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暝界修士見狀,用紅蓮火點燃靈木,以供修士取暖,眾人立刻圍了上去,彼此緊挨著,仿佛這樣能讓他們稍稍好受一些。


    “這樣不行,天還沒黑就已經如此了,天黑後恐怕……”


    那人的話沒說完,眾人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現在的溫度已經讓人難以忍受,若是太陽落山,這四層空間,恐怕真的會變成寒冰地獄,如此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這個空間裏沒有任何活物。


    分散在空間裏的修士也很快察覺了這恐怖的低溫,開始紛紛聚攏回來,這大半天的時間足夠他們將這個不大的空間走上一遍,可以肯定的是,這裏除了岩石和積雪沒有其他東西,而現在溫度驟降,眾人都開始慌忙想要尋找藏身之所,然而這裏石頭山無數,個頭卻都不大,連個山洞都尋不見,想要自己開鑿,卻發現被冰霜覆蓋的石頭極為堅硬,短時間不可能從上麵開鑿出山洞。


    陽光隨著時間慢慢淡去,當時間來到酉時,陽光已經極為稀薄,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得昏暗,極致的低溫讓所有人都在瑟瑟發抖,修士們隻能拚命消耗自身靈力來抵抗寒冷,而讓他們恐懼的是,以現在靈力的消耗速度,他們撐不過兩個時辰,而溫度竟然還在進一步降低,一旦靈力耗盡,他們恐怕就會成為一座冰雕,不,或許連冰雕都不會留下,如果繼續降溫,恐怕他們的屍體都會化為齏粉。


    此時抱著阿烏的阮瓏瓏都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把眾人收進乾坤盆裏了,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雀是不會暴露自己的保命手段的。


    在周圍眾人想方設法尋求抵抗低溫方法的時候,阮瓏瓏抱著阿烏悄悄耳語片刻,然後阿烏就帶著阮瓏瓏飛出了營地,輕蘭見狀自然十分擔心,好在兩小隻沒有離開太遠,隻是落在了不遠處的石頭山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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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來聽故事啊


    ◎啟明晝◎


    阮瓏瓏的動作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周圍的石頭人也不止一個人檢查過,沒有人發現那石頭有什麽異常。如今溫度驟降,修士們都無法離開篝火太遠, 隻能聚集在燃燒的靈木附近。


    來到石頭山旁邊, 阮瓏瓏立刻發現了問題, 那就是石頭上的白霜並沒有隨著溫度的降低而加厚,反而是地上散落著一些細碎的白霜,似乎是從石頭上脫落下來的, 如果不是來到跟前,根本不會發現白雪上散落的白霜, 阮瓏瓏摸著小下巴, 圍繞石頭山轉圈,思索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金烏這邊,已經開始對著石頭吐火了,灼熱的金烏火輕鬆除掉了附近的白霜, 連石頭都在迅速變紅,可是縱然如此, 這石頭山依舊紋絲不動。


    這讓阮瓏瓏和金烏開始懷疑之前聽到的打嗝聲隻是錯覺,就在兩隻一籌莫展之際, 卻突然看到麵前的石頭山抖了抖,石頭上的白霜隨著它的抖動散落在地,同時空氣中還傳來一聲舒服的喟歎, 那聲音很微弱, 卻還是被石頭邊的兩隻捕捉到了。


    阮瓏瓏歪著頭思索片刻, 然後從儲物空間裏掏出一屜包子, “剛出爐的肉包子, 熱乎的包子, 好香好香的包子。”


    阮瓏瓏如此喊了片刻,麵前的石頭山終於動了,伴隨一陣更加劇烈的抖動,它身上的白霜紛紛落地,然後在阮瓏瓏和阿烏的注視下,麵前的石頭山張開了一張大嘴就不動了,石頭山張開的嘴猶如一個入口,裏麵便是黑漆漆的山洞。


    因為石頭山突然張開的嘴,兩小隻瞬間受驚後退,那石頭山見狀竟然也跟著移動了,張著大嘴挪到兩小隻麵前,一副等待投喂的模樣。


    阮瓏瓏遲疑片刻,將舉著的那屜包子放了進去,麵前的石頭山卻毫無反應,這下就讓人費解了,兩小隻互相望了望,然後對著麵前的山洞試探性地詢問,“有人在嗎?”


    讓人意外的是,山洞裏真的傳來了回應,“有……的……有……的!”


    那聲音帶著幾分急迫,隻是語調有些緩慢,似乎剛剛從休眠中醒來,不等阮瓏瓏和阿烏回應,那聲音已經迫不及待地再次響起,“進來……玩啊……”


    “進來啊……我給你……講故事……聽……”


    “剛出爐的……故事……熱乎的……故事,好聽好聽……的故事……”


    阮瓏瓏???這話聽著怎麽這麽耳熟呢?


    山洞裏的聲音從遲緩逐漸變得正常,裏麵的東西還在不遺餘力地召喚,不過與阮瓏瓏此前送包子不同,這山洞明顯執著於講故事?


    不遠處,輕蘭和衛辭酒已經發現異常,快速趕了過來,兩人還沒詢問發生了什麽,山洞裏的聲音更激動了,開始賣力吆喝,“剛出爐的故事~熱乎的故事~好聽好聽的故事~~”


    聲音一波三折,極具感情,語調與阮瓏瓏之前的聲音如出一轍。


    幾人,“……”


    麵對如此怪異的石頭,衛辭酒默默抽出了靈劍,靈劍一出鞘,那聲音一頓,隨後繼續道,“你想聽一個關於靈劍的故事嗎?”


    衛辭酒顯然並不想聽什麽故事,不過也沒有貿然攻擊,他對眼前這坨說話的石頭非常感興趣,嚐試開口道,“想。”


    “太好了,那你進來吧,我給你講故事,還不冷。”石頭熱情邀請。


    輕蘭伸手阻止,這東西太過怪異,不知道是魔獸還是靈器,貿然進入其中,恐怕十分危險。衛辭酒則看了眼越來越昏暗的世界,“馬上就要黑天,沒時間了。”


    循著衛辭酒的目光,阮瓏瓏抬頭看到了漆黑的天空,那天空失去陽光後變成了可怖的深淵,看上一眼似乎都會墜入其中。而那黑沉沉的深淵裏,已經有暗影在遊動了,低低的鬼泣聲也已經說明,天黑之後,無數鬼魅將從天空蜂擁而來。


    其他人因為輕蘭幾人的動作也抬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了漫天的紅色繁星,不過仔細一看,就發現那並不是什麽星星,而是鬼魅漸漸顯露出來的紅色眼睛,那些眼睛密密麻麻,緊緊盯著下方的人們,仿佛盯著一塊肥肉。下方的修士頓時頭皮一麻,此前看不到鬼魅覺得心慌,如今終於看到鬼魅,心情卻也不怎麽美妙,尤其是隨著時間推移,天空上的紅色眼睛越來越多的時候。


    與驟增的鬼魅數量相反,溫度還在不斷下降,哪怕是地獄火蓮點燃的靈木也搖搖欲墜,人們已經絲毫不懷疑,天色徹底黑下來後,麵前的篝火也會一同熄滅,失去靈火之後,他們的靈力根本無法同時抵禦嚴寒和鬼魅,他們將死在這裏,死在無量塔的第四層!


    恐慌在所有人心中蔓延,衛辭酒見狀不再猶豫,邁步進了麵前大張著嘴的石頭山裏,石頭山漸漸閉合,重新變成了一座平平無奇的小山,不過阮瓏瓏貼在上麵傾聽,隱約能聽見裏麵傳來講故事的聲音,還有衛辭酒表示自己安好的呼喊聲。


    阮瓏瓏疑惑片刻,突然敲了敲麵前的石頭山,“石頭山,你叫什麽名字?”


    石頭山抖了抖身上的白霜,“我叫石慟,我們全家都叫石慟。”


    阮瓏瓏冥思苦想片刻,終於有了隱約的記憶,她似乎聽山上的老龜講過,山海世界存在很多稀奇古怪的種族,其中一種由岩石構成的種族名為石慟,路遇他人就會將其吞入腹中講故事,若乖乖聽完故事就會相安無事,甚至偶爾還會獲得石慟贈禮,若是不好好聽故事,就會被永遠關在石慟腹中直到死去。


    曾經的阮瓏瓏以為這個故事肯定是老龜編出來嚇唬自己,好讓她乖乖聽故事的。現在看來,那所謂的石慟很可能是真的,夢垚山上許多古老的妖靈都或多或少都講過一些稀奇古怪的生靈,阮瓏瓏曾經隻當做故事來聽,從未想過竟然會在現實中碰到這些稀奇古怪的生靈。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天空多如繁星的紅色眼睛越壓越低,阮瓏瓏立刻向輕蘭說明了關於石慟的事。輕蘭聽後環顧四周,知道眼下沒有其他退路,於是立刻向其他人進行解釋。眾人很快明白,輕蘭的意思是讓他們尋找石慟,然後躲進去聽石慟講故事,如此既可以躲避嚴寒,還可以避免被鬼魅攻擊。


    雖然從未聽過石慟如此奇怪的東西,但現在也沒有其他躲避的辦法,而且伴隨夜晚降臨,大陸上很多石頭山都開始漸漸活動,它們不斷顫抖,抖落身上的白霜,有些也開始漸漸張大嘴巴,做出了請君入甕的姿態。


    天空的鬼魅嚎叫聲越來越近,眾修士見狀不再猶豫,紛紛衝向附近的石慟,這些石慟有大有小,不過最多也隻能容納四人,為了不被捉到,修士們的動作都非常快。


    伴隨修士紛紛進入石慟,那些石慟再次紛紛閉合,然後開啟了興奮講故事模式,因為此前已經聽輕蘭解釋過石慟的習性,修士們雖然覺得無比怪異,卻還保持著冷靜。


    石慟內的溫度也並沒有很高,好在不會凍傷,為了給聽眾以很好的體驗,石慟甚至提醒他們可以在裏麵生火取暖,有了石慟隔絕低溫,不需要地獄火蓮也可以點燃篝火。


    當所有修士都進入石慟之後,最後一絲光芒也隨之消失,黑暗的大地上,更多的石慟緩緩張開了嘴巴,似乎在靜候獵物的上鉤。而那些從天空壓下來的鬼魅也開始滿世界搜尋生靈的氣息,當它們進入石慟當中,石慟的嘴巴立刻閉合,將亡靈困在其中。


    然而亡靈終究不是生靈,保有理智的不多,更不要說能安靜聽故事的了,在石慟的空間裏,亡靈毫無理智的攻擊終於惹怒了講故事的人,無形的力量將那些鬼魅撕扯成了碎片。失去聽眾之後,石慟再次緩緩張開嘴巴,等待下一個進入其中的鬼魅。


    而這,其實才是無量塔能鎮壓亡靈萬年而不倒的原因,隨著層數遞增的不止有亡靈的實力,還有鎮守其中生靈的實力。這無量塔的每一層,都有獨特的生靈守護其中,用自己的方法消滅源源不斷的亡靈。


    那些能逃逸到三層以下的亡靈隻是極少數,而且是經曆層層剝削,實力所剩無幾的。


    第四層中,亡靈還在世界中遊蕩,而石慟無聲的殺戮也在繼續,這片小世界中,隻有為數不多的石慟在經曆萬年孤獨之後找到了聽眾,甚至其中還有幾個非常捧場,當故事講到精彩處不忘連連稱讚。


    阮瓏瓏顯然就是其中之一,尤其是白天睡了一天,現在一點也不困的狀態,因為體型嬌小,阮瓏瓏是和阿烏,輕蘭以及伏詩在一個石慟裏,此時的雀抱著包子,瞪著大眼睛追問故事後續,“後來呢?後來那兔子真的找到小人國了嗎?”


    石慟的聲音也非常激動,“當然!那兔子不止找到了小人國,後麵還有更多更精彩的冒險故事,我們山海世界的石慟後來都聽說了……”


    別的不說,石慟本身確實是非常適合講故事的,到後來就連輕蘭和伏詩都聽得入了神,在石慟的講述中,它們生於山海世界,那是一個光怪陸離的神奇大陸,最重要的,那個大陸同樣被地獄烈火包圍,但山海世界卻成功脫困了。兩人很想從石慟口中套出山海世界擺脫地獄烈火的方法,但石慟有自己講故事的節奏,堅決不肯提前劇透,隻說隻要他們認真聽講,總能聽到故事結尾的,而它保證,那是一個溫馨的結尾。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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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最精彩的故事


    ◎啟明晝◎


    石慟講的故事是非常精彩的, 且其講故事的熱情也非常高,而這就導致一個問題,聽故事的人不能睡覺, 好在修士不似凡人, 一夜不睡影響也不是很大。


    天色蒙蒙亮, 石慟們戀戀不舍地張開了嘴巴,在修士們離開時,還在賣力邀請對方今天晚上再來聽故事, 至於修士們詢問的鑰匙,石慟們紛紛表示不知情, 並且反問是否想聽幾個關於鑰匙的故事。


    修士們不死心還想繼續追問, 但天亮之後,石慟們又紛紛變回了石頭模樣,不過與昨天的情況不同,現在的你伸手去戳石慟, 石慟會偶爾發出滿足的歎息聲,顯然昨晚的講故事讓他們非常滿足。


    經過一夜的無聲吞噬, 鬼魅死傷無數,活下來的少數再次隱匿起來, 也有極少一部分突破四層空間壁障,進入了無量塔的三層,而那裏早有佛修在等候。


    修士們雖然成功躲過了昨夜的低溫和鬼魅攻擊, 但看著眼前依舊黑白的熟悉世界, 頓時又有些失望, 因為一天過去, 他們竟然沒有任何人找到進入五層的鑰匙, 鴻璃大陸的四方勢力聚集到一起, 商討鑰匙可能在的位置。


    阮瓏瓏擺弄著石慟昨天送給自己的禮物,雀本來還以為這是鑰匙呢,但多次嚐試後終於確定,這隻是一顆普通的植物種子。輕蘭和伏詩也有些鬱悶,因為聽了一晚上故事,那石慟還是沒講到最終山海世界是如何擺脫地獄烈火的,兩人追問,最終也隻得了一句: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既然石慟所贈之物不是鑰匙,眾人隻能向其他方向尋找,然而這個世界除了石頭就是白雪,看不見其他特別之物,鑰匙一事,毫無頭緒。


    眾人無頭蒼蠅一般又尋找了一上午,結果仍舊一無所獲,時間的流逝讓人心生焦躁,眾人甚至已經在鏟雪了,想要看一看白雪下是否有特別之物。隻是這空間看似不大,一寸一寸找起來也並不容易,一天時間過去,進展緩慢。


    天色暗下來之後,天空再次布滿了紅色眼睛,修士們熟練進入石慟當中,石慟們也比昨天更早的張開了嘴巴。顯然,這將又是一個不眠夜,經過一天的尋找,修士們的情緒也比較煩躁,能靜心聽故事的人也變少了,不過與毫無理智的鬼魅相比,修士顯然還是很好的聽眾。


    石慟興致勃勃,絞盡腦汁尋找聽眾喜歡的故事,阮瓏瓏也依舊十分捧場,畢竟雀白天又睡了一天,現在絲毫不困。輕蘭和伏詩也在聽故事,石慟的故事雖然精彩,卻始終不是兩人想聽到的內容,而且與昨天一樣,無論兩人怎樣詢問,石慟講故事的節奏都沒有被打亂。


    而這樣的夜晚持續了數天,修士們的情緒越發焦躁,他們開始懷疑石慟是不是針對他們設下的陷阱,為的就是把他們永遠留在第四層。


    石慟山洞中聽不見外麵的鬼哭狼嚎,這天阮瓏瓏乖巧坐在篝火邊,抱著的燒餅都忘了吃,直到石慟這個故事結束,阮瓏瓏連連喝彩。石慟頗為高興就要開始下一個故事,最佳聽眾卻突然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石慟有些緊張,思索自己剛剛的故事是不是哪裏有問題,“瓏瓏怎麽了?故事不好聽嗎?”


    阮瓏瓏連連搖頭,“沒有,故事超好聽,可是我們明天就要走了,以後都聽不到了。”


    石慟頓時驚慌,“不可能,我們藏得可好了,你們沒人找到鑰匙。”


    輕蘭和伏詩動作一頓,卻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靜靜看阮瓏瓏繼續表演。


    阮瓏瓏搖搖頭,“瓏瓏知道你們不想讓我們離開,不過這個世界的結構太簡單了。石慟講的故事太精彩了,可惜瓏瓏聽不到結局了,你也不要遺憾,也許再等一萬年,就會有下一個聽故事結局的人了。”


    石慟本來還有些疑慮,但是阮瓏瓏後麵的感慨句句說在了它的心坎上,尤其是當聽到下一個聽眾可能要在一萬年後才會到來的時候,石慟的防線也崩潰了。於是,片刻的寂靜之後,空間裏傳來了石慟低低的哭泣聲,“我隻是想講故事,我隻愛講故事,你們不知道有神智的鬼在這裏多麽搶手,天上那些鬼每晚都不夠分……”


    隨著石慟的哭訴,阮瓏瓏的悲傷表情也越發誠摯,她其實昨晚就問過石慟,如果它願意,自己可以帶它離開這個世界,畢竟雀是有隨身空間的,如此她以後可以隨時聽故事,石慟也可以隨時講故事。麵對如此巨大的誘惑,石慟卻想也沒想的拒絕了,它說它承諾過會守到最後一刻,這無量塔不倒,它就要一直在這裏,哪怕這裏連一個簡單講故事給別人聽的願望都無法滿足。


    “山海世界的生靈,絕不會食言,瓏瓏不是想聽結局嗎?我給你講,現在就講!”短暫的哭訴過後,石慟打算珍惜所剩無幾的講故事時光。


    輕蘭和伏詩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阮瓏瓏卻沉默了,與擺脫末日的方法相比,現在的阮瓏瓏更好奇山海世界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為什麽那裏的生靈寧願忍受萬年孤獨也要遵守遙遙無期的承諾。上古秘境裏的金烏神鳥放棄高傲,束縛翅膀,守在地獄之眼下,這無量塔中,看起來沒什麽頭腦,隻愛講故事的石慟寧可繼續麵對荒蕪世界,也要守著這份承諾。


    伴隨篝火燃燒的劈啪聲,石慟的故事也娓娓道來,如它最初承諾的那樣,故事的結尾足夠驚心動魄卻又十分溫馨。兔子,也就是故事中的主角協同自己的夥伴,經曆重重冒險,發現了山海世界已經被地獄烈火包圍的事實,因為不想獨自飛升逃命,所以最終,他們連同整個世界的生靈,帶著山海世界一起飛升了。


    “這怎麽可能?!”聽到這樣的結果,阮瓏瓏震驚了,難道除了生靈,世界也可以飛升嗎?“而且飛升不是要經曆雷劫嗎?”


    石慟驕傲回答,“是啊,為了應對滅世雷劫,前期整個世界的生靈都行動了起來,哪怕是那些實力足夠渡劫離開的生靈也選擇留下來,從陣法到靈器,從妖靈到凡靈,都做好了同生共死的準備,這樣的意誌最終也得到了認可,在渡劫那日,山海世界天空遍布陰雲,抬頭滿眼盡是雷劫,那雷劫劈在世界每個角落,足足九九八十一天之後,山海世界終於渡劫成功,舉世飛升!”


    石慟的聲音慷慨激昂,它顯然也是滅世雷劫的經曆者,這對於它來講是所經曆過的最精彩的故事,在那段為了應對雷劫眾誌成城的日子裏,哪怕是一隻小小的螞蟻都在為了迎接雷劫做著準備,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曆,也是一段傳奇。


    阮瓏瓏還是無法想象整個世界飛升是一種怎樣的場景,她出生的夢垚山,相對於鴻璃大陸來講靈力已經十分濃鬱了,但就算如此,這麽多年以來,她也沒親眼看到誰渡劫飛升,可見渡劫飛升的難度。


    “這個方法可以應用到鴻璃大陸嗎?”伏詩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石慟歎了口氣,“這行不通,鴻璃大陸的生靈實力太弱了,根本引不來雷劫,而且這大陸搖搖欲墜,也經受不住滅世雷劫。”


    輕蘭接著詢問道,“如果山海世界整個世界都飛升了,你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這就是我剛剛說的問題,飛升對世界本身的穩固性要求極高,在飛升途中,山海世界有一小部分脫離了本體,我們依附在夢垚山上才沒有被卷入時空亂流,夢垚山在一片地獄烈火中找到了這個還沒有毀滅的世界,隻能被迫降落到了這片大陸。”


    “夢垚山!石慟也是來自夢垚山?”阮瓏瓏驚呆了。


    “對啊,不過我們並不是本來就生活在夢垚山,而是飛升時脫離大陸,被夢垚山救了下來。”


    阮瓏瓏聽得迷惑,夢垚山還會救人嗎?


    石慟似乎也發現了阮瓏瓏的困惑,“瓏瓏不會以為夢垚山真的隻是一座山吧,夢垚山也是生靈啊,夢垚這個種族與我們石慟不同,可以一直不停長大,比我們大多了,夢垚發起瘋來也是非常嚇人的,它們體如山丘,四肢細長如木,手臂頎長可以捕捉周圍生靈,一旦生靈被困在山上,就會被夢垚吸收夢境,從此無法入睡,直到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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