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傷落在雲清身上,他卻覺得十分礙眼?起來。


    他擰著眉:“王妃不?必趕得這麽急,和崔鴻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天,坐馬車過來也是綽綽有餘的。”


    雲清笑了笑:“是啊,我為?什?麽趕得這麽急呢?”話語裏像是帶著細微的歎息。


    賀池目光一頓,視線移到雲清臉上。


    因為?剛才的親密,雲清的眼?尾和脖子?都是紅的,漂亮的桃花眼?裏氤氳著笑意?,倒映著他的身影。


    賀池的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得到暗衛的消息後,左思右想還是沒?忍住半夜跑來接人。


    他一直提著心怕雲清嫌他黏人,可原來並?不?止他一個人懷著這麽迫切的心情嗎?


    雲清眼?見著賀池繃著的嘴角慢慢上揚,平日裏淩厲的眉眼?也彎了彎——


    是一個極開心的、看上去甚至有些稚氣?的笑容。


    雲清垂下眼?,伸手勾了勾他垂在一側的手指:“勞煩王爺幫我拿下藥吧,就在外間的包袱裏,白色瓷瓶裝的就是。”


    賀池立馬便乖乖地應了一聲?,放下雲清的衣角起身去了外間。


    躺在床上的雲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腔裏的心髒跳動得劇烈而沒?有規律,耳邊全是怦怦的心跳聲?,不?知道賀池有沒?有聽到。


    賀池很少笑,尤其是這樣明亮又帶著點傻氣?的笑容,和平日裏的模樣截然不?同,格外讓人心動。


    雲清揉了揉發燙的耳根,側了側身背對著床外。


    外間,臥房的門早已?被懂事的侍衛悄無聲?息地合上。


    賀池找到桌上包袱裏的藥膏,回來時見雲清背對著自?己也沒?在意?,掀開雲清的衣角便仔細地幫他塗起藥膏。


    清涼的藥膏被帶著薄繭的指腹抹在紅腫疼癢的肌膚上,舒適之餘又帶來了一種奇異的麻癢。


    雲清閉著眼?,身體裏的感覺不?僅沒?有消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等終於塗好藥,賀池起身洗手的聲?音響起,雲清也鬆了口氣?。


    隻是不?等他把這口氣?鬆完,整個人便又被賀池抱起來擁進懷裏。


    賀池手裏拿著幹帕子?,蓋在他的頭發上輕輕搓揉:“頭發不?擦幹就睡仔細明天頭疼。”


    賀池神情認真溫柔,動作?也十分細致,雲清感受著頭皮上輕重適中的力度,舒服得想眯起眼?睛。


    賀池正專心地擦著頭發,他隻有把注意?力集中在雲清的頭發上,才能把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稍稍壓下去。


    嘴唇冷不?丁地被觸碰時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垂下眼?時正好看到雲清的舌尖晃了一下收了回去。


    他抬起眼?,雲清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看過來的眼?神也是十分無辜的模樣。


    賀池呼吸一變,他剛嚐到滋味便與雲清分開,本?就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哪裏經得住撩撥,當下便猛地攬住雲清的腰,把人壓回了床裏。


    ……


    雲清奔波多日,賀池給他擦身時他便忍不?住困意?閉上眼?沉沉睡去。


    好在天熱,雲清的頭發折騰了半天自?己便幹了。


    賀池見雲清怕熱,拿了扇子?過來幫他打扇。


    想到雲清是為?了來見他才騎馬連日趕路,他便覺得歡喜極了。


    他伸手握住雲清的指尖,隻覺得心滿意?足。


    ——


    次日,一行人趁著清晨進了山。


    山穀裏比起雲清上次離開時已?經大為?不?同。


    礦工們住的營地的另一邊整齊地蓋起了木屋,山穀後的平地上修建了演武場,山穀裏和周圍的山坡上都借著地勢開墾了農田,此時地裏種下的金蜀黍已?經出?了苗。


    田間有人忙碌,演武場上的兵士正在操練,一片秩序井然的景象。


    周武見到雲清,十分熱情地請他去看自?己的煉鋼爐。


    經過這幾個月的鑽研實踐,他連最難的蘇鋼法都已?經融會貫通,做起來十分得心應手了。


    雲清也不?由得佩服,盡管這個時代的科技落後,距離工業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一代又一代的巧匠卻會在曆史的長河中留下屬於他們的印記。


    周武聽著雲清的誇獎,終日被高?溫烘烤的黑臉上罕見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他撓了撓頭:“都是王妃傳授的方法,我也隻是照著做罷了。”


    雲清搖了搖頭:“若是換一個人,便是我把這些方法同樣盡數告知,也不?會像你這麽快便能應用純熟。”


    周武被鐵匠們拍馬屁捧上天也沒?覺得有雲清的這一句肯定?讓他舒爽,待雲清走後,他便立馬幹勁十足地指揮人繼續煉鋼。


    眾人也不?由側目,周鐵工油鹽不?進,沒?想到竟然這麽聽王妃的話。


    賀池去了演武場,薛棋帶著雲清去了放武器的倉庫,給崔鴻的武器整齊地用箱子?裝好擺在一角,全是用灌鋼法和雙液淬火法製成的上好的鋼刀。


    雲清看著這批刀,心裏的底氣?更足。


    崔鴻其人,用兵大膽,行事恣肆,有了這批刀,就算不?願意?和他們同做曬鹽的生意?,也會對這件事保密。


    畢竟他這麽在乎手下的將士們,這批刀對他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不?多時,便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薛棋仍然負責安排內務,他性子?耿直,尚不?知王爺和王妃的關係變化,依然像從前那樣為?雲清單獨安排了房間,絲毫沒?注意?到他家王爺驟然變黑的臉色。


    晚間,雲清躺在床上,聽到窗戶聲?響,無聲?地彎了彎嘴角。


    “堂堂王爺,竟然半夜翻窗。”


    賀池關好窗戶,借著月光走到床邊,默不?作?聲?地脫了外袍爬上床,擠進雲清的被窩,將雲清擁進懷裏。


    雲清見他一聲?不?吭,有些疑惑地道:“王爺?”


    “阿清。”


    雲清頓了頓,應道:“怎麽了?”


    “阿清。”賀池又叫了一聲?。


    雲清也跟著應了。


    “阿清。”


    雲清好笑道:“過癮呢?”


    賀池的聲?音從雲清的頸側傳來,聽起來悶悶的:“怎麽別人叫得,本?王不?能叫嗎?”


    不?等雲清回話,他又接著道:“師兄都二十五了,怎麽還不?成家?”


    雲清想了想,應道:“師兄家中本?來早早就給他訂了一門婚事,臨到要成親的時候那姑娘遊湖時不?慎跌入水中,沒?救回來,後來他去了外麵曆練,沒?兩年祖父過世,他又開始守孝,便蹉跎到了現在。”


    雲清伸手捧起頸窩裏的大腦袋,和賀池對視。


    “原來是吃醋了?”


    賀池撇開眼?,不?說話。


    “小醋包。”雲清眼?裏都是笑意?,卻還是認真解釋道:“師兄喜歡女子?,你莫要誤會。”


    賀池掙脫開雲清的手,又重新?低下身去把人抱緊了。


    雲清無奈地伸手摸了摸賀池的腦袋,本?想說熱讓他去一旁睡,現下卻是有些不?忍心了。


    賀池卻是一臉滿足。


    若和崔鴻的合作?達成,雲清便會帶人隨他去池縣,建好鹽池再回來。


    他倆不?能同時離開寧州,白忱溪雖然手段高?明,可到底才到封寧不?久,若有大事需要決斷,還是需要他倆之中有人坐陣,雲清離開,賀池便得回封寧去。


    兩人很可能會再次分離,他舍不?得這難得的相聚時光,這才借著吃醋和雲清親近。


    雲清聽著賀池的呼吸,很快睡著了。


    山裏不?知何時落起了雨,氣?溫降得很快。


    雲清睡夢中許是感覺到冷,縮了縮手腳。


    賀池將他更緊密地裹進懷裏,雲清感覺到暖意?,很快便舒展眉心睡沉了。


    兩人體溫相融,賀池聽著雨聲?,偶爾夾雜著動物叫聲?,隻覺得像是山林間隻有他們兩人互相依偎,他看著雲清的睡顏,久久不?願睡去。


    ……


    六月廿五,幾名行商敲響了郭渡縣一處私宅的大門,門房打開門問了兩句,很快便把他們迎了進去。


    這在行商往來頻繁的郭渡縣十分尋常,往來行人都沒?有給予多餘的眼?神。


    門房把幾人領到了正廳:“諸位請坐,王爺王妃稍後便到。”


    崔鴻挑了挑眉:“你們王妃也在?”


    門房點頭應是,奉完茶後便退下了。


    崔鴻的手下低聲?道:“將軍,之前沒?聽說王妃要來,他們這麽大陣仗,要不?要讓外麵的人進來……”


    崔鴻抬手製止了他的話:“不?用,看看情況再說。”


    門外腳步聲?響起,幾人抬頭看去,便見賀池和一名青衫男子?相攜而來。


    兩人明明並?沒?什?麽貼近的動作?,卻能感覺出?關係的親密。


    崔鴻神色一頓,倒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兩人走進正廳,崔鴻起身行禮:“末將見過王爺王妃。”


    同行的兩名下屬也連忙隨著行禮。


    賀池抬了抬手示意?免禮,和雲清一起落座主位。


    他倆身後跟著的侍衛抬了兩個箱子?,放到正堂後便拱手退下。


    崔鴻眼?神一亮,目光如炬地看著兩個箱子?。


    賀池道:“答應將軍的,請過目吧。”


    崔鴻迫不?及待地上前打開箱子?,目光便是一頓。


    兩名屬下卻遠不?如他這麽鎮定?,已?是驚呼出?聲?:“好刀!”


    兩人一人捧了一把刀細看,連連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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