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因為?一時的挫折便一心想著退卻,他們都以為?身?處困局的師弟卻默默地做到了老師教的這一切。


    白忱溪坐在房中,久久沉思。


    ......


    賀池今日早早地處理好了營中的事,將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回到王府時天還沒黑,他把馬韁扔給門房,快步往夢溪堂走去。


    剛走過垂花門,一股奇特的香味便傳進了他的鼻腔。


    院子的石桌上?,放著一個怪模怪樣?的鍋,下麵放著木炭,鍋裏咕嚕嚕沸騰著紅湯,湯裏飄著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吃食。


    雲清從廚房出來,看到他便露出笑意:“王爺快坐,嚐嚐吃不?吃得慣。”


    賀池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有些驚喜地道:“這是?王妃做的嗎?”


    雲清笑著點了點頭?:“這是?火鍋,孫管事這次除了棉花還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農莊那邊的金蜀黍也成熟了,便想試著做做。”


    桌上?擺滿了菜,牛羊肉都切成了薄片,還有各種這個時節的蔬菜,最中間擺了一盤切成段的金蜀黍。


    賀池和雲清挨著坐下,他吸了一口氣,有些好奇地搛起一塊辣椒仔細看。


    雲清道:“這是?調味用的辣椒,不?能吃。”


    他演示了一下怎麽涮肉,賀池便也跟著上?手。


    一塊鮮嫩的羊肉入口,賀池的眼睛不?自覺地微微睜大:“好吃!”


    雲清也塞了一口肉到嘴裏,久違的味道讓他有些懷念。


    兩人邊聊天邊吃,這些時日雖然賀池每天都回府,但見麵聊天的時間卻很少,也很久沒有一起用晚膳了。


    難得放鬆下來,便覺得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元福公公守在院外?,聽著賀池的聲音有些感?慨,他們王爺也就隻有在王妃麵前才會露出這一麵來。


    桌上?的菜越來越少,天慢慢黑了下來,院子裏也點起了燈。


    月亮升得越來越高,鍋裏的熱湯也漸漸不?滾了。


    雲清不?知何時安靜下來,賀池也開?始沉默。


    他明天就要出發去嶼縣,至少兩個月後才會回來。


    飯已經吃完,他卻不?想回房,隻想抓住最後這點相?處的時間。


    雲清站起身?,賀池心裏一空,也跟著站起身?打算告別。


    卻聽到了雲清的聲音:“王爺今晚留在夢溪堂吧。”


    賀池愣了愣,抬頭?時隻看見了雲清的背影,仿佛他隻是?隨口一說。


    雲清已經進了房間,他又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遲疑地跟了進去。


    房間裏,雲清已經散了頭?發打算沐浴,見賀池進來,並沒多說什麽,起身?去了屏風後。


    賀池盯著屏風發了會兒呆,聽到水聲時才猛地驚醒一般。


    他不?想浪費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讓人準備了水去偏房洗浴。


    賀池回來的時候,雲清正坐在床邊拿著帕子吸頭?發上?的水。


    屋裏沒留伺候的人,他走上?前,接過帕子幫雲清擦頭?發。


    雲清放鬆地靠在他身?上?,抬頭?看他。


    賀池的動作很細致,一點都不?像平日裏殺伐果斷的瑞王,雲清在這樣?溫柔的氣氛下逐漸升起了困意。


    直到感?覺到背後不?太對?勁的觸感?。


    雲清瞬間清醒過來,他看著賀池上?下滾動的喉結,伸手輕輕點了點。


    頭?發已經擦幹了,賀池丟開?帕子,握住了雲清的手,嗓音低啞:“睡吧,王妃。”


    明天一早他就要離開?,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對?雲清做什麽,不?然他恐怕會一步也不?願意離開?雲清身?邊。


    雲清順著他的力氣坐起身?,然後便整個人趴到了被褥裏,一副困極了的模樣?。


    看起來像隻犯困耍賴的小狐狸,可?愛極了。


    賀池最喜歡雲清在他麵前露出不?為?人知的這一麵,眼裏多了些笑意。


    他起身?吹滅了燭火,躺回被窩。


    兩人上?次同床共枕已經是?很久之前,賀池將呼吸放輕,有些緊張。


    過了一會兒,雲清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


    賀池不?知道雲清有沒有睡著,正在糾結要不?要伸手把人抱進懷裏,身?側的人卻突然翻身?,整個人都貼了過來。


    賀池欣喜於他的親近,伸手將人摟住,卻克製著往後退了退。


    隻是?很快他便僵住了身?體。


    賀池聲音沙啞,被觸碰到的地方像是?著了火:“王妃?”


    雲清清冽的嗓音在暗夜裏像是?勾人的狐狸,將賀池的心神?緊緊勾住。


    他輕輕動了動,語氣裏似乎隻是?單純的疑惑:“不?能碰嗎?”


    賀池的呼吸瞬間變了。


    下一瞬,他猛地翻身?覆了上?去。


    ......


    第67章 離開


    雲清仰躺在床上, 心神還?有些?恍惚。


    喘息仍未平複,身體裏的餘韻還?殘留在神經末端,腦海裏仍然被剛才的感覺擠占著。


    帷幔被人掀開, 賀池拿了帕子, 拉過他的手?輕輕擦拭。


    身上的其他知覺也慢慢複蘇過來。


    脖子上有些?刺痛, 不知道是不是破皮了。


    手?有些?酸。


    不,是很酸……


    雲清蜷了蜷手?指,賀池握住他的手?,認真地拿著帕子一寸寸擦過他的手?心,連指縫也沒有放過。


    雲清看著燭光下眉眼溫馴的賀池,一時之間有些?不能將他和剛才那個強勢地錮著他, 握著他的手?不許他偷懶的人聯係起來。


    賀池抬起眼,神情裏透著饜足,眼裏卻還?藏著一些?不好意思,隻是還?沒等?和雲清對上視線,他的臉色便倏然一變。


    他俯下身,輕輕地把雲清的臉撥往一側,語氣裏帶著罕有的慌亂:“王妃, 疼不疼, 本……我不是故意的。”


    雲清脖子上那顆痣的地方已經淤紫,血點連成一片,他皮膚冷白,這塊瘀斑便顯得尤為明顯。


    賀池的眼裏心疼懊悔交雜在一起,低下頭輕輕吹了吹。


    雲清被他吹得癢癢, 縮了縮脖子。


    他想起賀池剛才在黑暗中叼著那塊皮膚使勁碾磨的感覺, 身體熱了熱。


    他轉過頭看著賀池,伸手?拽了拽賀池頸間垂下的玉墜, 嗓音裏仍帶著啞意:“你?是小狗嗎?”


    這句話堪稱大不敬,賀池卻毫不在意。


    雲清嗔怒的語氣裏帶著親昵和縱容,賀池知道他沒有生氣,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吻痕像開在雲清脖頸上的紅梅,賀池看著看著,又忍不住再次湊上前舔了舔:“王妃說是便是吧。”


    雲清聽到賀池的回?答愣了愣,緊接著便感覺到了頸側的濡濕。


    他伸手?抵在賀池的胸膛上:“別……”


    手?心觸到賀池繃緊的肌肉,顫栗的不知是心尖還?是指尖。


    賀池看著雲清薄紅一片的側頸,隻覺得身體裏的熱意再次席卷而來。


    他移開眼神,克製地起身,在床邊的多寶閣找了找,翻出了一盒藥膏。


    賀池的動作很輕,藥膏冰冰涼涼,敷在有些?刺痛的傷口上非常舒服。


    雲清躺著任由賀池動作,精神也慢慢放鬆下來。


    困意翻湧而上,他打了個哈欠,嗓音裏多了些?困倦的鼻音:“可以了王爺,快些?休息吧。”


    賀池應了一聲,藥膏已經塗好,他低下頭輕輕吹了吹,這才把藥膏放回?去,又下床洗了手?,才吹熄燭火重新上床。


    雲清已經完全闔上眼,賀池伸手?把他攬進懷裏,心裏也和懷抱一樣被填得滿滿當當。


    賀池滿是歡喜地注視雲清良久,才低頭在雲清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滿足地閉上眼睛。


    一夜好眠。


    次日天?剛亮,賀池便睜開眼醒了過來。


    饒是昨晚半夜才睡,他也十?分精神的模樣。


    雲清在他懷裏睡得正香,連姿勢都?沒有變,他身上的火氣旺,把雲清整個人都?烘得暖呼呼的。


    被窩裏獨屬於雲清的香味被熱氣烘得比平時更?濃,賀池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看著雲清熟睡的臉,心裏的喜歡滿得快要?溢出來。


    天?色越來越亮,賀池就這樣看了雲清良久,直到不能再拖,才輕輕地把人從懷裏挪出來放好,起身洗漱。


    雲清這一晚睡得極香,身側的熱源消失後,他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賀池控製著聲音洗漱完,拉開帷幔時卻發現雲清已經坐起身來。


    賀池極其自然地坐到床邊把人抱進懷裏:“時辰還?早,王妃再睡會兒吧。”


    兩人緊密相貼,昨晚的記憶湧入腦海,雲清覺得耳根有些?發燙,他清了清嗓子:“王爺放開我我才能躺下。”


    賀池頓了頓,側臉貼在雲清的頸項留戀地蹭了蹭,沒有說話。


    雲清被蹭到了癢癢肉,沒繃住笑了起來,又因為賀池這樣近乎耍賴的行為控製不住地心軟,他抬手?拍了拍賀池的背:“我起來送送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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