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讓失憶的陸寄淮高興點吧。


    這邊初櫻剛給侯麒山發消息,他立刻就在幾人小群裏假裝苦惱地發消息:【今晚我哥帶女朋友回家吃飯,我媽非要我也一起去,淮哥對不住,今晚聚會我來不了了。】


    他這話一出,早就知道這一出的蔣京州和薄靳柏也在不久後在群裏說今晚來不了。


    陸承集團總部頂樓辦公室裏,陸寄淮在半小時後看到消息,眉頭皺緊了。


    他盯著手機看了會兒,忽然想起來什麽,讓沈誠之進來一趟,低聲吩咐了幾句。


    沈誠之臉上的表情多少有點苦悶,但老板吩咐的話不敢不做,即便老陸總馬上回江市,老板這樣多少有點不負責。


    可誰讓陸總失憶了呢?


    ……


    臨近下午四點的時候,初櫻就接到了陸寄淮的電話。


    她那時正在練舞,手機放在一邊的地上一直震動,她太過於專注沒注意到,後來還是江爽爽拿過來給她的。


    江爽爽笑:“誰啊這麽奪命連環扣,男朋友?”


    初櫻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三個字所寫“ljh”,道:“不是,就是一個朋友。”


    江爽爽拉長了音調,“哦~~朋友呀!”她朝初櫻擠眉弄眼幾下。


    初櫻莫名有些心虛,握著手機到一邊接電話。


    “課結束了嗎?”陸寄淮的聲音透過電話很是溫柔。


    “沒有呀,你不是說五點半來接我嗎?”


    “那我等你。”陸寄淮很好說話,聲音低低的,含著些笑意。


    初櫻後知後覺地地走到窗邊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那輛新的邁巴赫。


    似乎是感應到她正往下看,車後座的門打開,男人從裏麵站了出來,他身上沒穿西服,隻穿了件白色襯衫,這個天,冷白的鼻子都有些被凍到的紅紅的,令他那張冷峻的臉竟然有了幾分煙火氣的可愛。


    他抬頭,朝她搖了搖手。


    工作室就在三樓,都怪初櫻視力好,看得清楚。


    “你不冷嗎?”初櫻忽然笑了。


    陸寄淮也在笑,聲音低醇:“不冷啊,來接你為什麽會冷?”


    這話的尾音多少有點曖昧。


    初櫻低頭去看時,看到的就是陸寄淮英俊的臉上覆著傍晚的餘霞,整個人都浸潤在柔光裏。


    “那你等我。”初櫻不理會那句話裏的曖昧,尾音上揚。


    掛電話後,她轉身走了兩步又回到了窗邊。


    陸寄淮倚靠在車門旁,取出了一根煙,似乎想要點火,卻又感應到什麽,抬頭往上看了一眼,見到她還站在窗邊,便放下了煙,低頭拿起了手機。


    初櫻的手機很快震動,她點開。


    陸寄淮:【要不要翹課?】


    初櫻沒搭理他,或許是今天中午遇到高中女孩子的關係,她的心態好像都變得活潑起來,她轉身對正帶著大家練舞的江爽爽做了個離開的動作,便走了出去。


    簡單衝了個澡後,初櫻換好衣服,潦草吹了一下頭發,又將那枚粉鑽櫻花戒指拿出來戴上。


    準備帶上包出去的時候,她又折返回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跳過舞加上剛沐浴過,皮膚狀態很好,白裏透紅,一雙眼睛也水潤潤的,眼底有光。


    初櫻看了會兒,忽然低頭拿出包裏的口紅,輕輕在唇上抹了抹,又抿了抿。


    鏡子裏的人立刻豔麗了起來,整個人像是浸潤在春光裏一樣。


    初櫻回過神來自己在做什麽,莫名有些臉紅,又看了兩眼,取出紙巾將口紅擦掉。


    將口紅放回包裏的時候,她看到了那封寫好的情書,即便現在周圍沒人,她的神色也有一點點不自然,隻能快速將拉鏈拉上,仿佛這樣就能掩蓋掉那瞬間跳的有些快的心跳。


    從工作室出來,風吹在還沒幹透的頭發上,有種沁入頭皮的冷,初櫻忍不住攏緊了身上的大衣。


    陸寄淮後來還是點了根煙,倚靠在車門旁,等得有些百無聊賴,不經意間抬頭時,恰好看到初櫻縮著肩膀出來。


    她頭發還濕著,一張臉粉潤潤的白,總是顯得過分清澈倔強的眼也濕漉漉的,素著顏,卻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陸寄淮看著她,眼眸深邃。


    他站直了身體,幾步朝著初櫻走過去,抻著手將她攬進懷裏,“冷?”


    很奇怪,這人明明在寒風裏吹了這麽起碼半小時了,還穿得這麽單薄,就一件襯衫,結果他靠過來時,初櫻感受到了一股想讓人依靠的熱氣。


    那熱氣撲麵而來,熏得她有點麵熱,她有些不自然地道:“還行。”


    這話剛說出口,她就打了個噴嚏。


    初櫻自己都愣住了,然後她聽到了身旁陸寄淮低低的笑了一聲,她抬眼瞥他一眼,垂眼揉了揉鼻子。


    陸寄淮攬著她替她開了車門,初櫻進去後剛坐正,頭上就被蒙了一張毯子,接著一雙手就過來,揉著她的頭發,又將她整個人緊緊包裹住。


    初櫻小小一團,隻從毯子裏露出毛茸茸的腦袋,無辜又無語地看向陸寄淮。


    陸寄淮見了,忍不住湊過去,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濕漉漉的唇瓣仿佛都帶著些櫻花香氣,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張唇含住,輕輕碾磨,偶爾牙齒碰觸間,兩人都感覺到了從唇上傳來的麻癢,那股麻癢很快便傳到頭皮,整個人都酥麻起來。


    初櫻伸手摸過去,放在陸寄淮腰上,掐了一把。


    手底下的肌肉瞬間繃緊了,他移開臉,低著頭笑了一聲,“你謀殺親夫啊?”


    初櫻臉很紅,快速瞥了他一眼,別開頭朝司機那兒看了一眼,那神情似乎在害羞的樣子。


    她將身上的毯子裹緊了,安全地包裹著自己,說道:“還沒到時間啊,我們這麽早過去嗎?”


    “不去聚會了。”陸寄淮抬手替初櫻整理了一下頭發,隨意道。


    “不去了?”初櫻偏過頭看他,稍稍睜大了眼睛,差點要說侯麒山做了整套的生日策劃。


    陸寄淮笑著點頭,伸出手將初櫻連帶著那毯子裹到懷裏。


    “那我們現在去哪裏?”初櫻看了一眼車子開的方向,明顯不是回麓山別墅的路。


    她想著,或許陸寄淮要帶她去哪個餐廳吃飯。


    哪知道聽他忽然就問:“身份證帶了嗎?”


    初櫻莫名其妙,但點點頭,“帶了。”


    直到到了機場,她才後知後覺地扭頭看向陸寄淮,“我們要去哪裏?”


    “去阿爾卑斯山看雪。”


    陸寄淮拉著初櫻從車裏出來。


    初櫻一路都有些懵,她腦子裏想的是去阿爾卑斯山要簽證吧?她的護照在家裏沒帶過來,而且也沒去辦簽證啊!


    沈誠之已經在機場大廳了,手裏提著一隻行李箱,還有一份文件夾。


    陸寄淮接過東西,把文件夾裏的東西取出來。


    初櫻看到那是自己的護照,怔怔接過來時,忍不住把心裏話說了出來:“我沒辦簽證啊。”


    她聽到有人在笑,抬頭就看到陸寄淮的唇角勾著笑,棱角分明的下頜仿佛都染滿笑意。


    陸寄淮伸手接過初櫻的護照,打開,再拿給她看。


    初櫻看到上麵已經有戳了,倒也沒有傻乎乎地去問什麽時候辦的,鎮定地將自己的簽證拿了過來。


    她隨口問道:“怎麽忽然要去阿爾卑斯山啊?”


    這話一問出口,初櫻就想起了自己那封情書,忽然就不說話了。


    但她又有些莫名的期待陸寄淮的回答。


    她狀似自然地朝他掃了一眼。


    陸寄淮的濃睫垂著看她,仿佛不論何時她回頭時他都在看她一樣。


    他的唇角還翹著,道:“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去,不是每年聖誕節都要去嗎?”


    他一出口,就把初櫻給問住了,但她現在已經很能應付這種情況,她自然地反問:“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是什麽時候嗎?”


    陸寄淮的回答也很自然:“高中畢業後的畢業旅行。”


    初櫻神色古怪,她忍不住看了陸寄淮好幾眼,道:“那你跟我說說那一次,我跟著你一起回憶一下。”


    陸寄淮捏著初櫻的手,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沉緩的聲音在嘈雜的人聲裏卻是清晰地傳到初櫻耳朵裏。


    “我們飛了十幾個小時,落地後,你和我抱怨坐了那麽久的飛機,渾身骨頭都在酸疼,非要我背著你走。”


    “你說你好餓,可機場裏沒有你想吃的,於是你不高興地指揮著我去了kfc。”


    說到這,陸寄淮笑了一聲,“你吃了幾口,又說難吃,好不容易才吃完。等我們從機場出來到訂好的酒店已經當地時間半夜十點多。”


    說到這,陸寄淮看了一眼初櫻,那眼神,意味深長到令初櫻心裏直突突。


    “到了酒店,我們定了兩間房間,我洗過澡後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你,最後從床上爬起來想去隔壁找你,打開門卻看到你抱著枕頭站在外麵,你跟我說你睡不著,想和我一起看電影。那個時候我一點都不想看電影,隻想抱著你滿腦子都想和你做,可你想看,我隻好硬著強忍著了。”


    初櫻聽得臉都紅了,這瞬間都懷疑失憶的其實是自己了,她別開眼看別處,道:“我們看了什麽電影來著?”


    “《泰坦尼克號》,最後你哭了,你說為他們的愛情感動,問我如果有一天我們也坐遊輪撞冰山了,我會怎麽辦。”


    陸寄淮說到這笑著看她,初櫻也就跟著他笑了一下,有些放鬆了警惕了,接著就聽到他動人的聲音問她:“你還記得我是怎麽回的嗎?”


    初櫻的笑容僵在原地。


    對上那雙幽幽深深裏麵有醉人的酒液般的眼睛,她有些緊張。


    但好在,這問題不難。


    她故意用很浮誇的語氣說:“你說你肯定和傑克一樣,選擇讓我活下去。”


    陸寄淮抱著她低頭就親,他也不管周圍還有沒有人,他濃黑的眉一揚,冷峻的眉眼難得有幾分張揚,他笑得胸腔都在顫,低低的聲音磁性又迷人。


    “遊輪必是我買的,救生艇必然是足夠我們兩個坐。”


    初櫻:“……”


    有錢人多少有點浪漫過敏,這人穿電影的話指定是卡爾。


    一直到上了飛機起飛後,初櫻正看窗外逐漸變小的江市風景,正想著她就這樣要跟著陸寄淮去阿爾卑斯山了?便感覺到那股幹淨清冽的氣息忽然靠近在耳邊,他呼出的氣令她耳朵都麻麻癢癢的,說出的話是極溫柔的腔調:


    “雖然那時說過一次,不過我想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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