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渺垂下眸不看陸則懌,依舊轉身往外走,“不是,我去便利店買點東西,你可以回去了,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


    顧家意笑笑,不再多問,“好,明天見。”


    他走的時候,又多看了一眼陸則懌,一身手工定製西裝,八位數的腕表,不染塵埃的西褲邊角,從頭到腳都昭示著他很有錢。


    不過應渺也夠漂亮,被有錢人糾纏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應渺進了小區外麵的便利店隨便拿了兩盒牛奶,思索著小區有沒有後門可以直通單元樓後門的,她不想再跟陸則懌麵對麵交談。


    離婚後的陸則懌跟哪根神經搭錯了一樣,那天晚上的兩句話到現在都像是泛著地震餘波在她大腦皮層裏回放,她甚至有點想給陸誌軍打電話,讓他送陸則懌去精神病院看看病。


    走去收銀台付了賬,應渺已經在小區群裏問出了小區後門,她打算走後門進,提著裝著兩盒牛奶的袋子,應渺出了便利店,前腳剛邁出,抬頭就瞥見等在便利店門口的陸則懌。


    作者有話說:


    以前的陸總:doidoidoidoidoi


    現在的陸總: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第41章 入骨


    ◎“渺渺春水。”◎


    “……”應渺很想很想把手上的塑料提袋扔到陸則懌臉上, 她隻頓了一秒,麵無表情地邁步從他身邊走過。


    身後響起沉穩的腳步聲,應渺加快步伐,身後的腳步聲依舊不緊不慢不遠不近, 她進小區, 陸則懌也進小區。


    快到單元樓下, 腳步聲依舊跟在身後, 應渺停了下來,轉身看陸則懌, “你有病?跟我幹嘛?”


    陸則懌低頭看著她, 眸光跟以前一點也不一樣,深地像旋渦,他說:“那個男生不好, 應渺。”


    “陸則懌, ”應渺喊他名字,一臉不解,“好不好的跟你有什麽關係,還有, 我一點也不懂你突然出現在我麵前跟我說那兩句跟神經病一樣的話有什麽用意!”


    陸則懌說:“我隻是怕你被騙被欺負。”


    應渺心煩起來, 她微仰著頭盯著陸則懌看,一字一句道:“我們離婚了,我跟你現在沒任何關係, 我即便被騙被欺負, 也跟你沒關係, 你突如其來給我遞他們的資料, 會讓我覺得你真的有病, 分明討厭我, 卻裝出一副關心我的模樣。”


    “沒有。”陸則懌薄唇抿了下,“我沒有討厭你,應渺。”


    應渺冷笑一聲,“陸則懌,我有眼睛,我會看,從第一次見麵,你眼裏的厭惡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陸則懌,高中三年,你對我的冷淡,我也感受的分外清楚,你現在說不討厭我,說想複婚,是不是你這五個月來找不到能一言不發讓你一夜五次的人,想讓我回你身邊,成為你的合法炮友,讓你夜裏泄火?”


    陸則懌垂著頭看她,沒有被她的惡意揣測激出半點情緒,他情緒始終穩定,黑眸始終籠罩著她,“應渺,我隻是想讓你待在我身邊。”


    應渺非要接一句,“待在你身邊當個泄-欲工具讓你予取予求?陸則懌,你這個地位,你身邊不會少女人,一擲千金的話,一夜讓你翻來覆去折磨的女人也不在少數,你為什麽非要出現在我麵前說複婚說愛那些惡心的話來惡心我?”


    陸則懌黑眸靜靜看著她,“我愛你是真的,不是冠冕堂皇的假話。”


    應渺煩躁地無以複加,她氣息急了點,一點也接受不了愛這個字眼從陸則懌嘴裏說出來,尤其是對她說,她口不擇言,想到什麽說什麽,“陸則懌你可以閉嘴了嗎?我一點也不想聽你說愛!真的很惡心!你以為你給我遞幾份資料和照片,讓我知道陳士安有個極其糟糕的家庭環境,讓我知道塗北年輕時亂搞女學生,又讓我知道顧家意不是個好人,讓我免得被騙被欺負,就是愛我嗎?我告訴你陸則懌,我寧願被陳士安騙,被塗北騙,被顧家意騙,都不想再見到你,你分明知道,我討厭你,更討厭成為你的妻子,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陸則懌薄唇抿了下,他長睫掩起了半邊黑眸,“高中的事,我才知道,我跟你道——”


    提及高中,應渺鼻尖一酸,她扭過頭,看著遠處逐漸壓低的天際線,快要下雨了,悶熱的空氣令人喘不過來氣,就像她的高三一樣,她用最不耐煩最惡毒的語氣道:“陸則懌,你知道嗎?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在那場車禍裏死掉,不然我每見一次你都會想起被我用盡全力拋之腦後不願意再記起來的記憶,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不會那麽糟糕,都是因為你,所以你能不能徹底從我的世界裏離開,讓我不要再見到你!”


    她看著烏雲遍布的天邊,沒看陸則懌的眼,她極近冷漠地說:“陸則懌,你可以去死嗎?”


    應渺以為在酒店跟陸則懌鬧翻那天是她平生最刻薄的時刻,但這一秒,應渺知道自己錯了,她還能比那次更刻薄,讓剛經曆過車禍死裏逃生的陸則懌去死。


    她說完,沒看陸則懌的臉,扭頭走了,進了單元樓,陸則懌沒跟上來,她始終沒回頭看陸則懌。


    到了樓層,應渺出了電梯,她扶著電梯門,臉色恍然著給盧朵打了個電話。


    盧朵接通很快,“喂,渺渺,怎麽了?”


    應渺嗓子很幹,她慢吞吞蹲下身,抱著膝蓋,輕聲說:“朵朵,我剛才讓陸則懌去死,我是不是很惡毒,即便他本就討厭我,聽見這種話也會難過的吧。”


    盧朵那邊沉默了好一會,才出聲,“說了就說了,情緒激動下不過腦的話而已,渺渺你不是這種人,你別多想,陸則懌不會因為你一句話就真的做出傻事的。”


    應渺覺得眼睛很酸,眼眶裏積了眼淚,她抿唇憋著眼淚,聲有點啞,說:“朵朵,你給陸家的人通個信吧,讓他們給陸則懌打個電話,我知道陸則懌不會在意我的刻薄話,但我怕,他真的會做傻事,他最近腦子不太正常。”


    盧朵又默了一會,說好,“我這就給陸家奶奶說,你回家洗洗睡,沒事的,別多想。”


    應渺輕聲說好。


    她回了家,把牛奶擱在茶幾上,洗了澡,進了臥室,有些恍惚地躺進了被子裏,她閉上眼,強迫自己什麽也不想,快要睡著時,房間窗戶“嘭”地一聲撞到了窗戶門框,聲有點大,她被驚醒,猛地坐起身。


    窗戶大開著,隔音效果銳減,劈裏啪啦的雨滴砸在玻璃上的聲響聒噪異常。


    外麵下了大雨,勁風呼嘯著,雨不知道是幾點開始下的,應渺下了床,赤腳走到窗戶邊,手握住窗戶把手,關了窗正要扣死時,她低垂的視線瞥見單元樓下站著一個人。


    大雨傾盆下落,陸則懌一動不動站在單元樓下,他站的筆直,像一株沉默的樹,身上的西裝西褲全都被淋濕了,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應渺僵在那裏,她愣愣地看著樓下的陸則懌。


    她不知道雨什麽時候下的,也不知道陸則懌站了多久,但心裏隱約猜得出來,從她上樓那一刻起,陸則懌應該就沒動過。


    她抿起唇,呆坐在了窗邊的地板上。


    陸則懌這場突如其來的瘋病讓她覺得可怕,說愛她,說想複婚,說想讓她待在他身邊,因為她那些刻薄的話,呆站在她樓下,下雨了也渾然不知,可他分明討厭她,厭惡她,卻因為她那些話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


    陸則懌一直都是天之驕子金尊玉貴的少爺,他不該是這樣的。


    雨一直在下,陸則懌一直沒走。


    有深夜加班歸來的戶主路過,想給陸則懌遞把傘,陸則懌始終沉默著,冷峻的麵容上一片灰暗,她看著來往幾個人的好心都被陸則懌的沉默勸退,夜很深很深了,再也沒了晚歸的戶主,樓下隻他一個人站在瓢潑大雨中。


    應渺覺得陸則懌會做傻事,起碼現在他的狀態很像很像。


    她撐坐起身,坐久了的腿很麻,起身時踉蹌了一下,她扶著玻璃站穩,走到床頭櫃前拿了手機,給陸誌軍打了個電話。


    陸誌軍估計熟睡著,手機靜音,電話沒接,她再沒陸家其他人聯係方式,她用搜索引擎搜索勠力集團,在招聘公告那找到了李勉的手機號,她打了過去,接聽的卻是女聲。


    應渺回了窗邊坐下,她抱著膝蓋,看著雨勢漸大,大到快要看不清雨幕中的陸則懌,她說:“你好,我找李勉。”


    那邊停了一會,語氣冷冰冰地,“應渺。”


    應渺記憶力很好,陸則語的聲線也很特別,她記得清楚,她抿了下唇,說:“你現在過來把你哥帶走。”


    陸則語問:“我哥在哪?”


    應渺:“熙和灣小區三棟3單元樓下。”


    “應渺,你他媽的沒心嗎?外麵這麽大雨,你讓他在樓下站著?”陸則語語氣極衝,“你應該知道他剛出院不久,應渺,你想讓他又為了你死一次嗎?”


    聽到最後一句,應渺眼皮顫了顫,她沒多想陸則語口中的“又”字,隻是垂下眸,低聲說:“我不跟你吵架,你晚來一秒,你哥做了傻事,傷心的隻有你們。”


    “你夠狠。”陸則語掛斷了電話。


    應渺把手機擱在了地板上,風聲呼嘯夾著暴雨聲從還沒閉合嚴實的窗戶溜進來,她雙手無力的圈緊了自己的膝蓋,她下巴擱在肘彎上,雙目無神看著樓下的陸則懌。


    那道身影在視線裏越來越模糊,夜太深了,應渺眼皮鈍重,腦仁也疼,她閉上眼,靠著窗邊很快沒了意識。


    醒來時,她人是在床上的,客廳裏有盧朵接電話的聲音,像是在說工作上的事。


    應渺在床上躺了一會,頭還是暈的,看了會天花板,想到什麽,下了床走去窗戶邊,雨已經停了,一夜暴雨的衝刷,小區綠植泛著鮮豔的新綠,樓下已經沒了人,隻是車子還停在那。


    盧朵聽見臥室內動靜,從臥室門口探過頭,看她,“醒了?你真是把我嚇一跳,一早過來找你,摁你好久門鈴你都不開,我用了密碼進來,就看見你暈倒在了窗戶邊。”


    她走進來,遞給應渺一杯黑乎乎的藥,“喝了吧,你有點低燒,我問了醫生,說吃點藥就好,不用去醫院。”


    應渺接過杯子,呆呆地看著藥水不動。


    盧朵看她憔悴的神態,說:“你幹嘛呀?快點喝掉,低燒也要重視起來,你身體才養好一點,別又把自己拖成病秧子了!”


    “昨晚陸則懌在樓下淋了半夜的雨,”應渺垂著眸指了下樓下,看著盧朵,聲低下來,“朵朵,我是不是太刻薄了,對他說那種話。”


    “啊?”盧朵睜大了眼,看出應渺的自責,她走過去抱住應渺的肩膀,拍了拍她的後背,歎口氣道:“別多想渺渺,不就是淋了雨嗎?他一個大男人淋點雨沒什麽,再者,人情緒急了,什麽話都說得出口,其實心裏並不是真的那麽想,你別太自責。”


    應渺把腦袋靠在盧朵的肩膀上,她恍惚著,輕聲說:“朵朵,我隻是不想讓他再出現在我的世界裏,我不想見到他,我不想讓他死的。”


    盧朵拍怕她的後背,“我知道,別多想了,陸則懌那麽大一個人,真的不會因為你的話就去做傻事的。”


    應渺喝了藥,盧朵還有工作,給她做了早餐就走了,天還早,她沒去工作室,坐在客廳沙發上發著呆。


    門鈴響了兩聲,她沒聽見,直到拍門聲急躁躁地響起,她才回過神,趿拉著拖鞋走去開了門。


    門外是陸則語,她臉上帶著怒氣,直直瞪著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斥罵,“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哥?你以為我哥心是鐵的,不會難過傷心嗎?你知道從你出現在我家的那一刻起,我哥就該恨你!可他僅僅是不跟你說話冷淡你而已,你憑什麽這麽對他?你高中被孤立是因為他,可是我哥不知道,如果我哥知道,他不會允許旁的人那麽傷害你,因為他高中就他媽一直喜歡你!”


    應渺晃神片刻,抿了唇,“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如果你跟陸則懌一樣腦子不清醒,那請你帶著你哥一起去看醫生,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陸則語冷笑:“我不清醒,我看不清醒始終活的自我的是你,應渺,你還不知道吧,我哥上次出車禍就是因為你,他因為你差點自殺死掉。”


    應渺愣住,“陸則懌不會因為我自殺,陸則語,你說話要講究證據。”


    陸則語粗魯著將應渺拖出門外,把她推進電梯裏,嘴角帶著冷笑,“行,我這就帶你去看證據!”陸則語身量比應渺還高點,快到170,力氣也不容小覷,應渺被她拽著走,身形踉蹌著試圖掙開陸則語的手,“你鬆開我,有事在這裏說。”


    “怎麽了?”陸則語力道極重地摁下閉合鍵,冷冷瞥她一眼,緊攥著她的手不放,看應渺那張漂亮的臉,“你是不是怕我把你拽到醫院,讓你看看我哥因為你高燒昏迷的模樣?應渺,不要覺得這個世界上隻有你過得不好過得不開心,有的人因為你比你還要痛,比你過的還要備受煎熬。”


    應渺掙不開陸則語的手,陸則語現在整個人像是冒火的小辣椒,力氣奇大無比。


    到了單元樓外麵,應渺被陸則語塞進她停在樓下的轎車,陸則語沉著臉開著車出了小區。


    應渺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街景,道路她很熟悉,不是去醫院,而是去陸家沒搬宅子前的別墅。


    幾年前的富人區別墅現在依舊是大熱樓盤,別墅區的建築仍舊不顯陳舊,放在現在,設計構造依舊超前。


    陸家的三層獨棟別墅坐落在小區大門附近,陸則語一路抓著應渺的手,把她帶進了別墅裏麵。


    快五六年沒住人,別墅裏麵的大型家具都被覆了一層白色防塵膜,陡然進入,灰塵感撲麵而來,連帶著一些陳舊的記憶一同鑽入應渺腦子裏,她記起在這棟別墅裏生活過的點點滴滴,也記起來她在這棟別墅裏因為陸則懌,她自己給自己定的生存規則——


    不許進陸則懌常踏足的場所,一樓的書房二樓的健身室三樓的鋼琴室和室外後花園圍著的遊泳池,以及陸則懌睡覺的臥室。


    進了別墅,陸則語就甩開了她,應渺揉了下被陸則語攥的生疼泛紅的手腕,抿唇:“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陸則語抱臂冷冷睨著她,“應渺,當年你媽在模特圈混的風生水起,光鮮亮麗,結果卻在事業上升期突然不做模特帶你去大山裏生活,你應該知道原因,是你媽招惹了某位癖好特殊的大人物,她不想做別人的金絲雀才帶著你一頭躲進荒蕪落後的大山,一生活就生活了十幾年。”


    “你這張臉跟你媽一樣美麗漂亮,尤其你那雙眼跟你媽一模一樣,如果你媽死後,我爸不把你接進陸家生活,你知道你的命運是什麽嗎?是被那位毫無三觀癖好特殊的大人物撚在手裏受盡屈辱,應渺,如果沒有陸家照顧你,你現在像不會這麽自由無拘無束,陸家沒要你知恩圖報,但是你也不該反咬一口。”


    “你被孤立那年,但凡你開口,跟我爸或者我哥說一聲,完全可以不用過被孤立的生活,但是你不開口,你任憑那些女同學背刺你傷害你,你不反駁不吱聲,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然後把女同學給你的傷害加倍地算在我哥頭上,因為你從心底裏就認定我哥是罪魁禍首,你要討厭他你要恨他,心裏才會舒服才會好受,我哥憑什麽要背這種鍋,我哥從來沒讓那些女生不跟你玩,你不去找背刺你的女同學算賬,你找我哥純粹是有病!”


    “別覺得我哥腦子不清楚,他比誰都清楚,他清楚記得我媽是因為你媽跟我爸勾搭才跳樓自盡,他清楚記得前一秒我媽還在跟他說話,後一秒,我媽就在我哥麵前一躍而下,在我哥麵前摔得四分五裂,你能想象那種畫麵嗎,就是那種跳樓的人,摔在地上,白色腦漿濺出來,□□摔成稀泥,那張美麗柔婉的臉五官扭曲著,眼球都爆出來,你知道嗎,我媽的屍體就在我哥三米開外,眼球爆出來時還在看著我哥,”陸則語冷笑道,“應渺,你讓我哥怎麽不恨你媽不恨你!”


    應渺覺得荒謬,她手指緊攥著沙發上的防塵膜,她麵色蒼白,搖頭,“陸則語,你在胡說什麽!”


    陸則語不管應渺的發問,她眼神冰冷,繼續道:“隻是我哥喜歡你,他從見你的第一麵就他媽無法自拔地喜歡你,但是他不能喜歡你,無數個時刻,他都在自我洗腦說喜歡你就是對不起我媽,卻又在看見你的那一刻,清醒地看著自己淪陷。你知道嗎?我哥高中的時候就會自殘,你不信嗎?”她又上前一步,抓住應渺的手,將她拖上三樓的鋼琴室門前,她扭頭看應渺,“這間鋼琴室是我媽生前最喜歡呆的房間,她是個音樂老師,我小時候跟我媽經常在這間房間裏聽她給我們彈琴,但是我媽死後,這裏成了我哥贖罪的地方。”


    門鎖著,陸則語沒找鑰匙,粗暴用腳踹開門鎖,將應渺推進去,應渺完全不敵陸則語的力道,她跌坐在地上,掌心硌到什麽,一陣刺痛,她低頭去看,就見掌心下是一枚美工刀片,刀片刺進她的掌心裏,痛得她立即收了手,餘光瞥向這間她從不敢踏足的鋼琴室,她愣住了。


    鋼琴室很大,一整麵牆都是落地窗,白色窗紗輕輕垂落在地板上,房間最中央放了一台華麗的鋼琴,整間房隻有鋼琴潔淨如新,其他地方一片狼藉,地板上堆著無數把美工刀,蠟燭和打火機,落地窗對麵的牆壁上掛著兩幅巨大的照片,一張是跟陸則語九分相像的美麗女人,是鬱臻,另一張她再熟悉不過,是她高中時候午睡的照片。


    兩張照片並排,瞧著美麗又驚悚。


    陸則語看她呆滯的模樣,蹲下身,眼神冰冷盯著她,“這裏我哥從來不讓別人進來,就連家裏的阿姨也不允許進入打掃。應渺,知道這些美工刀和蠟燭的用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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