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媳婦兒有點慫


    孟言捧著江少嶼帶回來的一堆吃的用的開心到找不著南北, 按照千禧年後的眼光看,他帶回來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可孟言咋就越看越愛不釋手呢。


    無他, 因為滿滿的都是自家男人的心意啊。


    在孟言沉浸於喜悅的時候,江少嶼忽然問了句摸不著頭腦的話:“我走了這麽多天, 咱家你都摸清了沒?”


    孟言眨眨眼,乖順點頭:“摸清了,家裏現在已經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是嘛?”語畢,江少嶼變戲法地從兜裏掏出兩把鑰匙:“之前走得匆忙,鑰匙忘記給你了,另一把是備用。”


    孟言欣然接過:“開什麽的鑰匙?”


    江少嶼努嘴示意她進臥室:“喏,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一同進入臥室, 來到床和牆之間的一處空位置,這裏有一隻鐵皮箱子, 類似於保險箱, 但又沒保險箱那麽“正規”,看起來隻是個上了鎖的鐵皮箱子而已。


    孟言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小櫃的鑰匙啊, 我之前就注意到了它, 但是上了鎖, 打不開。”


    也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應該是比較貴重的物品, 要不然不會上鎖。


    江少嶼點頭道:“嗯,打開看看吧。”


    孟言蹲下給小鐵皮箱開鎖, 引入眼簾的一大疊現金和票, 晃花了她的眼, 即使室內視線昏暗, 仍被那花花綠綠的票晃暈了眼。


    “你這是……什麽意思?”扭頭驚愕地看向他。


    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還真是。


    “家裏錢票都在這裏, 以後由你保管。”在孟言身後半蹲下,一手溫柔地撫摸她的發頂,像摸小貓兒似地,揉亂了她的發。


    這麽多錢票換來他輕輕鬆鬆的一句‘由你保管’,然後就全給她了?這算上交財政大權了吧?


    孟言忽然有種被動當米蟲的感覺。


    對於已婚男人上交財政大權,孟言一直持隨意淡然的態度,誰賺的錢誰就具有支配的權利,如果江少嶼不主動交出,她是不會要的。


    軍人不同於其他職業,尤其是培蘭島的軍人,這是一個充滿危險和辛苦的神聖職業,江少嶼掙到的每一分錢都是從刀尖兒上得來的,即使這個時代默認男人掙錢養家,她也做不到要他的所有錢。


    可他竟主動交出,一分不藏,在這樣一個直男遍地走的年代,可謂誠意滿滿。


    見她半天沒反應也不回話,江少嶼拍拍她的腦袋,輕聲問:“不敢收?不是說了嗎,我養你。”


    不止是閑聊時的一句戲言,未來更是要做出實際行動的。


    君無戲言,也等於軍無戲言,江少嶼從來不說假話空話。


    不知道誰跟江少嶼說過這樣一句話,女同誌尤其像孟言這種遠嫁的女同誌,是很容易缺乏安全感的,女人一旦缺乏安全感就會亂想,會焦慮,最好的做法就是給夠他安全感,用行動來證明真心。


    事實證明江少嶼的想法和做法是正確的,孟言確實感受到了來自自家男人的真誠,連同對未來婚姻生活的畏懼也消散大半。


    她鄭重地把鑰匙揣進兜裏,認真凝視他的臉:“好,以後我管家,你養家,咱倆相輔相成,爭取把小日子過成人人都羨慕的樣子。”


    江少嶼臉上隨即綻放出燦爛的笑花,一手摁住她的後腦勺,狠狠親在臉頰:“好,都聽你的。”


    ……


    這年頭沒有婚前同居的說法,新婚夫妻結婚第一次睡一起是最尷尬的時候。


    孟言借口洗澡,進衛生間半天出不來,江少嶼擔心她是不是在裏邊出什麽事了,親自去敲了敲門。


    孟言嚇了一個激靈,洗澡的動作愈發加快:“好了好了,你回去等著吧,我穿好衣服就出來。”


    聽著浴室裏終於停止的水聲,江少嶼憋住笑:“怕你在裏麵摔了不敢出來。”


    孟言汗顏,迅速把毛巾擰幹往身上擦。


    她開始穿衣服,動作快到閃出殘影:“你以為我小孩啊,你咋不說我掉茅坑了。”


    “還真有這麽想過。”江少嶼笑出聲,心想我媳婦兒二十都不到,可不就是小孩兒嗎。


    咚咚咚——江少嶼離開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夜間八點半的樣子,孟言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走路的速度極慢,蝸牛一樣蠕動著前行。


    平時鍾愛短袖的她,這回洗完澡卻換上了長袖白襯衫,下麵是一條長及腳踝的黑色長褲,腳上一雙塑料涼拖,穿得挺“保守”。


    江少嶼抱著一本書斜靠在床頭看書,見到媳婦兒進屋立馬把書扔一邊:“洗好了?”


    眼睛如狼般注視著她,即使隔了一段距離,孟言也能感受到那來自男人瞳孔裏迸射出的光芒。


    默默咽下一口唾沫,緩步朝梳妝台走,掩飾般隨意說了句:“看呀,怎麽不繼續看?”


    江少嶼調笑道:“看我媳婦兒就好了,看什麽書。”


    換作平時孟言還能同他打趣一兩句,今天是真的緊張,張了張口,喉嚨像缺水一樣幹巴。


    她不說話了,安靜地走。


    江少嶼期待地望著她,卻見自家小媳婦看也沒看他,徑直走向梳妝台。


    “咦,這桌子什麽時候搬到這裏來了?我都沒注意到。”視線落在熟悉又陌生的桌子上,江少嶼笑出來:“挺好,那桌子放窗邊視線更好,你腦子真好使。”


    “才看見嗎?”孟言從小鏡子裏偷瞧了他一眼:“虧你還是當兵的呢,這點偵查能力都沒有?”


    江少嶼兩手枕在腦後,愜意的說:“這不是回家了嗎,在家要什麽偵查能力?”


    指腹輕輕挖了一塊乳膏,在手心化開,再輕輕擦到臉上。


    孟言說:“家裏也不是絕對安全嘛,作為軍人就要時刻保持警惕。”


    江少嶼笑了一下,忽然側著身躺下看她,像欣賞一件美麗的寶物,視線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著她。


    即使不回頭,孟言也能感受到身後那灼熱的視線。


    孟言慢吞吞擦完雪花膏站起身,江少嶼以為媳婦兒終於要上來了,沒想到轉身又出了臥室。


    “去哪兒?”


    孟言故作淡定地扯住嗓子:“廁所,把換下來的髒衣服扔進桶裏,明天方便洗。”


    “明天再扔就是,快回來睡覺了。”


    孟言的聲音遠遠地從廁所傳來:“急什麽,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媳婦兒還沒上來,哪裏睡得著。


    這一天他早八百年前可就念著了,今天要還不吃到肉絕對不睡!


    從臥室到廁所也就那麽幾米的路程,偏偏被她走了十分鍾。


    也不知道在外麵搗鼓個什麽,等到花兒都謝了還沒見她回來。


    好不容易回來,孟言輕描淡寫瞥了眼床上的江少嶼,又看了眼梳妝台,選擇了梳妝台。


    江少嶼:“……”


    “媳婦兒,還弄什麽呢?香膏不是都擦了嗎?”


    孟言應了聲:“嗯……臉擦了,手還沒擦。”


    江少嶼:“……”


    慫妮兒!


    擦完手她似乎還沒有要起身的動靜,江少嶼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掀開被子,三兩步上前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不客氣地往床上扔。


    柔然的棉花拖著孟言的身體,彈了兩下。


    “啥也別塗了,先睡覺。”


    男人泰山般的軀體逼近,孟言害怕地直眨眼。


    “我、我還不困。”


    “我困了,就當陪你男人行不?”掀開被子把孟言塞進被窩,緊接著自己也鑽了進去,用他那熱烘烘的身體緊緊挨住她。


    一瞬間的相貼,舒服地喟歎。


    女人如水,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跟硬邦邦的糙男人就是不同,渾身又香又軟,隻這麽一抱,江少嶼總算明白了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舒服,舒服,怎麽也抱不夠!


    縱使內心活動已經寫出了八百個字,江少嶼卻挺安分的,隻這麽抱著她,什麽也沒做。


    感受到後背沉穩的氣息,孟言沉沉吐出口氣。


    抬眼,斜著看了看牆上掛鍾,伸手握住江少嶼的小臂,拍了拍:“既然困了,那就快睡吧。”


    江少嶼還能不知道這小妮兒的想法?


    就一個字,慫。


    “今天算咱新婚第一夜嗎?”咬住她的耳朵問道。


    孟言聳了聳脖子,推開他的臉:“算、算吧。”


    江少嶼鍥而不舍地貼過去:“那得做點什麽再睡。”


    “……你……你……”一句話憋了好久說不出口,孟言欲言又止。


    “我怎麽?”江少嶼問。


    又過了一個世紀,孟言吐出四個字:“你不要臉。”


    江少嶼被她逗得放聲大笑:“是我不要臉,還是你膽兒太小?”


    媳婦兒太可愛了,真想一口將她吞下。


    “誰膽小?你才膽小。”某女打死不承認。


    “對,我膽小。”貼著她的臉,江少嶼膩歪地喊:“咱倆都結婚了,媳婦兒……”


    “媳婦兒,媳婦兒。”


    喊得那叫一個纏綿,那叫一個黏糊。


    孟言沒回應,他繼續喊:“媳婦兒,媳婦兒。”


    “幹什麽?”孟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什麽時候就開始今天的故事。


    “媳婦兒……”


    還是這三個字,催命一樣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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