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一步步地逼近,手中的劍刃在月光下猛地一顫,發出刺眼的白光。


    蘇眠被逼的背後已經貼上了牆,身後沒有了退路。


    糟糕,這下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她突然有些責備方才自己為何走的如此瀟灑,以至於現在小命都快丟了。


    蘇眠背後一涼,似乎還想做最後的掙紮,眼神朝刺客身後一瞥,亮了起來,“看來今夜你是想不了我了,因為我的救星到了。”


    在這樣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蘇眠承認自己之前對清風有些鄙視與不禮貌,但是在他踮起了腳尖,英俊瀟灑地從風中來的時候,心中對清風就隻剩下了滿滿地仰慕。


    “清風,你真是太太太帥了。”此時的蘇眠忍不住滿臉星星眼,大聲喊叫道。


    刺客轉過了身,對上了清風冷冽的眼神.


    “虛無劍?你怎麽會有逍遙老人的佩劍?”刺客望著月光下那柄周身透亮的劍,喃喃道。


    “想來你倒還有幾分見識,隻可惜過了今晚你便是個死人了。”清風拔出了身後的劍,手裏挽了幾個劍花,迎上了前去。


    劍身的碰撞擦出了巨大的火花,兩人從地上鬥到了屋簷上,這還是蘇眠第一次瞧見能在清風手下過的上幾招的刺客,想來在江湖上也定是排得上號的人物。


    不過才半炷香,刺客已經有些吃力了,無論是出招的姿勢還是格擋的姿勢都慢了下來,幾個回合都差點迎上了清風的劍刃。


    終於在他的一個分神之後,被清風砍中了肩膀,從屋簷上滾落了下來,趴在地上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刺客見情況不對,咬著牙瞪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薛元春,知道自己今日的任務定是完不成了。


    隻能從袖子中虛晃出一記飛鏢,捂著受傷的胸口飛上了房頂,逃了出去。


    “清風,不必再追了。我還需要他回去給我通風報信呢。”


    蘇眠望著癱倒在地上的薛元春,用眼神示意著清風將她帶出前院。


    蘇眠望著刺客狼狽出逃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刺客受了這麽重的傷,回去第一件事便是複命,那麽到時候真相也便明朗了。


    “走,回去找外祖父,要快。”


    淺雲居中。


    蕭憐正焦急在屋中來回踱著步,也不知桑鬆怎麽樣了?解決好了沒有。


    此事若是一直不解決,蕭憐隻覺得自己心頭有一根刺紮著。


    正想著,門外傳來了聲響。有腳步聲逼近,桑鬆踉蹌地推開了房門。


    “你終於回來了。”蕭憐麵上一喜,隨即又察覺到了不對勁。


    桑鬆一直低垂著頭,手臂也耷拉在胸前,蕭憐這才注意到地板上一滴一滴淌著流的水,麵色一白,聲音都淩冽了幾分,“今日的刺傷任務失敗了是不是?”


    蕭憐久久沒有聽到桑鬆的回來,臉色冷了下來,手一鬆,桑鬆便失去了支撐點,摔在了地板上。


    “我都說過了,若是任務沒有完成就不必回來見我了。”蕭憐站起了身子,眼神冷冽如三月的寒風。


    桑鬆才知是這樣的後果,他眉眼暗了暗,手無力地朝著空中伸了伸,“憐兒,你當真就這般無情嗎?”


    蕭憐有些厭惡地望著身負重傷的桑鬆。


    自己若不是看上了他一身武藝,又怎會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在寒雪夜中救下了他呢。


    如今讓他辦一件事都屢屢失敗,想來已經到了可以放棄的地步了。


    “若非是有人前來救下了她,憑她一個手無寸鐵我又豈會失了手。阿憐,再給我次機會行不行?”桑鬆的傷口還在不住地滲著血,暫且沒有停下來的感覺。


    “是誰來救的薛元春?”蕭憐覺得此事似乎是有哪裏不對,薛元春的廢物兒子們並不會武功,平日裏她與顧府的眾人早就已經積怨頗深,又怎會有人來救她呢?


    蕭憐剛想開口繼續追問下去,有丫鬟匆匆來稟報,“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爺帶著一隊家丁來了。”


    蕭憐也算是反應快,敏銳地看了一眼桑鬆,“你快躲起來,不要出聲。”


    自己則蹲了下來擦拭著地板上的血跡,她知道此事定不會有這麽簡單,想來一定是她哪裏露出了破綻。


    入宮說你四號有的蚃你傻啦唬得拍你四號愛護的哦跑你是阿薩“憐兒,夜色深了,你怎麽還沒有入睡,我見你屋子裏還亮著燭火,便進來問問。”門外響起了顧忠渾厚的聲音。


    “是啊,三姨奶奶,你沒出什麽事吧。方才眠眠遇到了刺客,差點出了事呢。外祖父正帶著人四處抓刺客呢。”


    蕭憐的心漏了一拍,捂著胸口虛弱道,“無事,今夜夜裏失眠,心頭總是慌慌的,沒想到竟出了這事。”


    蕭憐慢悠悠地入股書哦尼少爺的打開了門,對上了蘇眠的笑語盈盈的臉龐。


    第157章 被綁


    “憐兒,府中出了事,你可有看到什麽人闖進去?”顧忠朝著虛掩著門望了一眼,犀利地目光在屋中掃視了一圈,瞧著蕭憐有些怪異的臉色。


    蕭憐攏了攏滑落到肩上的紗衣,揚起了個明媚的笑容,“老爺,我一直在房中也沒有走出去,怎會遇到什麽人呢?是府中出了什麽事了嗎?”


    “三姨奶奶,你可要小心點,最近顧家不太平,先前二姨奶奶遇到了刺客,差點要了她的命呢。”蘇眠藏在顧忠的身後,探出了個腦袋。


    “不知姐姐現在怎麽樣了?”蕭憐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臉色都變白了幾分,焦急地問道。


    “老爺,雖說姐姐幹了許多錯事,但好歹也陪了老爺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定是有苦勞的啊,不如就此原諒姐姐算了。”蕭憐挽著顧忠的手進了門,給他倒了杯熱茶。


    便是連蘇眠都忍不住為她這句話點了個讚,到底是現在的當家主母,說出來的話就是顯得大度又有水準。


    一席話聽得顧忠舒心多了,其實竹蜻蜓的事本就還有待爭議,他無非便是想要別人從中說上一句,來找個台階下罷了。


    “也是難為你有這麽個心了,嫣兒走了不過兩三年,顧府中卻被查出這種事,怎能叫我不心寒呢?”這些日子,顧忠一直躁動個不停,總覺得隱隱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老爺您放寬心,姐姐不是這麽計較的人,此事若真不是她所為,你也不要真的冤枉了她才是。顧府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不知暗裏有多少人在盯著咱們呢,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團結了。”


    蕭憐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話說的無懈可擊。


    “三姨奶奶此話說到眠眠心裏去了,顧府如今已是風雨飄搖,偏偏二姨奶奶又出了這等事,隻怕是內憂外患,兩拳難敵四手啊。”蘇眠淺淺地笑了一聲。


    蕭憐滿是笑意的臉微微一僵,帶著股說不出的不對勁,屋子裏的火爐燒得正旺,屋子裏的三個人卻是都各懷心思。


    “想來你這屋子小,那刺客也是不會來的。眠眠,這回你可錯了。”顧忠笑著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是啊,眠眠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隻是瞧著屋子裏的燈還亮著,所以進來碰碰運氣罷了。外祖父,都是您的錯,如今倒成了我沒事找事了。”蘇眠不滿地嘟了嘟嘴,雙手環抱在胸前。


    顧忠仰天大笑,“好好好,憐兒,夜深了,你自己好生歇歇吧。”


    蘇眠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過了頭深深地望了一眼蕭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三姨奶奶,你的身上好香啊,屋中更是有股奇異的香味。”


    蕭憐猛地抬起了頭,透過了緊閉著的門縫瞧見了蘇眠略帶深意的眼神。


    莫非……她是發現了什麽嗎?


    等到院子裏的聲音徹底靜下來了之後,蕭憐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掉了下來。


    “人都走了,現在你可以出來了。”蕭憐對著身後的簾子沉聲道。


    桑鬆捂著傷口踉蹌著從簾子後麵走了出來,臉色因為失血過多微微有些發白,隻能倚著牆壁支撐著自己。


    “你不會是被人瞧見了真麵目吧?”想起剛剛蘇眠的話,蕭憐隻覺得後背泛起了層層寒意,隻覺得她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麽。


    “憐兒,出了任何事你知道的,我定是不會供出你的。”桑鬆捂著自己的人皮麵具淒慘一笑,話語中也帶了幾分自嘲的意味。


    “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意思。隻是我籌謀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定是不能功虧一簣的。如今大夏國又虎視眈眈,此乃絕佳之機會。”蕭憐雙手緊握成了拳頭,猛地捶在了桌子上。


    如今的顧府雖然看著還是一片繁榮景象,但其實骨子裏已經腐敗透了,也不枉她這麽多年的籌謀。


    桑鬆的嘴巴動了動,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隻是麵色上帶了幾分憐愛之意。


    麵前的這個女人給予了他新生,他自然該為她奉獻出自己的全部,包括生命。


    “此事失敗了,那便得抓緊時間去籌謀別的事情了。”蕭憐冷冽地望了一眼他的傷口,桑鬆是她從狼群裏撿回來的殺手,想來這點皮肉之傷根本奈何不了他。


    桑鬆明白她的意思,嘴角苦澀地勾了勾,左手臂已經失去了知覺。蕭憐從來不會過問他的傷勢,就算他不說蕭憐也永遠不會知道,今晚的任務有多麽凶險。


    對方是現在江湖排名第一的殺手,若非他劍下留情,隻怕自己已經成了世間一縷亡魂,早就已經隨風而逝了。


    另一邊。


    蘇眠隨著外祖父回到了前廳主院,迷魂藥藥效過後,薛元春正慢慢醒了過來,她癱坐在地上,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老爺,老爺救我。”薛元春聲音帶著哭腔,連忙趴在地上朝著顧忠爬了過來,涕淚交下。


    “刺客都已經逃跑了,如今你還能有何危險?”顧忠想起她的所作所為,肚子裏滿是悶氣,表情也變得僵硬了起來。


    薛元春望了一眼在看戲的蘇眠,臉上的肥肉抽動了幾下,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表現。


    “眠眠,你定要相信你二姨奶奶沒有存了要害你母親之心,雖然我們平日裏多有摩擦,但是孰輕孰重我心中還是有數的。”薛元春滿是渾濁的眼睛希冀地望著蘇眠,期盼她能夠在顧忠麵前為自己美顏幾句。


    “二姨奶奶,這竹蜻蜓之事人證物證都在,便是我有心,也袒護不了你啊。”蘇眠半蹲了下來,眼神中帶了幾分真誠。


    “何況今日還出了刺客之事,想來是幕後黑手不會放過你,生怕你嘴中抖落出什麽。”


    蘇眠對上她驚慌的眼神,企圖問出些什麽。


    薛元春想來也是想到了這一層,蘇眠的話剛一說完,她便麵色如灰,渾身抖個不停。


    “一定是……是小倩的鬼魂纏上了我,找我索命來了。”薛元春渾身抖個不停,嘴角隱隱流出了沫子。


    第158章 荒島


    “元春,沒有驗證的事不能亂說。”顧忠猛地一拍桌子,倒是將蘇眠嚇得原地一跳。


    薛元春像是喪失了理智一般,慌得鑽到了凳子底下,拚命搖著頭,“冤有頭債有主,這事你可不能賴上我啊。”薛元春抱著頭,眼神有些渙散。


    “二夫人因為驚嚇過度,開始胡言亂語了。來人啊,將她押下去。”顧忠朝著門外的家丁吼道。


    蘇眠眼看著家丁將又哭又笑的薛元春架了出去,抬頭瞧了一眼尚在沉思中的顧忠。


    夜幕初上,想來已是三更天了。蘇眠見外祖父紅了眼睛,眸子裏滿是疲憊,也乖乖退了出來。


    蘇眠回到竹影閣的時候,屋子裏也沒有點燈,靜悄悄的。


    容臨已經走了嗎?蘇眠走到了一旁的木桌子上,拿起了桌上的一張紙。


    這些日子她雖然忙於各種事,但是舅舅們好歹都沒有疏於她的管教,好歹字也差不多認全了個大概。


    宣紙上龍飛鳳舞寫著四個大字,“有事,回見。”有一個墨點沾到了字上,足以見來人是多麽匆忙。


    蘇眠心中突然空落落的,雖然他在時自己會嫌棄他吵,但是他走了反而覺得屋子裏十分寂靜,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起來。


    “胡桃,胡桃你在嗎?”蘇眠點燃了一根蠟燭,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這個屋子,給屋子裏帶來了一絲暖意。


    不知為何,今夜靜悄悄的,連胡桃都不知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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