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平樂郡主的懵懂,周側妃顯得更加通透,她即刻吩咐仆人,“快去恭敬地請老夫人與三小姐進來,切莫怠慢。”


    仆人遵命而去,不多時,魏母與魏憶雪緩緩步入庭院。


    周側妃與平樂郡主已在廳中等候,見客至,周側妃起身,笑容溫婉,“近來老夫人身體可好?”


    言辭雖輕柔如春風拂麵,心中卻如驚濤駭浪,暗自憂慮此事將對愛女清譽造成不可磨滅的痕跡。


    魏母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意,字字鏗鏘有力地回擊,“側妃您的掛懷之情,實在是老身之榮幸。然而,鄙人的女兒崇樓或許福澤淺薄,以至於在那應是喜慶滿堂的大婚之日,卻隻能臥床不起,高燒纏身,難以褪去。”


    提及平樂郡主所帶給兒子的苦楚,魏母心頭如同被針紮,痛楚難耐。


    這位出身名門的兒媳,除卻顯赫家世,其餘各方麵似乎都難以讓人稱道。


    大婚之日剛過,新娘便急於歸寧,這等破天荒的舉動讓魏母震驚不已,眼中滿是錯愕之色。


    “哦?”


    周側妃顯然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眼神中夾雜著狐疑,悄然掃向自己的女兒,察覺到平樂郡主眼眸裏閃爍的委屈,語氣不由自主地凝固,帶上了幾分寒意,“老夫人此言何意,妾身愚笨,實在無法領會其中深意。”


    魏憶雪神色黯然,語氣沉重地道:“側妃娘娘,就在今日清晨,仆人進入郡主的房間準備為她梳妝打扮時,驚異地發現我二哥倒在了外室,昏迷不醒,而周圍的人竟都熟視無睹。昨晚風雨交加,二哥不幸染上了高燒,醫官叮囑需靜養數日。”


    話語間,她的情緒愈發激動,言辭中隱含責備之意。


    周側妃一時間無言以對,但她並未直接指責平樂郡主,而是溫和地說道:“想必是仆人們疏忽職守導致。這類小事,隻需削減他們月俸作為懲罰即可,老夫人無需動怒。”


    其實,她心中早已盤算好,利用女兒在魏府不遵家規,迫使魏母忍無可忍,最終搬離魏府。


    盡管此次手段略顯激進,但周側妃終究是滿意的,她選擇袒護自己的女兒。


    “側妃娘娘,這難道僅僅是仆人們的過錯嗎?”


    魏憶雪顯然對此並不認同,她的質疑之聲清晰而嚴厲,幾近質問。


    在場之人並非無知無覺,更何況是在這不大的府邸中,郡主身邊的嬤嬤也在場,怎麽可能對此全無所感?


    對於平樂郡主,魏憶雪並無半點好感,她的言辭更加嚴苛,幾乎是在直接追問。


    周側妃臉色一沉,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魏三小姐家教如此嚴格,竟至於直接指責本妃的不是嗎?”


    身為側室,她的身份地位卻是魏府難以企及的,一旦牽涉皇族,自有一種無形的威嚴伴隨左右。


    魏母見此情景,連忙出言緩解緊張的氛圍,“娘娘說笑了,雪兒因擔憂兄長,所以言語有些急躁,請您多多包涵。”


    “老夫人與三小姐憂慮姑爺的病情,我自然能夠理解。然而,切莫忘記,我的女兒身為郡主,同時也是安王府的一份子。今日不過是一次簡單的歸寧,你們卻緊隨其後,如臨大敵,這究竟是對郡主的不信任,還是對我周側妃的不屑一顧呢?”


    周側妃洞察其中的微妙,難怪魏崇樓的前兩位正妻在魏府都難以立足,魏母與魏憶雪的存在,對於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來說,確實難以駕馭。


    今日,她們竟然有膽量踏入安王府的門檻,試想,若非新婦出自名門,是否早就成為眾人口中的談資了?


    “斷不敢如此。”


    魏母與魏憶雪在周側妃的威壓之下,戰戰兢兢,難以抬眼,曾經在魏府中的趾高氣揚此刻仿佛成為了遙遠的記憶,隻剩下低眉順眼的姿態。


    “然而,側妃娘娘,郡主既然已與樓兒結為連理,正值新婚第一天,若是郡主歸寧的消息不慎泄露,豈不是要淪為笑柄?”


    魏母深知周側妃必定會顧及顏麵,自己或許可以不顧一切,但家中還有尚未娶正室的兒子,這樣的麵子問題何其重要!


    安王夫婦也不願聽到這樣的風言風語,從某種角度看,魏母確實是觸動了周側妃敏感之處。


    “平樂,其他事情都可以寬容,唯獨歸寧之舉,稍微有些不妥。若是真心顧及家族名譽,三日之後與崇樓一同歸寧即可,切莫再有下次。”


    周側妃親自起身,將平樂郡主送至門口,魏母與魏憶雪雖然心中憤慨,但在側妃麵前卻隻能忍氣吞聲,不敢言語。


    她們隻能默默注視,周側妃寥寥數語便將平樂郡主的過失化解,半推半就之間,她們已經坐上了返回魏府的馬車。


    車輪滾滾,魏母與魏憶雪心中依然是一片茫然。


    不明白為何平樂郡主毫發無傷,反倒是她們白跑一趟,心中充滿了惶恐與不安。


    而平樂郡主心中卻滿是憤恨:“原來是小看了你們這對母女!所謂的‘吠犬不咬人’,府中之人表麵沉默,實際上卻時刻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還想在我母妃麵前搬弄是非!真是好手段!”


    魏憶雪喃喃自語:“分明是你行事有失妥當,大婚第一天便歸省,魏府的臉麵何在?”


    “魏府早已聲名狼藉,又何必多此一舉?”


    平樂郡主冷笑道,“這件事給我敲響了警鍾,你們若喜歡窺探,就別怪我將來不留情麵。”


    言罷,馬車已抵達魏府大門。


    平樂郡主在嬤嬤的攙扶下,優雅地下車,步入府內,沒有留下任何留戀的目光。


    魏母與魏憶雪望著那決絕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憋悶異常。


    魏母更是憤怒至極,平樂郡主那句“吠犬”猶在耳邊回響,她幾乎要跳起來發泄怒火:


    “這是請了個活佛回來啊!哪家的媳婦敢罵婆母是狗?荒唐至極!可笑至極!”


    “如果不是平樂郡主背後有強大的兄長,今日這擅自歸寧的事情,周側妃或許根本不會管!早知道賜婚的結果是這樣,唉……”


    說到這裏,魏憶雪忽然停了下來。


    即便早有預料,區區魏府又怎敢違抗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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