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康熙穿戴整齊的坐在養心殿的椅子上,胤礽和渾身血跡斑斑的顏尚跪在養心殿的大殿上。


    “老四,你把這罪奴的供詞念一遍,讓x你二哥聽聽。”康熙緩緩地開口說道,一雙虎目一眨不眨的盯著胤礽的臉。


    ......


    隨著胤禛嘴巴的張合,胤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甚至用極為詫異的眼神看向了顏尚。


    “皇阿瑪,這全部都是汙蔑!”胤礽意識到了此時自己的境遇,連滾帶爬的爬到了康熙的麵前,“皇阿瑪,您最是知道兒子的為人,兒子絕對不會幹出這樣的事的。”


    “顏尚,你可知欺君之罪?”康熙並未回應胤礽,反而是直直的問向一旁跪著的顏尚。


    “奴才所言句句屬實,若是有一字虛言,便叫奴才被萬箭穿心而死。”


    第527章 康熙吐血胤礽倒台


    “皇阿瑪!兒子真的從未指使過這奴才去害阿福。”胤礽眼睛猛的一縮,拽緊了康熙的大腿。


    “既然你說你若有一字虛言,便萬箭穿心而死?”康熙喘了幾口氣,“你若是真的萬箭穿心而死還堅持這份口供,朕才有可能信你。”


    顏尚聞言咽了咽嘴裏的血腥味兒,癡癡的笑了笑,朝著康熙叩了叩頭:“請皇上賜罪奴萬箭穿心而死。”


    “準。”


    ......


    胤禛接到康熙的示意後便帶著顏尚朝著養心殿外走去,胤礽絕望的鬆開了拽著康熙褲腳的手,“皇阿瑪不相信兒子了嗎?”


    “朕沒有不相信你,朕正是因為相信你,才讓賜了那罪奴萬箭穿心而死。”康熙用極為陌生的眼神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胤礽,“朕想問問你,弘易這幾日如何了?”


    “弘易......弘易現下身體無礙。”


    “因為弘易跟阿福接觸過,所以你直接將正院封起來了,對嗎?”這個時候的康熙已經被氣笑了,“你年幼時染上天花,朕是如何對待你的?”


    “皇阿瑪,兒子也是......兒子也是為了整個王府考慮。”


    “可你染過天花,你現在不怕天花。”康熙帶著幾分嘲弄,“朕該不該相信那罪奴的口供?”


    “皇阿瑪,兒子真的沒有做過。”胤礽此時已經涕泗橫流,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朕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所以朕打算用別的法子。”康熙伸手撫了撫胤礽的臉,“若是那罪奴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翻供,朕就信了。”


    ......


    一個時辰後,胤禛再次帶著氣息奄奄的顏尚回到了養心殿。


    “回皇阿瑪,這奴才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改口。”胤禛邊說邊看了顏尚一眼,最後一刻朝著顏尚的心口方向射出的箭全射向了其他的地方。


    “朕知道了。”康熙點了點頭,朝著顏尚開口說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顏尚閉了閉眼,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劇烈的疼痛,再次睜開眼時卻裝作眼底還有一絲亮光,“皇上,若是罪奴全部都交代了,可以否賜罪奴一個了斷。”


    “放肆!這個時候還跟朕談條件?”康熙話音剛落渾身的威壓便朝著顏尚撲來,顏尚直直的吐了口血,看了看一旁將自己視為洪水猛獸的胤礽,下一秒便大笑了起來。


    “皇阿瑪,這種罪奴就該直接賜死,省得在這裏汙了皇阿瑪您的眼。”胤礽情緒激烈的說道,殊不知顏尚等的便是胤礽的這句話。


    幾乎是幾息的功夫,顏尚眼底的最後一絲亮光熄滅,一切都被顏尚偽裝成了胤礽的態度讓他徹底絕望的樣子,因為隻有這樣,接下來他的話才更加的可信。


    畢竟自己若是一味的背刺和親王,反倒是會讓皇上生疑,不如裝作被刺激後心如死灰的模樣。


    “罪奴是被穆茲穆大人送到王爺身邊的。”


    “罪奴表麵上是王爺的貼身侍衛,但實際上,罪奴是伺候王爺就寢的。”


    “罪奴本以為會這幅卑賤之軀會得到王爺幾分憐惜,王爺想要罪奴去殺了誰罪奴便去殺誰。”


    “可現在罪奴明白了,奴才就是奴才,奴才的口供沒有一句虛言。”


    ......


    隨著一句一句話從顏尚嘴裏蹦出,康熙的手緊緊掐著自己的大腿來讓自己保持情緒穩定,隻是手背上的青筋和沉重的喘息聲暴露了康熙此刻內心的波濤洶湧。


    隻是,在聽到顏尚目光呆滯的說著那句“其實王爺已經有幾年沒有碰過後院的妾室了,身邊伺候的隻有罪奴一個。王爺吩咐罪奴的時候罪奴說過三阿哥也在場,但王爺說無礙”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快叫禦醫,快叫禦醫。”胤禛臉色劇變,朝著養心殿外大喊著,隨後快速的跑到康熙身邊扶住了康熙。


    “老四,那個罪奴,殺了,淩遲處死。”康熙艱難的說道,“愛新覺羅胤礽,貶去......貶去親王身份,圈禁......圈禁起來......”


    康熙說完後便感受到嗓子口的腥甜,連看向一旁的胤礽都不願意,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


    “雍親王,皇上這......這次動氣已經傷了根本了。”禦醫有些著急的說道,就是再年富力強的身子骨也經不住這般的來回折騰,何況是已經年過半百的康熙?


    “多久能調理好?”胤禛語氣有些沉重的問道。


    “微臣......微臣定會盡全力給皇上調理,隻是......最好還要請神醫也進宮為皇上探一探脈。”


    “本王明白了。”


    胤禛走到胤礽的跟前,半蹲著同胤礽平視,“蘇培盛,請二哥回府。”


    “胤禛,你贏了。”胤礽臉色蒼白,嘴唇都有些幹裂,“拿著自己的孩子作為籌碼,買通本王身邊的人,真是好算計。”


    “二哥想錯了,不是所有人都會拿自己的骨肉做誘餌。”胤禛眼神銳利的說道,“還有,二哥已經不是和親王了,日後莫要忘記這件事情了。”


    胤礽嗤笑了幾聲,踉蹌著起身,甩了甩衣袖,最後看了一眼已經猶如一潭死水的顏尚,緩緩地朝著養心殿外走去。


    ......


    胤礽走出養心殿,走過無比熟悉的宮道,走出了宮門。


    宮門一開一合,在胤礽的身後緩緩關上的時候,胤礽無聲的笑了笑,從此,皇宮這個地方自己便進不得了。


    蘇培盛帶著人看著胤礽走進府裏,示意身後的人將“和親王府”的牌匾摘下,從此這裏對於胤礽來說便是一座活著的墳塋。


    ......


    而留在養心殿的胤禛看著躺在地上的顏尚,想著弘暉匆忙遞給自己的調查結果,緩緩地開口說道:“本王聽說,同一種死法的兩個人來世更容易相遇,可你要被淩遲處死。”


    “雍親王,方才一直盯著我,就是不想讓我撞柱是嗎?”


    “那當然。”胤禛有些好笑的指了指養心殿內的柱子,“本王不僅不會讓你撞柱,還會在你被淩遲後請法師來給你念咒,讓你沒有任何一絲機會去在輪回中碰到你想碰到的人。”


    第528章 大局已定


    顏尚算計了許多事情卻唯獨漏算計了也是最重要的一環,那便是雍親王府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成為顏尚輕易拿捏的棋子。


    宮道上,胤禛和弘暉一道緩緩地走著,“這次查顏尚的事情查的很好。”


    “多謝阿瑪誇獎,這是兒子該做的。”弘暉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皇瑪法的身子......”


    “待府裏情況穩定了就讓神醫來進宮給你皇瑪法瞧一瞧,這接連的打擊換個人也難淡然處之。”胤禛想著府裏的情況,“聽說方神醫調製出了一種香,說是可以驅逐濁氣。”


    “兒子問過三弟了,三弟一直守在王府門口知道的比咱們多些。”弘暉立刻回道,“方神醫調製的香能讓其他正院的人減少被染上天花的幾率,也能讓阿福好的更快一些。”


    “那種香能製多少?”


    “方神醫每日調製的隻夠正院一個屋子點。”弘暉歎了口氣,“方神醫也是一刻也不敢歇著的調製。”


    “阿福的情況有好轉,你額娘也沒有染上天花,這對於我們目前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胤禛頓了頓,開口說道。


    “阿瑪,您覺得皇瑪法相信顏尚的話了嗎?”


    “你覺得呢?”


    “兒子覺得皇瑪法沒信。”弘暉回憶了一番,“若是皇瑪法信了的話,二伯就不僅僅是圈禁這麽簡單的了。”


    “現在信與不信已經不重要了。”胤禛拍了拍弘暉的肩膀,“你皇瑪法的每一個動作都有他的深思,我們隻管按照旨意行事就好。”


    正當胤禛和弘暉聊天的時候,梁九功匆匆而來,“王爺,皇上請您去養心殿一趟。”


    “好。”胤禛給了弘暉一個眼神,在看到弘暉點了點頭後方才折返回養心殿。


    ......


    養心殿內,康熙正靠在床邊喝藥,整個人的精神頹喪的不止一星半點。


    “那邊都處理好了嗎?”藥味的苦澀讓康熙忍不住蹙了蹙眉,放下藥碗後拿帕子擦了擦嘴。


    “都處理好了。”胤禛開口回道,“皇阿瑪,弘易x那邊......”


    “朕知道你的意思,可弘易身子骨也不好,朕褫奪了胤礽的封位,弘易便不適合再出頭了,呆在府裏對弘易也是保護。”康熙說話的間隙又忍不住咳了幾聲。


    “皇阿瑪的苦心兒子相信二哥和弘易之後會明白的。”


    “嗬。”幾聲低笑聲響起,康熙盡顯老態,“朕......朕清楚這件事情大概率不是胤礽教唆的。”


    話音落,胤禛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被康熙的眼神製止。


    “可朕也清楚,若是給胤礽機會,胤礽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康熙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往自己的心口上戳刀子,“還有,朕不能讓這個逆子毀了皇家的顏麵。”


    “老四,把他圈禁在府裏,是朕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皇阿瑪......”


    “朕知道,這件事情阿福受委屈了。”康熙咳了幾聲,“朕還沒老到糊塗的時候,是非對錯朕心裏有數。”


    “皇阿瑪您的龍體康健才是最重要的。”


    “朕......咳咳咳......朕沒事。”


    ......


    胤礽被褫奪封位圈禁於府內的事情在外鬧出了何等的軒然大波,康熙身體不適,直接命了雍親王代為監國。


    當雍親王再次站在朝堂之上,周圍對雍親王有威脅的阿哥統統消失在朝堂之上的時候,局勢已經無比的明朗,雍親王胤禛才是康熙最屬意的繼承人。


    當然,關於胤礽何故被圈禁的事情並未透露出多大的風聲,雖說明眼人都能看出同雍親王府四阿哥染上天花一事有關,但既然上頭沒說,下麵的人自然也不會高聲議論此事。


    朝堂上的局勢逐漸明朗,雍親王府內阿福的情況也漸漸好轉。


    自打阿福渾身出痘後周圍人便也開始關注宜筠的情況,方神醫研製出的香也是一直都在點著,阿福渾身的痘逐漸結痂,宜筠的身體也並未有什麽明顯的不適。


    雍親王府,正院。


    此時的阿福已經精神十足,“師父,這香這麽有用,那日後豈不是染上天花的人都有救了?”


    阿福本以為迎來的會是師父讚賞的目光,沒想到卻迎來了一記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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