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來京都城這段時間,一直有接觸的隻有穆家……”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殺手極有可能和穆家有關?”宋文淵眯眼,若真的如此,穆家的那位主子要殺他們。


    宋文淵低頭沉思片刻後,決定再去大牢一趟。


    此時,王婆子正在吃晚飯,經曆了中午的事情後,晚飯她老實多了,似乎擔心宋大壯再搶她的飯菜,吃的那叫一個豪放,宋文淵過來,驚訝的張大嘴巴。


    “吃飯吃的太快,對腸胃不好。”


    王婆子好不在意的吃完最後一口飯,用袖子擦了一把嘴,把碗筷放到地上,舒服的靠在柱子上,“能吃飽就行了,那裏那麽多講究,你怎麽過來了?”


    王婆子還在氣惱中午的事情,現在看到他沒有立刻罵人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有件事情你們不覺得很好奇嗎?”宋文淵讓獄卒打開牢房大門,走了進去。


    王婆子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你們讀書人說話就是墨跡,有什麽話你直接說就是,別繞彎子,我和你爹也聽不懂。”


    “那好,那我就直接一點,你們仔細想想,你們來到京都城後,的罪過什麽人,又或者撞見過誰的秘密沒有。”宋文淵一臉凝重的看著他們夫妻。


    王婆子和宋大壯對視一眼,而後默契的搖搖頭,“沒有啊,我們都是鄉下人,上不得台麵,能認識什麽人。”


    “真的嗎?那中午你們湊在一塊小聲嘀咕,不想被人知道的是什麽事情?”宋文淵收斂笑意,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你們想讓我救你們出去,可你們卻連實話都不肯說,我如何救你們?”


    “此事就算拿到三皇子那邊,也要給人家一個合理的理由吧。”


    “不過,若是你們真的不知道誰是凶手,也還有別的辦法。”


    王婆子聞言,臉上一喜,“什麽辦法?”


    “引蛇出洞,不過這誘餌,隻能是你們自己了,今天中午的情形你們也看到了,這當誘餌危險性可不小。若是下一次慕容風出手慢一點,後果……”


    王婆子至今還記得中午時匕首打過來時的緊張,絕望與害怕。


    一次她都嚇掉了半條命,若是再來一次……


    想到那個可能,王婆子瘋了一般搖頭,“我說,我現在就告訴你。”


    “老婆子,你胡說八道什麽,咱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今日的事情就是一場意外。”宋大壯扯著王婆子的袖子,擠眉弄眼,不讓他說實話。


    王婆子卻鐵了心,於是一把推開他,大聲說道,“你不怕死,我還怕死呢。你要想和寡婦一塊過,你們過去吧,我要回家,我想我兒子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誰在外麵?


    “你別相信老三的話,他根本不會管我們的死活,他這麽說隻是想知道那件事情而已。”宋大壯提醒王婆子。


    可是王婆子被嚇到了,她現在能相信的人也隻有宋文淵。所以不管宋大壯說什麽,她都不信,也不聽。


    “我們不認識那個人,但是我們聽那個下人叫他皇子,那天我和你爹打算去城裏找你,誰知道半路上我們兩個人一塊鬧肚子,於是就去對麵山上解手。”


    “後來就來了兩個人,那個錦衣華服的皇子背對著我們,我們沒看到他的長相。但是那個下人的長相我們看到了,他的眉心有一道疤,挺大挺嚇人的。”


    “他們在商量什麽事情,我們沒太聽清楚,他們好像說了五皇子,柳家什麽的,我和你爹擔心被人發現,就躲起來了。”


    王婆子雖然說的結結巴巴,可宋文淵還是在這些話裏抓出了重點,柳家的事情,五皇子有參與。除此之外,其他皇子也有份,隻是王婆子沒有看清楚哪位皇子的長相。


    眉心有疤痕的下人?宋文淵沒什麽印象。


    “他們發現你們了?”宋文淵再次詢問。


    王婆子剛要開口,宋大壯立刻搖頭,然後搶著回答,“沒有,我和你娘當時離他們好遠,而且我們察覺到不對勁後就躲起來了,絕對不可能被人發現的。”


    宋文淵看著宋大壯明明不擅長撒謊卻極力掩飾的樣子,眉心下壓,“真的?可如果他們沒發現你們,今日這個殺手是怎麽回事?”


    宋大壯微愣之後,尷尬的笑笑,王婆子見狀不滿的說道,“我早就和你說了,老三聰明,讓你說實話你還不聽,現在好了,被人當麵拆穿了謊言,丟人不?”


    “你閉嘴。”宋大壯的臉色本來就不好,被王婆子這麽一笑話,臉色更難看了,“我為什麽要這麽做,還不是因為你。”


    “那天我都和你說了,讓你小心一點別被發現,你不聽,非要在人家說話的時候逃跑,那不就是給人發現你嗎?現在弄出這麽一件麻煩事,好了吧。”


    “我找小寡婦怎麽了?最起碼不用丟性命,你看看你幹的蠢事,我說你蠢,你還不相信。”宋大壯埋怨起來,越說越上癮,“老三,你來給我評評理,你說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娘的錯。”


    宋文淵冷笑提醒,“我現在和宋家沒有任何關係,我之所以沒有不管你們。不過是因為三皇子主官大理寺罷了,你們不必多想。”


    “老三,你怎麽能說出這麽無情的話。”王婆子不滿的訓斥道,“就算我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我們也好歹把你養大了……”


    “夠了,你們知道的,過去的事情我並不想多提。”知道了事情來龍去脈,宋文淵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裏了,離開牢房,轉身往外走去。


    王婆子見狀,急了,“老三,你到底什麽時候放我和你爹離開啊,你這孩子,怎麽神神叨叨的,你想知道的我們都告訴你了,你怎麽說話不算話呢?”


    宋文淵都沒人影了,王婆子還在叫喊著,宋大壯不滿的說道,“都怪你,我說之前對他好點吧,你偏不,現在好了。如果老三不管我們,我們真的就要死在這裏了。”


    人在生死存亡的時候,都希望可以活下去,他們也不例外。隻是,這裏是京都城,他們認識的隻有宋文淵,宋文淵要是不管他們,他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想到這裏,王婆子悲從中來,“老頭子,我不想死啊。”


    誰想死啊。宋大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夜色漸濃,蘇瑩瑩站在院子裏等著宋文淵,一陣冷風吹過,凍得他忍不住收緊衣衫,都入春了,怎麽還這麽冷。


    也不知道他們吃飯了沒有,大理寺的事情在忙,也得休息啊。


    “宋夫人,時辰不早了,您還事早點回去休息吧,主子和宋公子今晚怕是不回來了。”


    管家過來勸說蘇瑩瑩,大理寺的事情,管家已經知道了,主子向來做事認真,加上乞丐離奇死亡一事,已經鬧了幾日了。要是再找不到線索,怕是京都城要亂了。


    皇上都知道此事了,此案要是不能盡快抓到凶手,主子也要跟著倒黴。


    所以早早的,大理寺就送來了消息,說他們今晚不回來了,隻是蘇瑩瑩一直站在外麵,管家也不好多說什麽。


    “我再等等,你回去吧,夜裏涼。”


    管家見蘇瑩瑩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後,隻能先離開。


    半夜裏下了一場雪,蘇瑩瑩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銀裝素裹了,隻是宋文淵和蕭啟還沒回來。


    “去鋪子吧。”


    離開一段時間,也不知道鋪子裏的情況如何了,蘇瑩瑩過來時,鋪子剛開門,管事看到她過來,趕緊把賬本遞過去,“這幾日生意很不錯,東家,這是賬本。”


    管事的按照蘇瑩瑩說的,每隔三日會往齊王府送一次銀子,昨日剛送過一次,所以眼下蘇瑩瑩隻看賬本就好。


    蘇瑩瑩拿著賬本去了二樓,剛坐下,就聽到外麵傳來了爭執聲。


    “誰在外麵。”


    店小二過來回稟,“柳家小姐,說是想見見東家。”


    柳心兒?找他做什麽。


    蘇瑩瑩讓店小二把她帶進來,柳心兒走進來的時候,蘇瑩瑩差點沒認出他。


    不怪他眼神不好,實在是眼前的柳心兒和上一次他見到的柳心兒差別太大。


    從前的柳心兒,什麽時候都是衣冠華麗,高傲的千金小姐,哪像現在,身上的衣服髒的看不出顏色,蓬頭垢麵的。要不是那張臉沒什麽變化,她還真以為是有人冒充她了。


    “你怎麽弄成這副模樣了?”


    蘇瑩瑩不知道柳家最近的事情,而且,就算知道,她也不關心。畢竟前段時間剛害過她的人,她回來之後,沒有去找他算賬都不錯了。


    想讓他關心她,下輩子吧。


    “我知道你想笑,不用憋著。”柳心兒氣鼓鼓走到桌前坐下,看著桌上的糕點,不自覺流下口水。


    第四百三十四章 羞恥


    誰能想到,從前這種糕點,打發下人她都懶得多看一眼。如今卻饞的差點流口水,還是在她最討厭人麵前。


    要不是眼下她實在走投無路,又不敢回家,她才不會來這裏。


    “想吃?”蘇瑩瑩看出她的心思,卻沒有把糕點遞過去的意思,“想吃就回家去,柳大人和柳少爺最近都在京都城,柳家應該有人才是。”


    “蘇瑩瑩,你別故意裝傻,柳家現在什麽情況,你會不知道?”柳心兒氣惱的回懟道。


    在柳心兒眼裏,她落得今日這個下場。就算和蘇瑩瑩沒有直接關係,也有見解關係。如果一開始,她能嫁給三皇子,又怎麽會有那麽多的麻煩事情。


    但是因為蘇瑩瑩,三皇子看不上他,她已經很大度的沒有再追究這件事情了,柳家出事了,她不過是想活著。所以任由壞人對母親下了藥,就成了所有人眼裏的壞人。


    那一天,活捉蘇瑩瑩的計劃明明也有父親的意思,為什麽最後背鍋的還是她。


    她就不明白了,蘇瑩瑩不過是個鄉下丫頭,為什麽所有人都不敢得罪他,就是因為三皇子的庇護嗎?


    後來,皇上讓太子去找蘇瑩瑩,名義上是救。但是所有人都猜到了皇上的意思,那幾天,她做夢都在等著蘇瑩瑩的死訊,誰知道,她沒有等到最想聽的消息,卻聽到三皇子為了他們夫妻,甚至抗旨不尊。


    抗旨不尊可是大罪,她一個鄉下女子,何德何能。


    於是,她不甘心,她發誓要比蘇瑩瑩過的更好,這個時候太子拋出了橄欖枝,爹和大哥說的那些話,她都明白,可是季度讓她失去了理智,明知道太子想利用它,她還是想嫁給太子,甘願做他的棋子。


    隻因為她想贏蘇瑩瑩一次。


    可是爹和大哥看穿了她的心思,連夜把她送出了京都城,等她發現這一切,人已經在城外了,她費盡心思回到京都城,這一路,她吃盡苦頭,受盡委屈,可是回到京都城她才發現。除了這裏,她好像沒什麽地方可去。


    是不是很可笑。


    “柳家的事情,我為什麽會知道。”蘇瑩瑩不在意的說著,一邊算賬,一邊看賬本,仿佛柳心兒不存在一般。


    柳心兒長這麽大,什麽時候被人這般忽略過,心裏的嫉妒又開始隱隱發作,蘇瑩瑩卻不慣著他,“沒事就趕緊走吧,咱們的關係也沒多好,你這個樣子,肯定是和家裏吵架了吧。如果不想讓我去告狀的話,你最好離開這裏。”


    “蘇瑩瑩,你怎麽這麽惡毒,本小姐都這麽慘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柳心兒委屈不已,她今日能來這裏,已經是低頭了,她怎麽就不明白呢。


    蘇瑩瑩如果知道她的心思,一定會對著他哈哈大笑兩聲,然後把人趕走。


    一個自己的敵人,突然求上門,還如此理直氣壯的求人,她有一定要原諒的必要嗎?


    還是那句話,他們不熟,真的沒有必要裝腔作勢。


    而且,她也不是京都城哪些為了麵子,非要和他和顏悅色的姑娘。所以柳心兒如果打的是同情牌的話,她找錯人了。


    “我不能離開這裏,我已經沒有地方去了。如果你非要把我趕出去的話,我隻有流落街頭了。”


    “那就去吧。”蘇瑩瑩依舊一臉淡定。


    柳心兒見狀,急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京都城的乞丐最近有多危險……”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情?”蘇瑩瑩可以確定,柳心兒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像她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關心百姓疾苦。可是她居然和他說這樣的話,直覺告訴他,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柳心兒沒想到它隨口一說,差點暴露,見蘇瑩瑩一臉警惕的盯著他,趕緊圓謊,“怎麽,你不知道嗎?京都城乞丐被殺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眼下隻怕是個傻子都知道此事。”


    “我堂堂柳家大小姐,知道此事有什麽奇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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