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名義上還是食修,一切,都隻是為了今後能更好地鹹魚擺爛。


    當務之急,是找一本醫修入門手冊。


    寧粟的神識剛從玉牌退出,就察覺到美人爹的宗門牌在震動,她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寧寂,“爹?”


    聽到這一聲嗓音稚嫩的“爹”,一心三用的寧寂收回了玉牌內的神識,“嗯?”


    “宗門好像有事找你?”


    寧寂漫不經心地拿出宗門牌看了一眼,看完後,他清俊的眉頭微皺。


    寧粟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忙問,“爹,怎麽了?”


    “宗門催我回去了。”一轉眼,他們離開宗門也一個多月時間了,若是可以選擇,寧寂自然是不願意在這個時間點離開。他的築基丹經營渠道還沒有徹底鋪陳開,賺錢之路才剛剛開始,城主之位也還在謀算階段,隻不過發他消息的宗門後勤部修士說,天瀾秘境開放在即,築基初期及以下修為的修士都可以進入。天瀾秘境百年開放一次,許多修士,終其一生,可能都碰不上這個秘境。


    因為秘境百年才開放一次,所以每一次開放,秘境內都不缺百年份的各種品階的靈草,剛好秘境裏有合靈丹需要的藥材。因此,這一趟秘境非去不可。


    並且,若是能在秘境中多加曆練,今後他親自擊殺陸值的難度也會降低不少。


    沒錯,陸值已經排在寧寂擊殺榜的榜首了。不僅僅是陸值占著城主之位不肯讓位,更是因為他派人來刺殺他和寧粟。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妄圖傷害他的女兒。


    既然敢來招惹他,那麽他勢必會讓陸值付出代價!


    ·


    同一時間,城主府。


    陸值看了眼滴漏,心頭不知為何,浮現起幾分不安,“過去好幾個時辰了,陸粥怎麽還沒回來?”不過是去殺幾個無關緊要的小修士罷了,陸粥總不可能馬失前蹄吧?


    他話音剛落,就有小廝滿臉驚慌地跑進來通報,“城主,陸護衛的命燈,滅了!”


    “什麽?!”陸值猛地從千年胡桃木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肚子上的肥肉都一愣一愣的。


    陸粥是陸值看好的新人,他準備等陸粥再成長一點,就把他提拔成身邊的城主府守衛隊副統領,結果,他看中的人就這麽沒了?


    陸值咆哮,“他的命燈怎麽會滅的!是誰把他殺了?!”


    他秉持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的原則,特意派陸粥去掃尾。至於幕僚報的那幾個座位號,他則是派出了更信任的人去處理。


    不過是清除幾個小蝦米罷了,他並不認為這個任務有任何難度。在他看來百無一失的陸粥,居然失手了?


    幕僚麵色凝重,或許,寧一寧二的主人,不在那群被他報出座位號的修士裏,而是在看似溫和無害,被他忽視了的那群修士裏。


    隻是那群被他忽視的修士人數不少,要確定陸粥究竟死於何人之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陸粥已失手,對方定會提高警惕,再想清除對方,難了。


    ·


    數日後,寧寂父女啟程回問仙宗。路上,美人爹遞給寧粟一個儲物袋,寧粟好奇地顛了顛儲物袋,她將神識探入,接著嚇了一大跳,“爹,好多靈石!”


    美人爹失笑,“這就多了?”


    從沒擁有過這麽多靈石的寧粟雙眼晶亮,“這還不多嗎?爹,都快有一萬下品靈石了吧,哇,還有一百塊中品靈石,爹,你是從哪弄來這麽多靈石的?”


    一萬塊下品靈石就是一百塊中品靈石。她爹的月例是十塊中品靈石,也就是說他爹得領二十個月的月例才能有儲物袋裏的靈石。


    寧寂回,“賣築基丹得的。”


    離開前的這幾天裏,寧寂做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交給方家兩粒築基丹,並讓他們盡快出手一事。築基丹目前一丹難求,售價極高,一顆就能拍出天價。方家在兩天內就辦妥了這件事,並且辦得漂漂亮亮,為了嘉獎方家的超高執行力,他特意贈與方家主母兩顆築基丹。


    不過兩顆築基丹罷了,方家主母就感恩戴德,老淚縱橫。築基丹的丹方,寧寂暫時不打算交出去。即便方家已經發了誓,但誓言終歸是有漏洞可鑽的,在不能百分百確定方家不會背叛之前,他不會將利潤無限大的築基丹丹方透露給方家知道。多一個人知道,就是多一個隱患。


    隻有能掌控他人生與死的蠱蟲,或者是主仆契約,才能讓他徹底放心。


    寧寂解釋道,“一顆築基丹售價200中品靈石,爹一共賣了兩顆,爹自己留了兩百塊中品靈石,給你的兩百中品靈石,爹特意將其中的一百中品靈石兌換成了一萬的下品靈石,方便你修煉。”


    寧粟星星眼,“爹,你太好了!”她爹賺的居然和她五五平分!她想了下,還是說,“爹,以後你不用給我這麽多靈石的。”她爹明明比她更需要靈石。目前來說,她的靈石花銷根本不大。


    寧寂摸了摸她的腦袋,“爹心裏有數。”


    “你隻要好好修煉即可,不需要擔心靈石的事。”


    等今後築基丹丹方的售賣徹底鋪開,他們父女根本就不會缺靈石花,可惜光靠方家一家,是守不住築基丹的,所以離開之前,他隻交給方家兩顆築基丹售賣。兩顆的話,靠方家的本事,應該可以輕輕鬆鬆掃尾,不至於惹來麻煩。


    他還需要更多的盟友。暗殺堂就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可惜暗殺堂主事的閉關了,寧五、寧六連主事人的麵都沒能見到。目前,也隻能繼續等。


    一切,等他從天瀾秘境出來後再從長計議。


    ·


    坐在飛行法寶裏一整天後,寧粟揉了揉眼睛,問,“爹,我們還有多久回宗門?”


    寧寂不急不慢道,“不急,爹先去見個人。”


    寧粟哦了一聲,至於美人爹去見什麽人,她壓根不好奇。但美人爹顯然沒避著她的意思,“半個時辰後就能到約定地點了,粟兒,你先把易容丹服下。”


    一回生二回熟,寧粟這次易容成了一個五六十歲的中年男修士,她眨眨眼,一副乖乖求誇獎的模樣,“爹,這樣的話,就沒人能將我們和城主府裏的那對父子聯係起來了吧?”


    之前麵癱小男孩的形象用過了,出於謹慎考慮,寧粟還是決定近期內不再使用那個形象。


    寧寂一臉無奈地刮了她的鼻子,“淘氣。”說完,他同樣服下易容丹。下一秒,仙氣飄飄,容顏俊美的青年變身成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雖然老者滿頭華發,眉須皆白,但他身姿筆挺,氣質清俊,從容中帶著幾分寡淡與清冷。


    高山仰止的氣息撲麵而來。


    寧粟看的歎為觀止,果然,就算她爹有一天終會老去,那他也會是一個帥老頭。


    碰麵的地點是在一處已經被棄用的路邊茶攤,茶攤的草屋上插著一麵旗幟,上麵一個大大的“茶”字,令人一目了然。曾經鮮明的旗幟已經褪色,很顯然,這裏已經被棄用很久了,裏麵被留下的桌椅大多瘸腿斷腳,連乞丐都懶得偷。


    滿月依舊是留在飛行法寶上。


    和美人爹碰麵的是一個穿得破破爛爛,頭發都打結的落魄青年。


    在茶攤滿是油漬的瘸腿椅子邊站定後,青年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您是……‘穀子爹’?”


    寧寂在兩隻椅子上各鋪了一層價值千金的錦繡,示意寧粟也坐之後,才姿態從容地坐下。他微微頷首,“你是‘玩蟲’?”


    青年局促道,“是……是我。”


    “坐。”


    “啊……好。”


    寧粟先是聽得一頭霧水,還以為他們在對什麽暗號,過了幾秒她才意識到他們說的是什麽。每一個用玉牌登錄修真網的修士都能取一次昵稱,之前她遇到的【靈石多到花不完】就是對方的昵稱。所以,她爹行走修真網,用的是“穀子爹”這一稱呼?


    雖然粟=去殼小米=穀子,但是爹,穀子爹這個接地氣的名字,真的和您仙氣飄飄的外貌不大符合……


    青年腳上穿的是破爛布鞋,腳趾都從裏麵露了出來,他局促地換了個坐姿,“您身邊的……是穀子?”


    “是。”


    穀子本穀·寧粟:……


    青年平時應該是不大和人打交道,他可能是不好意思直接進入今天的正題,所以努力找話題道,“您怎麽還帶著孩子呢。”


    寧寂老神在在道,“孩子還小,留她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實際年齡十歲,服用易容丹後是五六十歲中年男人的寧粟:……


    青年顯然被寧寂這話噎到了,他看了眼寧粟,又看了眼,很快,他恍然大悟了。穀子都這麽大的年紀了,修為卻還停留在練氣一層,顯然是天賦不行,怪不得老者到哪都不忘帶著孩子,應該是真的放不下心。


    沒想到老者在修真網上表現的如此強硬又鐵血,現實中卻是一個寵愛孩子的老父親。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青年的情緒稍稍放鬆了一點。既然這麽關心孩子,他本性應該不壞吧?應該……是可以信任的吧?雖說他早就已經決定和老者做交易,但老者人品不壞對他總不是件壞事。


    “您……真的看好我嗎?”


    寧寂唇角輕勾,“當然,我很看好你的未來。”


    聽到這句讚美,青年因為激動,麵部微微漲紅,“那您……真的願意培養我嗎?”


    寧寂氣定神閑道,“當然,我說過的話不會反悔。”


    青年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一鼓作氣道,“好,那我答應你之前的要求了。”


    寧寂眼底笑意加深,他嗓音壓低,音調緩慢,如同世間最優雅的蠱惑,“做我的奴仆,我會提供你一流的資源,不計一切代價助你成長,而你隻需要聽我命令行事,為我獻上你全部的忠誠,你看,多簡單多劃算的買賣?”


    青年心底的猶豫徹底消弭了,“是,很簡單,很劃算。”


    寧寂一錘定音,“那麽,和我定下主仆契約吧。”


    青年溫順地垂下頭顱,露出了瘦骨伶仃的脖頸,並且心甘情願地獻上他的眉心血,“好,我的主人。”


    一直在邊上旁觀的寧粟:???


    這是什麽大型收仆現場?


    居然還有收仆人的龍傲天嗎?而且,收仆人的過程還是如此的……如同某教?


    寧粟深深自我反省。穿越之前,她看的男頻修真升級流,到底還是太少了。不然怎麽美人爹的一舉一動,都和男頻升級流文裏的龍傲天不太相似呢?


    龍傲天大多專注於升級,或是廣開後宮,或是有仇必報,她爹自然也有仇必報,但她爹……似乎更喜歡玩弄人心。


    沒錯,就是玩弄人心。


    不管是之前操縱傀儡寧一寧二將丹宗以及其餘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還是現在讓青年心甘情願地做他的仆人,他都在操控人心。


    她的寧傲天爹這是進化了?


    寧粟抿了抿唇,想不明白,還是不想了。她這條鹹魚,隻要顧好自己的小命就可以了,反正其他人或者其他事,都有她的美人爹頂著呢。不管怎麽樣,美人爹都不會害她,這不就結了?


    何必想太多呢,想太多也不過是庸人自擾。


    寧粟很會自我開導,這麽一番自我開導下來,她覺得不管美人爹說什麽做什麽都是一件很尋常的事。對,美人爹做什麽都有他的道理。


    認主儀式之後,寧粟見到寧寂交給青年幾個儲物袋,“你先用,用完了我自會給你新的。”


    青年恭順地接過儲物袋,全程,他都是一副卑微到了泥土裏的模樣,他認為直視主人雙眼都是對主人的褻瀆,所以他連抬頭都不敢。他用那雙纖細的一折就能斷的雙手接過儲物袋,恭恭敬敬地說,“謝主人。”


    寧寂語氣平淡,“好好修煉,我要盡快看到你的成果。”


    青年朝他跪下以示忠誠和恭敬,“知道了,主人。”


    “退下吧。”


    “是,主人。”青年即將離開的時候,寧寂淡淡提醒道,“你似乎忘了點什麽?”


    青年一頭霧水地停下腳步,他忘了什麽?他什麽都沒忘呀?他四下張望了一番,主人留下他,他到底是忘了什麽呢?看到穀子的那一瞬,他才記起他竟然沒向少主告別!


    他嚇得冷汗都快冒出來了,主子在修真網上的時候就提點過他,對穀子,要像對他一般恭敬。青年忙朝寧粟九十度鞠躬,“少主,對不起!我走了!”


    寧粟:……


    “嗯。”


    青年離開後,寧粟才摸了摸鼻子,剛才那架勢,她差點以為青年都要哭了,她都不知道該吐槽青年太愛哭,還是該吐槽她爹表現的太凶了。所以她爹在青年心裏,到底是什麽洪水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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