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了一天一夜,整個停屍房成為一片灰燼。


    許雙雙想來看一下這場大火燒剩什麽,翻來翻去,突然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場大火就算燒也燒不掉屍體的,肯定會留有痕跡才對。


    可是這裏不僅沒有燒幹的屍體,就連一點殘肢也沒有。


    許雙雙又翻找了許久,就是沒有找到一點關於屍體的東西。就連空氣中的味道也不對。


    若是屍體燒焦了,肯定會有烤肉燒焦的味道。可是一點也沒有。


    許雙雙已經是確定,停屍房裏的五具屍體全都不見了,他們的目的是為了那五具屍體,不是為了毀滅證據。


    她急忙去找蕭呈止,要將這件事告訴他。


    許雙雙來了衙門卻沒有見到蕭呈止,陳捕頭在衙門內坐鎮。


    “許仵作,你這麽著急找大人,怎麽了?”


    很少見到許仵作這麽慌張嚴肅的樣子,雖然她平時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但不管做什麽都會給人一種不慌不忙的從容感。


    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先是夢遊症患者出現,現在又偷走了屍體,西昭人到底想做什麽?


    “屍體不見了。”


    陳捕頭沒明白什麽意思,停屍房都燒了,屍體肯定沒有了……等等,“你去找過了?”


    “嗯,總共有五具屍體。看來他們並不是要毀滅屍體,而是要掩人耳目將屍體偷走。”


    他們沒想到許雙雙竟然會回去翻找東西,按理說該是天衣無縫的才對。


    “今日南溪義渠的人要過來拜訪,大人一早便動身去漓江邊了。應該快回來了。”陳捕頭不確定許仵作是否要等大人回來。


    第5章 :南溪使者莎緹爾


    蕭呈止帶著劉青前去青州與義渠兩城交界處,準備迎接前來拜訪的人。


    蕭呈止猜想來人要麽是義渠城的城主,要麽是管事。


    聽聞義渠城的城主年過半百卻很年輕,自有一套禦顏之術,多方權貴曾多次拋出橄欖枝想要求指點,卻不了了之。


    義渠城的管事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處事手段雷厲風行,大家都對她十分敬佩。


    前方城門大開,門內走出一名搖曳生姿的女子。


    白色紗裙隨風飄揚,蠶絲編織的鬥篷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珍珠簾遮住半張臉,隻露出精致的眉眼,一顰一蹙皆是風情。


    她迎著風走來,似有幽蘭香散開。


    白色鞋沿上鑲著一圈彩光貝母片,鞋麵繡著血瑪瑙,血瑪瑙圍繞著一顆拇指大小的夜明珠,無不彰顯貴氣十足。


    莎緹爾緩緩走過特意放下通行的獨木橋,步伐沉穩,白色的腰封束出盈盈一握的腰肢,更顯溫婉動人。


    不一會,莎緹爾來到蕭呈止麵前,她一手揭下珍珠麵簾,一隻手伸到身前,銀鈴聲聲入耳,原來是她的手上戴著鈴鐺手鏈:“久聞不如見麵,想必你就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了,我是莎緹爾。”


    “你好。”蕭呈止有些不習慣地伸出手跟她輕輕碰了一下。這是他們南溪國特有的禮儀。


    向來潔身自好的蕭呈止,還是第一次碰姑娘家的手,匆匆收回。


    莎緹爾見狀,莞爾一笑。


    蕭呈止跟其他人倒是不一樣,不會想著占她便宜。


    隻這一點,便足以讓莎緹爾對他高看。


    許雙雙離開之際,遠遠看見一群人場麵浩蕩的走來,等走近了,許雙雙注意到了那個一身白衣閃閃發光的女子。


    眼下大人有客人招待,她就不上前去湊熱鬧了,反正事情已經交代給陳捕頭了。


    莎緹爾是義渠城的管事,年輕有為,還是南溪第一美人,據聞有許多的追求者,其中不乏青年才俊,更有天下首富林百承。


    別說是男子,她遠遠看這麽一眼,都能猜想莎緹爾該有多麽絕色。


    許雙雙倒是想上前去見一見美女一飽眼福,可惜這位莎緹爾可不是什麽小人物,她能遠遠看一眼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這麽想著,回去的路上,許雙雙一直在羨慕蕭呈止。


    晌午的時候,烈日當空。


    許雙雙憑著記憶將那幾具屍體的記錄重新寫了一本屍檢簿。


    “叮叮~”


    上次許燕齊出去,蕭呈止他們找過來拍門拍了半天,許雙雙在裏麵才聽見。


    為了不讓前來拜訪的客人久等,許燕齊弄了一個鈴鐺掛在屋裏,一頭掛在大門邊上,有客人來,取下掛在門上的繩索拉一拉,裏麵鈴鐺就會響。


    這會許燕齊出去外麵與人下棋去了,家裏隻有許雙雙一個人。


    鈴鐺響,許雙雙便放下筆出來了。


    沒想到來人居然是蕭呈止與陳捕頭。


    以往蕭呈止的身邊必定還有劉青,今日卻不見他,許雙雙難免好奇多問了一句:“劉青今日怎麽沒有一起來?”


    還是陳捕頭嘴快說道:“大人派劉青帶莎緹爾了解一下咱們青州城的風土人情。”


    蕭呈止向來惜字如金,今日卻難得在陳捕頭說完後補了一句:“是莎緹爾主動要求的,讓劉青招待她就好了。”


    莎緹爾主動要求的?


    想起那驚鴻一瞥,許雙雙頓時羨慕起劉青來。


    “陳捕頭跟我說了你的發現,怎麽回事?”


    放在停屍房的屍體,雖說無人認領丟了就丟了,可那些人要屍體去做什麽?


    這一點蕭呈止有了大膽的猜測,卻不敢斷言。


    因為青州城與南溪僅一溪之隔,雖說小溪名叫漓江,卻沒有江那麽寬廣,隻要有點水性的人便能橫渡。


    若是南溪有所動作,企圖攻打東朝,那麽青州城便是首當其衝要被攻略的。


    但南溪這些年來一直安分守己,不是他們不想擴張國土,而是南溪是幾個國家中最小的。


    雖說訓練的士兵都是精銳,武功都很高強,但終究敵不過其他幾個國家富饒,特別是臨近的東朝。


    東朝是幾個國家中土地最多的,氣候得宜,糧草豐富,東朝的皇帝下令減免賦稅,還撥了一大筆款項專門修建溝渠,邊防城牆等。


    所以就連盜賊都很少,可以用國泰民安來形容。


    若是真想動手,憑一個小小的南溪肯定沒這個膽子,除非有人助力。


    許雙雙見多識廣,來找她應該會有意外的收獲。


    許雙雙確實有自己的見解,不過她沒有想的那麽深遠。


    “先是控製兩個人夢中自殺,這兩人之間毫無關聯,並且都是無牽無掛沒有家人的。然後又是把屍體帶走,燒掉停屍房,企圖混淆視聽,讓人以為屍體都被燒掉了。”


    “這兩點怎麽看怎麽都是不對勁,充滿了陰謀的味道。”


    明明是十分嚴肅的時刻,陳捕頭卻突然笑出聲。


    蕭呈止跟許雙雙兩眼看著他,想說他笑的不是時候,又不明所以。


    陳捕頭尷尬地支支吾吾道:“我在想陰謀是什麽樣的味道?許仵作,您繼續。”


    蕭呈止不懂,這有何可笑?


    不過陳捕頭平時還是很靠譜的,看他樣子也知道錯了,他便不責罰了。


    許雙雙繼續說:“我懷疑,有人在用活人跟死人做實驗。”


    蕭呈止也有這個念頭,但卻不知道有什麽樣的實驗會用到死人。


    “據我所知,西昭有巫蠱師,他們非常擅長使毒和蠱,可以達到控製人的目的。”


    若是這樣,事情就非常嚴重了!


    蕭呈止向來不言苟笑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鄭重其事的嚴肅:“你對這個猜測有多少把握?你怎麽確定是西昭?”


    不怪蕭呈止懷疑,畢竟西昭離他們這裏隔了幾萬裏遠,眼下他才懷疑南溪目的不軌,許雙雙便說到了西昭。


    “你可記得那日一夥神秘人攔我路的事情。他們的身形高大,符合西昭人的特點。從前我救過一對從西昭難逃而來的母子,他們的口音一模一樣。”


    上次講述的時候,許雙雙隻說了她看到的,並沒有將她的猜測說出,畢竟這是關乎兩國的大事,一個不好就會被人說成是挑起兩國戰爭的惡人。


    蕭呈止已經有了完整的猜測,他得盡快寫密信回皇城。


    蕭呈止跟陳捕頭離開的時候,許燕齊正好下完棋回來,幾人打了個照麵,聊了幾句才走。


    第6章 :練習暴花針


    許燕齊吃飯的時候,看著自己眉清目秀的姑娘成天穿著男人的衣服,不禁發愁:“你這都要十八了,本來就沒人要,還天天不知道打扮一下。”


    許雙雙早已習慣義父時不時地抽幾下瘋,佯裝沒聽見。


    許燕齊見她裝聾作啞,恨鐵不成鋼,突然想到了什麽,笑得慈眉善目:“我聽說,蕭大人還未成親,長得也符合你擇婿的標準……”


    “哎哎哎,打住!蕭大人一點都不符合我的標準。”怕義父越說越離譜,許雙雙急忙喊停,這人真是越老越沒個正形。


    “哪裏不符合了?蕭大人長得俊俏,身形高大,看上去就是個讀書人,斯斯文文的。多好!要是將來你們成婚了,你生氣了打他,他也不會還手!”


    “什麽亂七八糟的額?”許雙雙簡直聽不下去了:“我不喜歡斯文的,我喜歡武功好的!比如劉青。”


    劉青長得也不錯,隨身帶著一把佩劍,跟在蕭大人身邊,文武雙全呀!


    許燕齊心裏越尋思,眼中的光越亮:“劉青也不錯,回頭我去幫你問問意思。”


    “你不要亂來!!”許雙雙有些慌,義父說得出做得到。


    “怕什麽?我就問問,人家未必看得上你。”許燕齊操心許雙雙的親事很久了,隻可惜青州城長得好的,家世清白,稍微有點武功的人家基本都是娶了妻的,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寶貝閨女嫁過去當妾。


    目前就隻有蕭大人跟劉青兩人入他的眼。


    “義父,你是不是嫌棄我?否則怎麽天天都在想著怎麽把我嫁出去?我陪著你不好嗎?”許雙雙決定用上必殺技,她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


    如果真讓義父去問了,她以後還有什麽臉麵去見蕭大人和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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