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言走過來,被他抱住腰身。


    “怕嗎?”鬱琛的脖頸貼著她的腰際,脊梁彎了下來,秋冉看不見他的神態,隻聽見他聲音低暗,“被人惦記了這麽久。”


    秋冉咬了咬下唇,一字一頓回複:“怕、呀。”


    鬱琛手臂力量收緊,呼吸變得沉重。


    秋冉又說:“怕你惦記到一半,就半途而廢了。”


    作者有話說:


    嘿嘿,明天的大肥章就正文完結啦,明天更新時間晚上八點(因為作者還沒有寫完嗚嗚),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評論區提,我看合適的話就安排~


    這章寫得憔悴,需要營養液噸噸噸t-t感謝在2023-06-16 11:01:48~2023-06-17 10:25: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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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正文完


    保證書鎖進了保險櫃, 秋冉也正式從客臥搬進了主臥,正值春暖花開的季節。


    道路兩旁的枯樹抽枝發芽,嫩綠色的枝葉看得人心情舒暢, 郊外的山上開滿了杜鵑花,班級集體外出寫生的次數變多了。


    學校有統一接送學生的大巴車, 秋冉跟著大巴車出去,等采風結束後, 卻是鬱琛的車來接的。


    如今整個京藝沒有人不知道秋冉有這麽一位男朋友, 但隻要他出現,仍舊招惹無數目光,然後成為京藝津津樂道的談資。


    秋冉在同學們的注目禮下坐上車,嗔道:“我自己打車去就行啦,市區距離這裏這麽遠, 你跑一趟浪費一兩個小時。”


    “這不是擔心你吃不上新餐廳的第一口蟹肉嗎?”鬱琛打趣她。


    京市新開了一家餐廳, 以帝王蟹最為知名,秋冉在看到開業信息時,就念著要去吃, 本是無意識的念叨, 卻被鬱琛記住。


    “那你去占位置還實際一點。”秋冉哼哼唧唧。


    “我吃飯什麽時候需要占位置?”鬱琛反問。


    秋冉撇撇嘴。


    行, 他最厲害。


    五月末,天氣完全放暖, 校園裏又見各種漂亮輕盈的裙擺。


    秋冉在下課後, 在教學樓走廊上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薛書楠背倚著長廊圓柱,穿著淺藍色長裙, 戴著一副墨鏡, 見她走來, 偏頭將墨鏡摘下, 露出一張妝容精致的鵝蛋臉。


    秋冉停住腳步,隻覺薛書楠是衝著她來的。


    果然,薛書楠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視線才緩緩與秋冉對視:“能聊聊嗎?”


    秋冉警惕掃過薛書楠全身,除了身上挎著的愛馬仕單肩小包,什麽也沒帶。


    薛書楠看出了她的擔憂,嗤笑:“大庭廣眾之下,我能對你做什麽?”


    兩人之間的氣場詭異,路過的不明校友也感應到了磁場,扭頭張望過來。


    秋冉不習慣在被人窺探的場合說私事,八卦像邪風,往往不到一天就傳得滿校皆知,於是她點點頭:“走吧。”


    兩人進了學校旁邊的咖啡廳,薛書楠從落座開始便在觀察她,眼神很沉,沒什麽光彩,整個人被一層看不見的陰影籠罩著,連精致的全妝和光鮮的奢侈品都無法挽救。


    秋冉清了清嗓子,接上她的目光:“你找我有事嗎?”


    “我對你很好奇。”薛書楠開門見山,“我馬上就要出國了,走之前我務必要將事情弄明白,這段時間我思來想去,實在想不明白自己輸在哪裏,年齡嗎?”


    薛書楠被眾星捧月慣了,在不需要偽裝的場合之下,姿態和語言都傲慢,言下之意,秋冉不過是仗著自己年輕。


    薛書楠與鬱琛同歲,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於男人而言,正是風華正茂,但對於在意年齡的女人來說,那是一朵花衰敗的開始,那是一種無法與自然法則抗爭的無能為力。


    秋冉搖了搖頭,卻不是在反駁薛書楠的那句“輸在年齡”,她說:“你給自己感情上的結果定義為失敗,擅自將鬱琛想得這麽不堪,你真的喜歡他嗎?”


    薛書楠麵色一冷:“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又怎麽會以這麽刻薄的角度去揣測他?你與他相識的時間這麽長,不也有青春年少的時候?”


    秋冉這句反問,無疑是直接打薛書楠的臉。


    她青春年少的時候,鬱琛都不曾對她動心,何必以這樣的理由去膈應人?


    薛書楠一向以名媛淑女自居,第一次被人當麵說刻薄,陰沉的臉色被一層憤怒所覆蓋,指責道:“我當你人畜無害,背地裏罵人的本事,鬱琛是沒瞧見過吧,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你不覺得自己虛偽嗎?”


    秋冉沒有與人吵架的心思,聽了這堆言辭激烈的言論,臉色卻不惱,盯了薛書楠幾秒,莞爾一笑:“至少,我不會在別人的家宴上錄音。”


    薛書楠一怔。


    秋冉的聲音不急不緩:“你郵件上的那個附件,半真半假吧?”


    在收到郵件的時候,她就猜測是錄音裏的“楠楠”發來的,隻是不確定,直到在茶會上與她交鋒,她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或許,鬱琛爺爺想要撮合他和薛書楠確有其事,但時至今日,她相信鬱琛不會是能說出“我沒意見”的人,要麽,剪輯拚接的,要麽,就是ai合成的。


    如今的ai以假亂真,她也是在鬱琛否認了子虛烏有的未婚妻之後,在網上看見有人普及防詐騙知識的時候聯想到的。


    薛書楠抿著唇不說話,鬱琛的最後一句“我沒意見”,是ai合成的。


    “你能參加鬱家的家宴,場上都是長輩,且對你信賴有加,如果他們知道你私底下錄了音,又該怎麽評價你?”秋冉進一步追問。


    薛書楠的臉色整個黑了下去,咬牙切齒了一會兒,忽而兀自笑了起來:“就算你將錄音的事告訴鬱家人又能怎麽樣,我已經不需要討好他們了,如何看待我,我遠在大洋彼岸,根本不在乎。”


    秋冉沒有閑心與她探討她的個人感受,既然兩人已經見麵了,有一件事可以求證一下,她說:“我上個學期通過了巴黎美院的交換申請,那個無比大方的留學讚助,背後的人是你吧?”


    薛書楠有一瞬間的錯愕,郵件的事被猜出來也就算了,讚助這件事,她自認為做得很隱蔽,當初在知道鬱琛身邊有這麽一個女孩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把人送走。而京藝美院的學生對於這個交換名額趨之若鶩,她便求與京藝有讚助合作的叔叔幫忙。


    秋冉拒絕得幹脆利落,她也不驚訝,畢竟沒有什麽機會能比留在鬱琛身邊更值錢。


    在她們的圈子裏,一些金絲雀為了在金主麵前突顯自己的與眾不同,會喜歡這些能為自己身價鍍金的虛名,隻是秋冉居然連金絲雀硬凹出來的骨氣也沒有,從這件事情上,她便篤定秋冉是一個目光短淺且愛慕虛榮的人。


    薛書楠在鬱琛那吃了不打自招的虧,眼下什麽反應也沒給。


    秋冉等不到回應,繼續激她:“那麽急切地盼著我離開的人,也隻能是你了。”


    “我看你腦子有點不太清醒,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薛書楠沒什麽表情地應道。


    咖啡被服務員端了上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被打斷,秋冉拿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荷花寬袖隨著抬起的動作落了下來,露出那隻瑩潤素雅的玉鐲。


    薛書楠瞥見,冷哼一聲:“一千萬的東西,戴得慌張嗎?”


    秋冉愣了一秒,她與鬱琛去拍賣會的事情,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說過,想必鬱琛也不會,對方既然這麽清楚玉鐲的價格,說明當時就在現場。


    “薛書楠。”秋冉擱下咖啡杯,語氣嚴肅,“如果你是想在出國之前來跟我吵架的,那麽我們沒有見麵的必要。”


    十九歲的少女臉上依舊可見青蔥痕跡,卻語氣沉沉地對一個二十七八的女人擱下這句話,場麵奇異。


    薛書楠不怕吵架。更準確來說,她此番前來,已經做好了針尖對麥芒的準備,她想看看被鬱琛捧在心尖上的人破口大罵的模樣,想讓對方歇斯底裏地撕破臉皮,想確定她不過是一個貪圖錢財麵目猙獰的人,但此刻,比她小9歲的女孩沉著冷靜地警告她,不要無理取鬧。


    在情緒上就已經占據了高峰,秋冉俯瞰下來,瞧著麵目猙獰的她,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依舊小瞧了秋冉,遠超自己的估值。


    秋冉拿起旁邊的雙肩包站起身,臉上的笑容天真無害,臨走前留下一句話:“姐姐,你該長大了。”


    *


    那天之後,薛書楠再也沒有出現過。


    校園生活總是過得飛快,時間過渡到六月,天氣越發炎熱,伴隨著蟬鳴而來的,便是又一個學期的期末周。


    秋冉開啟臨時抱佛腳的背書模式,每天腦子裏都在轉著各種知識點,恨不得將日曆直接撥到考試結束那天。


    但仔細一想,真到了那一天,她就得回渝州了,這次回去可與往常不同,她的戀情鬧出這麽大動靜,回去不得被父母三堂會審,太可怕了,時間還是過得慢一點吧。


    最近氣溫持續刷高記錄,到了夜裏也悶。秋冉不太喜歡吹太涼的空調,鬱琛特意將空調調高到27度,一天夜裏醒來,無意間摸到鬱琛的脖子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嚇一跳,以為他發燒,將他搖醒。


    “怎麽了?”鬱琛翻身過來抱住她,聲音還帶著未清醒的睡意。


    他的胸膛滾燙,她更加篤定他在發燒:“學長,你好像發燒了。”


    “嗯?”


    黑夜中,看不見鬱琛的動作,隻聽見手掌拍到額頭的聲音,他自己測了一下,說:“沒有。”


    “我去找一下溫度計。”秋冉不放心,想要起身下床,鬱琛卻將她的腰摟得更緊,她聽見他的輕笑聲。


    “不是發燒,男性體溫普遍要高一些。”


    “啊……”秋冉這才意識到是室內溫度的問題,有些愧疚,“那我把溫度調低一點。”


    “不用。”他無比遷就。


    秋冉在他的懷裏動了動:“可是學長,你好熱。”她提議道,“要不,這幾天我回客房睡吧。”


    鬱琛驟然間壓了上來,摸著她的臉:“冬天用完,夏天就想棄了?”


    他這句話,真讓人浮想聯翩。


    秋冉弱弱解釋:“但是你會不舒服。”


    黑夜裏,鬱琛的笑聲酥骨:“有你在,怎麽會?”


    *


    考試結束後的第二天,鬱琛看著秋冉收拾行李,想到這樣階段性的分別往後三年都要來一次,整個人有點煩躁。


    “冉冉。”他抓住抱著衣服從他身旁走過的秋冉,“你父母的工廠有擴張到京市的打算嗎?”


    秋冉家裏是做飲料食品生產的生意,是地方性企業,飲料隻在渝州售賣。


    “沒有吧,京市人應該喝不慣。”秋冉莫名其妙,“而且京市的地價和人工成本多貴呀。”


    確實如此,鬱琛隻不過是試探性地問一嘴,也沒抱多大希望。


    秋冉從他泄氣的臉色中隱隱猜到他的意圖,笑道:“我的父母跟我一樣很佛係的啦,他們沒有野心來征戰京市的,吃喝不愁就行了。”


    “怪不得生出這麽一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up主。”鬱琛取笑她。


    經過鬱琛這麽一提醒,秋冉這才記起,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在b站直播過了。


    別說直播,在她減少接商稿的頻次之後,她連上傳視頻的次數都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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