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春麗頓時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


    為什麽?宋書玉上輩子壓她一頭就算了,為什麽這輩子還要處處壓她一頭?


    她心裏那個恨啊。


    而且葛慧玲和陶碧看到宋家這麽風光,又開始陰陽怪氣了,就差指著她的鼻子罵娶她虧大了。


    齊春麗心情非常糟糕,更雪上加霜的是,四月初八這天,她剛賣了麻花回家,飯都沒吃完,忽然一大群人衝了進來,扯著嗓子就大喊:“誰是齊春麗?出來!”


    齊春麗嚇了一跳,連忙放下碗出去問道:“我就是,你們是……”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齊春麗臉上。


    齊春麗還沒反應過來,那彪悍的大媽已經拽著她的頭發使勁兒扯,腳也踢她,邊打邊罵:“我打死你這個喪良心的東西……”


    趙家人嚇懵了,陶碧捂著肚子直往屋裏縮,楊紅英想上前幫忙,又害怕,最後抱著兩個孩子靠在牆邊不說話。趙老大杠和趙老三倒是有心,可看那群人凶狠的樣子,猶豫片刻還是沒動。最後隻有趙文軍衝上去拉架:“你們幹什麽,鬆手,鬆手,不要打了……”


    “一家子喪良心的狗東西!”這群人逮著趙文軍也一塊兒打。


    趙文軍雖然當過兵,體格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尤其是這群婦女都是幹活的,一個個特別潑辣,又抓又踢的,打架毫無章法。


    沒幾下,他臉上就被撓出了好幾道血印子。


    看到兒子吃了虧,葛慧玲坐不住了,連忙大聲嚷嚷:“你們幹什麽?住手啊,快停手,不要打了,把我兒子打出好歹,你們要負責。”


    見沒人搭理她,她怕了,連忙推了推畏畏縮縮的趙老三:“快,趕緊去找宋書記,讓他帶民兵來,就說有其他公社的欺負到咱們紅雲大隊了。”


    來的這幾十號人,葛慧玲一個都不認識,肯定不是他們大隊的。


    趙老三嚇得趕緊跑了出去找宋建國。


    十分鍾後,宋建國帶著一群身強力壯的年輕人過來,一腳踹在門上:“都給我住手,誰再動手別怪老子不客氣。”


    見紅雲大隊來了這麽多人,那群人才停了下來。


    但齊春麗和趙文軍已經被他們抓得臉上、脖子上都是血紅的口子,齊春麗更是披頭散發的,鼻涕混合著眼淚往下淌,看起來跟個瘋子一樣。


    趙文軍忍住痛,將她扶了起來,咬牙切齒地看著那群凶神惡煞的家夥,對宋建國說:“宋書記,您可一定要替咱們做主。我們都不認識這群人,他們衝進來,對著我們兩口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這樣的惡行絕不能縱容。”


    葛慧玲心疼地看著趙文軍,惡狠狠地說:“對,宋書記,他們無緣無故上門大打人,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扭送給公安,不然以後誰都敢往咱們紅雲大隊頭上踩一腳。”


    紅雲大隊的社員也非常憤怒:“是啊,你們哪個大隊的,竟敢欺負到我們大隊頭上,宋書記這事一定要嚴肅處理,不然還以為咱們大隊的好欺負。”


    不料對方絲毫不怕,領頭的中年男人還陰沉沉地笑了:“好啊,找公安,看把誰抓起來。這個臭娘們賣有問題的麻花給我們,害得家裏的老人孩子們都住進了衛生院,咱們今天就找公安來評評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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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026


    ◎三更合一◎


    這話一出, 紅雲大隊的人都驚呆了,齊刷刷地看向趙家。


    要真是這樣,那趙家活該, 他們這些人白替趙家出頭了。


    趙家人也嚇得不輕,第一反應就是不承認。


    陶碧捂住凸起的肚子,嗓門比誰都大:“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我們家的麻花好好的, 自己家裏人都在吃。”


    葛慧玲也堅決不肯承認:“是啊, 宋書記, 您是知道的,我們家的麻花賣了這麽久, 一直好好的。誰知道他們是去哪兒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跑來賴我們, 宋書記, 您可一定要為我們老趙家做主啊。”


    宋建國不可能聽信他們的一麵之詞。


    他看向為首那男人:“你們哪個公社的?”


    男人抬了抬下巴:“朱家公社, 朱老八。宋書記, 今天本來是我兒子結婚, 大喜的日子,一輩子就這麽一回,結果鬧成這樣, 我們老朱家的臉都丟盡了不說, 現在我也沒法麵對親朋好友。你們必須得給我個說法, 不然我隻能去找你們公社了, 公社不管我就去找公安。”


    大家這才發現, 朱老八帶來的這群人穿得都挺體麵的, 衣服幹幹淨淨的, 沒什麽補丁,確實像辦喜事的樣子。


    如果他所說屬實,那他們就砸了趙家都不為過。


    宋建國蹙眉:“朱老八,到底怎麽回事,你說詳細點,說清楚。”


    原來今天是朱老八兒子結婚的日子,他生了四個女兒才得了這麽個兒子,所以非常重視兒子的婚事,將畢生積蓄都拿了出來,想給兒子辦一場體體麵麵的婚事。


    但鄉下人沒有糖票,能買到的糖有限,不要糖票的糖又太貴了,正好遇到趙家在賣麻花,價格比旁邊的攤位便宜。朱老八家想著老人孩子們都挺喜歡麻花的,糖不夠就買麻花湊,花了三塊錢買了六十多根麻花回家當喜糖發給賓客。


    誰知道吃了這麻花後,不少老人孩子腹瀉腹痛,嚇得朱家父子連忙將人送去了衛生院。


    經醫生檢查,他們是食物中毒,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導致的腹瀉腹痛。


    今天婚宴的飯菜都是自己家做的,隻有麻花糖果是從外麵買回來的。而且中招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其中又以孩子最多,他們是吃麻花吃得最多的,成年人基本上沒吃這種小零食,所以一個都沒中招的。


    朱老板當即懷疑是麻花有問題,便拿給了醫生看。


    醫生用肉眼也看不出問題,他想了個法子,把麻花融了水和了一點麵給小雞吃。


    小雞吃了半個小時後就病怏怏的,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


    這不是麻花的問題是什麽?


    朱老八氣憤地說:“宋書記,你說現在怎麽辦吧?”


    宋建國派了兩個民兵騎自行車去朱家公社衛生院了解情況,看是否與朱老八所說的相吻合,然後看向趙家人:“你們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們家的麻花有問題?不要心存僥幸,否則這事鬧大了,驚動了公安,你們是要吃牢飯的。”


    最後一句話嚇住了趙家人。


    陶碧縮了縮脖子,連忙把自己撇幹淨:“宋書記,這不關我們的事啊。肯定是齊春麗的問題,麻花是她賣的,你們找她。”


    齊春麗渾身都是傷,火辣辣的疼,如今聽陶碧把責任都往她身上推也慌了,連忙搖頭:“不是我,宋書記,麻花,麻花都是家裏做好的,我隻負責賣,其他的我完全不知道。”


    宋建國沒搭理他們倆,看向趙大根:“麻花是誰做的?”


    楊紅英見躲不過,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宋書記,是,是我做的。”


    看她這副膽小怕事又心虛的樣子,宋建國心裏有了些許猜測:“楊紅英,你做的麻花是不是不幹淨?”


    楊紅英還沒說話,葛慧玲劈頭蓋臉地抄起雞毛撣子就往楊紅英身上招呼去:“你個喪良心的害死我們了,我打死你,讓你做點吃的,你都做不好,要你幹什麽?還不快向宋書記認錯,給朱……朱同誌他們賠禮道歉。”


    “你們不要打,不是我媽,是三叔,是三叔拿壞的麥子讓我媽做麻花的。”虎子見他媽受欺負,跳了出來,擋在楊紅英麵前,吐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葛慧玲氣死了,雞毛撣子一轉,往虎子身上招呼去:“你個死小孩,胡說八道什麽?明明是你媽的錯,你還往你三叔身上推,是不是你媽教的?這種喪門星我們趙家可不敢要……”


    楊紅英看見兒子挨打,趕緊一把抱住孩子,哭了起來:“宋書記,我說,我說,是三弟他拿了一堆便宜發黴的麥子回來,我……我不同意,他們說摻點好的麵粉混合著,油一炸,就沒人看得出來。宋書記,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答應的……”


    在場的人無不嘩然,敢情葛慧玲他們都是共犯啊,剛才還裝得這麽像,一個個把自己撇得那麽幹淨。


    在場有社員吃過趙家的麻花,頓時感覺有些惡心,這發黴的麥子都能用,趙家為了省錢,誰知道還幹了什麽。


    齊春麗天天跑出去賣麻花,對家裏的事知之甚少,聽到還有這種內情,氣壞了,回頭指著陶碧就破口大罵:“好你個陶碧,明明是你們兩口子貪昧買麥子麵粉的錢,以次充好,買了有問題的麥子,剛才還推我身上,你個喪良心的玩意兒,我跟你沒完。”


    罵了兩句,猶不解氣。


    想到嫁進趙家所受的種種委屈,齊春麗又難過又氣憤,抓著趙文軍的手說:“文軍,你都看到了吧,這就是你所謂的兄弟,你把他們當一家人,可他們呢?全家都知道,就把咱們倆瞞得嚴嚴實實的,剛才咱倆挨打,也沒一個人上前幫忙。這個家啊,就隻有我們倆是外人……”


    齊春麗越說越傷心,說到最後抱著膝蓋嚎啕大哭了起來。


    便宜被老三兩口子占了,最後打是他們挨的,罵名也是他們背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宋建國大致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臉都黑了。他也不跟這群女人掰扯,怒瞪著趙大根:“你……大根,我怎麽說你好?趕緊地收拾一下,帶上錢,跟我去朱家公社衛生院。”


    趙大根連忙回了屋。


    宋建國則對朱老八說:“這件事是趙家的錯,現在最要緊的是確認老人孩子們沒事。咱們先去衛生院看看情況,然後再商討解決方案。你放心,我不會偏袒趙家,你要是不滿意協商的結果,要告到公社,還是找公安,我都沒意見。”


    現在宋建國忙死了,根本不想處理趙家這堆破事。趙家要是不識趣,就交給公安來處理吧。


    朱老八見他沒有偏袒趙家的意思,態度緩和了許多:“那我就暫且相信宋書記。”


    等趙大根出來後,幾人連忙騎著自行扯去了衛生院,跑來趙家看熱鬧的社員們也走了,院子裏刹那間空了下來。


    齊春麗目光呆滯地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完了,完了,什麽都完了。她辛辛苦苦擺攤這麽久的賺錢,恐怕還不夠賠朱家人的。


    她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瞪了陶碧和楊紅英一記,轉身蹬蹬蹬地跑回了屋,趴在床上傷心地哭了起來。


    趙文軍有些擔心,連忙追了進去,輕輕拍著她的背:“春麗,別哭了,你今天受委屈了。”


    齊春麗一把撲進他的懷裏,傷心地痛哭起來:“文軍,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受夠了,咱們分家,搬出去單獨過好不好?”


    趙文軍有些意動。今天家裏的人行為實在是讓他有些寒心。


    而且現在他們夫妻倆結婚這麽久了,連間單獨的臥室都沒有,還要跟兩個小侄子擠一個屋。兩口子有時候想親熱一下,說兩句悄悄話都非常不方便。


    隻是他們現在手裏沒錢。


    而且今天出了這種事,肯定要賠朱家一大筆錢,家裏肯定也沒錢起房子,怎麽分?


    “春麗,再等等吧,咱們今年好好幹,多掙點工分,年底再提分家的事。”


    年底?那還有大半年。


    齊春麗頓覺無力,這三個月已經讓她心力交瘁了,再讓她忍大半年,她簡直要瘋。


    而且到年底他們就會有錢嗎?


    齊春麗一點信心都沒有。掙的工分,分的錢,最後都落到了葛慧玲兩口子手裏,以葛慧玲的偏心和為人,她不認為她會掏錢給他們建房子,將他們倆分出去。


    可趙文軍還對他這個偏心眼的母親抱有希望。


    齊春麗推開了趙文軍,趴在床上傷心地哭了起來。


    ***


    宋建國一行人去了朱家公社衛生院,先向醫生了解情況。


    好在這些人今天吃得都不多,而且及時送醫,醫生給他們做了催吐,又給比較嚴重的打上了吊瓶,現在大部分人的情況都已經好轉,隻有三個身體本來就比較弱的禁不起折騰,還要在衛生院觀察一天。


    聞言,宋建國舒了口氣,連忙給趙大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交錢。


    趙大根自知理虧,也怕朱家去公安局報案,趕緊老老實實地把錢交了。隻是交錢的時候,他格外心疼不舍,數了好幾遍才把錢交上去。


    醫藥費交完了,接下來就是談賠償的事。


    朱老八開口就要兩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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