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嚴肅地說:“哥,溫叔隻是喜歡唱歌。而且,他年紀大了, 忽然被弄到公司裏, 不是幫他, 而是害他。”


    他們為什麽把大部分資產都轉移到內地去?還不是因為律家其他的人手沒那麽長。那些人根本看不上內的人, 也瞧不起內地的市場,隻當律皓之是灰溜溜地躲到內地去的。


    律皓之在香城的唱片公司,早就被律家的人盯得死死的。


    雖然有兩個藝人還不錯,但絕對不能跟另外新興起的唱片公司相比較, 所以律家人不是在意, 但是也不會任由律皓之繼續發展下去,這麽半死不活的還挺好。


    “我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輕易出手, 不會讓那些王八蛋盯上溫叔的。”


    律皓之當初安排溫韶鈺的時候,都是讓手下的人安排的。他根本就沒露麵, 就好像這溫韶鈺是手下的親戚,跟他沒半點關係似的。


    律景之這就放心了。


    溫韶鈺此時也在看電視,他看到自己出現在電視上, 還挺激動地, 就是看著看著覺得自己有點傻。


    “跟其他人一比, 我看起來是不是不太對勁?”溫韶鈺皺著眉回頭問司徒光耀。


    司徒光耀一針見血地說:“你那不是不對勁, 而是有點你傻!”


    “你說什麽?”


    溫韶鈺麵色不善地盯著司徒光耀。


    司徒光耀語速加快, 犀利地說:“你自己看, 你是不是很呆。你看看別人, 上去之後, 大大方方地跟評委打招呼,活潑地介紹自己。到了你這裏,你就一個名字,一個歌名,就完事兒了。還唱完就要走!”


    溫韶鈺有點不高興,心裏又明白司徒光耀說的是對的。


    可就是在節目看完之後,他做飯的時候,弄了一小碟子菜。


    “今天就這麽點菜了?”都不夠塞牙縫的。


    司徒光耀都不敢下筷子了。


    溫韶鈺繃著臉說:“明天這點菜都沒了。”


    行吧!


    那就少吃點。


    司徒光耀夾了一根青菜放在碗裏,吃了一口滿臉的國罵。他低頭看著手裏的青菜,震驚地看向溫韶鈺,溫韶鈺很淡定地咬了一點點葉子,也不咀嚼,然後大口大口地吃麵。


    “你這是菜嗎?”這是鹹鹽吧?


    溫韶鈺瞅著碧綠的菜,撇嘴說:“這不是菜難道是肉嗎?你要是不吃就放下筷子。”


    “我是病號。”司徒光耀無力的解釋。


    “可你都能出門了。我覺得你可以回去了。回去之前記得把賬結一下。”


    溫韶鈺說著一碗麵已經吃完了,順手拿出小本本,在上麵寫上日期,開始記賬。司徒光耀在旁邊看得兩眼冒金星。


    他覺得自己之前沒被人砍死,根本就不是僥幸,而是更大的懲罰還在後麵。


    老天爺就是派這家夥來懲罰自己的。


    手下還沒打電話過來,就說明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他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露麵。他倒是可以去銀行取錢,可是這跟他露麵有什麽區別?


    司徒光耀本來就愛吃肉,現在天天吃青菜,簡直生不如死。


    “我暫時回不去。”


    溫韶鈺擰著眉,摳摳搜搜地算自己還有多少錢。要把剩下的船票省出來,不然他都沒辦法回去。最後才是生活費。


    每天最低消費,隻能壓縮到十五塊錢。


    香城的消費真的太高了!


    十五塊錢連肉都吃不起。


    溫韶鈺愁的頭發都要掉了。


    他撿起報紙,看到上麵竟然有招工啟事。


    “男理貨員一個月工資2150美刀?”溫韶鈺都傻眼了,他把錢在腦子裏換算一下,恨不得立刻就去競爭這個職位,“清潔工一個月都有1870美刀?沒天理啊!”


    再往下看,年齡限製,18到35歲?


    他今年剛剛好!


    不過他馬上就要走了,這個工作還是讓給有需要的人吧。


    “喂!”


    司徒光耀抬頭看他。


    溫韶鈺說:“你明天去這裏,爭取把工作拿到手。男理貨員你估計搶不到,但是清潔工你也可以試試。一個月有1870美刀。等幾年,你就能自己買個房子了。”


    “我?去做清潔工?”


    司徒光耀聽到了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最大的笑話。


    “你是不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溫韶鈺覺得司徒光耀人不行,“這一點你就要學學我。為了生活,為了生活的更好,去幹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錢是通過自己努力賺來的,它不丟人。年輕人要學會吃苦,而不是整天在這裏抱怨。”


    司徒光耀:“……”


    他說什麽?


    他隻是說了六個字而已。


    “我還受傷呢,不能幹重活。百貨商場裏肯定很辛苦很累的,稍不注意,傷口崩開了,這段時間就白養了。”司徒光耀理由找的十分充分,一時間,溫韶鈺也不知道要怎麽反駁。


    他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司徒光耀湊過去看了一會兒沒看懂,就問他:“你畫的這是什麽?”


    “這個是我們接下來的蔬菜分配問題。我發現晚上去買菜的價格,跟早上買菜的價格不一樣。這個時候去買菜,比早上便宜一倍還多。這樣我們就能用一頓飯的錢,買兩頓飯的菜。”


    溫渡算完每天最高開銷之後,就元氣滿滿地起身,拎著菜籃子去菜市場買便宜菜。


    司徒光耀忍無可忍地打電話給自己的手下,他語氣陰森地說:“七天之內,你們把事情給我徹底解決了!”


    他再也不要當食草動物了。


    溫韶鈺到菜市場,看到白蘿卜,眼睛頓時一亮。


    他可以賣吃的啊!


    大包子不行,小包子可以的,小包子的爐子也是很小一個,拎著到地方,再弄個折疊的小桌子就可以。總共花費也不用很多。


    如果賺了錢,他就可以買肉吃了!


    溫韶鈺說幹就幹,買了簡易的小爐子,一個平底鍋,一個蒸鍋以及小小的蒸屜。又買了肉和白蘿卜,以及麵粉。


    他買完這些東西兜裏比他的臉都幹淨。


    “你買這麽多東西做什麽?”


    司徒光耀看到肉,眼睛都亮了。他伸手就要去接肉,被溫韶鈺給躲開了。


    “這你不能動,這是明天早上做生意用的。”


    “做生意?”


    司徒光耀很震驚:“你該不會想到街上去賣吃的吧?”


    “恩,試試。”


    溫韶鈺怪自己笨,現在才想到這個辦法,做生意跟唱歌沒衝突。他生活有保證,還能賺到錢,又能去參加唱歌比賽,一舉多得。


    多好!


    司徒光耀都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不管他理不理解,淩晨三點,溫韶鈺就起來了。他看到麵發了,把麵和好,放在麵盆裏。又拿起一個盆兒繼續和麵。


    發麵是用來蒸小籠包的,後麵的麵是用來做汽水包的。


    小籠包的餡兒是肉的,汽水包的餡兒是蘿卜的。


    餡兒都要早上現做。


    溫韶鈺長這麽大,從未吃過這些苦。他一邊幹活一邊後悔,早知道外麵這麽難,他……他還是要出來。


    沒有什麽比夢想更重要。


    溫韶鈺幾乎是含淚做餡兒。


    司徒光耀被吵醒了,看了半天看不下去了,穿上背心踩著拖鞋,用冷水洗把臉和手就接過溫韶鈺手裏的刀。


    “你會嗎?”溫韶鈺不放心地問。


    “比你會多了。”


    司徒光耀冷哼。


    他嘴上說的痛快,動作卻很生疏。前麵兩刀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司徒光耀是不會切菜的。就在溫韶鈺打算把司徒光耀趕走,自己繼續切蘿卜的時候,司徒光耀的速度快了起來。


    “當當當……”


    溫韶鈺震驚地問:“你練過啊?”


    “嗯,練過。”


    司徒光耀的語氣有點微妙。


    溫韶鈺也沒多想。


    等兩人忙活完,溫韶鈺把東西放在板車上。小板車是他去垃圾回收站買來的。連夜洗刷幹淨,把東西放上去推著去擺攤。


    司徒光耀看著他那纖細的胳膊腿說:“我來推。”


    “你現在不怕傷口裂開了?”


    溫韶鈺可不想繼續收留這家夥,萬一這人以後不給錢可怎麽辦?


    他必須要及時止損,早點把人趕走,免得天天在這裏白吃白喝。


    可太煩人了。


    “別在這兒,去前麵那條街。”


    司徒光耀知道這地方是要收費的,所以他才溫韶鈺換了個地方擺攤。他還擔心溫韶鈺問為啥,連理由都想好了,可溫韶鈺問都沒問,直接就跟著他走。


    到了地方,有早上過來收保護費的人走過來,瞅了眼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的老大。認真地把他旁邊的人記在心裏,免得以後自己以後欺負到自己人頭上來。


    那人很佩服地想,老大低調過來,就是不放心他們。


    過了一會兒,那人又繞回來,看到老大的攤子無人問津,就告訴了他的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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