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哥,你真好!”


    聽得出來,這是鄭殊發自內心的誇獎,讓俞斯年忍不住宛然,他抬頭望了眼被現代化汙染的天空,不由地低笑出聲。


    “心情好些了嗎?”忽然,鄭殊問道。


    俞斯年隨之一怔。


    鄭殊說:“剛聽到你的聲音,我覺得你好像不太開心。”


    俞斯年平時就不拘言笑,畢竟年紀輕輕坐在那個位置上,前狼後虎的少不了以肅容威懾,以至於說話聲都比別人低了八度,仿佛一直處在不高興中。


    也不知道短短幾句話,鄭殊是怎麽聽出來的?


    俞斯年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麽心情,但複雜程度難以言表,他做夢都沒想到今天會是鄭殊先發現他的異樣。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看到謝章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人,兩人有著相似的麵容。


    “俞董,原來你在這兒。”謝章似乎是特意找出來的,滿麵的笑容跟他打招呼。


    大廳之中燈光璀璨,但是在外麵,路燈幽暗,打在人的臉上隱晦不明。


    俞斯年說:“阿殊。”


    這是鄭殊穿越以來第一次聽到俞斯年這麽叫他,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嗯?”


    “我現在有點事。”


    鄭殊知情知趣地答應下來,“好,我也進小區了,晚點給你匯報。”


    “嗯。”俞斯年看著走近的謝章,揚了揚唇,在掛斷之前,他又雲淡風輕地加了一句,仿佛在談論天氣一般,“我現在的心情很不錯。”說完,他掛斷了電話,抬了一下鼻梁上的鏡托,對著來人,坦然地稱呼了一聲,“謝總。”


    鏡片模糊了俞斯年別有意味的目光,也使整個人變得疏離冷漠,謝章隻覺得這年輕人不太親近,不過能掌控一個龐大的集團公司,這樣的高姿態倒也正常。


    “就說在會場裏找不到俞董,原來您在這裏……咦,方才您是在打電話嗎?不好意思,是我們打攪了。”


    俞斯年收起手機道:“沒關係。”他的目光往謝章的身邊移了移,麵露詢問。


    “這是犬子博文,才剛大學畢業,今天下午在會上見到俞董,就非常想要認識您,一直催我引見,所以我就冒昧帶他找過來了,還請俞董別見怪。”謝章若是當個人,話說得能比任何人都好聽,再加上得體的舉止,每個人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覺得他是個真誠又親切的人,值得接觸。


    而謝博文更是熱情地伸出手,看俞斯年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敬意,“您好,俞董,非常高興見到您。”


    俞斯年短暫地握了握手,一觸即離,然後對謝章道:“令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龍鳳,謝總好福氣。”


    這隨意的一句客套,給謝章攀談的機會,“哪裏,做事還跟個孩子一樣幼稚,令人頭疼得很,要是他有俞董一半的本事,我就心滿意足了。”


    俞斯年幾不可見地彎了彎唇,“人總是在挫折中長大的。”


    “俞董說的是。”謝章看著俞斯年,忽然眉間露出一道疑惑,“冒昧詢問,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我總感覺俞董特別麵熟。”


    俞斯年沒有說話,眼神卻別有意味。


    謝章尷尬地一笑,“不是故意為了拉近關係,而是俞董給我的感覺真的很親切。”


    俞斯年不緩不急道:“我在國外長大,四年前才剛回國,第一次到京市。”


    謝章:“那可能是我的錯覺。”


    俞斯年笑了笑,沒說話。


    這時又有人走過來,“姐夫,你怎麽還不進去,老爺子剛問起你。”


    能叫謝章這人渣為姐夫,還叫的這麽不見外,除了好賭成性的俞鑫海又能有誰?


    俞斯年無需看清,沒有一點意外。


    ……


    “姐夫下手也太重了,我姐好歹是你老婆,真打出個好歹來怎麽辦?不過這事吧,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姐肯定也有錯,所以我們就不追究了,就是那項目……姐夫,你能不能再幫幫我?”


    好不容易趁著照顧的人不在慢慢挪下病床去隔壁看媽媽的男孩,卻在門口聽到了這番話。


    那一瞬間,他都忘了當時自己是什麽感覺,但很清楚哪怕赤身躺在雪地裏,都沒有那麽刺骨的寒冷。


    這就是俞茴雅的家人……


    而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俞家的行事作風依舊一點都沒變,甚至隨著他們母子逃離,謝章另娶,俞新海居然還能舔著臉靠上去,討好謝家,也真是賤到骨子裏。


    “喲,俞董!我叫俞新海,謝總是我姐夫,幸會幸會。”俞新海看到俞斯年,瞬間堆起滿臉的笑容,熱情地伸著雙手過來。


    俞斯年定定地看著那雙手,心說母親就是這麽被推入謝家深淵,從此噩夢纏身,掙脫不能。


    他真想將麵前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斷,讓這人也感受一下母親當初被家暴時的痛苦和絕望,不知道還能不能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種話。


    不過……他才剛勸說鄭殊要冷靜,自己總不能先失態吧?


    於是直接轉過身對謝章道:“我想見一見老爺子,不知謝總能否引見?”


    謝章立刻答應下來,“那當然,老爺子對俞董一直欣賞有加,也想與您多多交流,俞董,請。”


    兩人看也不看俞新海一眼,徑直走進會場。


    *


    這邊林夕算著時間,洗澡,護膚,又挑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絲質襯衫,堪堪蓋住屁股的長度,露出兩條修長筆直的大腿,一旦走動,春光無限。不過他覺得這還不夠,接著解開胸前兩粒紐扣,大敞胸膛,浮現出若隱若現的兩點,他對著鏡子最後化了點淡妝,然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作為一個努力經營的明星,他對如何展現自己的魅力有著豐富的經驗,而與鄭殊相處的這兩年,更清楚這大少爺的喜好!


    鄭鴻鳴說得對,他既然能將鄭殊迷倒一次,就能有第二次,隻要大少爺舍不得他,那麽一切都會有的。


    林夕看著時間,披了件長袍走向廚房,對著裏麵忙碌的助理問:“好了沒?”


    “差不多了,等烤箱蒸箱完成,林先生您直接裝盤就行,還有灶上的湯,再5分鍾轉小火,繼續慢燉10分鍾就好了,都是家常菜,鄭先生看不出來的。”說著助理把廚房稍微收拾了一下,讓看起來不那麽淩亂,營造出一種有煙火氣的溫馨感。


    林夕低頭拿腳尖點了點地,“地上也擦一下,髒兮兮的,沒法落腳。”


    油煙濺到地上被踩來踩去,留下一個個腳印子,燈光下一照,講究點的人都不願意踏進來,更何況是鄭殊?


    廚房是一個能令人柔軟,感受到家的地方,當然,也可以順勢做點曖昧的事,地方不幹淨整潔,可就影響心情了。


    “好的好的。”助理連忙拿著抹布蹲在地上把腳印子擦掉。


    “快點,時間要到了,趕緊走。”林夕見差不多,就把助理攆了出去,“垃圾別忘了帶走。”


    幾乎是助理離開的前後腳,門鈴就被按響了。


    8點,時間剛剛正好。


    林夕立刻將自己的外袍脫下,衝到鏡子前最後細看一眼,隻見自己臉上的妝容很淡猶如素顏,沒有任何的不貼切,從哪個角度看都精致完美,於是走向門口,深吸一口氣,笑容明媚地打開門,“阿殊。”


    刹那間,五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穿跟沒穿的林夕身上。


    第20章 交代


    林夕喜悅的表情還沒散去就僵在臉上,他不明白,為什麽鄭殊會帶那麽多人過來?


    饒是早已經豁出去不要臉了,但現實依舊尷尬地讓他恨不得當場去世!


    現在是初冬,哪怕屋內打了足夠的暖氣,一般人也不可能穿成這樣,除非……


    除了鄭殊,其餘四人心有靈犀地清咳一聲,然後扶眼鏡的扶眼鏡,整西裝的整西裝,最後統一地看向鄭殊,臉上都是一個表情——需要他們回避嗎?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談正事的時候。


    而鄭殊在怔愣之後露出玩味的表情,心說這就是昨夜跟鄭鴻鳴商議了一晚的對策嗎?


    很大膽,但可惜對他沒用。


    他在林夕身上瞄了一眼,心中沒有半點波動。


    “就別杵在外頭了,都進去說吧。”他揚了揚下巴,抬腳就邁進了房子。


    四位律師彼此看了一眼,紛紛在心中咋舌,這等誘惑在眼前都無動於衷,鄭大少爺好強的定力,俞先生好大的威懾!


    聽到鄭殊的聲音,林夕後知後覺地發出一聲尖叫,接著轉身就跑回了房間,隻聽到砰一聲,房門被緊緊關上了。


    他將自己裹了個嚴實,胸口起伏,臉色蒼白,自從出道以來,他就沒這麽難堪過!


    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滿屋子的人,隻能顫著手拿起手機向人求助。


    鄭殊聽著這關門聲,也不著急,不慌不忙地在房子裏溜達。


    有些人不喜歡別墅,因為需要請太多的人手進進出出,想要私密性和舒適性相結合,選擇這種200平米的大平層絕對不會錯。


    而半月灣被譽為城市地標,財富象征,商貿核心,臨水花園……這價格比之同等別墅都要高。


    “聽說這裏的陽台有300°的視野,能全景俯瞰三江匯流。”


    四名律師沒敢隨便走動,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s市最富盛名的豪宅,同時竊竊私語。


    半月灣是由國籍知名大設計師和裝飾大師親自操刀,拿了國內外好幾個獎項,鄭殊看過設計,設計師大膽地用了諸多曲線和棱角,使建築與城市的文化相融合的同時,又擁有現代化科技的氣息,可謂創新,直戳現代人的審美。


    而俞斯年在剛一上台就搞出這麽大的動作,隻能讚歎一句好魄力!


    鄭殊站在能全景觀看三江夜景的陽台上,眺望著遠方燈火,心說5000萬的市值估計還是低了,這要是掛牌出售,無需一秒猶豫就能被搶下。


    “鄭先生。”這時,一名律師喊了他一聲。


    鄭殊走回客廳,麵露詢問。


    隻見一位年紀稍大的律師猶豫道:“鄭先生,你有沒有聞到屋子裏有奇怪的味道。”


    味道?


    鄭殊吸了吸鼻子,的確有,他的目光隨之望向廚房。


    律師們不好到處走,隻能委婉地提醒他:“感覺在煮東西。”


    話落,鄭殊大步走向廚房,翻滾的煙氣中,他一眼就看到那快被燒幹的湯鍋,於是在燃氣警報器響起來之前趕緊給關了。


    林夕居然還會做飯?鄭殊感到非常意外,不過,當他環顧一周,看到幹淨的垃圾桶時,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誰家沒把飯做完,就先把垃圾給倒了,況且林夕那身打扮可不適合洗手弄羹湯,最多裝個冷盤,拍個寫真集,裝裝樣子罷了。


    但從另一個側麵來看,若是針對傻不拉幾的原主,這個計策倒是挺有效。


    穿得誘惑十足,騷氣滿滿,開門見山先勾起了男人的欲望,然後一路纏綿欲罷不能地進入客廳,正當更進一步,廚房的燉湯又恰好到處地讓親熱點到為止。


    原主色令智昏地跟著進廚房,這單純的情.欲被煙火的溫馨一熏陶,食物的香味彌漫開來變成難以抵抗的催化劑,瞬間就能瓦解男人的防備心。


    接下來到底是先吃飯還是先吃人,就隨意了。


    鄭殊將林夕的打算捋了一遍,回想著林夕方才的打扮,目光從門口轉回廚房,最終落在那被擦幹淨的寬大琉璃台上,似乎聯想到了什麽畫麵,他清咳了一聲,臉頰破天荒地有一點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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