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我恨不得要她死。”盛琳衝著盛景咬牙切齒。


    這會兒正是放學時候,大家紛紛下樓去食堂。看到這情形一個個都停住了腳步,圍過來看熱鬧。


    盛景可不怕把事情抖摟出來,反正又不是她做錯了事。


    她冷冷地看著盛琳:“為什麽恨不得要我死?我做錯了什麽?”


    “你做了什麽還要說嗎?這段時間你敢說你沒有勾引方旭澤?要不是你勾引方旭澤,他怎麽跑去城西租房子,還天天在路口等你?”


    盛琳也不是沒有腦子的。換調孩子,虐待盛景的事,隻要她說出來,圍觀的人就隻會說他們家罪有應得,還會讓保安把她拖出去。


    所以她隻拿亂搞男女關係來說話。


    “方毅不是你對象嗎?有了一個你還不滿足,又勾引方旭澤。你這是想幹啥,把兄弟倆一網打盡,好滿足你那隱秘的齷齪心思?你簡直是不要臉,惡心,惡毒……”


    盛琳把自己能想出來的貶義詞都給盛景送上了。


    方旭澤和方毅不光是各班的班長、新老兩屆學生會會長,還都長得特別帥;盛景是團支書,也長得很漂亮,她還是北城的高考狀元。三人不光在經管係,就是在整個學校也是有名的。


    盛琳一家夥把三個人都拉上了,還是搞對象的事,大家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有那不明真相的同學就驚呼起來:“方旭澤、方毅是兩兄弟?盛景都跟他們談對象?真的假的?”


    盛景也不著急,就站在那裏等盛琳罵完。至於旁邊同學的議論,她也沒在意。


    反正她既沒有跟方毅談戀愛,也沒跟方旭澤牽扯不清。盛琳再胡扯,也顛倒不了黑白。


    等盛琳說得沒詞了,她才道:“你跑來顛倒黑白,往我身上潑髒水,是因為我爸媽從米國回來,你們一家受到懲罰,所以心慌了嗎?”


    旁邊議論的人都被盛景話裏的“米國”兩個字吸引住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與米國建交,打開國門,走向世界,是大學生們最關心的問題。去米國留學的消息更引得大家心思浮動。


    盛景繼續道:“你爺奶爸媽在我出生時就把我和你妹調換;換孩子就算了,還虐待我,把我扔到農村去自生自滅,我要不是命大這會兒早死八百回了。”


    “現在我爸媽回國了,你們都慌了吧?是不是外交部的梁部長說了什麽做了什麽,讓你這麽著急忙慌地來給我潑髒水,做最後的掙紮?”


    “我說盛琳,這是你爺奶爸媽造的孽,你好好作人還能有個好的未來,何必跑來造謠生事,自毀前程?難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當年你家長輩做出偷換孩子的蠢事,現在又養出你這樣的蠢人來嗎?”


    她聲音清脆,口齒利索,巴巴巴地就說了一大堆,根本沒給盛琳插嘴的機會。


    這話裏的信息量太大,大家都驚呆了。


    換孩子、虐待孩子?這事還驚動了外交部的部長?


    哦,也對。盛景的爸媽既然是米國的,那確實事關兩國外交,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讓僑胞們對祖國沒有好印象。


    “再說,我早說過二十五歲之前不談戀愛,我們班的人都知道,你說我跟方毅談戀愛,又說我勾搭方旭澤,你問問我同學,看他們信不信。”盛景又指著身邊的同學道。


    “盛景是說過二十五歲才談對象。”陳濤道,“我天天跟她在一起,形影不離,她的事我最清楚。方毅是盛景鄰居,又是我們班班長,盛景跟他接觸多一些,不過也是當哥哥對待。至於方旭澤,盛景跟他幾乎算不上認識。這位同誌你到底有多恨盛景,才這樣汙蔑她?”


    “我不光跟盛景一個宿舍,我家也住在盛景家附近。她的事我最清楚,我也能作證,她根本沒對象。”周愛華也站出來道。


    “我們也能作證。”林衛紅和張苗道。


    “我們跟方毅是同班同學和舍友,方毅和盛景談沒談對象,我們再清楚不過了。”方毅的舍友也出聲道。


    盛景長得漂亮,學習也好,還是北城本地人。學校裏除了沒有自信、覺得自己配不上盛景的人,很多未婚男同學都對盛景表示過好感。


    盛景一律用二十五歲前不談戀愛來拒絕。


    所以哪怕陳濤不說,對於盛琳的話,圍觀的很多同學都不相信。這會兒也紛紛出聲聲援盛景。


    盛琳被盛景怒懟還不覺得有啥,這種事本來就是捕風捉影。就算盛景不承認,別人也會在背後議論紛紛,她的名聲就壞了。


    可這會兒所有人都否認,她都給整懵了。


    盛景跟方毅、方旭澤關係如何,怎麽這些人都清楚?


    方毅跟盛景一樣也升了大三,學業有點重,剛才在教室裏趕作業沒有下樓。還是有人去通知他,他才趕緊下來的。


    這會兒他擠了進來,出聲道:“盛琳是吧?一會兒我會去找你們領導,跟他說說你到華清大學來汙蔑華清學子清白的事。不管你們換孩子受到了怎樣的懲罰,憑你剛才造謠誹謗之事,也要罪加一等。”


    “盛琳,你怎麽敢跑到這裏來給盛景潑髒水?你追求方旭澤幾年了,人家都不理你。你現在來這裏汙蔑盛景是個什麽意思?”杜少薇也氣喘籲籲地趕來了。


    她跟盛景不是一個係,上課的地方離得遠。幸好她們去食堂要經過經管係這邊,聽到路人說起,趕緊過來聲援好姐妹。


    杜少薇是她們係的係花,笑容甜美,性格活潑,還住在軍區大院裏,許多人也認識她。


    就有人問道:“少薇,你認識這女人?”


    “認識。”杜少薇道,“她叫盛琳,是盛景同父同母的親姐。但她家對盛景特別不好,盛景出生後就被扔到了農村她外婆家,後來盛琳的大爺爺在盛景十六歲那年把她過繼了過去,盛景才過上了好日子。”


    她還不知道換孩子的事。


    第124章


    ◎又在路口遇見了方旭澤◎


    盛景趕緊糾正:“她可不是我親姐。她家人在我出生時把我跟她妹妹換了。真要輪起親戚來, 我親媽是她爺爺的妹妹,我跟她爸是表兄妹的關係, 所以她得叫我一聲表姑。”


    旁觀的人都驚呆了。


    晚輩換長輩的孩子, 可還行?


    不過這年頭年紀相差極大的兄弟姐妹比比皆是。再一想盛景說她親爸媽從米國回來,大家就明白了,盛琳家長輩怕是看到對方家庭條件好, 才換的孩子。


    大家看向盛琳的目光就充滿了鄙夷。


    換孩子就算了,還虐待孩子。這家人真是沒良心。虧得這叫盛琳的還跑到學校來敗壞盛景的名聲,這人怎麽這麽厚臉皮?


    “所以, 她這是辱罵長輩?”杜少薇來了一句。


    “對。”盛景看向了盛琳, “你來這裏造謠鬧事,你爺爺爸媽知道嗎?要是因為你,他們受到的懲罰加倍, 你說以後他們會怎麽對待你?”


    “還有, 不管上麵怎麽懲罰你家,你都可以考大學改變命運。可你今天來這一出,不管你分數考得多高,大學政審怕是過不了。你搞事之前能不能動動你的腦子?”


    盛琳瞪大了眼睛,眸子裏全是驚恐。


    她來之前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覺得都是因為盛景,他們一家才遭殃的。既然他們家玩蛋了, 那盛景也別想好過。姑姑回來不是要懲罰他們嗎?那她就讓她的女兒身敗名裂。


    而且前段時間方旭澤搬到城西去,她還看到兩次,他跟盛景有說有笑地從城西或華清大學出來。


    她追了方旭澤兩三年,他對她都愛搭不理, 現在卻對盛景笑臉相迎, 她恨毒了方旭澤和盛景。


    既如此, 那就讓這對狗男女一起完蛋。


    可沒想到華清的這些大學生竟然是這種反應;而她,還要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


    經管係辦公室離教學樓不遠,這會兒林承先和魏華等人趕過來了,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保安。


    林承先冷肅地盯著盛琳:“你是哪個單位的,為什麽跑來這裏造謠生事?”


    他轉臉對魏華道:“去打電話叫公安。”又朝保安揮手:“把她帶去辦公室。”


    兩個保安就走向了盛琳。


    “別碰我,否則我告你們耍流氓。”盛琳驚恐後退,抱著胸嚷嚷,轉頭左右看看,打算逃跑。


    兩個保安腳步一滯。


    “我們來。”周愛華拉了陳濤一把,挽著袖子就上前。班上幾個女同學也上前幫忙。


    盛琳想跑,可哪裏跑得掉?這時候圍觀的人群已是三層外三層,她被圍在了中間。


    盛琳見自己一句話,保安就不敢動手了,知道這時候的男同學生怕被冠以流氓罪行,她就專門往男學生那裏鑽。


    男同學不敢讓她近身,生怕被訛,還真讓出了一條路。


    方毅連忙喊道:“女同學們幫幫忙,把她給攔住。”


    頓時所有的女同學都上前,盛琳往哪裏鑽,她們就主動上前堵住,不讓她鑽出去。


    周愛華和陳濤很快把盛琳給捉住了。


    “放開我,為什麽要綁我?不管盛景跟沒跟方家兄弟談戀愛,但她勾引他們是事實。”她一麵掙紮,一麵叫喊。


    “我怎麽不知道她勾引我?盛景同學一心撲在學業上,心無旁騖。隻有你這種人才會滿腦子齷齪心思。真是淫者見淫。”方毅嗬斥道。


    “不能讓這女人再滿嘴噴糞。”陳濤轉頭看向眾人,“哪位同學有臭襪子,脫下來給我,我堵住她的嘴!”


    立刻有個男同學把襪子脫下來,遞到陳濤麵前。


    “啊,不要,不要。”聞到那股味兒,盛琳就尖叫起來,拚命擺頭,“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那你告訴大家,你是不是造謠?”周愛華質問道。


    “我……”


    盛琳猶豫間,看到陳濤拿過那隻襪子就要往她嘴裏塞。而陳濤和周愛華力氣很大,她根本掙不脫。


    她趕緊叫道:“我胡說八道,我造謠。上麵要讓我全家去西北,我氣不過,才跑來學校罵盛景的。”


    “老實跟我們走,去辦公室。一會兒我們老師打電話叫你們領導來領人。”陳濤推著她走,手裏還緊緊地抓著那隻襪子。


    雖然她也忍受不了這襪子的味道,但這是治盛琳的利器,不能輕易放下。


    看著盛琳乖乖跟著陳濤和周愛華走了,盛景連忙向那脫襪子的男同學道謝,並道:“明天我買一雙新襪子還給你。”


    “不用。”那男同學連忙擺手,“我就是看不慣她這樣無中生有。”說著他紅了眼眶,“我媽就是在運動中被人這樣地造謠跳河的。”


    “對不起。”盛景連忙道歉。


    本來還有少數同學有微辭,覺得無風不起浪。盛景要是不跟方毅和方旭澤曖昧不清,她這個親戚怎麽跑到學校來說這種話。


    結果聽到這位男同學的話,他們一下子清醒過來,心裏湧上一股慚愧。


    林承先知道事情不是把盛琳抓走就解決了的。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如果不趁著現在把謠言遏製住,之後輿論一起,會對盛景不利。


    因此他沒馬上離開。


    他站到了旁邊的台階上,高聲道:“大家都別走,聽我說一說。”


    看到準備離開的學生停住了腳步,他繼續道:“咱們都是華清大學的學生,是青年中的佼佼者,大家的智商都是很高的。可不能被人兩言兩語地蠱惑,要有明鑒是非的能力……”


    說著他又舉了幾個運動中被嫉妒的鄰居、朋友、同事造謠,從而被批//鬥,或是陷入輿論中自殺而死的。


    “所以大家平時要謹言慎行,要為自己的言論負責。不要上下嘴唇一碰,就把人至於死地。當你要說別人是非的時候,你就想想別人這樣議論你時,你會如何。”


    “我是林承先,經管係係主任。盛景同學是我親自招進來的學生。她品德端正,一心向學,隻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學完了三年的課程,直接跳級到大三,前準備今年年認錯參加研究生考試。我可以用人格擔保她沒有品行方麵的問題。”


    “如果有誰在背後惡意詆毀盛景同學,學校一旦知道,必要做出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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