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祝溫卿走後,司桁歎口氣,低沉的趴下:“大夫,麻煩您了。”


    大夫脫下司桁外衣,看見少年後背觸目驚心的傷痕,嚇了一下。


    “大夫,還望您不要跟她說。”


    她是誰,大夫心裏知曉,點了下頭。


    一炷香之後,司桁出來,看見頭枕在胳膊上睡著的祝溫卿。


    一夜奔波,的確困了。


    姑娘睡地香,鴉羽般的睫毛落在眼角下方一寸陰影,呼吸綿長,讓人覺得安心。


    司桁靜靜站在祝溫卿旁邊看她一會,隨後低頭,更加仔細打量祝溫卿。


    起初,那一雙幹淨的眼睛吸引著她。


    但慢慢他發現,如果當時祝溫卿眼睛無神,他還是會被她吸引。


    她來時攜帶的氣息讓他沉淪。


    “卿卿,你怎麽就這麽勾我呢。”司桁低頭,沒有控製地親親吻在祝溫卿的發頂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司桁心裏得到安寧,但餘光裏進來一個他厭惡的影子。


    秦敬禮在看著他。


    司桁也直起身來看他。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你不想吃糕點,莫非是想吃我?◎


    二人不知注視多長時間, 秦敬禮會想到剛才一幕,腦海裏的怒火噌噌燃燒。


    他精心嗬護的姑娘怎能被司桁這種混蛋玷汙。


    司桁清楚感知到秦敬禮的怒火, 唇角一勾。


    下一刻, 秦敬禮的拳頭就朝他而來。


    司桁嘴角冷冷一扯,往強幾步接住秦敬禮的□□頭,秦敬禮手腕用力, 狠狠往下壓,司桁眼尾帶刀, 腰身用力, 將秦敬禮整個人都往後推, 秦敬禮借勢後退,後以極快的速度朝司桁衝過去,司桁站直身子,硬挺挺接住秦敬禮的攻擊,同時,腳朝秦敬禮踢過去,秦敬禮連忙躲閃, 但已然落了下風,可秦敬禮終究不是吃素, 回擊過去。


    最後,二人雖然都掛了彩, 可秦敬禮被打得更慘。


    司桁冷笑一番,站在祝溫卿身邊道:“上次你已經從我手中奪走過卿卿一次,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帶走她。”


    說罷, 他彎腰將祝溫卿橫抱起來, 從秦敬禮身邊抱走她。


    少女睡地沉, 加之兩個男人在打鬥時都心照不宣放輕聲響, 是以,沒有驚醒姑娘。


    秦敬禮不甘地盯著司桁,他想站起來,但司桁出手太過陰險,他防不勝防。


    最終,隻能眼睜睜看見司桁帶走祝溫卿。


    可是有些東西卻在秦敬禮的心裏埋了下去。


    司桁抱著祝溫卿大大方方進了府邸,但還沒有走幾步,鎮國公氣得胡子都飄起來,往他們方向走來。


    司桁遠遠看見,歎口氣,這老頭子真煩。


    鎮國公原本想嗬斥司桁,但看見睡地沉的祝溫卿,話硬生生憋回去。


    “給我!”鎮國公壓低聲音命令道,雙手做出接祝溫卿的動作。


    司桁垂頭看著祝溫卿,思考再三心不甘情不願地緩緩將祝溫卿遞過去。


    鎮國公重重哼一聲,腳步輕緩往祝溫卿房間抱去,司桁跟了幾步,鎮國公眼神沉沉,加快幾步,司桁見距離越來越大,也放肆地加上步伐,幾匹狼狗從左邊衝出來,阻斷了司桁上前的步伐。


    “世子,您退了小郡主的婚事,鎮國公會氣也是應該的。”司巳道。


    司桁站在高牆上,看著圍在牆身下還在沸騰的狼狗,心中氣結。


    秦敬禮就夠讓他心煩了。


    這老頭子怎麽也!


    司桁想弄點毒藥在晚上毒死這批狼狗,司巳在旁邊開口道:“這幾匹狼狗好像是鎮國公心愛之物,聽說還與小郡主玩過,小郡主頗喜歡這幾匹狼狗。”


    司桁:“........”


    “那就更應該毒死它們。”


    司巳:“.........”


    晌午,祝溫卿緩緩睜開眼睛,待她看清屋內擺設,慢慢笑起來,叫來冬眠秋蟬。


    “小姐,你簡直要嚇死奴婢們。”正在給祝溫卿梳妝的秋蟬擔憂道,旁邊整理桌麵的冬眠動作一頓,去看祝溫卿。


    祝溫卿感受到兩丫鬟沉沉的目光,想到昨夜看到的螢火蟲,情不自禁笑起來。


    “小姐,你怎麽還笑!”秋蟬拔高聲音,祝溫卿怔了下。


    祝溫卿看著銅鏡裏被秋蟬精心妝化的美人,心情頗好:“下次不會了,去哪裏都會跟你們說的。”


    “這才好!”秋蟬收起心思,冬眠繼續收拾桌麵。


    看著脾氣大的兩丫鬟,祝溫卿一時間不知道她們誰才是主子。


    祝溫卿思考半晌,瞧著自己兩丫鬟,笑起來,這樣也挺好,就這麽一直陪著她吧,餘光向下,看見角落裏的寧青,臉色一頓,想到若是昨晚沒有攔他們二人,還真的不知道誰會勝出。


    寧青靠牆閉目,但感知到祝溫卿餘光落在他身上,他身子不由自主收緊。


    這是他身上顯少會出現的情緒,隻有祝溫卿,才會讓他出現異樣。


    寧青身子越發繃緊,自家小姐為什麽突然看他,是不是昨夜沒有表現好?


    寧青越想越慌,心裏還有惱氣,但又怕被自家小姐瞧出破綻,強忍著。


    祝溫卿瞧了會,實在看不出最後寧青跟司桁打,二人誰會勝,但看著角落裏的寧青,心裏突如其來的酸楚。


    他好像一直待在黑暗裏。


    祝溫卿剛準備抬手,招寧青過來,說她這邊日頭好,前麵傳來響聲。


    頓時,四人都被吸去了目光,等祝溫卿回頭來,寧青已經去往前院。


    “鎮國公,本官身為卿卿的父親,理應為卿卿操持她的生辰禮。”祝乘大言不辭道。


    鎮國公呸了一下,眼神裏全是厭惡:“卿卿若不是看見虞兒的麵子上還姓祝,她早該姓寧了,老子今日告訴你,休想。”


    “她是我鎮國公的親外孫女,鎮國公會幫她辦好,若是真想辦,咱倆就去皇帝麵前掰扯掰扯。”


    扯出天子,祝乘臉色霎變,當年,鎮國公鎮守邊境,耗時兩年打出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勝仗,皇帝特意等鎮國公回朝為他加官進爵,但豈料鎮國公回來,等來卻是自己女兒魂亡之事,皇帝氣憤,將祝溫卿賜予鎮國公撫養,而祝乘在朝廷上看了三年的冷麵,直到南方大旱,祝乘憑借優秀的援災計謀,重新獲得皇帝賞識。


    鎮國公見他如此畏縮之樣,瞧不起的放出狼狗,祝乘當下嚇的直接滾出去。


    寧青將前院的事情一一稟告與祝溫卿,祝溫卿聽到“祝乘”二字,臉就沒什麽好表情。


    祝乘絕不是給她過生辰禮,不知道腦海裏憋著什麽壞。


    不過,有外祖父在,她又有什麽擔心呢。


    夜晚,祝溫卿準備睡了,外麵一陣陣狗吠聲,她又猛然坐起身來,盯著自己的窗戶。


    盯了一小會,祝溫卿歎口氣,下床,剛打開窗戶,司桁提著南樓的食盒冒出一個頭來,嬉皮笑臉道:“卿卿,卿卿,有狗追我!”


    “知道有狗,你還來啊!”祝溫卿責怪。


    司桁像是聽不懂祝溫卿話裏的意思,一個翻身就躍進窗戶裏:“卿卿這不是來給我開窗戶了嗎。”


    祝溫卿半咬著唇瓣,司桁自來熟將食盒放在桌麵上。


    “快來吃呀。”


    司桁十分自來熟招呼祝溫卿:“放心,我沒有給那幾條狼狗下毒。”


    祝溫卿大驚:“什麽!”


    “你不許對它們出手!”


    祝溫卿上前幾步叮囑,臉色認真,司桁很少見祝溫卿對什麽事情認真,心裏漠然下,嘴上輕飄飄應著:“放心。”


    祝溫卿又盯著看司桁,一定要從司桁臉上看出他不會的表情,司桁見狀,直接把他臉湊上來。


    “卿卿,你不想吃糕點,是想吃我嗎?”


    少年五官淩厲,一放大到你跟前,極具衝擊力,祝溫卿被晃地失了神,連忙收回目光,司桁卻不依,問:“卿卿,要吃嗎?”


    司桁桃花眼泛著光澤,好似發光的玉石,吸引著你。


    他勾姑娘家就喜歡用這副樣子。


    祝溫卿抬手將司桁的整張臉錯過去:“你是不是也對別的姑娘說同樣的話?”


    司桁輕蔑地嗤了一聲,不正經地回:“那還真沒有,隻有你一個。”


    眼裏的光澤更剛才還深,一瞬不瞬盯著祝溫卿看。


    祝溫卿臉上的熱氣噌噌噌往外冒,立刻打開食盒轉移注意力,偏偏司桁不許她轉移目光。


    “卿卿,回答我。”


    少年太固執,想要從她的口裏得出答案。


    “不吃。”


    明明知道答案,可還是要問,真不知道司桁怎就這般篤定。


    司桁像是意料之中的反應,重新坐回椅子上,頗為自信地說:“你放心,本世子總有一天讓你改口。”


    她才不會呢。


    祝溫卿想著。


    晚飯她吃了些,但因下午祝乘的到來,胃口不是很好,經過剛才和司桁插科打諢,心情好了些,吃了寫盤子裏的糕點。


    司桁臨走前,祝溫卿還是不放心問:“真不會對那幾匹狼狗下手吧?”


    正準備翻窗戶的司桁動作一停,轉身看她:“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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