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菱聽話地拿了換洗衣服進去?,手機就放在洗漱台上,沒多會又震了震。


    孫萌萌簡直是個?話癆,又發信息來了,這回是私聊。


    孫萌萌:【邵南澤他?怎麽樣?】


    溫菱:【他?對我很好。】


    孫萌萌:【我是說在床上。】


    溫菱瞄了一眼?,被攪得耳根發燙,孫萌萌一定是聯想到剛剛廖妍問她的話題了。


    她隨手回了個?還好,就把手機擱置一旁。


    洗澡水溫度適中,溫菱把自己整個?浸泡進去?,徹底放空。


    窗外隱約傳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


    大概泡了十幾?分鍾,溫菱從浴缸裏站起來,準備喝口水。


    孫萌萌見她沒回複,又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


    孫萌萌:【隻是還好嗎?為啥我家那個?那麽愛做那種事,可沒少折騰我。】


    孫萌萌:【對了,我這兒有獨門秘笈。】


    她給溫菱發來了一個?食譜,裏麵詳細寫了怎麽以形補形,吃啥補啥。  溫菱回了個?省略號,又發:我不是這個?意思。


    結果越描越黑,孫萌萌的信息悄然而?至,看得出?來很為她揪心了。


    孫萌萌:【地址給我,我給你寄幾?個?新鮮羊腰去?。】


    要?了命,這浴室裏怎麽能那麽熱。


    溫菱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要?暈過去?了。


    未幾?,孫萌萌總算收到了溫菱的回複。


    溫菱:【需要?以形補形的人?,是我。(大哭)】


    第67章 南風入懷


    走出浴室的時候溫菱全身都軟綿綿的, 泡久了,連手指皮膚都發皺。


    邵南澤擔心她泡的時間太長還特地在門外敲了敲,見她沒事才放心走開。


    小姑娘隻是不好意?思露臉, 被孫萌萌給鬧的。


    時間快走到十二點, 溫菱洗完後擦幹淨頭發躺下,她太困了, 幾乎是沾床就睡。


    夜深了。


    邵南澤梳洗完出來, 還沒過十二點, 他的小姑娘已經在沉睡。


    他掀開被子躺下, 床往下陷了一點兒,隨後,從後麵環著她的腰。


    溫菱軟軟地貼在他身上,眼睫毛一抖一抖的。邵南澤移過臉去?, 唇要碰不碰的就在她唇邊。


    他曬笑,手指輕輕刮過她鼻尖:“還說要陪我守歲。”


    溫菱似乎感受到他在身邊的氣息,腦袋昏沉沉的, 身體不由自?主地靠過去?, 半夢半醒間,又綿長地嗯了一聲, 像是在回應。


    他的手覆在她手上, 輕輕摩挲。


    “都睡著了,還說夢話呢。”


    溫菱似乎真是夢見什麽?了,輕輕地貼了上去?, 勾著唇,甜甜地笑了。


    窗外忽而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 手表哢噠一聲轉到了新年。


    他在倒數聲中陪心愛的小姑娘度過。


    溫菱似乎被鞭炮聲給驚了下,眼睫扇了扇, 嘟囔了聲,但?沒醒,隻是翻了身,手指軟綿綿地勾住他的腰。


    邵南澤把唇緊緊貼在她的唇瓣,沉聲:“新年快樂。”


    他是第一個給她新年祝福的人,也是新年的第一個吻。


    願新年,勝舊年。


    大?年初一,兩人在公?寓裏膩歪了一天,第二天坐飛機回溫菱老家。


    溫菱有點近鄉情怯,前一天晚上就沒睡好,起來時頂著一個燈泡眼,連粉底都遮不住的憔悴。


    登機後,她也耷拉著腦袋,沒什麽?精神的樣子。邵南澤見她眼底脈脈青色,讓空乘拿了枕頭、拖鞋和毛毯過來,給她墊在脖子下,讓她換了拖鞋好好睡一覺。


    這方法果?然奏效,飛機升空後不久,溫菱闔著眼,居然真的睡著了。


    飛機仍在升空。溫菱睡得東倒西歪,脖子斜到一邊去?,毛毯也掉到了肩膀。


    外麵的陽光刺眼,一下照到她眼皮上去?,她難耐地揉了揉。


    沒多會眼前又仿佛暗沉下來,她眨了眨眼,再度睡過去?。


    長而翹的眼睫在邵南澤掌心裏一閃而過。


    他伸長了手,擋著她麵上的日光,眼底神色如常。


    站在一旁的空乘目睹了這一切,急忙走過去?詢問?:“先?生,是否需要眼罩?”


    男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他怕吵醒了旁邊的人。


    車子先?讓人開過來放在機場,下飛機後,兩人馬不停蹄到了養老院。


    停下車,邵南澤拉著溫菱往裏走,溫菱有點亦步亦趨。邵南澤摟了摟她的肩,輕揉發頂:“見家長的人是我,怎麽?你比我還緊張?”


    溫菱頭重腳輕的,怎麽?被他拉進去?的都不知道。


    外婆何容老早接到信就在門口等著,看?見溫菱領著一個身量頎長的年輕男人過來,嘴邊的笑意?越發濃重。


    老太太穿著素色旗袍,頭發有一小部分發白?,仍舊精神矍鑠,從臉上隱約能看?出一點和溫菱相像的輪廓。


    溫菱走過去?,怯生生喊了聲外婆。


    何容一下把小姑娘摟在懷裏,知道她麵皮薄,笑不攏嘴:“小姑娘不好意?思了。”說完又像發現什麽?新鮮事一樣,好奇地看?著邵南澤,笑容和善。


    溫菱咬了咬唇:“他就是邵南澤。”


    邵南澤把年貨堆得滿滿當當的,又跟著溫菱喊:“外婆。”


    何容唇邊的笑意?更深,目光如炬:“上次就是你送菱菱過來的吧?”  溫菱點了點頭,愣愣問?:“您怎麽?知道的?”


    “別以為我老了不中用,其實呐,我什麽?都知道。”外婆捏了捏孫女的手,又寵愛地說,“一路上餓了吧,看?看?想吃點什麽??”


    桌子上擺了許多溫菱愛吃的糕點,雖然她長大?了,但?在老太太的眼裏,依然是那個小時候張開雙臂要抱抱,奶聲奶氣的小娃娃。


    老太太看?著旁邊站著的邵南澤,又和善慈祥地問?了幾句工作上的事。邵南澤麵上淡淡的,保持著禮貌和距離,回話不多,都是恰到好處,說到一些?工作上難以理解的詞時,還耐心解釋。


    看?著這進退有禮的氣度,老太太是越看?越是喜歡,拍了拍溫菱手背:“菱菱的眼光不錯。”


    溫菱眼風轉了轉,抱著老太太胳膊,低聲說:“他也就長得還行吧。”


    “哪兒是還行?俊得不得了,比我在電視上看?到的明?星都要好看?點。”老太太笑著,“想當年我和你外公?私奔,不也是看?上了他那張臉?”


    溫菱睜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訝然:“外婆……”


    老太太繼續補充:“不過也不能隻挑長得好看?的,那些?個紈絝子弟,最是可?惡,少不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那可?是絕對不行。”


    邵南澤靠過來,笑了笑:“外婆說得對。”說完,又促狹地在底下將?溫菱的手指握得緊了緊。


    “那其實他也……不是這樣的。”


    溫菱目光飄向別處,說完都覺得耳朵一熱。


    老太太目光還落在溫菱身上,悄悄問?:“他對你好不好?”


    溫菱低低地嗯一聲,聲音窩在嗓子裏。


    邵南澤微挑了下眉,克製地笑起來,眉眼都舒展開,偏偏還要假裝若無其事地拿起茶杯喝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其間有好幾個老朋友過來串門,看?見裏頭一對璧人,都紛紛豔羨地說:“你孫女又來看?你了?這是你孫女婿吧?長這麽?俊,真是讓人羨慕啊。”


    何容在養老院裏人緣頗好,一下子湧過來好些?看?她孫輩的,溫菱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邵南澤恰好脫了大?衣,露出裏麵純色毛衣,又坐回去?,一隻手搭在溫菱身後的靠背上,另一隻手輕輕地在底下拉著她的手,寬慰似地捏了捏:“別怕,就當他們是來看?我的。”


    溫菱的局促和不安才稍微緩和了。


    隨後何容被人拉著去?打?牌。過了會,空出來一個位置,邵南澤也被拉到牌桌上。


    溫菱不太會打?,坐在老太太邊上,給她遞瓜子和遞水,偶爾出餿主意?。牌桌上的邵南澤微微拉了下眼尾,看?到絞盡腦汁的溫律師,垂眸笑了笑。


    很快輪到他,他看?了一圈手裏的牌,迅速地拆了手裏的好牌丟出去?。


    這次就連不會打?牌的溫菱都看?出能胡牌了。


    外婆立刻將?牌推倒:“糊牌了。”


    其他人掏出錢袋子,睨了眼旁邊老輸牌的人:“何容,連我這種不懂牌的人都能看?出來,你這孫女婿給喂牌不要喂得太明?顯咯。”


    老太太滿臉不在乎,甚至還有點炫耀:“願賭服輸,你能行,也喊你孫女婿過來。”


    那個被她說的人也不惱,笑著又開始洗牌,又看?向邵南澤:“那個孫女婿你可?別不自?在,我們開玩笑慣了,都是這麽?說話。”


    還有一個生怕把邵南澤給嚇跑,急忙拉住人說:“孫女婿可?能不太懂我們這打?麻將?的規矩,沒關係,我們再來一圈。”


    邵南澤本?來心思就不在這兒,隻是想讓外婆開心,沒想到其他人還真就樂意?配合他演戲。


    溫菱在一旁坐如針氈,過了一會把凳子挪到他邊上,低聲問?:“還適應嗎?”


    說話那會兒,邵南澤又輸掉了好幾圈,反而襯得外婆在牌桌上虎虎生風,打?得風生水起。他搖了搖頭:“沒事的。”


    溫菱又說:“要不我們先?走吧?”


    他四處看?了看?,才說:“再陪外婆打?多幾圈吧。”


    好不容易把外婆哄完,兩人相攜著走出養老院,外頭是鬱鬱蔥蔥的綠植,和帝都不同?,這裏的冬天都能看?見青綠。


    剛走出來,溫菱忽然問?:“你是不是輸了好多給外婆?”


    邵南澤挑眉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我從來都沒見她那麽?開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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