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璐璐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眶中已隱隱泛起了淚花,“我們之間的誤會,裏麵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隱情,唯有麵對麵,才能徹底解開這個結。”


    麵對蔣璐璐的連珠炮問,周軒沉默良久,最終還是不忍隱瞞:“的確,這一切都是因為側妃娘娘得知了些什麽,並告訴了爺。娘娘盛怒之下,下令近期不宜讓蔣姑娘踏入安王府一步。”


    作為顧峰多年的仆從,周軒深知周側妃的性格脾氣,那股無形中的威壓與鋒芒,即便是他,也不敢輕易觸碰。


    蔣璐璐的心仿若被狂風卷起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岸邊的礁石,周側妃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切割著她本已脆弱不堪的平靜。


    她恍惚間跌坐在冰冷的房間裏,周遭的一切漸漸模糊,唯獨周軒那冷漠而決絕的話語,在耳邊不斷回響,如同冬夜裏的寒風,透骨侵膚。


    而在另一邊,魏府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春回大地,暖陽灑落,院內的花朵爭奇鬥豔,似乎郡主的婚約不僅為魏府帶來了無上的榮光,更如同一縷溫暖的春風,吹散了長久以來的陰霾。


    魏老爺吸取了之前蔣璐璐與蘇雅事件的教訓,嚴肅地叮囑魏夫人,萬不可重蹈覆轍,在即將進門的新婦麵前炫耀權威。


    魏夫人麵上應承得爽快,但背地裏卻對著魏憶雪低聲絮叨,言辭間透露著不甘與無奈:“郡主地位尊崇,自不必多言,但我作為家中的長輩,難道還要將她當成供在廟堂上的神明去供奉不成?”


    魏憶雪雖然還未曾與這位平樂郡主謀麵,但對於她的事跡早已有所耳聞。


    一個在安王府備受寵愛的庶女,享受著幾乎等同於嫡女的尊崇,皇宮中的冊封儀式更是風光無限。


    魏夫人聽了這話,眉頭稍稍舒展:“能得到寵愛自然是好事,隻盼這門親事能一切順利,魏府經不起更多的風波了。”


    雖然她對於郡主的恩寵不存疑慮,但魏老爺的提醒還是讓她心中生出些許不快。


    望著女兒魏憶雪,魏夫人的眼中滿是溫柔的母愛:“雪兒放心,哪怕郡主進了門,你也依舊是她的長輩小姑,沒人敢輕視你。”


    提起平樂郡主,人們往往會想到她的傲氣淩人,魏憶雪記憶中那次遠遠的瞥見,對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


    然而,時過境遷,魏夫人堅信,在自己的庇護下,女兒絕不容他人欺侮。


    魏憶雪依偎在母親的懷抱中,重重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小嘴一撅,有些不滿地說:“娘,上次咱們送過去的定親禮物相當豐厚,可安王府的回禮相比之下就顯得太單薄了,是不是對我們有所防備呢?”


    平樂郡主的身份非比尋常,況且這樁婚事又是皇命所賜,安王府的回饋本應更加得體,這份簡樸不由得讓人猜疑。


    魏夫人心裏也不免有些嘀咕,輕輕搖了搖頭,歎道:“世事難測,但隻要郡主嫁過來,縱然王府的禮物被她掌管,同在一個屋簷下,又怎會不顧及我們?”


    言罷,母女倆竟都不自覺地忽略了一點:魏府送出的定親禮物不過五千兩白銀,而安王府的回禮其實已超過萬元,卻依然未能滿足她們心中的期望。


    這人世間,人心的秤杆,時而偏頗,時而不公。


    魏憶雪深感母親言之有理,母女二人在心中默默盤算,待到平樂郡主正式進門,魏府經濟狀況好轉之後,該為家中添置些何等珍貴之物,以此彰顯魏府的新生氣象。


    而在魏夫人內心深處,始終有個難以割舍的情結——對於那曾經解散的戲曲班子的思念。


    自從魏府風光不再,那份對戲曲藝術的熱愛也成了遙不可及的夢。


    現在,有了郡主作為兒媳,魏府複興有望,她那顆蒼老的心終於可以再度點燃戲曲的火焰,於戲中重新體驗一番人生的悲歡離合。


    魏憶雪則日以繼夜地沉浸在對霓裳閣中那些流轉著光彩、如同夢幻般華麗服飾的幻想中。


    在她細膩的心思裏,新嫂嫂的進門不僅僅是家族的喜事,更是府邸繁榮的象征。


    她夢想著,隨著家境的日益昌盛,那些曾讓她愛不釋手卻又因價格昂貴而猶豫再三的衣裙,終於能夠輕鬆納入囊中,成為她的日常裝扮。


    這份對未來美好的期許,如同春日裏綻放的繁花,絢爛且溫馨,卻未曾預料到,僅僅數日之後,一紙冷酷的通知會如冬日寒風突襲,刹那間將所有的溫馨和夢想凝固成冰。


    魏崇樓與魏父一同從朝廷歸來,臉上的陰雲密布,仿佛攜帶著一股無形的風暴。


    魏母與魏憶雪僅需一個眼神的交匯,便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忐忑與不解,一股不祥的預感悄然升起。


    “樓兒,你們父子二人這是怎麽了?難道朝堂之上出現了什麽變故嗎?”


    魏母的聲音裏充滿了母親特有的關懷與擔憂。


    魏崇樓還未及開口,魏父已先行歎了口氣,眉宇間盡是無奈:“唉,還不是因為樓兒與平樂郡主的婚事橫生枝節。”


    魏母一聽,心中頓時如被重錘擊中,那股緊張與不安瞬間蔓延全身。


    平樂郡主在她眼中,幾乎是魏家命運的轉折點,怎會在這關鍵時刻出現問題?


    魏憶雪也是一臉驚愕,急切地追問:“父親,您這話可不能說一半留一半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二哥和郡主的婚事怎麽了?”


    魏崇樓的表情異常凝重,一字一句,緩緩地道出了今日的遭遇:“今天下朝後,安王特意召見我們,說是為了平樂郡主準備了一座獨立的宅院,並且在婚後,她將會遷往那裏居住。”


    在世人的眼中,除非是駙馬才有資格享受獨立府邸的待遇,而魏崇樓並非駙馬,家中尚有年邁的父母與年幼的弟妹。


    安王府如此擅自做主,完全違背了人倫常理,這無疑是極大的侮辱!


    作為堂堂男兒,誰願意背負贅婿之名,屈居人下?


    如果是公主,或許還能承受那份屈辱,然而平樂郡主卻隻是一個郡主!這樣的消息一旦傳出,魏府的聲譽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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