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共同的目標,也能各取所需。


    “炎兒信任本宮,將本宮視為親生母親,本宮也有意將炎兒留在身邊撫養,但下毒之人在暗處,本宮不受寵,在宮裏自身難保。本宮需要陸大人的相助。”


    尤其是崔酈已經進宮,和魏頤搞在一起,齊將軍墜崖慘死,皇帝礙於顏麵,是不敢在此時明目張膽地將崔酈迎進宮,但往後呢,待齊將軍墜崖的風頭過去了,崔酈便可安然進宮,到那時,她的日子會更難熬。


    她刺了魏頤一刀,以魏頤對她的厭惡,怎會對她的所為輕輕揭過,說不定會有什麽更厲害的招數來對付她。


    她在宮裏連自保都難,又如何保護魏炎。


    其實她將魏炎留在身邊,也有私心,她還有別的目的。


    “臣是大殿下的老師,絕不容他人謀害殿下。”


    崔鶯笑道:“多謝陸大人。本宮還要勞煩大人一件事,本宮想請陸大人從宮外找一位信得過的郎中,玉貴妃正得寵,宮裏的都是人精,最會看風向,聽風聲,事關炎兒的安危,萬不可大意,再說有個懂醫術的在身邊,算是有備無患。”


    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傳來,玉璧在門外小聲地催促:“娘娘,方才海棠別院有了動靜,皇上已經動身離開了。”


    玉璧膽小,崔鶯所謀之事若是事發,便是萬劫不複,她擔心被人瞧見,擔心崔鶯的安危,早早地提醒崔鶯,已經到了離開的時辰了。


    “本宮先替炎兒謝謝陸大人了,夜已深,本宮便不在此打擾陸大人歇息。”


    她起身時不穩,被陸庭筠攬腰扶著,“娘娘小心。”


    她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他的腰腹之處,那裏肌肉緊實堅硬,不似文人那柔弱的身子骨,看來陸庭筠此人果然不簡單。


    崔鶯扶著額頭出去,將手搭在玉璧的手臂上,出了清風館。


    崔鶯捂著胸口,出了一口氣,方才與陸庭筠親密接觸,她雙頰已經燒得滾燙。


    還險些堅持不下去了,中途跑掉。


    但一想到崔酈扮成太監和魏頤在海棠別院行苟且之事,這才支撐她能繼續演下去。


    她其實也緊張的手心冒汗。


    “娘娘可還覺得頭暈?奴婢這就讓人去準備醒酒湯。”


    崔鶯擺了擺手,對著紅得發燙的臉頰扇了扇,起先她是覺得有些頭暈,但後來她環抱著陸庭筠的後背,與他肌膚相貼,男人那滾燙灼熱的身體,她喝的那點米酒,早就變成額上那層香汗。


    酒早就醒了,心裏也隻剩緊張和羞恥。


    但要在宮裏活著,她需壓下心底的羞恥感,將自己那可笑的尊嚴碾碎了。


    其實在皇帝命她當中跳豔舞時,她那所謂的尊嚴,早就被踩在了腳下。


    玉璧見崔鶯臉色仍紅的滾燙,神色好看上也有些難過,搭在她手臂之上的手也在發抖,知她也是心裏緊張又害怕的,心想娘娘在國公府便不得爹娘疼愛,入宮之後又是舉步維艱,她如今的計劃又豈不是行走在刀尖上。


    若非被逼到絕境,倘若娘娘有人嗬護疼愛,娘娘又何需如此,她此刻的心情定然更是不好受的。


    若是沉香還在,她定有辦法勸慰娘娘。


    玉璧也學著沉香那樣,試探著開口,“娘娘,是大小姐對不起娘娘在先,陛下虧欠苛待娘娘在後,娘娘沒有錯,娘娘不必自責。”


    “本宮不會自責,這才剛剛開始,本宮一定要在這深宮裏生存下去。”


    她不會自責,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在這深宮裏活下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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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第23章


    ◎見不得光的外室◎


    海棠別院中, 完事之後,崔酈一臉嬌羞地靠在魏頤的懷中,起先魏頤來逗引她時, 她還故作矜持,半推半就, 可她本就是成過親的婦人,上一次和齊淵同房已經是半月前的事,她哪能經得住誘惑,幾杯酒下肚, 便軟了身子。


    崔酈服侍魏頤穿衣, 心裏盤算著如何才能留在宮裏,而不是以這種見不得光的身份留在魏頤的身邊。


    她要名正言順地入宮, 成為魏頤的嬪妃,奪回本該屬於她的皇後之位。


    她斟酌著開口,“今日虧得皇上開解了妾, 若非皇上願意見妾, 妾隻能一條白綾了結了自己,能見到皇上,能留在皇上的身邊,是妾三世修來的福分,從前是妾不懂事,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妾往後定要會盡心盡力伺候皇上。”


    魏頤握著她的手,輕拍在她的手背上, “在朕的心裏, 你與旁人不同。齊愛卿不幸殞命, 朕也甚感悲痛, 對你也更為憐惜,從今日起,你便安心留在這海棠別院中,這裏景色宜人,最適合靜養,見到酈兒這般憔悴模樣,朕心疼不已,朕隻要得空便會來看你的。”


    崔酈心中不悅,卻不敢表露,她已經委身於魏頤,魏頤卻半點不提讓她進宮之事,她也不敢反駁魏頤,隻得點頭謝恩,“多謝皇上,妾喜不自勝。”


    魏頤臨走時,將一支梨花珠釵戴在她的發間,“朕記得你少時最喜愛的便是梨花,身上總有一股淡雅的梨花清香。這支梨花釵果然最襯朕的酈兒。”


    崔酈喜歡豔麗的顏色,不喜寡淡的衣衫,所戴的珠釵也是極貴重華麗的,從不喜素淨之物,這支潔白寡淡的梨花釵,就像她為亡夫戴孝,這支不起眼的白色發釵,像是在譏笑她喪夫新寡,聲名狼藉。


    她的笑頓時僵在嘴邊,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她從尊重的將軍夫人,成了仰仗他人鼻息,見不得光的外室。


    就連這支她討厭的發釵,她還要當成恩賜,日日佩戴假裝內心歡喜。


    尤其是魏頤的話,讓她心中生疑,她素來聞不得香味,善調香,喜歡香味的也是崔鶯。


    她的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隻聽魏頤又道:“朕念著酈兒年少對朕的恩情,此生絕不會辜負於你。往後有酈兒陪在朕的身邊,朕便覺得很安心。”


    崔酈心中大驚,心中不安更甚,她雖時常進宮,但卻與自己的這位皇帝姑父並未說過幾句話,她從前便覺得他性子深沉,看她的眼神像是獵人看獵物的眼神,每每見到他,她便會想盡辦法避開他。


    她試探般地問道:“妾少時患過夢魘症,時常記憶錯亂,尤對少時發生之事,很多都記不清了,妾隻記得妾時常隨姑姑入宮,那時便覺得皇上是妾見過的最英武,最令人傾佩的男子。”


    魏頤將崔酈擁入懷中,好似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算起來,那年酈兒也才十三歲,記不清也是有的,不過朕會永遠記得酈兒對朕的恩情,此生絕不辜負。”


    崔酈雖然不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讓皇帝對自己念念不忘,但崔鶯兩歲便被丟給薑家舅母,在薑家過的連個下人都不如,後來薑老夫人病好了,這才將她接在身邊撫養。


    崔鶯就連回京城都難,何談入宮,隻要當年對皇帝有恩的不是崔鶯,她便也徹底地放下心來。


    她頂替了這恩情,便能換來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妾會安心在此等著皇上,皇上身邊美人如雲,切莫要忘了妾才好。”


    她握著魏頤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妾這裏會時時念著皇上。”


    魏頤俯身壓下。


    *


    “什麽?你可看真切了?皇上竟然在海棠別院藏了個美人?”趙玉晴氣得手指重重地刮在琴弦之上,指甲被琴弦割斷,鮮血直流。


    如月趕緊跪著上前為趙玉晴止血包紮,一麵相勸,“娘娘身份尊貴,何苦與那般低賤之人計較,依奴婢看,那不過是皇上一時興起,寵幸了個賤婢,不過是段露水情緣罷了。如今宮裏誰的恩寵能越過了娘娘去。”


    隔得太遠,如月並未看清,隻知那人扮成太監,隔著花叢,和皇上廝混在一處,如月便以為是哪個宮的奴婢。


    自從見到那支梨花釵,趙玉晴便擔心皇帝心裏藏著什麽人,皇上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宿在她的宮裏,但待她的態度,卻如同這水中月,鏡中花,如同他的性子那般,令人捉摸不透。


    就連歡好時,也好似心不在焉,時常背後遞入,將她折騰得渾身青紫,對她也是從不憐惜,就像在發泄欲望。


    珠釵的主人未曾尋到,卻又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個賤婢勾引皇上,叫她如何不著急上火。


    “到底是誰敢勾引皇上,本宮知道了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她心氣不順,發了通脾氣,如月不敢再勸,生怕自己會被殃及池魚。


    “呀,娘娘流鼻血了。”


    如月苦苦哀求,“娘娘的身體本就虛弱,一碗碗的補藥灌了進去,長此以往,娘娘隻怕會虧了身子,那些補藥和您的體質相衝,娘娘這才虛不受補,流了鼻血。”


    趙玉晴卻還是將端上桌的那碗比黃蓮還苦的藥一飲而盡。


    “本宮便是死了,也要懷上龍子。”


    隻有生下龍子,才能母憑子貴,在這深宮裏站穩了腳跟。


    崔氏女的美貌比她勝過十倍,又是皇上親點的皇後,但崔氏女入宮後,卻在大婚當夜便被皇上厭憎,又幾次三番地惹怒了皇帝。


    原本便是她不出手,早晚有一日,隻怕皇上也會親手廢了崔氏女的皇後之位,崔氏女對她也造不成什麽威脅。


    但那看上去柔弱不堪的崔氏女卻是個有手腕的,她將魏炎騙到她的身邊,哄得魏炎對她服服帖帖的,她白白得了兒子也就罷了,若是魏炎被立為太子,她位置隻怕再難以撼動了。


    她著急出手,派去在魏炎點心中下藥的丫鬟錦兒做賊心虛,提前尋了短見,但好歹她已經拿捏了那丫鬟的家人。


    事發之後,那丫鬟的家人也已經被兄長悄無聲息地處理掉。


    好在此事有驚無險,但隻怕已經打草驚蛇,讓崔氏女有了防備,隻怕日後會更加不好對付。


    如今又不知在哪裏冒出個賤婢分去她的恩寵,連日諸事不順,令玉貴妃心氣浮躁,著急上火,又喝了這大補之藥,這才流了鼻血。


    她不能生,年歲也漸漸大了,不如那些剛進宮的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


    “皇後娘娘到——”


    趙玉晴用帕子狠狠地擦去鼻下的血跡,將那碗混了眼淚的湯藥一並吞咽了進去。


    “將這藥碗收拾幹淨,藥渣也處理幹淨,莫要被人察覺。”


    她用帕子掖了掖眼淚,起身出去相迎,她素來不將崔鶯放在眼裏,雖說崔鶯是皇後,她每每見到崔鶯,也隻是草草地點頭行禮,態度也是極為桀驁敷衍。


    崔鶯隻是淡然一笑,並不與她計較,坐在了玉桂宮正殿的主位上。


    她從袖中拿出一物,甩在趙玉晴的麵前,打算先發製人,“後宮也應有後宮的規矩,既是後宮嬪妃,更應約束自己的言行,莫要給那些言官們參你把柄。今日有人將此物送到了紫宸宮,送到皇上的麵前,被本宮攔下,交還給貴妃。”


    趙玉晴無故挨了崔鶯劈頭蓋臉的一頓斥責,頓覺火冒三丈,見到那件被扔在她麵前的紅色繡著桃花的小衣,更是壓不住心底的快要爆發的怒火。


    這件小衣不是她的,她也不曾讓人給皇上送過這般不知廉恥之物。


    崔鶯端起茶盞,盞中白霧升騰,將趙玉晴因憤怒漲紅的臉色盡收眼底。


    她怎會不知這件小衣的來曆,昨夜崔酈在海棠別院中與魏頤行苟且之事,今日一早崔酈不顧廉恥地送去了這件小衣。


    崔鶯能猜到崔酈的心思,昨夜承寵,卻久久得不到皇帝封妃的旨意,又擔心這輕易得到的寵愛會很快失去了,便急不可耐地想將皇帝留在身邊。


    可齊將軍墜崖的風頭未過,便是魏頤也會選擇暫避風頭,在這個時候給崔酈名分,便是寒了齊國公的心。


    其實現在並不是將崔酈迎進宮的最好的時機。


    但崔酈卻未必能等,她向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


    她搶在趙玉晴麵前開口,“昨夜皇上傳貴妃侍寢,在海棠別院中鬧出了這般大的動靜,有人來報,說是貴妃穿著太監的衣裳與皇上胡鬧……”崔鶯帕子掩麵,輕咳了了一聲,抬眼望著趙玉晴,以示警告,“玉貴妃此舉實在是過了。”


    趙玉晴肺都要氣炸了,幾次想要發作,卻都被崔鶯的話阻攔了回去,崔鶯根本沒給她機會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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