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回道:“惠城東合鎮。”


    “父母都還在家裏嗎?”


    薑予點頭,“對,他們以前也在南城打過工,後來家裏建了新房子,他們就在家裏邊工作了。”


    苗琴繼續問:“他們都是做什麽的?”


    “我媽在在鎮上開了一家小百貨店,我爸在一家製造型企業做普工。”


    很普通的家庭,在俞岷舟和苗琴看來,這樣的家庭和他們是天壤之別,但薑予在他們麵前卻不卑不亢。


    她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大家都喜歡攀比,其中攀比的就是父母的職業,她剛上高一的時候,舍友們都來自惠城的私立初中,他們的家庭條件都不差,父母有自己做老板的,有公務員的,有醫生和律師,當她說自己的父親隻是普通工人,她明顯感覺到舍友們的不屑。


    那時候她處於青春期,自尊心很強,還曾自卑過。


    但隨著長大,她越來越明白,父母的職業再普通,他們也在很努力地拚搏,很努力地賺錢,去給她衣食無憂的生活,讓她能夠完成自己的學業。


    父母給了她一切,她應該為自己的父母感到驕傲。


    所以,即便在杭城數一數二的大集團董事長麵前,她依舊可以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介紹著父母的職業。


    苗琴早就知道她的出身很普通,聽了她說父母的職業也沒驚訝,隨後又問:“你有兄弟姐妹嗎?”


    薑予點頭,“有個弟弟,前年大學畢業,在杭城工作。”


    “哦哦,那你跟你弟弟年紀差得還挺多。”


    “差了六歲多。”


    苗琴又喝了點糖水,繼續問:“你跟小辰,是怎麽認識的?”


    薑予回憶著和俞哲辰初見的情形,“前年九月份的時候,他來公司應聘,我是麵試官。”


    苗琴聽著薑予描述,覺得當時的場景應該挺有趣,她笑了笑,“那時候你應該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薑予說:“不知道,他比較低調。”


    俞岷舟輕哼一聲,“他那是不得不低調,跟我賭氣離家出走,要是還敢頂著我兒子的身份,怕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苗琴輕拍了拍他,“我說你怎麽對你兒子意見這麽大?”


    俞岷舟吸了一口氣,幹脆不說話。


    苗琴覺得這件事很有趣,然後繼續問:“然後呢?你就是他的上司嗎?”


    “對。”


    “你覺得他工作怎麽樣?”


    “很好,很出眾,他的一些見解和看法,我自愧不如。”


    苗琴很喜歡聽薑予說她和俞哲辰的事,她又接著問:“你們兩,誰追的誰?”


    被問到這個問題,薑予臉有些發燙,她在想這件事是不是不該跟俞哲辰的父母說?


    苗琴看出了薑予的顧忌,“沒事,你說吧,我這個兒子不大愛跟我們說這些事,可我做母親的,又實在好奇。”


    薑予幹咳了一聲,“倒沒有特別追求的過程,去年過了元旦不久,他跟我說想和我在一起,然後,就在一起了。”


    那這麽說來,還是俞哲辰主動的,苗琴從沒看到兒子對哪個女孩主動,這一點出乎她的意料,“是嗎,我還以為他不會對女孩子太主動。”


    薑予笑了笑,“我當時也很意外。”


    俞岷舟吃了一塊芡實糕,端起茶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過去這半年,他沒少往你這裏跑吧?”


    薑予頓了頓,回道:“倒也沒有。”


    俞岷舟表情並沒有變化,“你也不用緊張,我都知道,要是我想要追究,早就追究了。”


    薑予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


    俞岷舟換了個話題,“明天想好帶我們去哪裏了嗎?”


    薑予說:“景山的半山腰有一座寺廟,不少人都喜歡去拜佛。”


    苗琴有段時間沉迷佛學,對寺廟很感興趣,“那不錯啊,就去那吧。”


    “好。”薑予說:“那明天一早我就去酒店跟你們匯合。”


    俞岷舟道:“不必太麻煩,你給個住址,到時候我們去接你。”


    “也好。”


    俞岷舟和苗琴就住在距離薑予家不遠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隔天八點半,他們便來到了小區門口接她。


    薑予比他們還早到了五分鍾。


    車子來了,她上了副駕座。


    苗琴多看了幾眼她的小區,“你一個人住?”


    薑予扣好安全帶,回了一句,“嗯,對。”


    “這房子是買的還是租的?”


    “買的,還在還貸中。”


    苗琴聽俞哲辰說過,他們同居過一段時間,“之前小辰也住你這兒?”


    “嗯。”


    俞岷舟問:“那他付房租了?”


    薑予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說:“他負責平時的開銷。”


    苗琴又問:“那家裏的家務誰負責,以及誰做飯?”


    薑予微微側著身,和後座的他們談話,以示尊敬,“家務我和他都會做,做飯的話,一開始是我做,他洗碗,後來他也學會了,偶爾是他來做。”


    苗琴很驚訝,“我兒子竟然會做飯了?”


    薑予笑了笑,“不僅會做,還挺好吃。”


    苗琴倒有些羨慕了,“我還沒吃過他做的飯呢。”


    “哪天家裏保姆請假了,就讓他下廚就好。”


    苗琴笑了起來。


    和薑予聊起俞哲辰,她們兩的話就會變得很多,從她自然而然透露出來的信息,她了解到了自己兒子不一樣的那一麵,那一麵是他們做父母的從來沒見過的。


    從他出生起,家裏就不缺保姆,他自然就沒有進廚房的機會,而他如今卻學會了做家務,做飯洗碗,可見他是真心地要和這個女人過日子。


    早上的景山霧氣未散,山頂還氤氳在白茫茫的霧中。


    今天周日,九點鍾已經不少人過來爬山了,薑予擔心俞岷舟的身體,打算讓梁叔直接把車開上山,但俞岷舟堅決反對。


    既然要來爬山,豈有開著車上去的道理。


    醫生說過,心梗患者不宜做劇烈運動,但爬山這項運動還算溫和,所以隻要注意,問題不大。


    薑予還發現,俞岷舟今天竟然戴著她昨天送的那一塊健康手環。


    她心裏莫名有些感動,她還以為俞岷舟會不屑。


    他戴著那一塊手環,當他的心髒出現了問題,手環會閃著光報警,如此一來,她就能隨時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他們選擇走林蔭瀝青道上山,路上有成群結隊的學生,也有浩浩蕩蕩一家老小,又或者是你儂我儂的情侶。


    寺廟在山腰上,沿著盤山路走二十幾分鍾便到了。


    苗琴要上香,薑予陪著她進了佛堂,出來後,又領著他們在寺廟裏逛了一會兒。


    來到了許願的地方,不少信男信女排著隊買許願的木牌。


    薑予想起了前年的團建,他們小組的人來了這裏,許願的時候,她看到了俞哲辰的願望:早日傍上富婆。


    也是那時候開始,讓她開啟了長達一年的誤會。


    他當時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要寫那樣的願望?


    在寺廟裏停留了一段時間,過了十點半,天漸漸熱了起來。


    昨天的氣溫還算涼快,今天的最高溫度達到三十度。


    下山時,比上山的速度快了一點。


    忽然,前方幾十米處一個穿鵝黃色運動服的女孩身體毫無征兆地朝著前方撲了下去,她旁邊同行的黑色運動裝女孩下意識扶住了她,奈何是下山的路,她重心不穩,也一塊摔在了地上。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男生看到了,好心地上前攙扶,黑色運動裝的女孩被扶著坐了起來,她半坐在地上,看著身上一動不動的朋友,有些著急,“琪琪,你怎麽了?”


    旁邊的兩個男生道:“你朋友是不是低血糖暈過去了?”


    黑色運動裝的女孩搖頭,“我不知道,我們早上吃過早餐才來的。”


    黑色運動裝的女孩又搖了搖地上的女孩,還是沒反應,“琪琪……”


    她下意識探了探她的鼻息,手抖了一下,被嚇到了,驚恐地看著前來圍觀的路人,“怎麽辦?我朋友好像……好像……沒呼吸了。”


    男生拿出了手機,“要不叫救護車吧。”


    薑予上前對圍觀的人說:“她需要流通的空氣,別圍著,散開一點。”


    有人問:“你是醫生嗎?”


    “不是。”薑予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女孩,“不過我學過一點急救知識,讓我看看。”


    薑予穿了一身圓領的雪紡裙,裙擺及膝,她把隨身的包放在一邊,雙膝跪在了那個暈倒的女孩旁邊,先是探了探她的鼻息,再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喊了幾聲,對方沒有回應,薑予湊近聽了聽她的心跳,確定沒有了心跳。


    薑予的心跳得很快,她前幾天臨時抱佛腳學了一些急救知識,為的是在俞岷舟發生緊急情況的時候,她也能派的上用場。


    現在這個女孩明顯就是心髒驟停,要盡快進行心肺複蘇,否則再過幾分鍾大腦死亡就無力回天了。


    可她隻懂一點皮毛,沒有把握能夠把她救活。


    她看向旁邊越來越多的路人,大聲問:“請問這裏有專業的醫生嗎?”


    沒有人回應。


    “請問有沒有人經過專業的心肺複蘇訓練?”


    還是沒有人回應,隻有人搖頭。


    有人說:“我剛剛打120了,他們大概十五分鍾後趕過來。”


    薑予道:“十五分鍾太長了,她的心髒已經停了,必須馬上做心肺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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