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溫卿雖辨認出了山路,但她走了一段路程,看見陡然出現的礫石,臉色愁苦。


    早知道,因為多帶些幫手來,現如今,隻能小心些。


    “你們倆要小心!”


    秋蟬、冬眠同時應道:“是,姑娘也要萬分小心。”


    冬眠向來心細,選擇走在最前麵,為她們開路。


    越往上走,石頭越鋒利碩大,主仆三人走的艱難。


    祝溫卿小心翼翼,突然,山上碎石滾落,祝溫卿聽到響聲,抬頭看,看見石塊向她們飛來,她動作利索推開秋蟬,自己眼看就要往下滾,秋蟬冬眠驚慌喊著。


    可她身體像是失重般,眼看就要跌到石頭上,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攔腰抱起,少年突然宛如天神出現。


    司桁動作靈巧,縱使抱著祝溫卿,也能在這雜石叢生的地方穩當行走,找到一處相對平坦的空地,問向懷裏的人:“你沒事吧?”


    少年漆黑的眼眸映著她的倒影,她慌亂地像個受驚的小鹿。


    來到上京後,她習慣到哪裏到帶著麵紗,縱使她臉上不畫疤痕。


    今日為母親忌日,她沒有畫疤痕,麵紗下麵正是她原本的容貌,她害怕司桁看見她原本容貌,但看清司桁眼裏的她,緩緩放下心來。


    “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司桁見她久久沒有回答,幹脆自己檢查起來。


    他剛想擼起祝溫卿的衣袖,祝溫卿直接拍掉他的手,怒斥道:“你幹嘛?”


    自己連忙後退,退的過程腳上傳來刺痛,臉色頃刻變的痛苦。


    司桁見她這樣,直接半膝蹲下來,一手強製祝溫卿坐在自己大腿上,一手去檢查祝溫卿的腳踝。


    第一次有陌生男人這樣觸碰她,她羞澀難當,動作別扭不讓司桁查看,可司桁哪裏放仍她,圈著她腰身的手力氣大的讓她反抗不了,另外一隻手已經找到她受傷的左腳。


    左腳腳踝在滑落的過程中砸到礫石,腳踝直接腫起來。


    越靠近山頂的風越涼,吹在她紅腫發熱的皮膚上,她舒服地嚶出了一聲,少年的身子敏感地立刻顫了顫。


    司桁偏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祝溫卿雖未抬頭,但感受到司桁的壓迫感,強忍住那股不適不再開口。


    少女的腳踝膚質白皙,凸出的關節圓潤晶瑩,青色脈絡依稀可見,可惜,腫起的紅包破壞了少女精致的美感,增加了幾分破碎美,他的耳朵慢慢紅起來,連自己都未察覺到。


    司桁目光移回來,落在她的腳踝處,目光深深被吸引住。


    白色羅襪包裹著的小腳,正正好落入他的掌心。


    他隻要稍微用些力,那細細的腳踝仿佛可以被他捏碎。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對一個女子的腳踝起了疼惜之情。


    這麽美的腳踝,要是帶上他送的小金鎖腳鏈,再舞上一曲,定是美地不可方物。


    “你會跳舞嗎?”


    垂頭的祝溫卿像是被猜中了什麽秘密,她努力保持平靜,緩緩搖了搖腦袋。


    不會嗎?


    不會也無妨。


    以後有的是時間,他可以教她。


    祝溫卿緩了片刻,嚐試將腳從司桁手心中移開,但剛移開一步,司桁又把她腳給拉回去了。


    “我要上山。”祝溫卿倔強說著。


    司桁不認同:“你腳都這樣還上什麽山。”


    “我一定要上山!”


    祝溫卿甚少在他麵前堅定過什麽。


    是以,當他側頭,看清祝溫卿眼裏的堅定時,愣了片刻。


    祝溫卿明白司桁的固執,但山是一定要上的。


    她叫來秋蟬、冬眠:“你倆扶著我。”


    秋蟬、冬眠聞聲就要去扶她,司桁撐著她腰身的手用力,使勁將她旋轉個方向,將她穩穩落在自己的後背上,少年的雙臂穩妥有力拖著她的大腿。


    “要上是吧!”


    “行,我背你上去。”


    司桁扭頭看她,語氣輕鬆,祝溫卿趴在他後背,剛好與他的眼神對上。


    時間此刻仿佛凝滯,祝溫卿幹淨的水眸裏閃爍著別樣的光,司桁嘴角含著笑。


    “趴好了。”


    祝溫卿唇角壓了壓,春末的衣裳輕薄,她清晰感覺到少年寬闊的後背,以及托著她全身結實的手臂。


    從未跟異性有如此親密,她臉慢慢羞紅。


    司桁腿腳好,秋蟬、冬眠跟在司桁身後,要比她們三人之前用的時間短許多。


    本來就耽誤很多時間,祝溫卿見狀,也就不好再說什麽,可身上的燥意越來越重,她慢慢縮在司桁後背上。


    終歸是男子呀,太羞羞羞人了。


    司桁感受到祝溫卿的變化,輕輕笑出聲來。


    司桁背著祝溫卿,走了一炷香時間,兩個丫鬟累地不敢說,司桁背著祝溫卿還一臉輕鬆,對此,兩個丫鬟互相對視,但對視這一會功夫,司桁就跟她倆拉開距離。


    兩個丫鬟:“!!!......”


    隻得趕緊跟上去。


    這人是不知道累嗎?


    祝溫卿也是察覺出來,她自己一個人在這崎嶇山路上別說走一炷香了,走半炷香她都需要喘一喘。


    但她看著身下的少年,少年眼睛明亮,渾身散發著意氣風發的朝氣。


    別說累了,他怕正興奮呢。


    祝溫卿沉默幾分,回頭看,看著努力追趕的秋蟬、冬眠,心裏想真是難為她倆了。


    “停會吧,都走了這麽長時間。”


    休息會,好讓秋蟬、冬眠喘口氣。


    可這句話在司桁耳朵裏就是另外一層含義。


    祝溫卿這是擔心他,怕他累著。


    可是這才哪到哪。


    “不累,你不是著急嗎?”


    “歇歇吧。”


    卿卿果真擔心他。


    行,都這般擔心了,他不好在推脫。


    司桁將祝溫卿放下,秋蟬、冬眠也連忙到祝溫卿身邊歇息。


    休息時,司桁總是有意無意看向祝溫卿的腳踝,祝溫卿察覺到,偷偷將腳踝往裙擺下藏了藏。


    司桁一眼又一眼,等第三眼過去,祝溫卿兩隻小腳都藏的嚴嚴實實。


    看不見了呢,司桁移步過去,祝溫卿知道他走過來,但目光偏偏看向其他地方,不看他。


    司桁尋了個地方坐在她旁邊,尋著話頭說:“回去之後,我讓太醫給你看看。”


    太太太太太醫?


    倒也不必。


    這點傷她自己醫好。


    “你還記得我送你的小金鎖腳鏈嗎?”


    夢裏的記憶頃刻湧出來,祝溫卿臉色變了變。


    可誰知,司桁下句話直接讓她愣在原地。


    “帶在你的腳踝上定是好看的!”


    祝溫卿扭頭看他,目光筆直地似乎要穿透他。


    司桁略微詫異,祝溫卿眼神太直接,她從前從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問道:“怎麽了?”


    祝溫卿搖搖腦袋,收回目光,司桁靈敏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變化。


    原本,她還想問司桁為何出現在這裏,但這時她不想問了。


    夢裏的事情雖然沒有按照夢境那般發生,可卻仍然用另一種方式慢慢出現。


    之後司桁會像夢裏那般囚禁她嗎?


    祝溫卿餘光瞄了一眼司桁,她覺得他會的。


    司桁貌似對她已經有占有欲了。


    想到這裏,祝溫卿待不下去,扶著秋蟬就要起來。


    司桁立刻扶住她,且自然順勢將她背起來。


    又走了半炷香時間,司桁看見下山而來的清筠。


    清筠先生看見司桁背上的祝溫卿,連忙跑過去:“卿卿怎麽了?”


    祝溫卿看向自己左腳踝,宋清筠也順著祝溫卿目光看去。


    “不礙事,被碰了一下,幸好得司世子相助。”


    清筠先生看了眼司桁,便收回目光。


    “我多年也未回來,不知東山已變如今樣子,為師是從另外一條道路上山,想到你肯定走原來道路,特意下山。”


    “勞煩師父擔憂了。”


    半炷香之後,山頂上,原本烈日卻被烏雲遮住,長年累月的古樹豎立山頂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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