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她們倒向呢……”


    “絕無可能!嬴政是什麽皇帝,那一位連六國文化文字都無法容忍,必須要全部統一。絕對的霸道。”


    陳大兄嘖了一聲,懶洋洋地擺擺手,“像東女部落這麽男女顛倒的異類存在,若真倒向暴秦,隻怕第一時間會被分割,全塞大秦軍卒後院去。那女族長敢傾向暴秦?”


    土匪們都是亡命之徒,自然不會反感嬴政的“暴虐”政策,聽到這紛紛點頭稱讚:


    “也對也對!嬴政真男人,豈會被區區女子鉗製。”


    “雖然我討厭秦國,但對暴君真的無話可說。”


    “哈哈哈!老子的話放這,若他願意給我機會,我也願意殺人進爵,比昔年軟趴趴的趙王好多了!這才夠勁!”


    ……


    陳大兄聽到這些話也不惱,還跟著胡吃海塞,調侃抱怨幾句恨不是老秦人。


    他就一個拿錢賣命的,和姬公子這種反秦軍不是一類人。


    不過他們沒笑鬧多久,陳大兄忽然動了動鼻尖,道:“喂!有沒有聞到什麽味?”


    其餘土匪已經喝嗨,紛紛搖頭表示沒有,還有人在笑道:“大兄,這裏可是部落最中心處,就算大秦鐵蹄向來,總得有些動靜才是。”


    這話有道理,但陳大兄還是覺得不對勁,鼻


    尖的味道很熟悉,就好像是……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電光,瞳孔猛地一縮,抽出斧頭道:“都他媽給老子站起來。這是迷煙!”


    土匪們猛然一驚,等他們試圖起身時才愕然發現腦袋昏昏沉沉,四肢乏力,好在窗邊男子一刀劈開窗戶,涼颼颼的冷風吹得眾人渾身一激靈,部分人也恢複拿武器,出樹屋的力氣。


    他們警惕地拿起武器,做好掩護,緩緩下樹。


    “劈裏啪啦”的篝火與火把,方圓幾十米的坪地照得通亮。


    陳大兄看見前方上百名看手握武器的女戰士們,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即便有所揣測,真見到這一幕時,陳大兄依舊心下一沉。


    他吊兒郎當地上前一步,笑罵道:“怎的?黑吃黑啊?東女部落的首領,我們就是些匪,沒地沒錢,折騰我們有必要嗎?”


    女族長根本沒搭話的意思,一抬手,女戰士們瞬間擺開陣型,數十把竹製的長弓搭著長箭被拉開。


    “喂!”陳大兄瞳孔一縮,嘴巴剛剛張開就遭遇對麵毫不留情的攻擊,他身手敏銳地躲開,同時矯健地往側一躍,拔地而起的高點讓他能夠清晰地看見,那些女戰士身後圍著一圈人。


    那位小郎君正坐在一人的肩膀上,興致勃勃地看著這邊。


    陳大兄心裏一沉,最壞的可能性出現,他們被東女部落當做投誠給大秦的祭品。


    陳大兄緊張地左右擺頭,忽然發現包圍圈的右側有些薄弱,可以突破。


    然而他剛剛衝過去便看見前方站著一位青年,不,準確點說是身材健碩的少年郎更為合適。


    兩人目光一接觸。


    “鏘!”


    “鏘!鏘!鏘!”


    兩人沉默的拚了幾個回合,互有勝負。


    陳大兄謹慎地看對麵這人,聽到對方用鴨公嗓道:“來者何人?”


    “哎呀!哎呀!”陳大兄故意用聲音擾亂對方道:“你小子毛都沒長齊!就被人扔出來當擋箭牌嗎?聽說大秦治軍嚴謹公平,看來也不過……”


    “舊楚口音?看來猜測沒錯。”


    章邯微微蹙眉,同時吹響了口哨,語氣帶這些可惜,“還真撈了條大魚,不能殺,抓了刑訊。”


    陳大兄有些驚愕地對方陡然增大的力量,這,這還是少年郎麽,早聞大秦軍伍人才濟濟,但這層出不窮的武將苗子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喂喂!我雖是楚人,但不是反秦的餘孽啊!我就一混口飯吃的野人。”


    陳大兄一邊耍著大刀擋住對方的攻擊,語氣還帶著些調侃,“為了抓我一介野人,放棄抓真正的六國餘孽,影響到你們大秦將軍的布置,哎呀,這可能會不太好吧!?”


    章邯身形微微一滯。


    陳大兄敏銳地抓住這個機會,抽出腰間一柄暗藏的軟鞭,章邯措手不及之下被“砰“得抽出一米遠,腦袋撞樹,半天沒能起來。


    陳大兄借此機會,回身用軟鞭救出幾名心腹,幾人匆匆逃亡而去。


    ……


    章邯重新回過神,猛地坐起身,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處樹屋裏麵,身旁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女戰士正在給他包紮頭部傷口。對方見他醒來,還若有若無地摸了他胸肌一把。


    章邯渾身一顫,連忙翻身下床,跑出去。


    沒跑幾步,他正好看見張嬰將一枚藥膏遞給那名被稱為女南的少族長,少族長也匆匆離開。


    緊接著,章邯聽到嬴政嚴厲的語氣響起,道:“這是戰場!錯一步,便可滿盤皆輸!你可知錯!必須回去,不準撒嬌!”


    章邯聽到這話心下一沉,緊接著,章邯竟然看到嬴政蹙眉避開了小福星伸過去的手。


    他腦子嗡嗡作響,是即將炸掉的愧疚。


    明明之前一


    切都很順利。


    小郎君用高超的藥方征服了東女部落的少族長,又救治了族長,讓東女部落徹底服了軟。


    本來都決定讓東女部落出手,直接燒死這幫土匪,當做給大秦的投名狀。


    要不是他與小福星低聲提議,活捉土匪嚐試找出六國餘孽的線索。小郎君也不會與陛下商定,最終還將收尾的指揮權交給他。


    可是他失敗了,隻有他出了錯。


    不光辜負了小郎君的信任,還讓小郎君遭受陛下的喝斥。


    章邯羞愧難當地上前,拱手道:“一切都是章某過於自大。甘願承擔一切責任,受罰……”


    章邯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被一雙軟乎乎的小手給扶起來,同時看到張嬰哭笑不得的視線。


    對方道,“罰什麽!獎勵你還來不及呢!要不是你說刀下留人,我們不會想到舊趙和舊韓的人居然早早地來到百越,並且嚐試勾結西甌部落一事。”


    章邯內心越發愧疚,若是獎勵,陛下豈會發那麽大脾氣。


    緊接著,章邯看見張嬰再次向嬴政伸手,手被拍開,再伸手,被躲開,再伸手……幾個來回後,張嬰似乎是煩了,不顧摔倒的危險一個跳躍向著嬴政撲過去,就像是篤定對方肯定會接住自己的幼獸,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張嬰成功抓住麵無表情卻沒再閃避的陛下,並且蹭了蹭。


    章邯愣住。


    ……


    張嬰與嬴政談的根本不是之前的事,自然不知道章邯的心理活動會那麽多。


    他之會同意章邯提出來的建議,一方麵覺得章邯說的有道理,另一方麵是他這陣子老被嬴政“鍛煉”,所以也起了“鍛煉”旁人的心思,想給章邯機會。


    當然,張嬰也老實將這個想法提前和嬴政報備過。


    嬴政起初不讚同,但聽到張嬰振振有詞地說“仲父說過,培養人才就是得放手去做,隻要能給對方兜底,嘿嘿,對吧?”這一句話後,他臉上少見的怔愣了幾秒。


    直到嬴政似笑非笑地瞅著張嬰好一會,最終才同意。


    如今,順利俘獲俘虜,又與東女部落建立了一個良好的開局,接下來的事就是將這個開局穩下去。


    “小郎君。”


    斜前方輕快的嗓音打斷了張嬰的思路,原來是女南小跑過來,她笑眯眯道,“阿姑不痛了!肚子還能恢複原樣麽?”


    張嬰道:“那麽多藥方,等太醫出判斷吧。我也不能確定。”


    說起藥方也是一把心酸淚,張嬰完全是卡係統bug才折騰出來,但千年不見,藥性肯定有變化,所以張嬰強調番邦人與大秦人不一樣,得讓太醫令們多嚐試計量再使用。


    女南點頭,然後道:“走,我帶你去暗月河,兌現最後一個承諾。”


    張嬰聞言一愣,他其實對這什麽暗月河不怎麽感興趣,聽名字就知道了,這最多是一條地下河,但地下河除了溶洞漂亮,有些神秘之外,還能有什麽用。


    半個時辰後……


    張嬰跟著女南一行人泛舟而過,從藍綠色泛著光的河流,一路進入幽深的又極為寬敞的溶洞,看著又寬又深的溶洞內河流。


    草率了!這不是一般的地下河,居然比聖保羅地下河還要寬,還要深,若是路線可以的話,豈不是一條可以通航的航道。


    張嬰下意識問道:“此處是否與某些大湖、大河聯通?”


    女南震驚回頭道:“你怎麽會知道!”


    張嬰也震驚扭頭:“真聯上了?”


    如果是這樣,這會成為一條流淌的黃金,隱秘是港口航線。


    陪著女南一起過來的女戰士忽然神色複雜地看向張嬰,歎了口氣道:“原來大秦也知曉暗月河的秘密。看來還得多虧女南,若不是她及時投奔,


    隻怕大秦鐵騎明日便會過來吧。”


    張嬰連連擺手,篤定道:“不至於,港口本就需要人。”


    對方微怔,疑惑抬頭道:“港口?小郎君這……何意?”


    張嬰一愣。


    嗯?


    不是指的港口?


    還能有啥動搖根基的秘密。


    第115章


    張嬰不喜歡謎語人,直白的開口道:“有什麽你就直說吧!”


    “在這?”


    女南眼神猶豫地看向李由和趙文,他們是被嬴政派來保護張嬰的存在,“怕是不妥吧。”


    張嬰一愣,考慮到這是東女部落的傳承秘密,想給對方一個臉麵。


    但張嬰會換位思考,不代表趙文和李由對待蠻子也會如此,尤其是趙文,在他看來東女部落都投靠大秦了,還藏著掖著多少有些不識趣。


    趙文開口道:“既已歸順我們大秦,不妨敞開來說。”


    李由語氣更是直白道:“別想仗著嬰郎君年齡幼,故意欺騙。”


    張嬰轉過頭,剛想對他們說用詞不必如此尖銳。沒想到女南一直很擔憂觸怒大秦,她在聽到這番話後幾乎沒有猶豫地就將暗月河的秘密說出來。


    在她坦白之後,趙文和李由的身體漸漸僵了,尤其是李由,他的臉上先是閃過一抹狂喜,緊接著是濃濃的無奈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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