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裴昂又虛虛捏了下外甥女的臉蛋:“你怎麽就沒想著過來幫幫小舅舅呢,現在眼裏就隻有你的昭朝姐姐了啊?”


    念兒被問得登時一怔。


    她我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合適的理由解釋。


    陳裴昂哪裏是要為難她,見她這樣,笑著道:“好了好了,小舅舅給你開玩笑的,沒有生你的氣。”


    “我知道啊!”念兒登時一臉理直氣壯:“我知道小舅舅沒有生氣,我隻是在想著,怎麽把‘見昭朝姐姐的機會少,所以昭朝姐姐在的時候我就隻想和昭朝姐姐玩’這句話委婉的說不出來,不傷小舅舅的心,隻是我沒有想出來。”


    陳裴昂:“……”他還不如不問!


    就在他兀自唏噓時,念兒眼尖,看到昭朝姐姐牽著弟弟進來了。


    “昭朝姐姐進來了,”她開心道:“溫姐姐也來了,原來是遇到了溫姐姐他們啊……”


    耽擱的這一會兒,確實是因為剛剛好溫府的車駕抵達,因為外祖母的緣故,穆昭朝便特意逗留了片刻,想著給溫老夫人見個禮——怎麽說也是外祖母的閨中好友,一直到現在也是至交好友,她理該如此。


    她並不知道,溫老夫人是有意要給她娘家侄子提親,便拉著她說了不少話。


    熱情又親熱,穆昭朝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她原就隻想跟溫老夫人見個禮啊,怎麽溫老夫人這麽關心她,噓寒問暖,還說她瘦了,囑咐她別那麽累,顧著身子,多吃些……


    穆昭朝隻當是因著之前溫青茵的事,她出力不少,又是真的關心溫青茵,所以溫老夫人現在才對她這般疼愛。


    當然也確實有這部分原因。


    就算這姻緣不成,溫老夫人還是一樣喜歡穆昭朝。


    隻是因著想撮合姻緣,便更上心了一些。


    等過幾日,林府的事情消停些,她那老友得了空,她就帶著娘家侄子去一趟林府,先給林老太君看看。


    憑著上次解除林家大少爺和平昌伯府二小姐的婚約,她就知道,穆昭朝的婚事,怕是林老太君做主的。


    那自然是要先給她看看。


    這樣也顯得誠意十足,尊重守禮。


    穆昭朝可不知道,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她竟然就這麽不知不覺參與進了兩場‘相親’?


    這百花宴,也不過是個由頭,就是宴請四座,也有幾分給京中適齡男女提供場合互相認識的機會。


    穆昭朝自然也知道,不過她今日就是單純的來湊熱鬧玩樂的——大長公主舉辦的百花宴,機會可是難得,能過來看看,自然要過來,全當見見世麵。


    參宴自然不可能空著手,既是百花宴,穆昭朝便從花圃挑選了兩株長勢好花開得也漂亮的茶花樹,又另外插了個花籃。


    既應景,又不失禮節。


    這兩株茶花和那個花籃一從馬車上搬下來,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且不說花香有多清香悠長……


    這花籃——現在可是有錢都買不到了呢!


    穆大小姐統共就沒開放幾個名額,不少貴女,心裏那叫一個羨慕嫉妒。


    當然也有人在心裏盤算著,回家也央求家裏的長輩,辦個什麽宴,給穆大小姐下個帖子,是不是也能收到一些?


    就連溫老夫人都盯著那兩株茶花,多看了好幾眼。


    怪不得她那個老友那麽驕傲這個外甥女呢,換做是她,她要比她還要驕傲得意!


    瞥見祖母的視線,還有臉上的表情,被‘別人家的外孫女’支配的恐懼立馬湧上了溫青茵心頭。


    “祖母,”溫青茵道:“我去找阿棠玩。”


    孫女好容易從之前的事情中走出來,願意出門願意玩,溫老夫人還是很樂見其成的:“去罷。”


    溫青茵一過來便挽著穆昭朝這邊的胳膊,撇了撇嘴道:“祖母現在啊,可是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種花種菜的本事我可沒有,隻能就讓她天天羨慕林老夫人了,誰讓你這樣出色的孫輩,不是溫家的呢,那就羨慕著罷。”


    穆昭朝被溫青茵這話逗笑:“少胡說,溫老夫人多疼你啊。”


    溫青茵笑著道:“是疼我啊,但也是真的喜歡你……我都沒見過祖母除我之外這麽喜歡一個女孩子。”


    聽溫青茵這麽說,她神色認真,再加上穆昭朝對她十分了解,她不是會誇張的人,她說是那就必然是,穆昭朝著實有些詫異,她也沒想到溫老夫人這麽喜歡她。


    “咦,”溫青茵聽到小縣主喊了一聲‘昭朝姐姐’抬眼看過去,就看到了陳裴昂,樂不可支道:“陳小公子居然沒有被堵?!”


    最近陳小公子被滿京城貴女圍追堵截,都快成家常便飯了。


    “怎麽沒有,”穆昭朝也笑了:“剛剛在門口就被堵了,好容易才脫身。”


    溫青茵點著頭笑道:“我就說嘛,這樣才正常……”


    念兒鬆開小舅舅,跑過來,但昭朝姐姐的另一隻手已經被溫姐姐挽著了,她沒有手可以牽了,便站在那兒,仰著頭,抿著嘴巴認真思索怎麽開口讓溫姐姐把昭朝姐姐讓給她……


    “要來牽阿棠的手麽?”溫青茵跟嬰寧郡主家的這兩個小家夥現在也熟悉了不少,瞧小縣主這抿著嘴巴認真思考的樣子,便猜到了她的心思,笑著道:“喏,過來罷,我退開。”


    說著便鬆開挽著穆昭朝的胳膊,給念兒讓位。


    念兒立刻開心地過去牽住了昭朝姐姐的手,並仰著小腦袋,甜甜地對溫青茵道:“謝謝溫姐姐,溫姐姐最好了!”


    冰雪聰明嘴巴又甜的小孩子,誰不喜歡?


    哪怕知道是小孩子隨口誇的,溫青茵也是眉開眼笑:“不客氣。”


    前段時間溫青茵和袁少卓的事,滿京城自然也有耳聞,雖然是熱鬧和談資,但看溫家的態度,尤其是事發後的雷霆手段,以及現在溫小姐的狀態,誰不歎一句溫青茵娘家強大。


    這可不止是父母給撐腰,溫家現在已經是溫家大少爺溫若濱在掌家,能把事情做的這麽幹淨利落,自然是出自溫家大少爺之手,有個有權勢又給自己撐腰的兄弟,那可是更幸福。


    是以,這事雖才過去不久,倒也沒誰敢用異樣的眼光看溫青茵,就算有也隻是在心裏想想,大多數女子還都是羨慕溫青茵的。


    “溫小姐。”陳裴昂也有日子沒見溫青茵了,主動同她打了個招呼,還有同她一起的羅沁:“溫少夫人。”


    溫青茵和羅沁一起回禮。


    剛寒暄過,正準備進去——穆昭朝還想多盡可能多地參觀一下大長公主府,畢竟她真的是個沒什麽見識的現代人,對這樣王公級別的府邸還是有些好奇的。


    更別說大長公主,在本朝還是有實權的傳奇公主。


    幾人在大長公主府裏的丫鬟的領路下,剛往裏麵走了幾步,就聽到外頭傳來一聲:


    “禦王府,林側妃,二公子,元怡郡主到!”


    聽到這一聲,穆昭朝腳步登時一頓,下意識轉頭朝門口看去。


    許是剛下了馬車,門房是在提前通知府裏其他人準備接待貴客,穆昭朝看了片刻,並沒有瞧見林側妃和那個二公子聶崢進來。


    溫青茵留意到她的神色,詫異道:“怎麽了?”


    說著也轉頭朝門口看去:“有熟人麽?”


    穆昭朝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沒,是想看看有沒有熟人,畢竟我現在也算是朋友不少不是。”


    話落她笑了笑。


    溫青茵和羅沁都道,她現在朋友著實不少了,今日肯定能碰到很多熟人,畢竟現在京城貴女圈,可沒有不知道有家山莊和有家山莊的主人穆大小姐的,哪怕沒來過莊子,名頭還都是聽過的。


    聽兩人這般打趣自己,穆昭朝不禁樂了,幾人說說笑笑。


    要穿過遊廊進園子時,穆昭朝又轉頭朝門口看了一眼。


    這麽會兒了,肯定已經進府了。


    果不其然,她再轉頭看過去時,林側妃已經帶著她的一雙兒女,在掌事嬤嬤並兩個級別很高的婢女的侍奉下,已經走踏上了遊廊。


    “姑祖母又在府中種了什麽珍稀的花啊?好香啊!”雲怡郡主四處看了看,沒瞧見什麽熟人便收回了視線,並不想同那些小門小戶又嬌滴滴的女孩子玩,招呼也不想打。


    在前麵領路的掌事嬤嬤聽到元怡郡主這話,笑著道:“府中倒是沒種什麽花,都還是跟去年的一樣,郡主說的香味……應當是穆大小姐帶來的茶花和花籃的香味。”


    “穆大小姐?”元怡郡主眉頭挑了挑,就是那個平昌伯府就落在外又找回來的親生女兒,她對這個穆大小姐沒什麽興趣,就是這花……


    “你父王昨日得了聖上賞的不少奇花異草,你昨日忙著跑馬練劍,都還沒顧上賞呢……”林側妃瞧出女兒似乎是對那個什麽穆大小姐有了興趣,便直接打斷了她的思路。


    那個什麽穆大小姐還是有什麽莊子,登不上台麵,可不能教壞了她的女兒。


    她女兒可是皇子皇孫,貴不可言,旁人如何能與她的女兒比?


    一聽母妃這般說,元怡郡主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真的啊,那等回去了,我要好好觀賞一番……”


    林側妃笑著道:“你父親說了,都給你,想觀賞多久就能觀賞多久。”


    掌事嬤嬤聽出了林側妃話中的意思——瞧不上穆家那個大小姐,不過這與她與大長公主府也不相幹。


    反倒是聶崢,這段時間聽了不少有家山莊的事,再加上上次在東苑馬場,與這穆家大小姐有過一麵之緣,感覺那穆家大小姐,還挺不一般的,他對那穆家大小姐的印象也不錯,聞著空氣中這獨特又清幽的花香,不禁對這個有家山莊產生了幾分興趣——找個時間也過去瞧瞧?


    這般想著,聶崢便在心裏打定了主意。


    林側妃哪裏知道,攔住了女兒,一直被聽她話她看得緊緊的寶貝兒子心裏竟是起了興致。


    看了眼,果然還是林側妃為首,帶著她的兩個兒女來赴宴,穆昭朝便收回了視線。


    禦王府王妃從十多年前就吃齋念佛不管事,不管是內宅還是對外,都是林側妃在掌管,哪怕是這樣的宴會,也是林側妃作為禦王府的女主人出麵。


    一開始應該是有微詞的,但林側妃得禦王爺看重,還一看重就是這麽多年,漸漸的,滿京城一聽到禦王府,想到的便是林側妃,倒是禦王妃都不太有印象。


    雖說一個側妃作為女主人掌管內宅,還代表了偌大的王府,有些不合規矩,但人上麵人都沒說什麽,且林側妃不管是出身還是手段能力都足夠,禦王妃都沒為自己不平,旁人又有什麽好說的?


    穆昭朝記得,今日設宴的這位大長公主,似乎就不是很喜歡林側妃。


    在她眼裏,林側妃到底隻是個側妃,無奈弟弟不聽勸,執意要如此,她總要顧及著兄弟還有皇家的顏麵,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個訊息,等聶峋回京,被禦王府找回去時,告訴他,或許會對他有些用。


    既想到了聶峋,穆昭朝便不禁多想了一些——也不知道他現在在邊關如何了。


    雖然有通信,可信件畢竟能傳達的信息有限,時效也有限,一封信送過去,短則五六日,長則十多日半個月,這邊說花開,那邊收到時,花都謝了。


    這般想著,穆昭朝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


    大長公主舉辦的百花宴,規模大不說,規格也高,著實讓穆昭朝開了眼。


    她也確實遇到了不少熟人,還聽到了一些熟人的八卦——


    比如徐府那位表小姐,也就是繼室文的女主陸時寧,舅舅徐舍因為得罪了人,被貶了,不日就要舉家搬離京城,現在她那舅母正天天把氣撒在陸時寧身上,說是她晦氣,克死父母不說,現在又來克舅舅,害的舅舅被貶官。


    穆昭朝聽完,唏噓了一會兒,不過還好,陸時寧的結局是好的,也就再艱難個一兩年,很快便能得到她此生最大的救贖,被人寵成心肝肉。


    這般想著,穆昭朝又笑了笑。


    然後,她又聽到有人在說俞家三小姐和薛家少爺,似乎是要議親了,已經過了庚帖……


    穆昭朝萬萬沒想到,俞卿若和薛彥成的進展居然這麽快,得虧小陳將軍已經離京了,要不然,這可不得再受一層打擊?


    也難怪原書裏,小陳將軍頹廢了那麽久,這樣的進展,哪怕已經放手了,也著實有些傷人。


    大長公主同陳國公夫人差不多的年歲,雖是她主辦的宴席,不過她也並沒有怎麽出麵,大多時候都是府中兒媳在張羅,穆昭朝也隻在開宴時,遠遠地瞧了這位傳奇的大長公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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