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如此明顯的對姑娘有意,黑檀想做作不知道都難。


    許雙雙接過黑檀買來的糖炒栗子十分開心,迫不及待就拿出來剝殼。


    一邊剝殼一邊問:“黑檀,你怎麽知道我想吃糖炒栗子了?”


    見她吃的如此開心,黑檀也想知道她若是知道是主子吩咐她買的,是否還能吃的如此開心?


    果不其然,一聽是大人買的,許雙雙扔進嘴裏的栗子嚼也不是吐也不是。


    “大人幹嘛突然吩咐你去買栗子?是為了他彈我那一下道歉嗎?”


    “我還以為他是生氣了呢!沒想到他是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呀!”


    “哎呀,你等下回去跟大人說,其實我沒有怪他。”


    說著,雙雙才發現黑檀的不對勁。


    沉默,而且眼裏的光不見了,仿佛有黑暗籠罩。


    “黑檀,你怎麽了?”


    黑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從第一天進入暗衣衛她就知道,這輩子她的使命隻有一個,那就是保護主子的安全。


    暗衣衛是不能有感情的,所以進入暗衣衛的時候,她就已經認清自己的位置。


    可正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她卻難以接受。


    最難受的是,她不能接受主子喜歡上姑娘卻不能不接受,也無法漠視主子對姑娘的付出。


    “主子對你真好!”


    她不能質問姑娘是否也喜歡主子,那樣主子的心意就暴露在陽光下了。


    但她不能讓主子的心意白付。


    額,大人不是對所有人都這麽好嗎?


    許雙雙不明白黑檀特意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當暗衣衛訓練太辛苦了,黑檀心裏羨慕她?


    可是仵作也很辛苦呀!許雙雙不服氣,覺得黑檀說這話好沒道理,因為她明明也知道仵作幹的活又髒又累。


    黑檀將雙雙的話帶給主子。


    蕭呈止內心哭笑不得,麵上卻雲淡風輕:“知道了,下去吧!”


    雙雙竟將他的示好當做道歉?


    蕭呈止覺得讓她有所誤會也不失為一個讓她主動來找他的辦法。


    於是,第二日命黑檀送烤番薯,第三日命黑檀送蓮糖,第四日命黑檀送花生酥,第五日……


    第五日,許雙雙真的來找他了。


    “大人,您第一日給我買糖炒栗子我就說原諒您了,您怎麽還天天給我買東西了?”


    許雙雙吃的心裏愧疚!


    第二日送吃的去,她就回想自己那日有些小題大做了,其實大人也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舉動,反而是她居然衝大人發脾氣。


    第三日第四日每日準點送吃的來,許雙雙吃得開心,但是心裏也不踏實,愈發覺得那日其實是自己言語得失,可大人如此不計較,讓她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所以今日一早不等黑檀送東西來,她先來找大人說清楚。


    “東西不好吃嗎?”


    “你不喜歡吃嗎?”


    “有人送吃的不好嗎?”


    蕭呈止發出靈魂三問。


    雙雙一言不發,有些糾結。


    東西是好吃的,她也喜歡吃的,有人送不用自己花錢那更好的。


    隻是這樣她會覺得欠了大人許多人情。


    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動用到人情,那就難償還了。


    “大人,您以後別給我送吃的了!不然我心裏會有負擔的!咱們無親無故,你該把銀子存起來,將來娶妻才有錢!”


    蕭呈止直接就被逗笑了,他忍不住揚唇:“合著你覺得,我是窮到娶不到妻子?”


    “倒也不是覺得你窮,總之不應該將錢財浪費在我一個小仵作身上。”許雙雙豁出去了。


    雖然大人笑起來是很好看,她也沒有取笑大人的意思,但她心裏就是心虛得很。


    蕭呈止斂起笑意,認真地看著雙雙:“許伯告訴我,你喜歡吃東西,所以我給你買吃的,隻是希望你開心。你開心便是我的目的。”


    如此直白的告白,許雙雙饒是再慢熱,也聽出來了,臉不由燒起來:“大人就愛取笑人!”


    許雙雙說了這句話,然後就落荒而逃了。


    這取笑從何說起?


    不過蕭呈止明白,雙雙是因為聽出了他的心意,害羞了。


    第22章 :殺人


    有個婦人來報案,說他的兒子被他兒媳給殺了。


    蕭呈止從捕快裏挑了劉興仁上來做捕頭。


    劉興仁帶人去了那婦人家中,家裏並沒有找到男人的屍體,兒媳正在灶前煮肉,麵無表情,瞧見他們一行人進去也不慌。


    可當劉興仁問她:“你丈夫呢?”


    女人看著鍋裏,不冷不淡:“在煮著呢。”


    劉興仁嚇了一跳,忙拉開那女人,打撈鍋裏的東西,看見了手指跟腳掌……


    一起跟來的捕快幫忙把火澆滅,然後去請蕭大人跟許仵作過來。


    許雙雙來的路上已經聽捕快說了,但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震驚。


    整個人都被剁成碎塊扔進鍋裏煮熟了。


    眼珠子、耳朵、還有身體裏的腸子,心肝肺都保持完整。


    畫麵慘不忍睹。


    老婦人看到這一幕直接昏了過去。


    人證物證俱全,蕭呈止命人將沒有一絲生氣的女子帶回衙門審問。


    “曲鄒氏,究竟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讓你將你的丈夫曲江殺害後剁碎烹屍?”


    衙門之內,公堂之上,蕭呈止沉目看著下方仿佛沒了魂魄的女子。


    曲鄒氏抬頭,直視蕭呈止,嚴重毫無畏懼與敬重,隻緩慢講出自己的故事:“我十六歲被曲江玷汙,本想以死明誌,被脅迫若是不嫁,我的父母姊妹都要遭殃,還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醜事。後來我嫁了,不到一個月便有了身孕,我知他濫賭成性,又愛去萬花樓流連,卻沒想到他就是個畜生,他賭輸了竟然讓我去接客!那個人是個變態,他拿鞭子打我,可我為了孩子一直苦苦求饒,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我怕他找我父母妹妹麻煩,所以我一直忍著。起碼他們還能安好。可那畜生根本就不是人,他竟然染指了我十二歲的妹妹!我爹娘知道後去找他,被他打成重傷,一個傷到頭,一個傷到腰,家裏窮沒有錢醫治,他們就這樣在家中病死,我可憐的妹妹也上吊自殺了。”


    蕭呈止心沉下去,這樣嚴重的治安問題,竟然沒有人上報。


    “我在乎的人都死了,我活的這麽痛苦,罪魁禍首還好好的,這怎麽行呢?”曲鄒氏說話間,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曲鄒氏怒目瞪向一旁的婆婆,恨不得上前去撕咬她:“你也是幫凶!是你騙我妹妹出來的,你這個毒婦!”


    “曲鄒氏,你所說的可有證據?”蕭呈止看了一眼曲陳氏,老婦人正準備隨時反咬一口。


    “我的街坊鄰居都是證人!他們親眼看到並且聽到我婆婆騙我妹妹,說我生病了需要人照顧,我妹妹自幼是我帶大的,我們感情很好。所以她太會中了他們母子二人的圈套。”


    “當初,若不是我見她腿腳不便,幫她提東西回家,也不會遇到她兒子!”


    所以她原本是想殺了曲江,再殺了曲陳氏的,可惜被這死老太婆給跑了。


    這就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這些為什麽不來衙門報案?”如果來衙門報案,他一定會還她們一家一個公道的。


    “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我父母尚在,我怎能讓他們蒙羞?”曲鄒氏咬牙切齒,對大人不能感同身受的質問深感痛恨!


    “可是沒關係,他們如今都不在了,也看不到了。我也算幫他們報了仇。”曲鄒氏說著說著就笑了。


    她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曲鄒氏的鄰居都在門口觀看,對於她說的話,很多人都願意站出來作證。


    一旁的曲陳氏被他們一人一句給壓得無法反駁,驚惶無措地樣子猶如一隻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最後蕭呈止扔了令箭:“曲陳氏作惡多端,杖二十,監禁收押。”


    “大人,二十板子會要了老婦人的命啊!老人饒命啊!”


    盡管曲陳氏苦苦求饒,卻還是被捕快拖了下去。


    對於她這樣的惡人,是不配讓人同情的,她的餘生都要在牢裏度過,免得出去外麵禍害他人。


    “曲鄒氏受迫害在先,但殺人在後,酌情不予杖責,監禁收押,秋後問斬。”


    可惜按照律法,殺人償命,一命抵一命。


    曲鄒氏受過的那些不公,隻能抵掉杖責。


    曲鄒氏真的很可憐,她隻是想幫一幫曲陳氏,卻沒想到會被曲江迫害,還連累了家人。


    沒有了家人支撐,多活一天對於曲鄒氏來說都是煎熬,所以在聽到秋後問斬後,曲鄒氏咬舌自盡了。


    許雙雙當時就在台下,馬上上前去試圖將她救回。


    可是曲鄒氏用了全力抱了必死的心,傷口出血嚴重,她今日出門走得匆忙,銀針沒有帶在身上。


    沒有辦法止血,現場的條件也不允許,曲鄒氏最後還是死了,死在她麵前。


    許雙雙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天,她痛恨自己為什麽因為時間來不及就沒有帶銀針?


    義父說過很多回的,醫者仁心,隨身攜帶救治的必要品很重要,以防遇到需要救治的病人才可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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