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立峰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些好苗子,長在田裏的時候,就已經能夠出類拔萃了。


    這一期的學員裏,沒有一個的實力有遲宴澤能打。


    可是遲宴澤眼下的興趣眼下根本不在翱翔空天。


    “羅教……”


    遲宴澤拖長尾音,俊臉上全是不耐,“我又怎麽讓你不滿意了?航空氣象全書我都能全文背誦了,還去上什麽啊,而且今天你罰也罰了,我沒有怨言,俯臥撐跟跑操場都照做了。現在還想怎麽樣,我真的不認識那幫經管院的女生,我沒有叫她們來看我做體能訓練,為我尖叫呐喊。我更沒有覺得當飛行員是耍帥。”


    “那你覺得當飛行員是為了什麽?”羅立峰要他說出來。


    “是為了,保家衛國。”遲宴澤很散漫的說,“羅教,到飯點了,肚子好餓,讓我先去吃飯行嗎,我謝謝你。”


    羅立峰偏不放,轉而問他:“上周是不是又跟你那個京北闊少朋友陳頌去校外喝酒了?在會所裏又差點跟陸允錦又打起來了?”


    “沒有,真的沒有。我上周不是在圖書館借書嗎?你不能因為跟我小舅舅是好友,就天天幫他盯我啊。”遲宴澤蹙眉抱怨,“羅教,你沒事交個女朋友吧。真的,會對你的生活質量有很大提高。”


    遲宴澤覺得這些男人可能就是太寂寞了。


    他小舅舅韓雅昶的女朋友跑了,這兩三年過得挺差的,以前是個散漫的性子,現在被活生生的教做人了。


    韓雅昶被教做人可以,但是遲宴澤不明白為什麽他順帶也要教遲宴澤怎麽做人。


    遲宴澤來京北上學,他父母怕他收不了心,趁著上大學的當口瞎鬧,就委托他小舅舅韓雅昶,一個空軍高官,全程監督他。


    韓雅昶今年二十六歲,在京北白樺屯空軍基地擔任要職,是一個戰機飛行戰隊的隊長。


    稍後,遲宴澤他們這批空軍航空兵進基地,優秀的苗子就會被韓雅昶選拔進入新的殲機戰隊。


    韓雅昶年輕時候跟遲宴澤差不多,浮浪不羈,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但是後來交了一個比較特別的女朋友,就完全變了。


    現在變成是作風潔淨,性格穩重的一個成熟男人了。有點像小說裏寫的那種浪子回頭,他現在不交女朋友了。


    羅立峰到這年紀也沒有女朋友,所以他們兩個男人閑著沒事才合起來,拚命的管遲宴澤。


    遲宴澤今天早就有覺悟,體能訓練課,羅立峰肯定會找他麻煩,沒想到能這麽鬼畜,簡直把他虐慘了。


    “你還記得你小舅舅?我告訴你,你現在在我這兒享受的都是溫和待遇,等你去了空軍基地,韓雅昶能弄死你。“


    “我好怕哦。”遲宴澤打了個嗬欠,滿不在乎的表態,“今後,我不會逃課了,也不會打架了,更會規避有女生來訓練場圍觀我的荒唐事件發生。行了嗎?羅教。”


    羅立峰抿了口茶,知道今天罰他也罰得太多了,於是遣散他,“給老子滾,再搞事情,老子讓韓雅昶從白樺屯過來弄你。”


    “是。羅教再見。”遲宴澤站了個軍姿,從羅立峰的辦公室裏走出來。


    走出飛行行政樓,他路過醫學院的實驗樓。


    有學生在裏麵做實驗,他眸光期待的往那裏瞧了瞧,想找一張臉,但是沒找到,這群學生是大一的。


    她大二了。


    也是今天,一大幫女生圍觀他上體能訓練課,製造喧囂,弄得教官體罰他的誇張場麵,遲宴澤才想起來,好像這種事周檸琅從來沒做過。


    在他們飛院那些號稱帥得掉渣的飛行員在操場上做訓練的時候,周檸琅一次都沒來看過。


    所以,遲宴澤覺得他心裏的感覺是錯覺。


    他含了根煙,想找打火機,摸摸口袋,發現身上沒有,好像在周墨愷那兒,他把煙扔了,回到宿舍,心裏居然有點失落。


    為什麽周檸琅不來看他訓練。


    校園裏那麽多女生來了,她們宿舍那個叫雲昕的經常來,江茉染有時候也來。


    偏偏周檸琅就不來。


    作者有話說:


    檸檸,說,你為啥不去看人家澤澤鍛煉。澤澤肌肉多多滴,好性感的囉、、、


    檸檸(超冷豔臉):他也配。


    澤澤(巨舔妻臉):下章來看爺配不配。


    這裏的時間接在《桃花露濃》京北篇,我們妤妤離開我們昶昶嫋,昶昶好難過,天天找,找不到就拿澤澤發脾氣、、、我們大戶人家,不但兒女眾多,還要時空對接。orz、、、


    第26章 贈人玫瑰


    把遲宴澤弄得魂不守舍的


    在宿舍衝完涼水澡後, 遲宴澤換了身衣服,到床上倒頭就睡。


    周墨愷早就上床睡了,他今天被教官罰跑操場,但是沒有給他安排課後輔導, 所以愷爺喜滋滋逃過一劫, 早早的奔回宿舍衝澡跟睡覺。


    遲宴澤經曆了操場體罰跟課後輔導雙重暴擊, 累得已經不想再繼續這操蛋的飛行員人生。


    現在他覺得什麽都沒意思,活著可真累, 他可真後悔被他家裏人弄來上這個破雙學籍飛行員班了。


    眯眼一覺睡到天黑, 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震動。


    是陳頌給他打電話,叫他去綠燈港, 說今晚那裏有有意思的節目。


    遲宴澤剛被教官訓完,完全沒有尋歡作樂的心情, 興致缺缺的拒絕道:“不來了, 老子今天又被罰了, 要在宿舍睡覺。我誰都不想見。”


    遲宴澤還以為是蘇玟夏又找陳頌做說客, 把他叫出去參局。


    他現在根本不想勉強自己營業,他對蘇玟夏其實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情感,要是硬說有的話,大概就是從無感到膩煩。


    蘇玟夏後來不死心,還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回到他身邊來, 總讓陳頌來當說客。


    那段時間, 正好江茉染到北清來上學了,因為她的身份, 才華, 還有外貌, 她在校園裏引起的關注不比當初蘇玟夏來上學時少。


    於是, 為了讓蘇玟夏死心,遲宴澤就對外謊稱說江茉染是他女朋友,其實江茉染不是他女朋友,是一個跟他關係很親的親戚。


    隻是因為江茉染她父親的身份很敏感,為了她著想,在豪門圈子裏,江茉染的身份沒有被公開。


    江茉染的父親,是遲宴澤的親姨父。


    最近局勢穩定了,他姨夫那派的人成功上了位,他姨夫完美卸任,從西長安街下任,離開京北,回京南去養老了。


    是這樣,一直被寄養在國外的江茉染才可以回國內來生活。


    不過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學校裏的人不知道。


    他們以為江茉染跟遲宴澤是男女朋友。


    遲宴澤被蘇玟夏煩透了,真的不想把自己的女朋友這個頭銜再冠名給誰,於是就跟江茉染商量,就這麽任旁人說好了。


    江茉染答應會配合遲宴澤,但是找他要了不少好處,說這是幫他大忙了。


    學校裏,隻有陳頌知道,江茉染是遲宴澤親表妹,不是他女朋友,所以才會給他打電話,叫他出來。


    遲宴澤不想去。


    “又是那些無聊的局,有什麽意思,老子不來。你找陸允錦唄。”遲宴澤打個哈欠,想要繼續眯眼睡覺。


    “來吧。今晚有有趣的,絕對不會無聊。”陳頌勸慰,讓遲宴澤去參局。


    “頌哥,你是不是不懂?你澤爺我上的是軍校,跟你不一樣,天天要有良好端莊的作風。教官盯我盯得可嚴了。”遲宴澤討厭誰吵他睡覺,得虧是陳頌,不然他連電話都不會接。


    “今天是周末。而且現在你才大二,在北清大,還沒去空航,不算是上了軍校。”陳頌表示不要那麽危言聳聽,他又沒叫遲宴澤出來殺人放火。


    “不來,老子真睡了。”遲宴澤想掛。


    “行,那我給你發個小視頻吧,聖桑的天鵝,大提琴獨奏。”陳頌掛了。


    遲宴澤想了想最近一次聽這個曲子是在什麽場合下,忽然他想給陳頌再打過去了。


    可是剛才明明是他先說掛的。


    微信叮一聲,宿舍裏沒開燈。


    一片黑燈瞎火裏,遲宴澤的手機屏幕亮起。


    女生半挽濃黑長發,著一件白色的露肩禮服裙,在舞台上坐著,舉起琴弓,低頭拉琴。


    雪白的脖頸微微晃動,真的就像一隻在冰湖孤單起舞的天鵝。


    清冷又豔麗,孤高又溫婉。


    低沉悠揚的琴聲在黑夜裏,如同一片溫柔的潮水,迎麵朝遲宴澤灑來,他覺得皮周身的皮膚都被那流淌的動作撩撥;


    又似一縷飄忽的輕紗,緩緩的蓋在他覺得焦躁的心上,舒緩那些讓他感到各種不爽的負麵情緒。


    遲宴澤的視線從視頻裏的女生身上無法移開。


    結冰的冰麵上,一隻白天鵝在倔強曼舞。


    她是默然優雅,纖柔純粹的周檸琅。


    視頻下,進來一條微信。


    陳頌:【來不來?今晚綠燈港的大提琴手是她。】


    遲宴澤怔住。


    過了一會兒,宿舍裏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遲宴澤起床換外出的衣服。他要出去。


    睡得正熟的周墨愷聽見後,翻了個身,從床上探出個頭來,嗓音迷糊的問:“澤爺,怎麽天黑了,還要出去?今天咱倆就一起在宿舍睡個痛快覺不好嗎?你還沒被罰累啊?”


    遲宴澤站在衣櫥邊上,套了條牛仔褲,拉上褲.襠拉鏈,再撿了件圓領體恤穿上,找到自己的車鑰匙,準備去學校附近他的公寓停車場開車去。


    “你澤爺要出去看仙女了。今晚不回來,教官要是查房,你給我頂著。”臨走,他告訴周墨愷。


    “不是,你今天還沒被羅教弄死心啊?又要夜不歸宿?看什麽仙女啊?哪裏來的仙女?”


    周墨愷想起今天在運動場上幫遲宴澤選妃的要求,必須得是仙女級別的,才配給遲宴澤生孩子。


    周墨愷尋思,難道遲宴澤的春心真的動了。


    但是,周墨愷再尋思,他身邊不是已經有一個小仙女了嗎,就是江茉染。


    “澤爺,你都有女朋友了,江茉染那麽賢良淑惠,你還看什麽仙女?你知道男德兩個字怎麽寫嗎?你真的不要太過了!”周墨愷的吼聲從宿舍裏傳來。


    “傻逼。”已經走出宿舍的遲宴澤低罵一聲。


    *


    晚八點,奶白色的塞納停在綠燈港會所的露天停車場。


    遲宴澤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問:“陳頌他們呢?”


    小弟回答:“在裏麵呢,下午就來了,晚飯都是在會所裏吃的,澤爺怎麽這麽晚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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