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捏住魏嘉嘉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我一直對你心存愧疚,想著今後一定對你千倍百倍的好,來彌補你,而你卻背叛了我。”


    魏嘉嘉心頭一驚,難道是薑懷瑾發現了什麽,又想著府中並未傳來什麽動靜,她想在今夜將崔鶯送走的計劃應當是不會被人發現才是,難道他發現了這酒裏被下了藥,便猜到了。


    “妾身沒有。”


    “那你讓人送去淩風閣的酒,又作何解釋?”


    魏嘉嘉的心頭猛地一跳,她以慶祝薑懷瑾打了勝仗的名義,讓人給郝昭和那些守衛也送了酒。


    可她自認為事情做得隱晦,薑懷瑾到底是什麽時候察覺的?


    不過薑懷瑾也喝了這酒,酒裏的迷藥應該很快就會生效。


    卻見薑懷瑾突然踉蹌起身,將整壺酒都倒在了地上,當著她的麵,吃下了解藥,“你想將我迷暈,將表妹送走,是也不是?隻可惜,從你主動要求操辦這門親事之時,我便已經懷疑了你。”


    “來人!”


    郝昭帶著幾個府兵闖了進來,那些府兵都是定王手下的兵,卻不知何時竟然都對薑懷瑾言聽計從。


    “從今日起,沒有本將軍的命令,郡主不得踏出房門一步。”


    “是。”


    隻聽門砰地一聲響,薑懷瑾摔門出去,很快門就被關上了,一隊守衛把守著望月閣。


    *


    崔鶯已經換上了男子的衣裳,聽到外頭傳來了一陣響動,她便帶著魏炎,在約定的時辰出門,可還未踏出房門,便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門被一腳踢開了,薑懷瑾怒氣匆匆地進來,滿身的酒氣。


    崔鶯狠狠蹙眉。


    她趕緊讓魏炎進了裏屋,讓他躲好,並囑咐他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許出來。


    她自己則偷藏了根簪子捏在手裏。


    薑懷瑾看了眼屋內掛在架子上的大紅喜服,喜服上用金銀絲線勾勒著大片的花朵,甚是華美。


    “鶯兒,你知道的,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如今喜服也已經送到,鶯兒能試穿看看嗎?”薑懷瑾步步走近,眼神中流露出急切的神色。


    “表哥,你明知道我對你無意,更不願嫁給你,為何你仍要強求?”


    薑懷瑾抓過那件喜服,輕撫著喜服上華美的花朵,眼神中帶著渴望,也帶著幾分激動難耐,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如今終於能如願以償,娶到自己心愛之人。


    他步步走近,將崔鶯逼退至牆角,“鶯兒可知,我成婚的那日,甚至將魏嘉嘉想象成你的模樣,我每時每刻無不在思念著你,那種感覺快要將我逼瘋了。”


    “我的眼裏,心裏全都是你。鶯兒,隻要你肯嫁給我,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委屈,我會待你好,我會護你一輩子。正妻之位,我也會留給你。”


    南陽郡主說會幫她拖住薑懷瑾,可薑懷瑾卻突然出現在這裏,那便表明魏嘉嘉已經失手了。


    “你把郡主怎麽樣了?”


    薑懷瑾勾唇一笑,“鶯兒你放心,我留著她還有別的用處,定王隻有南陽郡主這一個獨女,看得比眼珠子還要寶貴,定王並無才能,也不擅長領兵,京城久攻不下,三十萬大軍早晚會耗死在他手裏,這樣的人又如何能成為幽州之主,又如何能成為天下之主!”


    崔鶯捏緊了手裏的簪子,“你抓住了南陽郡主便是為了逼定王交出手裏的兵權?南陽郡主她深愛著你,她與你成婚,一心為你著想,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可我的心裏已經有了你了,便再也容不下旁人,原本我也不想徹底地和她撕破了臉,可她千不該萬不該背叛了我,鶯兒,你不會背叛我,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薑懷瑾步步逼近,崔鶯步步退後。他握緊了她的雙肩,將手裏的喜服強行披在崔鶯的身上,“事到如今,鶯兒不願試這件喜服,是鶯兒已經得知陸庭筠到了幽州,這才心中猶豫不決,遲遲不肯下定決心嫁給我,對嗎?”


    薑懷瑾冷笑了一聲,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首戰他敗得慘烈,軍中士氣低落,要不了幾日,我便會讓他嚐嚐何為兵敗如山倒的滋味,我定會將他生擒,割下他的頭顱,懸掛在城牆上,讓天下人都看看他這個亂臣賊子是何下場!”


    “他從未想過要篡奪江山,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大熠百姓,他減免賦稅,治理水患,一心為民,他不是亂臣賊子!倒是定王和你!”


    她指著薑懷瑾,氣得發抖,“是你們打著清君側,除奸佞的名義,行謀反之實,定王倒行逆施,一定不會有好下場。表哥不要再助紂為虐了,表哥收手吧!郡主她心地善良,她一心為你著想,你莫要再繼續執迷不悟,莫要辜負了她。”


    “你不要再說了。你明知我的心裏隻有你,娶你為妻,是我此生所求。”


    “明日便是你我大婚的吉日,明日,你便是我薑懷瑾的妻,再也沒有人能將你從我的身邊奪走。”提起大婚,薑懷瑾的眼神變得溫柔,語氣也變得柔和。


    魏炎聽到外間發生了爭執,掙紮著下了床,見薑懷瑾將崔鶯逼到了牆角,還要逼迫崔鶯換上嫁衣,他趕緊擋在崔鶯的麵前,將崔鶯護在自己的身後,“你不許欺負母後,本宮命令你不要傷害母後!”


    崔鶯生怕薑懷瑾會傷害魏炎,她嚇得趕緊將魏炎抱在懷裏,“炎兒的身體還很虛弱,不能下床的,母後抱你去裏麵,好好休息。”


    又對薑懷瑾道:“既然明日才是大婚之日,外麵守衛森嚴,難道表哥還怕我跑了不成?”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將軍不好了,敵人趁夜偷襲我軍軍營。”


    薑懷瑾手按住腰間的配劍,“可探明來了多少人馬?”


    “外麵起了霧,屬下並未看清。”


    “手下敗將,還敢再來送死。”


    臨走前,他看了崔鶯一眼,“鶯兒,等著我回來娶你。”


    此刻他好像回到三年前,他沒有負氣出走,崔鶯沒被接去京城,沒有頂替崔酈進宮,也沒有成為皇後,他仿佛已經看到崔鶯身穿嫁衣,緩緩走向他。不過,這一切都來得及,明日,崔鶯便會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


    說完,他拔出長劍,匆匆出府,策馬前往軍營。


    崔鶯按住狂跳了心口,跌坐在地上,將魏炎緊緊地抱在懷裏,“炎兒,母後沒事,你別難過。”


    “母後本來是要和老師在一起的,都是為了炎兒。這才要被迫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


    崔鶯輕拍他的額頭,“炎兒別難過,不到最後一刻,咱們絕不能放棄,母後會帶你出去的。”


    那幾日在趕路,因沒有休息好,身體也一直很虛弱,但這幾日,崔鶯在他身邊照顧,他的氣色也好了不少,隻是毒藥摧殘了他的身體,郎中說過,那毒藥實在厲害,恐怕日後會留下後遺症,即便好了,也比同歲的孩子身體要弱一些。


    魏炎這孩子從小沒得到什麽關愛,心思又極為敏感,崔鶯明白,太後下毒之事,對他的心裏造成了極大的陰影和傷害,她也隻能盡可能多的給他關愛,照顧著他,讓他快快好起來。


    陸庭筠留下了郝昭,又在院中加派了一倍的人手,兩隊守衛日夜換班,緊盯著淩風閣,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了。


    今夜清冷無月,寒氣直往人的骨頭縫裏鑽。


    待魏炎熟睡後,她便推門出去,據她所知,自從齊國公死後,朝野上下,並無多少領兵打仗的將領,定王率三十萬大軍攻城,陸庭筠定是將精銳之師留在了京城,全力對付定王。


    薑懷瑾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陸庭筠在兵力不足,戰力也不及薑懷瑾時,到底要如何才能攻下幽州城,到底要如何才能取勝?


    何況首戰還敗了。


    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帶兵偷襲,她想起薑懷瑾臨走前說過的話,頓覺膽戰心驚,薑懷瑾和陸庭筠有舊怨,若是陸庭筠落在他的手裏,薑懷瑾不會輕易放過他。


    院子裏傳來輕微的響動,緊接著便是一陣悶響,有人推門而入,黑暗中,那道頎長的身影,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那熟悉的清冷氣息,崔鶯頓覺呼吸一滯,怔怔地看著他。


    不知是幽州的風帶著刺骨的冷意,吹得她的眼睛酸澀,眼裏氤氳著一層水霧,她見到了眼前的男人,心裏竟然緊張得撲通亂跳。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變得冷靜,聲音也更平靜,“戰事吃緊,大人怎會得空前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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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第70章


    ◎臣願意去學,隻求娘娘喜歡臣◎


    四目相對間, 陸庭筠沉著臉沒有說話,而是大步走到她的麵前,一把將崔鶯摁進懷裏, 薄唇貼吻了上來,大掌扣在她的後腰, 想讓這個吻更深一些。


    唇瓣又疼又麻,崔鶯被抵在牆角,背後是堅硬的牆壁,被籠在他頎長的身影中, 根本無法動彈。


    她覺得頭腦昏沉, 快要無法呼吸了,她想去推開陸庭筠, 卻根本推不開,反被那大掌箍住了手腕,她的手被男子的手掌握住, 抓住她的手環在他的後腰處, 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間。


    那溫熱的氣息帶來的癢意,像是一根輕柔的羽毛,輕撓在她的脖頸處,她忍受不住,想要避開,卻被重重地咬了一口。


    “唔......疼。”


    她的聲音微啞,帶著哭腔,那聲嬌吟像是在撒嬌。


    陸庭筠將她抵靠在牆上, “疼便對了, 娘娘想方設法地從臣身邊逃離, 是想要徹底將臣忘了, 然後如願以償地嫁給薑懷瑾,對嗎?”


    陸庭筠的指尖輕撫脖頸處的牙印,感受她的身子一陣陣地輕顫,“疼能讓娘娘長些記性,能讓記住娘娘到底是誰的人,娘娘想要嫁人,問過臣了嗎?”


    崔鶯皺眉忍著脖頸處傳來的一陣陣輕微的刺痛,那牙印並不深,隻是她的肌膚嬌嫩,那被咬之處看上去有些紅腫,她拚命地搖頭,“王府守衛森嚴,大人身為一軍主帥,在這裏實在太危險了,大人還是趕緊離開吧。”


    “娘娘想趕臣走?”他臉色一沉,緊逼上前,


    裙衫被撕碎,崔鶯驚愕的抱臂遮擋於胸前。


    內裏的緋色小衣是蝶戲海棠的圖案,更襯得她的肌膚如雪般白皙。


    玉臂裸露在外,唇上被吻得紅腫,口脂暈開,更覺嫵媚嬌豔。


    她微紅的眼尾氤氳著一層潮意,那雙濕漉漉的眼,更能勾起人心底的欲。


    他的指尖輕勾衣帶,手覆了上去。


    那白白軟軟的觸感,令他心底壓抑的欲像是決堤的洪水,淹沒了最後的理智。


    “娘娘休想再擺脫臣。”


    屋內有一麵半人高的穿衣鏡,陸庭筠抬眸打量著鏡子中的美人,脖頸處留下的那道清晰的牙印,隻怕是好幾天都沒法淡去了。


    崔鶯皺了皺眉頭,嗔怒道:“陸庭筠,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陸庭筠冷冷一笑,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


    大掌手掐握住那柔軟的腰肢,迫使她站在鏡前,“聽說明日王府就要辦喜事了,娘娘不願見到臣,臣偏不讓娘娘如願,若是娘娘留著這一身同臣歡好的痕跡,去和旁人成婚……”


    他略微停頓,手指輕撫過她那明顯的鎖骨,引得她的身子顫了顫。


    “娘娘說薑將軍會不會氣得七竅生煙?若是他此刻看到你我在房中的那一幕,知曉他的未婚妻子和臣歡好,會不會提刀闖進來,殺了臣和娘娘......”


    他輕捏住她的耳垂,崔鶯顫抖著,側開臉頰避開,可他的唇卻纏吻了上來,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這樣也好,能和娘娘同生共死,臣此生無憾了。哈哈哈......”


    真是瘋了,雖說院子裏的守衛被陸庭筠放倒了,但這王府裏有幾百守衛,他這般大聲發笑,是想將那些守衛都引過來嗎?


    崔鶯想去堵他的嘴,可她的手被禁錮在他的掌中,她便隻能將唇貼吻上去,堵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不讓他再發出笑聲。


    可這一吻,陸庭筠便再也沒放開了她。


    直到她被抱進了寢屋,陸庭筠看到那件鮮紅刺眼的嫁衣,他重重地將她扔在床上,崔鶯突然被他摔下,臀被摔得生疼,不明白他突然又在發什麽瘋。


    他一把捏住崔鶯的下頜,“這便是他為娘娘準備的嫁衣?娘娘知道嗎?臣做夢都想看到娘娘穿嫁衣的模樣。”


    鳳冠和嫁衣他都準備好了,還選定了良辰吉日同崔鶯成婚,可崔鶯卻為了薑懷瑾要殺了他,從他身邊逃走,得知他們就要成婚的消息,他如何還坐得住。


    “你瘋了,這裏是王府,薑懷瑾隨時都會回來,你若出了事,城門外的大熠將士便徹底沒了指望了。”


    陸庭筠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傾身壓下,冷笑道:“娘娘不愧是大熠的皇後,就連與臣歡好之時,都想著大熠的數萬將士,不過薑懷瑾可沒本事殺了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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