,哀樂聲驚天動地,響徹整個鄴城上空。


    就連在地牢裏的衛璟,也隱約聽見了這聲音。


    他的眸中全是驚恐,抓著鐵柵欄問獄卒:“這是什麽聲音,是死了哪位皇親國戚嗎?這麽高規格的待遇!”


    獄卒略帶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歎口氣道:“睿王殿下,今日出殯的是您的王妃啊!您難道不知道嗎?前段時間桓王殿下不是已經跟您說過了嗎?”


    他的王妃?


    赫連娜娜。


    衛璟哼笑了一聲,搖搖頭:“你胡說八道,你別騙本王,你胡說八道!”


    他嘀咕完,直接衝回床上,撩開被子躺了進去。


    然而這樣也無法阻隔外麵的哀樂聲,他索性將被子扯上來蒙住頭。


    獄卒搖搖頭,歎了口氣,繼續烤著炭火吃瓜子,壓低聲音開始嘮嗑。


    全是說的這次葬禮的事。


    有多高多高的規格,墓地在何處,用的是什麽棺材什麽石料。


    看似聲音小,實則這地牢深處很安靜,一字一句還是鑽入了衛璟的耳中。


    自這一日之後,衛璟就病了。


    他整個人病怏怏的,沒多少生氣。


    許太醫來看過,也開了藥。


    獄卒們熬的不盡心,他也不怎麽喝,加上地牢陰冷,這病一直好不了,幾天的功夫,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


    衣服穿上去空蕩蕩的。


    時間已經到十一月中旬,天越來越冷了。


    赫連娜娜已經過了頭七,關於衛璟的判決,也該有個決斷了。


    這一日下朝之後,越皇又拿出了柳公允的那個折子。


    韓昭已經磨好了墨,靜靜等著越皇落筆。


    越皇提著朱砂筆,似在自言自語:“到底是朕的兒子,便留他一條性命,這輩子都關押起來,永遠不要再出大理寺半步吧!”


    還能活著?


    韓昭眉眼稍動,倒是便宜了衛璟。


    犯下這麽多滔天錯事,到最後還能保住性命,不過再一想,堂堂一屆王爺,接下來的大半輩子卻要在地牢裏度過,其實也蠻慘的!


    越皇正要落筆,有暗衛在門外求見。


    他隻得先擱置下來,讓那暗衛進來。


    這些暗衛很多都是越皇的耳目,負責打探大越大大小小的消息。


    今日求見,是來匯報鄴城最近的一個流言。


    赫連娜娜生出畸形兒這件事,不知怎麽的,最近幾日還是在百姓中流傳開了,百姓們知道這個後,紛紛表示這是因為睿王作惡多端,所以老天爺給他下的一個警告!


    是他作惡的報應!


    暗衛匯報完之後退下,越皇沉默少許後吩咐韓昭:“去給睿王準備一杯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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